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女配覺醒後遊戲崩潰了》, 本章共3604字, 更新于: 2025-05-14 14:35:22

裴行簡一手提榔頭,一手拎木板,無辜地衝我眨眨眼。

我:「……」

行吧。

「你今天傻了吧唧的,是不是怕我嫁給賀聞?」

裴行簡臭臉:「是啊。你是我一手帶出來的,不在盛京享福,豈能嫁來這種窮鄉僻壤之地?」

……北境雖遠,但怎麼想也和窮鄉僻壤沾不上邊。我爹要是聽見這句話,說不定當場要和裴行簡動手。

「嫁人自然看的是人品,賀大哥人真的很好,可惜有了心上人,不然……實在是很可惜。」

「沒心上人也不準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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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管我嫁誰?」

「我……」裴行簡一窒,繼而無理道,「我還真就管了。當年你父親把你託付於我,我管一管你的婚事,怎麼了?」

「你咋管,我嫁你啊?哦,我忘了,裴大人當眾把我拒了。」

裴行簡被戳中痛腳,閉上嘴,垂下長長的眼睫,不再說話了。

補好門,還得補窗。

將將把木板劈成合適的大小,忽聞房頂傳來異響。

那是很輕的一聲,瓦片被踩踏的聲音,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到。

緊接著,不遠處又是「嗒嗒」兩聲。

深更半夜不睡覺,在別人屋頂上亂走,怎麼想也不是正常人。

邊境之地,恐有敵國暗探生事。我同裴行簡對視一眼,停下手中活計。窗上的洞是現成的,裴行簡在沿上輕輕一撐,悄無聲息跳出去。

我的速度自然是比不上他,待我拾起榔頭,從前門繞道而出,隻見圓月之下,裴行簡已經立於檐上,同兩個黑衣人對峙。

黑衣人雖蒙著面,卻也能從身形上看出是一男一女,二人衣服款式相似,肩上都繡著一枝銀色凌霄花。

但,我認不出他們,不代表裴行簡認不出來。

裴行簡負手而立,難以置信道:「師妹?你怎麼同凌霄在一起?」

凌霄?

鄰國那位從不露面、有仙人之稱的大祭司?

細看來,裴行簡對面的女黑衣人,睫下一點朱砂,不是璇璣,又是何人。

璇璣顯然怔住了,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裴行簡。她的同伴上前一步,將她擋在身後,護持之意甚濃。

未等璇璣說話,忽然地動山搖,強烈的搖晃帶動檐瓦分解墜落,我不幸被一塊瓦屑擊中,餘光最後一眼,瞧見裴行簡朝我極速掠來。

再醒來時,天際泛白,日光突破雲層,正是破曉時分。

我原是被碎瓦片擊中了額頭,又被扔進去一片黑暗裡翻滾,如今驟然被日光一刺,更是天旋地轉。我撐著頭隨手一抓,萬幸還真叫我抓著一樣東西,觸手溫熱,像是什麼人的一條手臂。

那人在我耳邊道:「小姐可是有些困?今日確是起得太早了,小姐不如在車裡小憩一會兒。」

這聲音……

是我的侍女彩雲?

我同裴行簡會見黑衣人,她並不在場,怎會出現在我身邊?

我忍著頭痛定睛瞧去,隻見自己坐在一輛馬車裡,掀簾往外看,車隊行走在盛京城中永安大道。再一摸摸額間鬢角,肌膚光滑如新,並沒有半點傷痕。

我斂下眼睫,反應過來,時光再次回溯,這次是回到我出盛京那天。

出城門,必經永安大道,看這個速度,過不了半盞茶時間,我就該又出盛京了。

我忍著頭昏腦漲,開始一點點分析,上一次時光回溯,是因為我試圖跟裴行簡說,我夢見這個世界是一場遊戲,大概是我預備說不該說的話,所以這個世界不讓我說出口。

而這次呢?

我什麼都沒打算說呀。

難道是我不應該見到那兩個黑衣人?那這個北境我究竟能去還是不能去?

思緒一片紛亂,我忽覺得有些寒,像是北境的風越過八百裡星月,直直吹到盛京來了一樣。

我攏著袖,正抬頭想問問彩雲冷不冷,卻驚駭地發現彩雲整個人僵坐在我身邊,面上覆著一層寒霜……像是……像是冰原被凍僵硬的旅人。

與此同時,車門處的簾子猛地被人扯開,我嚇得呼吸驟停,整個人控制不住大叫,又被來人一把捂住嘴。

「噓,別叫,是我。」

……是裴行簡。

捂我嘴的手涼得發紫,我幾乎能看見他手背上浸出的白氣。

出來馬車才發現,不單我這一輛車,沿街小販、隨行的護衛……整條永安大道都被他用冰封住,一眼竟然望不到頭,難怪他的面色這樣不好。

「時間不多,我不知道能對抗它多久,我們長話短說。這是第二次回溯,上一次你當街攔住我,究竟想說什麼?」

我猛地抬頭。

「你都記起來了?」

「隱約記得一些,不全。」

「我……我說不了,這個世界不讓我說。」

「無妨,」裴行簡抬手,一點幽藍從他指尖釋出,「這一片區域的時間已經被我凍住。」

冰封時間……他竟然能做到這個地步?

我驚覺自己從前對他的了解,其實也不過爾爾。

更遠的地方,天際隱有紅光,世界邊緣開始模糊,不斷有碧空一角塌陷。

我趕緊揀著要緊的話說。

遊戲的名字叫作若夢,對我來說,這是真正如同夢境般的一天。

時空扭轉,天崩地裂,非人力所能及。

其實我和裴行簡說不了幾句話時光就會回溯一次。我們不停地分別,再遇見,冰封時間,再分別。

裴行簡體力透支得厲害,到最後,連他眼睫之上也覆著厚厚的寒霜。但萬幸,我們好歹是把事件梳理清楚。

這是遊戲世界,他是被攻略的男主角之一。他為救璇璣,冰凌刺破心髒,無意戳破了某種這個世界用來控制他的東西。

那個皇儲宮女的故事,追尋百年的執著,或許隻是南柯一夢,被遊戲寫進他的心髒。而他真正經歷過的,其實隻有這一世。遊戲虛化了他遇見璇璣之前的這一世經歷,又著意強調那些虛妄的前世。

所謂若夢,這又何嘗不是夢?

至於我,我是無足輕重卻生出自我意識的配角。

講到最後,裴行簡冷笑一聲,手中召出玄冰長劍:「你生出血肉又窺得天機,我生悖逆之心又脫離控制,你猜猜,這個遊戲,要先抹S誰?」

他臉上帶著不經意流露的狠勁,瞳孔漆黑,一副不S不休的架勢,我瞧得心驚,伸手拽住他的衣袖:

「裴行簡,真相已經很嚇人了……所以你就別再講更嚇人的話了。」

「……」

「走了。」

又是一陣地動山搖,他勉力維持住的這一小片空間即將再次坍塌。裴行簡一下牽住我的掌心,他的手那樣寒,我打了個哆嗦,牙齒顫得咔咔響,情不自禁把他握緊些。

「你這個異術不大好,太凍人了。」

裴行簡低頭,望向掌心相接處,居然於末日景象中浮起一點和煦的笑。

「還好吧,反正我覺得挺暖和。這次回去,我要休息兩天。」

我點點頭,一天之內,時空回溯次數太多,我也累得兩腳直發軟。既然已經說清楚了,沒理由不休息。想必,按照遊戲本來的安排,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應該就不會出大問題。

天地失色前,耳邊最後一句話,聽得裴行簡低低道:「抱歉。」

他沒說為什麼抱歉,可我聽得幾欲落淚。

裴行簡,你多久沒有背過我,又多久沒有給過我糖?

你如今說抱歉,是不是意味著——你回來了?

9

再次回溯,我大睡特睡,在床上整整躺了兩天才算養回些精神。

裴行簡那邊,聽說,數年如一日勤勤懇懇的裴大人,破天荒請了休沐,頭一回沒去上朝。

這可把滿朝文武嚇壞了,到處打聽裴大人出了什麼事。聽說他一睡不醒,疑心他得了重病,紛紛提著厚禮上門探看,卻發現他真的就隻是睡覺而已。

因是回溯,從前經歷過的日子,不過提線木偶一般,再重復一遍。

有時會在街上遇見裴行簡。

按理說,這時已經出了拒婚的事情,他該同我避嫌避得厲害才符合設定,卻在擦肩而過的瞬間,玄冰從他腳下蔓開,時間凍結,他微微傾下一點身,往我嘴裡塞進一塊糖,笑道:「你怎這樣瘦,不多吃點?你大可以胖一些。」

「胖了多難看。」

「你要好看做什麼?」

我:「……世界上哪個女子不要好看,縱然我隻是個配角,我也應當是一個好看的配角。」

裴行簡道:「在我這裡,你是主角。」

我微怔,巨大的歡喜自心口爆發出來,甜得我頭暈。

然而心口悸動,甜蜜不過一瞬,寒冰聚得快散得更快。不過幾句話時間,時空驟然解凍,周圍喧囂又起,小販叫賣聲此起彼伏。裴行簡時間把握得剛剛好,隻在天際泛起紅光的瞬間就撤去他的神通,時空沒有回溯。

除卻我和他,浩瀚深空,沒人知道這裡曾發生過一場對話。

我置於茫茫人海中,隻舌尖一抹甜在提醒我,這是真實發生過的。

但,也隻是這次沒有回溯而已。

這個世界越來越不穩定,回溯仍不時發生,經常我兩眼一睜就發現自己回到半月之前。好像有人試圖在尋找,世界出錯的源頭在哪裡。

我喝甜米羹,鋪紙作畫,瞧日升月落,觸摸床沿上經年的紋路,每一件都是日常的小事,可是我卻常常睡不著覺。

因為世界出錯的源頭,是我自己。

裴行簡也意識到遊戲在找我們,某次會面時,他囑咐我盡力去扮演自己的角色。

不知是否是出於謹慎,冰封時空的能力,他越用越少,時間也越來越短暫。而原本的世界線,其實自從璇璣出現,我們相遇的時間本來也少,我們幾天也說不上一句話。

中秋夜,裴行簡燃燈千盞。

時空瞬間凍結,裴行簡同我微笑,於懷中取出一枝開得正好的月季。

被冰封過的,常開不敗。

「今日生辰,願你歲歲無憂。」

「多謝。」

短短兩句話,裴行簡便轉過身,說:「要走了。」

我嘆了口氣,說:「走吧。」

大概是我的語氣實在有點可憐,裴行簡猶豫一瞬,在我面前矮身蹲下,竟是一副要背我的樣子。

「上來。」

「哈?」

「趕緊,沒時間了。」

「!」

我利索地跳上去,如從前千百次。梅香縈繞,月色撩人。

下一瞬,寒冰消散於無形,香燭炸出一個火花。

有圍觀的小孩沉不住氣,等來等去不見人,打了呵欠上前去拉他的衣角。

「大哥哥,你娘子怎麼還沒來?」

裴行簡彎下腰,拍拍小孩的頭,又遞過去一塊糖。

他說:「已經等到了。」

小孩撓撓頭:「等到了?在哪裡,我怎麼沒看見?」

隔著薄薄的門,我悄悄紅了臉,叫過小道士,更深霧重,請他代為送去一件驅寒的大氅。

這一夜挨過阿爹那一關,我如同上次一般不得好眠。氣泡戳開,霧氣將我裹挾。

這一次仍舊是同「若夢」相關的內容。

畫卷展開,說的是,璇璣的四個攻略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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