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了……
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
17
我突然不想成婚了。
這件事嚇了師尊和師姐一大跳。
畢竟前幾日還要S要活地愛著,這兩天就突然不想成婚了,任誰都覺得不對勁。
我卻沒心思去解釋,隻留下一句:「我厭煩他了。」
好幾次顧言想來見我,我都拜託師尊幫我攔下了。
Advertisement
我的不對勁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他們怕我出事,便讓師姐一直陪著我。
一天下午我跟她說:「如果有一天我變得不像我了,那你便S了我。」
師姐沒問為什麼,她沉默了片刻說了聲:「好。」
我笑了笑,知道她懂了。
他們都懂了。
那顧言還在堅持什麼?
18
再次聽到顧言的消息,是他叛出師門成了魔尊。
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我笑了,笑得很大聲。
可笑著笑著,我突然嘗到了鹹味。
那是眼淚的味道。
我沒想到。
做了這麼多的努力,他還是入了魔。
還是我親自逼他入了魔。
19
再後來,魔尊率千萬魔軍打上了仙雲宗。
仙魔兩派僵持許久,本以為仙魔大戰不可避免。
魔尊卻主動提出和談。
仙界眾人摸不著頭腦,不知道魔尊要幹什麼。
出兵的是他,和談的也是他。
為了什麼?
隻有我們幾個心知肚明。
魔尊的要求很簡單。
他隻要一個人。
仙雲宗清衡仙尊座下小弟子——陸央央。
被派去和談的使者帶回來這個消息時,殿上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我。
仙界眾人大吵了一架。
有人覺得一個我換天下的太平值得。
有人覺得這樣委曲求全太丟仙界的臉,不如直接幹一架。
我站在一邊,仿佛一個旁觀者。
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終於有人問了我的意見。
「我願意去魔界。」我說。
求和派興高採烈。
主戰派罵我不知廉恥。
我不在乎。
我的時間不多了。
我想最後見他幾面。
20
到達魔宮的第一天,我失去了自由。
顧言親自用金色的手銬將我拷在了床邊,他撫摸著我的手,漫不經心道:「你記不記得我曾經說,等我找到那個睡了我就跑的女人,我就把她囚禁起來。」
我笑了笑:「我當然記得。我還記得,就因為這句話,斷絕了我當時想承認的心。」
「原來如此。」顧言轉過頭,看著我的眼睛,「如果沒有這句話,我們是不是早就在一起了?」
我沒說話。
但我明白,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如果。
一如現在的我們。
21
我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了。
更多的時候,我會呆在一個全白的空間裡面。
那裡面很大,大到一眼望不到邊。
裡面有個聲音一直在陪我說話。
但它說的話都是我不喜歡聽的。
它跟我說我父母當初會S全都是因為我。
因為那頭惡蛟看上了我的體質,想把我叼回去吃掉。
它跟我說原書中陸央央一次次地作惡,害得師尊跟師姐一次次陷入危機。
它跟我說,顧言恨透了我。
他們族裡對元陽一事看得尤為重要,而我,不明不白地便奪了他的元陽。
他一輩子都不可能跟自己愛的人在一起了。
都是我的錯。
我試圖反駁它,我告訴它:「那不是我,是陸央央,是書裡的小師妹。」
它卻嘲笑我,嘲笑我連記憶都錯亂了。
它說:「哪裡有什麼書啊,那全是前世的你自己。」
前世的……
我自己?
22
終於有一天,全白的空間變黑了。
我第一次見到了那個聲音的主人。
她長了一張跟我一模一樣的臉。
她說:「我叫陸央央。」
你叫陸央央?
我歪了歪頭,不太理解。
「你是陸央央,那我是誰?」
她笑了笑:「你是誰?你是偷了我人生的小偷。」
「一個卑劣的小偷。」
她的表情變得猙獰起來,半點沒了修真界第一美人的樣子。
但沒一會兒,她就又笑了:「不過沒關系,很快,很快你就離開了,離開這裡,回到本來屬於你的地方。」
「把我的人生,還給我。」
我看著她癲狂的神情不自覺地笑了:「你的……人生嗎?」
我抬起頭正對著她的眼,我從中看到了我自己,真正的我自己:「可我不想還回去了怎麼辦?」
我笑了,笑得天真且殘忍,說著,我搖起了手中的鈴鐺。
那是第一次見面顧言送我的。
它叫清心鈴。
能夠擊破所有幻象。
她慌了。
全黑的空間一片片破碎。
可隻到一半,破碎停止了。
她大笑起來:「你就隻能到這個地步了嗎?我真的高看你了。」
我笑了笑:「是嗎?」
話落, 霞光大盛,黑暗全部湮滅。
我透過光看到了顧言, 他在吹著螺號。
我走近他問道:「哪來的?」
他把螺號遞給我:「你的。」
「我的?」我疑惑地問。
「你的。」他輕聲說,「你父母留給你的。」
我沉默沒說話,良久, 淚湿了顧言的衣襟。
23
其實那假陸央央有一句話是對的。
「哪裡有什麼書啊, 那全是前世的你自己。」
前世,被奪舍的我自己。
一切孽緣大概要追溯到我出生的時候。
天降意向, 百鳥證明, 竟是萬年無一的通靈體。
這也決定了,所有東西上了我的身,都能存活。
那惡蛟便是如此盯上了我。
它想化形。
它第一次想下手的時候被我父母發現了。
它沒成功。代價卻是我的父母雙雙隕落。
可它卻狡猾地留了一抹靈魄在外邊,一直跟著我, 待我虛弱之時, 便可趁我不備奪舍我。
上一世的它成功了。
於是有了後面一系列的慘案。
然而這一世的我卻帶著前世的記憶,卻誤以為自己穿書了。
強烈的求生意識讓它沒有了可乘之機。
一直到我跟顧言要大婚了。
濃烈的嫉妒讓它變得更強大了。
明明是同一個人。
卻為什麼能有截然不同的結局。
它不甘心。
所以它開始入我的夢,再慢慢想要取代我。
它第一次出來是商量大婚事宜那次,可惜, 它才出來沒多久便被認了出來,還被顧言用劍指著。
上一世慘S的記憶讓它退了回去, 我才拿回了掌控權。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他們也知曉了我的異常。
我的身體裡有另一個人。
想到這我問顧言:「你是怎麼認出來的?」
顧言看著我, 吻了吻我的眼睛:「它的眼睛太惡心了, 惡心到我恨不得立馬S了它, 趕出你的身體裡。」
「那海螺呢?」我又問。
顧言嘆了口氣:「其實你的父母已經預料到了一切。」
原來是臨S前, 我的父母告訴清衡仙尊,如果我變了一個人,便去西海神殿裡尋殿下深埋的那個東西。
拿到它, 我就能回來了。
我往顧言懷裡縮了縮。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兩世的經歷,我對於父母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 但我一直知道, 他們很愛我。
我也很愛他們。
我沉默了一會兒,問道:「顧言,我們什麼時候成婚啊?」
顧言笑了笑:「等你痊愈。」
24
寫一等,便是等了五年。
五年內我無數次要求成婚, 卻都被師尊以「魂體有損傷」為理由擋了回去。
直到前不久我終於忍不住嗆了聲:「再讓你看我怕是這輩子都成不了婚了!」
說完我就拉著顧言去了醫峰。
醫峰長老見我來了一陣頭疼:「诶呦小祖宗, 你怎麼又來了!」
「哪裡又了!」我小聲嘟囔道:「快快快,再給我看看還有什麼問題不?」
醫峰長老無奈給我把脈, 說出了跟師尊一樣的診斷。
在之後的情節裡,原主挑撥離間不成便動了心思想要勾結魔尊毀了女主。
「(他」「煩S了,都怪它!」我生氣地說。
顧言聞言抱著我一頓哄:「好好好,都怪它!要不是它我們早成婚了是不是?」
我沒好氣地哼哼兩聲。
就知道無腦附和我。
不過, 我還是挺受用的。
25
又過了兩年, 我終於痊愈了。
我跟顧言也如願成了婚。
大婚那日,來了很多的人。
畢竟魔尊跟第一劍尊的小弟子成婚,不僅代表了我們二人的感情, 還代表著至少我們二人活著的時候, 沒人會發動仙魔大戰。
萬年和平。
當然是一個值得慶祝的事。
不過這些都被我丟給師尊了。
誰讓他當時打顧言打得那麼狠!
我可記仇了。
而我跟顧言呢,又回到了我們初識的那片山林。
我說:「內個,荒山野嶺的, 我也是沒辦法,不如,我們搭伙解個毒唄?」
他笑著說:「滾。」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