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帝女》, 本章共3834字, 更新于: 2025-05-16 14:34:20

「皇姐那麼寵愛他,把他金屋藏嬌放在東宮,可若是摻上滅族的仇恨,他還會喜歡您嗎?」

我頓住腳步。

轉過頭看他,嗓音極冷地問:

「你為什麼會知道裴鈺在東宮?」

他笑了笑:

「我不僅知道,還知道皇姐一個女人,就該在後院相夫教子,而不是做什麼太女,平白搶了別人的東西。

「一個女人,如何能登基為帝,掌一國朝政呢?這可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話。」

許是這段時日在後宮春風得意,讓他有了能贏我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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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逐漸褪下那副溫和無害的嘴臉。

笑得猖狂又愚蠢。

我笑了笑:

「那也比你一個不識字的傻子來得合適。」

說罷,轉身就走,不再理會他憤怒的叫囂。

34

回到東宮,我把人從上到下徹查了一遍,終於揪出來探子。

「殿下,是太後的人。」

宮女擔憂地說:

「太後素來不管事,現在這是開始支持成王了嗎?」

「怕是她母家,想爭個從龍之功吧。」

我一邊喝茶,一邊看著剛剛處置探子留下的血跡。

有點煩。

真的好煩啊!

上輩子當了太久皇帝,太久沒人敢逼我做事。

如今這般勾心鬥角,真是越活越倒退了。

我把茶杯重重磕在桌上。

周圍侍從皆跪倒在地。

我冷笑了聲,說:

「通知暗一,計劃提前,本宮下個月,就要見到成王的首級掛在城樓上。」

……

父皇近來喜愛修仙問道。

成王投其所好,特地進獻了一個道士。

那人仙風道骨,說話文绉绉的,還能招魂,為陛下招來已逝多年的生母魂魄。

陛下和生母說了好一會兒話,哭得不能自抑,得知當初是太後害S生母,立即將太後禁足,親隨斬S,為生母報仇。

自此,對那道士言聽計從。

道士說女子不能為帝,父皇就把我禁足,加封成王。

道士說貴妃克夫,父皇就冷落貴妃,選了道士說有福相的宮女,夜夜恩寵。

道士說吃仙丹有助於長壽,父皇就日日三顆服下,虔誠得不得了。

不出半月,父皇在朝堂議事時吐血暈倒,而那道士早已失蹤。

父皇這才知道受了诓騙。

大怒,吩咐抓成王下獄。

成王跪在榻前哭得可憐:

「父皇,兒臣冤枉,兒臣不是儲君,傷了您的身體,也落不得半點好處啊!」

父皇渾濁的眸子閃過遲疑。

我嘆了口氣:

「兒臣被禁足多日,想規勸父皇也不得其法。」

「成王,縱然你怨恨父皇從前冷落你,也不該拿父皇的身子開玩笑。」

父皇又是大怒,吐了口血,顫顫巍巍地命令把成王下獄。

父皇睡著後,我看著他那蒼老,滿是皺紋的容顏,閉了閉眼睛。

吩咐一旁的太監:「好生照顧。」

轉身離開。

34

成王剛下獄,就被試圖越獄的匪徒刺S,S相悽慘。

刑部定案,三司復核,此事就此蓋棺定論,無人敢質疑。

半月後,父皇駕崩,我順應天命登基,尊母妃為太後,改國號為元熙,大赦天下。

自此,一切塵埃落定。

……

登基後,禮部總有人上書,請求在天下採選佳人,充實後宮。

我置之不理,他們著急了,竟當眾在朝廷議事的時候提出來,請立皇夫。

裴鈺這時已經被我派到戶部任職,聞言咬唇看我,面露哀求。

我懶得看他那副不值錢的樣子。

「選多少,孩子都得朕自己生,要那麼多幹什麼?

「或者,天下若能找到可以生孩子的男子,立刻立為皇夫,諸卿以為如何?」

百官面面相覷。

他們想讓我選妃,是想把家裡子孫送進來,想著我是女子,耳根子軟,總能吹吹枕邊風。

可家裡也沒有能生孩子的男的啊……

朝堂寂靜半瞬,裴鈺的哥哥若無其事站出來,開始奏稟別的。

下朝後,裴鈺的哥哥單獨求見我。

咳嗽了聲,說:

「微臣的父母並不知裴鈺和陛下之間的事,如今已經張羅著給裴鈺定親。

「微臣今日特來問問陛下,打算如何處置裴鈺。」

我批奏折的手一頓。

他在替裴鈺要名分,我知道。

可是……「你先回去吧。」

我說:「朕不允許他同旁人成親,隻是其餘的事,容朕想想。」

35

我不忍心看裴鈺被禁錮在後宮裡,做一枝衰敗的花兒。

可是不進宮,繼續讓他在朝堂上做事,就是後宮幹政,再生下有他血脈的孩子,裴家就是真正意義上權傾朝野……

到那時候,這天下,到底是誰的呢?

我放下手裡的筆,站在窗前,失神地盯著院子裡的海棠花。

我也不想這般猜忌。

可身為帝王,不得不想。

我閉了閉眼睛。

……

裴鈺過來的時候,我剛沐浴完,靠在床榻邊上看書。

他走過來,輕手輕腳地替我捏著小腿。

「你哥哥來找我,幫你要名分。」

我翻了一頁書,問他:「裴鈺,你想成親嗎?」

他的眼底閃過一瞬間的欣喜,毫不猶豫地回答:

「想!」

「成親後,你既是後宮之首,也是前朝權臣,這世上無人越得過你,甚至包括朕。」

裴鈺察覺出不對,不安地看著我:

「陛下,我……」

「朕不想把你困在宮裡,卻也不敢讓你出任朝堂,裴鈺,你說,到底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他已經迅速地在地上跪了下來。

嘴唇緊緊抿著,額頭因緊張滲出細密的汗珠。

想說什麼,未等開口,被我打斷:

「一般而言,對於讓朕這麼為難的人,都是S了了事。」

「但朕願意給你一次機會。」

我扔了手裡的書卷:

「裴家卸權歸隱,你我成親,如何?」

他的臉色一瞬間煞白。

半晌,顫抖地跪在地上,說:

「微臣謹遵聖令。」

36

鼎盛世家卸權歸隱,比滅他們滿門還難受。

他父親勤懇為官三十載。

他兄長苦讀詩書十餘年。

一朝歸隱,滿門榮華不再,真不如S了他們來得痛快。

裴鈺顫抖跪在地上,肩膀一抖一抖地,像是在哭,又像壓抑著,不敢哭。

「你在怪朕?」

「臣不敢。」

他的聲音帶了些許哭腔:

「皇恩浩蕩,哪怕陛下要滅裴家滿門,裴家也是謝恩的。」

我閉了閉眼睛。

想也能想到,要是真逼裴家歸隱,裴鈺日後也會同我有隔閡……那這樣和上輩子又有什麼分別?

「罷了,朕說笑的,起來吧。」

37

他直起腰,眼眶已經紅了,規規矩矩地跪在那裡,不敢向前。

我也沒有要他上前伺候。

隻說:「朕是帝王,裴鈺,哪怕將來和你成親了,也是先君臣,後夫妻。

「帝王之心難測,你要想和朕成親,往後一舉一動,都要打起萬分精神,不然一旦行差踏錯,性命不保……你真的想好了嗎?」

他沒有說話。

半晌,很輕微地點了點頭,用沙啞的嗓子說:

「我喜愛陛下,很喜歡。」

「好。」

我揮了揮手。

一旁的暗衛適時送上來一個盒子。

裡面裝著一枚黑色藥丸。

「此丸名為『嗜心』,為皇家秘藥,服用者需定期服用解藥,否則必經烈火焚體之痛而亡。

「你服下,我們成親。」

38

裴鈺盯著那顆藥丸看了許久,轉過頭來,為難地問我:

「陛下,有點大,能給碗茶嗎?」

我笑了。

等茶端過來,他毫不猶豫地捏起丸藥送到嘴裡,用水吞服下去,再張開嘴任由暗衛檢查。

檢查完,湊到我身邊,說:

「那我今晚上要一直呆在陛下身邊,省得陛下懷疑我回去找地方吐出來。」

我瞥他一眼:

「吃了毒藥,你就不害怕嗎?」

「怕啊!」

他聳了聳肩:「可是隻有吃掉才能留在陛下身邊,又覺得沒那麼怕了。」

「陛下,您放心,我知道自己喜歡的人是帝王,早就做好了很多準備,包括和其他男人共侍一妻,我有把握,自己肯定會是最得寵的那個!」

「……這個倒不必。」

我緊繃的精神松散下來:

「有你就夠了,朕沒打算再找別的男人。」

「啊?」

他的聲音欣喜:

「陛下是要為了我,虛置六宮嗎?」

我沒有再說話。

他也沒有。

偌大的寢房裡安靜許久,隻剩下我和他清淺的呼吸。

過了許久,我低聲說:

「抱歉,我做不到不猜忌。」

「沒關系的,陛下。」

他溫柔地說:

「您要是真能什麼底線都不留地信任我,就不是我喜愛的那個英明睿智的陛下了。」

「這些事情,我一早便想過,您放心。」

39

成親的事,待我和裴鈺內部思慮清楚,就再也沒什麼阻力。

當然那些執拗的老臣不算。

口口聲聲的「後宮不得幹政」,在大殿上涕淚縱橫。

我不耐煩了,徑直說:

「規矩是祖宗定的,那朕也算後代的祖宗,就在這兒定規矩,立裴鈺為正君,朝堂官職不變。

「至於後宮幹政,朕就喜歡能辦事的男人,不然在後宮養著吃幹飯,你們出錢?」

他們的哭聲戛然而止。

面面相覷,不知道再怎麼說。

後來見我實在堅持,也就悻悻回去,不再觸我的霉頭。

大婚那日,鳳車從宣武門進,裴鈺坐在裡面,穿著正紅色的喜服,身上系滿祈福的香囊。

我站在九龍階上,遠遠看著他邁上臺階。

恍惚間,好像看到了上輩子他入宮那天。

也是這般眸光灼熱,堅定地朝我走來。

眼眶有些酸澀。

求了兩輩子,我終於盼來了所期望的花好月圓。

40

大婚後第三年,裴鈺夢到了前世。

他驚慌地抱住我,把頭埋進我的脖頸,帶著哭腔說:

「陛下,我做了個夢, 夢見您對我不好, 還為了別人罰我, 我最後被火燒S了……」

他很委屈。

而我表情僵硬著, 拍了拍他的背:

「都是夢而已, 我怎麼會那麼對你, 別怕。」

「可那個夢實在太真實了……」

不等說完,我就吻上他的唇瓣,讓他沒有精力再想其他。

第二日,我召了鎮國寺最有名的方丈進京, 跟他說起這件事, 強硬下令:

「不允許皇夫想起來。」

方丈嘆了口氣:

「陛下,此事乃天命, 許是天道覺得皇夫命裡該有此劫,您該順勢而為才是。」

我冷笑了聲:

「朕每年給鎮國寺那麼多銀兩, 捧著你們鎮國的稱號,不是讓你在這裡給朕和稀泥。」

「再者,朕才是天命, 朕說不許他想起來, 就必須不能,否則朕就毀了鎮國寺, 再捧一個相國寺、安國寺出來,明白嗎?」

方丈遲疑片刻, 說:

「倒是有法子, 典籍記載,君王有真龍之氣, 心頭血可逆天改命。」

「若是陛下取了心頭血供奉佛前, 無論想要什麼,都可以實現。」

「隻是這法子損傷陛下龍體, 又僅為了皇夫一人, 得不償失,望陛下慎重。」

我沒什麼猶豫地說:「取吧。」

我喜愛裴鈺。

他是我的。

不允許任何意外打斷。

41

方丈捧著瓷瓶走後, 裴鈺漸漸不再做夢, 很快把那些古怪的事拋之腦後。

我為了養傷,把他派去江南巡視。

他用了三個月才回來。

給我帶回來一堆小玩意兒, 跟我訴說奇特的見聞,眸子裡神採奕奕,充滿生機與活力。

我忍不住笑了。

那方丈離開前,曾問我:

「陛下,您這麼瞞著皇夫, 對他真的好嗎?」

他本不該入這座宮牆。

「不所」這話在我眼裡很可笑。

若不是上輩子的事證明了, 把裴鈺關在宮裡他會S,我不會費勁心思搞什麼「嗜心」。

本質上, 我其實也不在乎他怎麼想。

我的確喜愛他。

但我更習慣了強權。

習慣了我想要的東西, 就一定要得到。

——

我要裴鈺, 他就必須給我,別無選擇。

所以不讓他想起來,也是為了他好。

不然到時候, 他糾結又痛苦,反倒會很難過,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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