畫室聚會,我買通竹馬假扮男友。
散場時,那位被稱為高嶺之花的教授竹馬異常黏人。
當著眾人面,他將我當作玩偶提溜進懷裡牢牢圈住。
男人睫毛卷翹、眼底微紅。
實在是勾人。
最終,我還是沒能忍住誘惑。
偷偷仰頭蹭了一下他光滑白皙的脖子。
正當我準備一鼓作氣,再飛快地偷親一口時。
Advertisement
本該熟睡的某人卻睜開了眼:「膽子再大點,換個地方親?」
1
凌晨一點,機場依舊人擠人。
「你人呢?」
對話框停留在二十分鍾前,消息再發過去就不回了。
「為什麼不回消息?」
腳尖停留在陸懷面前,我有些嫌棄地揚了揚下巴。
男人白 T 黑褲。
斜挎胸包,頭戴耳機。
慵懶地靠在接機通道的欄杆上。
有些人 25 歲在高校當博導,有些人 21 歲成天龇牙傻樂。
「喂。」
鞋頭碰到陸懷的板鞋,輕輕蹭了兩下。
陸懷抬頭淡淡瞥了一眼後,率先移開視線。
自顧自地擺弄著手機回消息。
???
這是沒認出來?
我不信邪,又挪了兩步。
他這才微微皺眉,注意到擋在面前的我。
我攥著手機的指尖動了動,偏頭看他:「聽我媽說,陸阿姨有意撮合……」
話音未落,又從通道裡跑出來個女生。
襯衫格裙,披肩黑發。
一雙瑪麗珍皮鞋踩在地磚上,發出噠噠噠清脆的響聲。
「陸懷哥哥!」
少女像個小炮仗似的跑過來,險些撞進男人懷中。
目光落在陸懷護著女生的胳膊,我愣了一下。
不自覺地緊了緊夾著 U 型枕的胳膊。
女生先將禮物塞進陸懷掌心後,這才歪頭打量我。
「你倆這是?」
陸懷挑了挑眉毛,伸手拉下臉側的耳機:「哦,接了單順風車回本。」
「啊?」
臉上的笑容凝固,我面無表情地拽過行李箱。
扭頭離開。
2
司瑤是陸阿姨閨蜜的女兒。
這次回來,司瑤正是順了兩家父母的意思,前來和陸懷培養感情。
但我看兩人這樣子,自己著實有些多餘了。
電梯裡,陸懷順手壓了壓我炸毛的劉海。
歪頭躲過手掌,我率先拉著箱子出去。
「別碰我。」
陸懷身上的柑橘味道靈活鑽進鼻腔。
他伸手按下電梯按鈕,靠了過來。
「還生氣呢?」
我拽住人的領口就往面前帶:「喂,你準備好好談了,就要和我保持距離。哪怕我倆是……」
喉頭發澀,我默默將話補充完整:「好朋友,也不能當著人姑娘的面拉拉扯扯。」
陸懷眼窩不深,鼻高唇薄。
此時漆黑的瞳孔皆是我的倒影。
男人眉毛一挑:「你喜歡我?」
「誰、誰喜歡你了,我這隻是善意提醒。畢竟,兒子談戀愛,爸爸總是要上點心的。」
他並非近視,卻總愛戴眼鏡裝斯文。
下滑的眼鏡抵在鼻尖。
兩人不過一拳距離。
回過神來後,我尷尬地松開手。
陸懷低頭,目光揶揄:「你算我哪門子的爸爸。想說什麼就直接說,什麼時候學會口是心非了。」
扣了扣掌心,我強裝鎮定:「我沒有。」
陸懷很隨意地收回視線,拎著行李箱往後備箱放。
他講話聲很輕,聲線也慵懶。
「她有喜歡的人,我倆沒可能。」
3
那我呢,有可能嗎?
但是我沒有說出口。
機場離家並不遠,差不多半個小時的車程。
隻不過,公交轉地鐵,地鐵轉飛機。
舟車勞頓,折騰一天,實在是太困。
我強撐了五分鍾後,就昏睡過去了。
醒來時,我已經躺在家裡的床上了。
我裹著被子,在床上扭成一條蛆。
腦袋卻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今早某人漲紅的耳根。
「他也太好騙了。」
隻是裝睡,就能換到一個公主抱。
我又盯著發了會兒呆,慢悠悠地翻了個身。
緊接著,接到了好友許墨的電話。
「綿綿,你怎麼還不來啊!我真服了,蔣老頭真就把他兒子帶來了,還念叨要介紹你們兩個認識。」
站在飯店門口猶豫片刻,我還是準備把陸懷從家裡搖來。
畢竟畫室就我一個單身狗,這次要不帶個「男朋友」,真要被迫和老蔣家那高中輟學的精神小伙相親了。
「喂,陸懷哥哥。」
對方沉默好一會兒,久到我開始懷疑信號是否有問題。
仿佛是在反復確認來電人,陸懷還輕輕念了遍我的號碼。
「什麼事?」
他像是剛睡醒,聲音還有些沙啞。
「你有沒有空來……」
「沒空。」
陸懷這次想也沒想,直接就把我的話給堵S。
我蹲在消防通道裡,捂著手機低聲哄著:「陸懷哥哥,求求你了。我男朋友是絕世帥逼的大話都已經說出去了,眼下要是一個人進去,你這讓我面子往哪裡擱啊。」
昨天杭市剛下了雨,此時樓梯間又熱又潮。
我歪頭夾著手機,一邊揮手驅趕著蚊子,一邊在紅腫的蚊子包上掐十字。
陸懷清了清嗓,冷漠地開口:「有事陸懷哥哥,無事陸懷,你倒是個機靈鬼。」
「那你就幫幫我這一次!」
他無情拒絕。
「隻幫一次,無須售後。咱倆露面就走,事成半小時火速打錢。」
電話那頭的陸懷在喝水。
聽到我的話後,被嗆到咳嗽。
啞著嗓子,聲音發顫:「流程這麼熟,包男模的事情沒少幹?」
「是啊。」
盡管使出渾身解數,依舊換來對方一句淡淡的「不去」。
任誰都會疲憊。
我實在是忍受不了蚊子,推開消防門出去。
好巧不巧,迎面撞上了當初一起做競賽的同學。
男生看到我有些驚喜,揮手招呼:「綿綿,你也在這啊?」
許久未見,他還是和以前一樣自來熟。
其實,換個人也不是不可以。
「這是我女朋友。」
腳尖碾了碾地上的沙礫,我盯著男生張了張嘴。
「你的女朋友……能不能借我半小時?」
老臉一紅,我勾住女生的手。
「啊?」
甭說老同學了,這下連邊上滿眼敵意的姑娘也愣了。
似乎是看穿我的想法,陸懷輕嘆一聲。
「出息,江綿綿你給我等著。」
4
十五分鍾後,我在飯店樓下接到了陸懷。依舊是白 T 黑褲。
隻不過,身側還跟著個女生。
還是之前機場那個司瑤。
她見到我後,打了聲招呼。
一腳油門,從酒店門口離開了。
「你來了。」
我跑著迎上前去,隻不過笑得很難看。
陸懷張了張嘴卻沒有解釋。
隻是從懷裡拿出一串扁山楂,表面撒了滿滿的芝麻。
我也沒和他客氣,撥開紙袋便放進嘴裡。
「你下次去 A 大步行街買,那裡的糖葫蘆好吃。」
「司瑤送的。」
手一抖,糊了滿嘴的芝麻。
我舔了舔,不動聲色地撤回停在他身上的視線:「她對你還挺好的。」
陸懷有些嫌棄地看了我一眼,從兜裡掏出張紙巾拍到我嘴巴上。
「咽下去再說。」
他總是這樣,什麼都愛管。
活得一絲不苟,像個老古董。
不過,看在他趕來救場的份上,我撇撇嘴沒有回懟。
拽著他的衣角往裡走。
電梯門一開,我小跑著上前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
陸懷微微皺眉,偏頭看了過來。
「不是要和我保持距離?」
我理直氣壯地聳聳肩:「情況特殊。」
可誰知,他突然伸手扣住我的手腕,試圖將人從胳膊上扯開。
我愣了下,回過神來卻挽得更緊了。
「松開。」
「不要。」
說罷,有些緊張地盯著他,生怕自己會被他甩開。
陸懷的掌心拍上我的手背,稍稍用了些力氣。
他的呼吸又重了幾分,語氣中卻帶著些許無奈。
「昨天搬東西留的淤青,求你別再掐了。」
果然,指尖緊緊摳著的地方竟有片可怖的青紫。
尷尬一笑,指尖默默往上挪了幾下。
「不好意思。」
陸懷淡淡瞥了我一眼:「是挺不好意思的。」
我將吃了一半的糖葫蘆塞回包裝袋中,偷偷松了口氣。
還好……他不反感。
包廂裡,位置已坐了大半,隻有零星幾個角落的位置還空著。
我瞥見許墨的位置,拽著陸懷往那一處走去。
「江綿綿,你還真的……我靠,陸懷學長?」
桌上多是以前畫室裡的朋友。
老蔣喝高了,紅著臉舉杯:「小江啊,你終於來了,我跟你說我家這小子雖然學歷不高,但是那人品那都是頂好的。」
老蔣目光觸及身側的陸懷,他微微一愣。
但很快換了副表情:「這位是?」
「老師,這我男朋友,陸懷。」
說得認真,差點把自己都騙了。
「我記得你先前沒有男朋友啊,難道記錯了?」
好在陸懷以前一直是學校裡的風雲人物,又是高考狀元。
無須介紹,大家自發開始發動交際雷達。
敘舊告一段落後,我悄悄貼近許墨。
摸到桌上的飲料往杯裡倒:「你說,他們大人怎麼老喜歡亂牽線啊?」
「那還不是你太討老頭老太太喜歡了,老蔣總想把你拐回家做兒媳婦。」
我低頭抿了口。
「怎麼是酒?」
「姐姐,大家都半隻腳踏入社會了,誰還會在桌上喝旺仔牛奶啊。」
下一瞬,喉頭幹澀,酒精度數不低。
放杯子時,不小心將手甩到了陸懷小腹。
結實的一聲「咚」。
男人悶哼一聲,伸手攥住了我的手腕。
許墨見狀,瞬間瞪大眼睛。
偏頭低聲感嘆:「果然是勇敢的人享受世界啊,咱男朋友的腹肌什麼手感?」
我硬著頭皮回味:「就……就挺硬。」
「啊啊啊,這邊建議所有男生卷一下身材。」
「光腹肌硬有什麼用,又不是……」
5
話音戛然而止,桌上眾人不知什麼時候停了聊天。
就連年過半百的老蔣同志,也瞪著眼睛鬧了個臉紅。
「你們玩,老師就先回去了。」
掌心倏地一痒。
對上陸懷的不懷好意的眼神,我莫名有些心虛。
「哈哈哈,我開玩笑呢。」
破嘴,老口嗨什麼呢!
「我去趟洗手間,你不準多喝。」
知會了一聲身旁的陸懷,我出門透氣。
回來時,本就沉默寡言的陸懷卻更沉默了。
坐在一旁沙發的角落,埋頭玩著紙巾。
我探頭觀察他的狀況。
隻見男生眼眶裡染上幾分霧氣,看上去像被欺負慘了。
我就知道。
過年連米酒都不沾的陸懷,鐵定是個一杯倒的。
難得有耐心,我拖著腦袋蹲在他跟前:「怎麼了?」
對方冷不丁地伸手過來,鉤住我的手指攥在手心。
不輕不重地捏著。
「學長他剛剛被蔣老師灌酒了,喝了不少,估計是醉了。」
但奇怪的是,陸懷喝酒不上臉。
我踮腳摸了摸他的額頭,有點燙。
「江綿綿。」
「在。」
「抱你好不好?」
沒等回應,陸懷自顧自地抬手摟腰。
???
不是,我有說好嗎???
當著眾人面,他將我當作玩偶提溜進懷裡牢牢圈住。
雙眸緊閉,像是睡著了。
「我靠,江綿綿她也吃太好了吧。」
高看我了,根本沒吃到。
我試探著推了兩下,陸懷哼唧著往懷裡鑽。
箍在後腰的掌心收得更緊了。
小黃毛走過來,遞了包紙巾。
吊兒郎當地靠在門邊:「要幫忙嗎?」
陸懷的 T 恤衣領沾了酒漬,有些透。
胸前好看的肌肉線條一覽無餘。
我默默掩上幾張紙,搖了搖頭:「讓他緩緩,你們先回去吧。」
「成。」
聽到回答,沒有任何留念,他扭頭就走了。
6
四下無人的角落,我被陸懷緊緊地擁著。
他睫毛卷翹、眼角微紅。
實在是勾人。
最終,我還是沒能忍住誘惑。
躲在他懷裡,偷偷仰頭蹭了下人光滑白皙的脖子。
心髒的跳動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力度,撞著胸骨生疼。
我默不作聲,偷偷觀察著陸懷的表情。
男人微微皺眉,呼吸淺淺,卻沒有要醒的跡象。
「這算不算乘人之危?」
許是良心發現,我吞了吞口水,松開了環著陸懷脖頸的手臂。
但很快,酒精上腦。
腦袋裡的壞家伙霸道地佔據主導。
「管他呢,先爽了再說。」
似乎是知道陸懷醉得不輕,我的視線沒有半分遮掩。
直直落在了他殷紅的唇瓣。
就在觸碰上的前一秒,我偏了偏腦袋。
唇瓣蹭上了陸懷發燙的側臉。
就算這樣,我還是緊張得要命。
手心一片湿熱。
正當我準備一鼓作氣,再飛快地偷親一口時。
本該熟睡的人卻睜開了眼,眼底哪裡還有霧氣。
「你是小學雞嗎?蹭個臉,這就爽了?」
臉上一惱,我連忙從他腿上退了出來。
迅速反應過來,他是在裝醉,白皙的臉頰瞬間漲紅。
「你怎麼不出聲?」
場面僵持兩三秒。
陸懷朝我抬了抬下巴:「膽子再大點,換個地方親?」
讓人難以忽視的檸檬草香氣步步緊逼。
垂在褲邊的手指緊了緊。
很快,我被按在了門邊。
「呼吸。」
腦袋一團亂麻,胳膊卻下意識地環住了他。
很顯然,他在開心。
青提的味道在口腔中亂竄,陸懷故意勾了勾我的上顎。
又痒又麻。
原來小說裡,女主被親到腿軟的場景都是真的。
陸懷緊了緊貼在我後腰的手掌。
「江綿綿。」
「嗯。」
「你整個人都軟了。」
「閉嘴。」
我憤憤瞪他,卻因為眼神太軟,被陸懷歸結於撒嬌。
「別撒嬌,看著我。」
含著滿眼的湿意,我吞咽,潤了潤幹澀的嗓子。
「沒有撒嬌。」
「好朋友之間是不會接吻的。」
似是誘哄,陸懷的鼻尖輕輕蹭著我的鼻尖。
因為心虛,我偏頭埋進了他的肩膀。
「嗯,我喜歡你。」
說完,我壓根不敢看他。
「表白褲腿還是地板呢?」
陸懷看著我輕笑,骨節分明的大手掐上了我臉頰的軟肉。
他很少有如此鮮活的一面。
我被迫與他對視,心跳得厲害。
「小金魚,明早起來可別忘了。」
陸懷張嘴咬了咬,眼尾的弧度微微上挑。
7
「不是吧,就這?身為倆血氣方剛的成年人,啥都沒幹?」
沐浴液的香氣縈繞鼻尖,我捏著潮湿的發尾,有一搭沒一搭地回她。
「一確定關系就親親,已經很快了吧?」
電話那頭的許墨像是無語住了,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姐姐,你倆都認識這麼多年了。就算現在告訴我,明天就要去結婚,我也毫不例外好吧。」
【結婚嗎?】
看清楚消息的我,眸光輕閃。
「許墨,你的嘴開過光吧。」
下一秒,消息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