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了他七年,他破產第二天,我爬上了他大哥的床。
他重攬家族大權後,將我從娛樂圈封S,圈養在家,做他見不得光的玩物。
大婚前夕,他居高臨下看我。
「江晚,你有沒有後悔過?」他眼中快意漫卷,「當初,你要是再等我一個月……」
我忍著胃裡的暗痛讓他滾。
曾經我做夢也想嫁給他,做陪他終老的那個人。
如今我一個將S之人,已經不再痴心妄想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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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景深要結婚了,我可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我很久沒看手機了,錯過了鋪天蓋地的刷屏——
世界頂尖音樂劇團到中國巡演的第一站,紀氏掌舵人紀景深高調捧場,謝幕後站上舞臺,向「華人音樂劇之光」麥清當眾求婚。
視頻裡,玫瑰花雨落下,紀景深把白裙的麥清輕擁入懷,臺下的掌聲尖叫聲要把劇院頂棚掀翻。
拍視頻是個女孩子,她的聲音興奮得發抖:「……聽說紀總和清清老師還是青梅竹馬,他在國內等了她七年啊,家人們!什麼叫純愛戰神啊!什麼叫純愛戰神啊!!!」
視頻的標題是「把我S了給這對金童玉女助助興」。
我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
胃裡有酸澀的液體順著喉管湧上來。
繼續往下刷,評論區有人發了一個好大的白眼。
【拜託,有錢人私生活不會這麼簡單的好吧?當年紀總和江晚的事鬧得沸沸揚揚的,都忘記了?】
【樓上剛通網?早就闢謠了,是江晚自己犯賤拉著紀家兩兄弟炒作。】
【服了,看個求婚也能刷到江晚,晦氣,我去洗洗屏幕。】
幾條之後,樓已經歪了。
幾個人三言兩語,把我當年的「破事」揀出來罵,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當年紀景深封S我,勢頭之猛,我在熱榜上掛了一周,一天之內粉絲掉了百萬,天價品牌違約金把我的積蓄瞬間掏空……
那撲面而來的咒罵,侮辱,源源不斷寄過來的花圈和鬼照,我整宿整宿睡不著覺,頭發大把大把地掉,全身沒有哪裡不疼……
不過幾天,我就從頂流歌手,變成人人喊打的爛貨。
「別忘了,江晚,你的一切都是我給的,我給得起,也收得回。」紀景深淡淡開口,眼底無悲無喜。
開門聲讓我回了神。
不用回頭,我就知道進來的人是誰。
紀景深將我手中的 pad 抽走,扔到一旁,從背後掐住我的腰,將我直接推到落地窗前。
這是三樓,若樓下的人恰巧抬頭看,或許看不到陰影中的紀景深,但是肯定能把我看得清清楚楚。
我掙扎,卻被直接壓到了冰冷的玻璃上。
聲音低啞,帶著嘲弄:「你不是就喜歡這樣?」
我沉默了。
好像一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
我像是人偶一樣麻木地承受,餘光卻不由瞥向床上的 pad。
視頻還在播放。
屏幕上,紀景深眉眼溫和,將深紅玫瑰花束遞給麥清,眼底盡是溫柔。
他一定不會這麼對她。
2
我從十七歲就跟著紀景深了。
那個時候我在酒吧駐唱。
說是唱歌,其實隻是為了覓個好價把自己賣出去。
「你還以為你真是來當歌星的?」經理抱著手臂冷笑,「多花點心思在打扮上面,你看新來的薇薇安,三天就給自己尋了個好去處。」
薇薇安我知道,彈鋼琴的那個,上臺的時候真空穿著透視長裙,在聚光燈下和全裸沒有區別。
我抱著吉他,低頭不說話。
「和你媽一樣,沒出息,這輩子也出不了頭!」老板拿最髒的話罵我,「唱完今晚,哪來的滾回哪裡去!」
恰巧就是那天晚上,我遇到了紀景深。
他坐在最貴的卡座裡,一個人,不說話,酒一杯一杯地喝,偶爾抬眼看我。
每次看我的時候,我抓著吉他的手都微微發抖。
表演結束,酒吧經理攬著我的肩,送我去和紀景深搭話。
酒店裡,我緊張得手指出汗。
紀景深卻沒有看我,隻是在寬大的沙發靠下。
「繼續彈。」他命令。
他眼底帶著酒意,靜靜地聽我生疏的琴音。
最後他就在那把華麗卻不舒服的椅子裡睡了過去。
我不敢停,生生彈了一夜的琴。
第二天他醒過來的時候,我的指尖滲出了血。
「你是不是傻呀?我睡著了你就停下來呀。」他湊過來掐我的臉,好像在研究上面有沒有寫個蠢字。
我嚇得往後縮。
他撤開,低低笑了兩聲,問我想要什麼。
我喉嚨發緊,抖著聲音說我想要二十萬。
他刮著胡子的手頓了一下,又笑了一聲。
我急了,趕緊改口說十萬也可以,五萬也可以。
我知道我遠遠不值這些,但是我躺在病床上的媽媽確實需要這麼多錢。
紀景深把臉擦幹淨,向我走來,形狀完美的胸膛露在外面,男性荷爾蒙撲面而來。
我全身僵硬,不自覺往沙發裡躲,垂著眼睛不敢看他。
「你想不想跟著我。」紀景深俯下身認真看我,眼睛清亮,「你可以繼續唱歌。」
那瞬間,我毫無骨氣地心動了。
3
從此我就跟在紀景深身邊。
他讓我搬出了那條陰湿的胡同,給了我窗明幾淨的大房子,找了最專業的老師教我聲樂吉他……
他還給了我媽媽最好的醫療,那些掛一個號都難如登天的名醫,短短一周我就在媽媽的病房見了個遍。
媽媽的病情穩定下來,我也爆紅得很簡單。
粉絲、代言、通告紛至沓來,我誠惶誠恐。
賺到第一個五十萬的時候,我把錢打到他的卡上。
他秒回了電話,壓著聲音問我怎麼了。
我謹慎:「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電話那邊的人沉默片刻,低低的笑聲傳來,震得我心裡發酥。
「你欠的可不止這麼點。」他說。
「積少成多。」我口幹舌燥,握著電話的手微微發緊,「那個……還十年二十年的,說不定就能還上。」
我屏住呼吸,不知道他聽不聽得出我的小心思。
電話那頭,卻是旁人冗長的一段匯報,紀景深說了句:「嗯,知道了。」
然後他的聲音曖昧起來,帶著燙人的笑意:「不用那麼麻煩,今晚乖乖等我。」
電話掛了。
我在原地發了好久的呆。
4
我渾身赤裸躺在床上,全身疼痛,如同一條脫水的魚。
紀景深將浴袍扔到我身上,自己點了一支煙,陰影裡火星明滅。
「婚禮定在下個月。」他聲音低啞清淡。
「嗯。」我默默爬起來,穿上衣服,遮住身上的青紫,「我明天就搬出去,不會讓麥小姐發現的……」
我將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從角落拿出來,把房和車的鑰匙放到桌面上。
從紀景深頻繁飛歐洲開始,我就已經做好他要結婚的心理準備了。
終於可以解脫了。
他懶懶地靠在沙發上,目光隨著我在屋子裡移動,最後他看了一眼我的行李箱,將煙摁滅在煙灰缸裡。
「奇怪,我說要放你走了嗎?」
我僵在原地:「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他起身穿衣,很奇怪地看我一眼,「怎麼了,嫌沒名分?」
我沉默不語。
「你不是給錢什麼都行嗎?」他一笑,終於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有一年他母親的忌日,我陪他去掃墓。
紀景深打著傘,抽著煙,輕描淡寫跟我講他媽媽的故事。
說他爸爸先後娶過三個太太,在外頭還有數不清的情人和私生子。
這種人本來就沒有心,卻在宴會上看到紀景深媽媽之後,把身邊的鶯鶯燕燕斷得幹幹淨淨,發了毒誓往後餘生隻有她一個女人。
紀媽媽從小被嬌養,抵擋不住這種回頭浪子的情話,力排眾議嫁給了他。
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從失望到絕望,她在紀景深五歲的時候,吊S在了紀家老宅。
在那之前,她已經抑鬱多年。
「你怎麼想?」他低頭看我。
我的心像被又酸又黏的液體塞滿:「你從小肯定吃了很多苦。」
紀景深一愣。
他叼煙大笑,把我的頭發揉得亂七八糟。
「我是說……」他看著墓碑上女人的照片,「他們嘴上說著眾生皆美不得辜負,其實最愛的隻有自己。」
紀景深目光飄遠:「我和那些人不一樣,我要結婚的話,一定隻娶自己愛的人。
「我要好好對她,和她終老。」
他的眼神歸於我的臉上,眼底盛滿溫柔。
那個瞬間,我的心跳快得要炸成煙花。
然而現在,紀景深要我當他的情婦。
5
我怔怔地看著他。
他冷笑:「怎麼?江晚能做我哥的情婦,不能做我的?」
我和他長久對視。
「能做,怎麼不能做。」我別開臉,「錢給夠就可以。」
他冷笑一聲,從衣櫃裡拿出禮服扔在床上。
「有個宴會,大家都等著看你……」他滅了煙,轉身往浴室走,聲音帶著無盡嘲諷,「大明星。」
我從身後叫住他。
猶豫再三,還是開了口。
「你如果真的喜歡麥小姐,就別讓她受這種屈辱。」
他眼神冷漠,每一個字都像是冰霜淬過。
「別操心和你不相關的事。」
我知道紀景深想幹什麼。
紀景深的大哥紀克鴻快判下來了,他的媽媽和太太都鬧得很兇,最近都是紀景深在處理。
他們這一輩的家族內鬥將要落下帷幕,紀景深在紀家的地位終於無可撼動。
每次見到紀克鴻,見到紀克鴻相關的一切事,他都會想起我的背叛。
所以他也就越發想要折磨我。
酒局上都是陌生人,形形色色的男人身邊塞滿了年輕漂亮的女孩。
「江小姐,好久不見啊。」男人驚喜,端著酒杯誇張地上下掃視我,「你現在太瘦了,我差點沒認出來。」
我隻能笑笑。
「原來江小姐是被紀總金屋藏嬌。」杜導的神情曖昧起來,「不知道我現在有沒有這個榮幸,敬你這杯酒?」
「現在」兩個字被他咬得極重。
當年我第一次進劇組,開機宴上副導演想佔我的便宜。
那個時候我青澀得過頭,隻敢躲在酒店偷偷哭。
紀景深剛好來探班。
他聽我抽抽噎噎地說完,無奈地摸我的頭:「連告狀都不會,肯定要被欺負的。」
第二天,那個欺負我的副導低頭哈腰跟我道歉,態度驚慌。
今時不同往日了,當年的副導演已經成了名聲大噪的杜大導演。
而如今的我,已經沒有了撒嬌的資格。
我下意識朝紀景深看去。
他坐在寬大的沙發裡,和幾個合作伙伴相談甚歡,連餘光都不施舍給我。
當年紀景深不是這樣的。
以前他也帶我參加過大大小小的酒局。
那個時候,他攬著我的腰,極有分寸地擋住其他男人曖昧的目光,然後介紹:「江晚,我的女朋友。」
如今沒有了這層外殼,我便如今和場上所有的女孩子並無區別,隻是這些男人手中一盤菜而已。
不,還是不一樣的。
一個聲名狼藉的女明星,從前不可沾染,如今能夠盡情褻玩。
我比場上的任何女人都要下賤。
酒氣漫卷,他的手已經攬上我的腰,在鏤空的禮服縫隙間摩挲我的皮膚。
一瞬間雞皮疙瘩爬滿我的全身。
我拂下他的手,賠著笑臉:「杜導,我身體不舒服,喝不了。」
杜導把酒杯遞到我唇邊,臉上笑容不減,聲音低沉:「江晚,之前是給紀景深面子,現在他都不管你了,你還裝什麼?」
我深舒一口氣,推開杜導,在他沒反應之前,將他手中的酒杯抽走,將杯中的酒悉數飲盡。
「酒已經喝了,杜導,我實在是不舒服,先走了。」
我轉身。
杜導拉住了我的手腕,又貼了上來,酒臭味籠罩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