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揉弄我耳朵的大手頓了一下。
接著周植冷笑了數聲。
「行,不熟就不熟吧,有事,掛了。」
撂了電話,他直接將我撈起來繼續親著。
這次親得更是兇,我隱約感覺自己的嘴巴都被咬破了。
因為實在是不明白他這沒來由的火氣,我沒敢掙扎。
順從不已。
周植的臉色這才稍微緩和了一點。
他用大拇指很壞地按了按我剛剛被親破的地方,聲音是帶笑的,但是語調是不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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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熟?
「盛晚,那你剛剛叫我那麼多聲老公算什麼?」
我自然有些吃痛,但忍了。
小聲又不安道:
「周植,你生氣了嗎?」
「有點吧。」
「可我們不是說好不能在外人面前暴露關系的嗎?」
「那我想暴露了,怎麼辦?」
周植說這話時,直勾勾地盯著我。
目光深且重,讓我有些看不懂。
在我還沒來得及回他,周植卻有些煩躁地嘆了口氣。
「算了,你不明白。我還是抱著你睡覺吧,不過得再親一下。」
我安靜片刻,還是溫順抬頭和他親了親。
這個莫名的話題戛然而止。
8
次日醒來,周植還是和往常一樣送我到學校西門,就繞路回去了。
臨下車前拉著我好一頓撩撥。
好像昨晚莫名其妙的他是錯覺一般。
想暴露我們的關系是什麼意思?
我看著他開車離去的背影,有些神思不屬。
晃到宿舍後,舍友看到我的第一眼就驚訝道:
「晚晚,你的嘴巴怎麼又腫又破?」
我耳根微燙,故作淡定。
「可能是一晚上沒睡,加上變天,有點上火。」
「那你脖子上怎麼有一堆紅點!?」
「荨、荨麻疹。」
我不自然地扯扯衣領。
「照顧病人真辛苦啊,心疼你。」
我擠出一個尷尬地笑。
操勞了一整晚,確實辛苦。
腰酸背痛的,現在腿還軟著。
正準備給嘴巴塗點藥時,手機響了一聲。
是周植給我發來的微信:
【寶貝,你的小皮筋落我車上了,給你送過去?】
【先放你那裡,下次給我就好。】
【成。】
這個小插曲我並沒有放在心上。
等上午的課結束後,我和舍友去食堂吃飯。
正值飯點,人多得有點過分。
我倆便找了張偏僻的桌子吃著飯。
因為嘴巴疼,我吃得很慢。
這時,食堂裡的不少女生突然齊刷刷地抬頭朝一個入口處看去。
接著舍友就興奮地扒拉我一下。
「快看!周植!」
我本來想不看的,但還是沒忍住望了過去。
隻見周植正和他舍友大壯並肩買飯。
大壯不知道說了什麼,惹得周植懶洋洋一笑。
嘴唇上的小傷口就這麼明晃晃地暴露在人前,透露著曖昧。
昨晚,我竟然也咬得這麼用力嗎!
我耳根一燙,匆忙低下了頭。
卻意外看到周植的手腕上,赫然戴著一個紅色的小皮筋。
可能是有點小,被勒出一道輕輕的痕跡。
男生卻毫不在意,依然時不時摩挲一下。
一般來說,把女生的小皮筋套手腕上,意味著這個男生有了女朋友
被套牢了。
舍友自然也看到了。
她驚訝道:「周植怎麼戴上小皮筋了,他有女朋友了嗎?
「沒想到他竟然也信這種非主流的東西,有戀愛腦那味了。」
「……」
我沉默沒說話。隻是用牙輕輕咬了咬嘴唇破了的地方。
內心漣漪四起。
9
舍友八卦了半天後,扭頭看到我飄忽羞澀的眼神,有些懵逼。
「晚晚,你怎麼了?」
「沒事,我……我就是嘴巴有點難受,想去買瓶水喝,你要嗎?」
「要無糖可樂!」
「好,我去買。」
我起身,朝著食堂旁邊的小超市走去。
超市裡人不算多,我便徑直在飲料貨架處尋找著。
沒一會兒,身後就響起一道懶洋洋的腳步聲。
然後我就被人從後面抱住了,側臉被輕啄著。
我沒躲,沒回頭。
隻是有些擔心地瞥了眼貨架另一側,生怕有人突然出現。
「周植,先放開我。」
「不放,誰讓你在食堂不看我的。」
男生抱得更緊,還用手故意丈量著我的腰圍。
我細聲解釋:
「我看了的。」
「以後要多看,當然隻能看我。」
「好。」
我聽話點頭。
周植繼續抱著我膩歪。
「盛晚,你的腰好細啊。」
我臉泛紅:「痒,別摸呀。」
說著就要去扒開他的手時,手指碰到了男生手腕上的小皮筋。
想起剛剛舍友說的話,我稍稍偏頭。
「周植,你把頭繩還我吧。」
「不還,我戴著挺舒服。」
「可是這樣,別人會認為你有女朋友了。」
怕他誤會我有想上位的意思,急忙又補充。
「我沒有其他意思,就是怕這個頭繩耽誤你正常談戀愛,也阻擋你的桃花運。」
「……」
身後男生有些咬牙切齒道:
「我命硬,不怕克。
「再說被別人套我會做噩夢,就樂意被你套,不行?」
他這番話說得可謂是相當的撩撥心神。
我摸摸那個小皮筋,帶著一點隱秘的興奮。
「那你戴著吧。」
10
周植還真就成天戴著我的小皮筋在學校進進出出。
關於他有女朋友的消息甚囂塵上。
他也不否認。
不少女生惋惜不已。
舍友和我八卦時,我剛把「老公晚安」這句騷話給周植發了過去。
男生秒回一張澀氣滿滿的自拍圖。
看得我臉紅耳熱。
「晚晚,你怎麼笑這麼開心?」
我斂起笑意,「看了個搞笑視頻。」
「行吧,你說周植他手腕上小皮套是不是女朋友送的啊?」
「就……可能也不一定是女朋友吧。」
我欲言又止。
因為也有可能從我這個炮友手裡搶的。
舍友恍然大悟。
「也對,有可能還是在曖昧追求期間。哇,我可太好奇周植追人是什麼樣的了,肯定是那種佔有欲爆棚型的。」
我沒搭話。
舍友其實猜得挺對。
因為我感覺周植這段時間確實像是在追我。
在公寓床上,他總是突然說喜歡我,然後還強迫我也說。
我哭著說完,他又開心不已。
像一條餍足後狂搖尾巴的大狗。
床下的黏人程度和佔有欲也創了新高。
甚至在學校裡,他已經明目張膽地開始出現在我周圍,和我產生一些明面上的交集。
直到那天,周植說他在球場,讓我去給他送水。
我沒怎麼猶豫,同意了。
結果一去就發現周植的面前站著一個漂亮明媚的女孩子。
她指著男生手上的那個小皮筋,神情嬌俏。
「周植,我頭皮披散下來有點熱,你可以把這個送我讓我扎扎頭發嗎?」
「你想要啊?」
男生晃晃手腕。
漂亮女生眉眼彎彎,「對啊,你給嗎?」
我站在不遠處,嘴巴SS地抿著。
「不給。」
周植拒絕了。
女生也不放棄,繼續撒嬌。
「求你了,我頭皮搭脖子裡真的很熱呀。」
「哦,往左走二百米,學校的理發店還開著,你剃個光頭就涼快了。」
說完,他就轉身要離開。
自然也就看到了傻站在那裡的我。
男生眉骨輕抬,直接朝我走過來。
「發什麼呆呢?」
他聲音壓得有點低,顯得很有磁性,撓得我耳膜有點痒。
那個漂亮女生自然也看了過來。
我神色未變,從包裡拿出一瓶水。
「給你水。我先走了。」
「等等。」
他扯住我的手腕,俯身在我耳邊:
「又想你了,寶貝,晚上去我那裡好不好?」
「好。」
說這話時,我抬起了眼。
視線越過周植的肩膀,看向那個臉色黑沉的漂亮女生。
11
原以為周植對這個女生也會像對待其他人那樣不搭理或者疏離。
可沒幾天,學校就流傳起周植和漂亮女生談戀愛的消息。
說他倆同進同出,吃飯上課都在一起,更別說周植打球時,她也一定在旁邊加油助威。
還有人拍到了他倆在電影院的照片。
好奇者詢問漂亮女生,她卻笑得一臉曖昧,害羞不已。
一副默認的樣子。
舍友告訴我這些事兒時,我面色平靜。
「挺好的,挺般配。」
舍友點頭,「確實般配,不過按照周植的性格,他要是真談戀愛了,估計會滿世界宣揚吧。
「怎麼隻讓女方害羞地默認呢?」
「不知道,隨他們,和我們沒有關系。」
「嗯嗯,也對,我們就是吃個瓜而已。」
舍友還要和我聊聊其他趣事,我卻借口沒精神,直接上床睡覺。
床簾裡,我摸出手機。
在和周植的聊天界面停留了半天,又在【刪除聯系人】這個按鈕上幾經猶豫。
最後什麼也沒幹,埋頭睡去。
我懷疑自己瘋了。
對周植開始有些不明所以的佔有欲,一聽到他和其他女生走得近,心裡就發沉發悶。
最後衍生為酸酸澀澀的情緒。
酸到眼睛湿漉漉的,無聲抽噎。
可我們明明隻是炮友、床伴,維系著一段隨時可以結束的脆弱關系。
老公。
寶貝。
……
這些稱呼隻是欲望上頭時的託詞。
怎麼能變成喜歡呢?
12
我開始有意無意地疏遠周植。
他給我發消息,我不會再秒回。
他約我去校外公寓,我全部借口有事不去。
他讓我去球場看他,我也說不方便。
他出現在我附近時,我轉頭就走,絕不和他產生一點交集。
炮友,就該有炮友的樣子。
不能有多餘的心思,不能給對方造成困擾。
於是這麼幾次三番地拒絕下來,周植的少爺脾氣應該也來了。
他找我的次數越來越少。
相反地,他和漂亮女生的戀愛八卦在學校吃瓜群裡反復被提起。
我每條都認真看了。
然後決定這周結束,就和周植斷了這個不正當的關系。
從此橋歸橋,路歸路。
也算是擁有過一段香豔又美好的經歷,足夠了。
沒想到這周末,我去參加一個關系不錯的同學的生日會時,意外見到了周植。
他的身後跟著那個漂亮女生。
包廂裡的人都是同校的學生,自然聽說了點什麼,立馬起哄:
「哎喲,周哥和誰一起來的啊?」
「那誰誰誰唄。」
「哈哈哈哈哈啊哈——」
我低著頭,麻木地玩起了手機。
而周植似乎一直盯著我的發心,目光的存在感極強。
接著,他冷笑了一聲。
混入有些包廂嘈雜的動靜裡,我卻聽得一清二楚。
心裡悶悶的。
幾秒後,男生拉開我身邊空著的椅子,坐了下來。
桌子不大,座位略緊湊,周植的腿就這麼直接貼住了我的腿。
我唰地移開。
餘光瞥見周植的臉更臭了。
「周植,你坐那裡的話,我坐哪裡呀?」
是漂亮女生的撒嬌聲。
「關我屁事,那麼多空座位,坐不下你?」
周植不耐冷淡地回答。
漂亮女生最後和周植旁邊的男生換了個座位。
這下,我坐周植右邊,她坐周植左邊。
我能清晰地聽見她和周植的撒嬌聲。
每一句都扎我的喉嚨艱澀難耐。
我從包裡默默地摸出一瓶水,準備潤潤嘴巴。
結果不知道這瓶水怎麼回事,瓶蓋被封得很緊。
我擰到手心通紅都沒擰開。
剛準備扯張餐巾紙墊著繼續擰時,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直接從我懷裡把那瓶水抽走。
這人的手腕上還戴著那個頭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