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即黑了餘晗的手機反駁。
【誰說的，說不定他是很喜歡我的禮物，想知道我是誰呢！】
【是嗎？可是菀菀，他哭了。】
【你懂什麼，帖子下面都在說他是感動得落淚！】
【呵呵，菀菀嘴硬的樣子還是一如既往地可愛。】
【你滾！】
反正我說的就是對的！！
心裡有點難受，我坐在房間裡發呆。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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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裡有幾張照片，是席豫發來的。
他媽媽做了一些手工餅幹，他問我要不要吃。
【要。】
我回了席豫一句。
席豫媽媽做的餅幹有點好吃。
【還沒睡？】
【在想一件事情。】
【什麼？】
【你會喜歡我嗎？】
那邊似乎停頓了一瞬，沒過多久，席豫發來了幾個「？」。
【你被盜號了？？】
【沒有。】
【真心話大冒險輸了？】
【沒有。】
……
就在我覺得席豫不會再回復我的時候，他打來了一通視頻電話。
我接通後，席豫通紅的臉出現在我的視線當中。
他身上穿著一件灰色睡衣，頭發軟乎乎、毛茸茸的，想看我，眼睛卻瞟向別的地方，故意做出一副很酷的樣子。
「你怎麼穿成這個樣子就接視頻了？」
他有點生氣。
我疑惑：「我這樣有什麼問題嗎？」
席豫的臉更紅了：「反正不準穿成這樣接其他人的視頻！」
我：「哦。」
他：「喜歡。」
我：？？？
他：「笨蛋，我說我喜歡你。」
我：「就算我很奇怪？」
席豫輕笑一聲：「你哪裡奇怪了？你分明很可愛。」
「真的嗎？」
我有點高興，握著手機往床上一趴：「席豫，你說你喜歡我。」
席豫一副拿我沒辦法的臭屁樣兒，但還是樂意跟我說：「喜歡你。」
「席豫，我也喜歡你！」
「知道啦，明天記得來我家。」
「好！」
掛斷電話，我突然覺得之前的煩惱一掃而光，擁著被子就睡了過去。
10
然後我又做了個夢。
夢裡，我和席豫回到了初見那天。
他穿著一身黑色風衣站在我面前，嘴巴張張合合地說了些什麼，那時候我就想他哭起來一定很好看，想把他關起來，做我的小狗。
畫面一轉，席豫真的做了我的小狗，我壞心眼兒地把他弄哭了好多次。
從睡夢中醒來後，我有點心虛，心中默念「阿門」，壞了，我的病又加重了，怎麼能在夢裡那樣對席豫？！
去找席豫的路上，我懺悔了一路。
「林小姐，少爺正在跟人說話，麻煩你在外面等一下。」
「我知道的，管家叔叔，你先忙去吧。」
管家走後，我看到了趴在地上的 0326，想把它抓過來。
結果我剛靠近 0326，房裡的對話就傳了出來。
「少爺，會不會是林小姐？這兩段監控都拍到了她的身影。」
我正疑惑那人說的是什麼事情，席豫氣惱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菀菀那麼單純嬌弱，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再給我去查！！」
「是，少爺。」
兩人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恰巧撞上我。
我懷裡還抱著 0326，一臉懵懂，兩人卻是神色一僵。
「菀菀，你過來了。」
席豫發現了我，那張又酷又拽的臉上，流露出幾分扭捏，耳尖泛起一層淡淡的紅暈。
我「嗯」了一聲，不知為何，心有些緊張：「你們剛才在說什麼？」
「沒什麼，一些小事罷了。」
「席豫……」
我想問他收到我的表白信了嗎。
可話到嘴邊，我又問不出口了。
「怎麼了？」
席豫輕輕瞥我一眼，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可是餘光卻落在我身上。
「席豫……」
「你說。」
「你喜歡我什麼？」
對上席豫凝望我的雙眸，我還是沒有勇氣問他，隻是換了個問法。
席豫的臉一下子紅透了，支支吾吾道：「你……你很可愛啊，我喜歡你直率的樣子，而且如果我告訴別人我們在一起了，別人肯定覺得是我走了狗屎運。」
「可是席豫，我很奇怪。」
「我知道，我不在意。」
「席豫，我不是說我的表現跟普通人不一樣，我是說我的愛好很奇怪。」
「例如？」
我咬咬牙說道：「例如我喜歡養爬寵，我覺得蛇很漂亮、很酷。」
說完後，我就認真注視著席豫的臉色。
席豫一愣：「原來是因為這個。」
他笑起來：「雖然我害怕那種冷冰冰的東西，但是如果你喜歡的話，我會支持你。」
見他不似說謊，我膽子更大了些：「那如果我還有更奇怪的愛好呢？」
「例如？」
我心一橫：「我喜歡盤骨頭！」
席豫倒吸了一口涼氣：「人的頭蓋骨？」
我：「有點想，但媽媽說這是犯法的。」
席豫：「雖然確實有點奇怪，但我能接受。」
「菀菀，無論你有什麼奇怪的愛好，我都能嘗試著接受。」
他看我的目光好像一張網，將我密密麻麻地網在其中。
好奇怪，明明站在屋子裡，卻感覺身體像是泡在溫泉裡一般。
暖洋洋的，很舒服，像媽媽的懷抱。
「席豫……」
「怎麼？」
「我想弄哭你。」
席豫臉又紅了，過了一會兒才說出一句：「菀菀，你有點變態。」
我眸光閃了閃，有些心虛：「把剛才那段忘掉，我不要當變態！」
席豫忍不住笑出聲：「菀菀，我就說你很可愛。」
11
從席豫那邊回去的時候我很開心，因為席豫親我額頭了。
他的吻讓我覺得自己好像吃了一塊很好吃的糖，心裡暖融融又甜滋滋的，連餘晗都順眼了那麼幾分……等等、餘晗？！
「你怎麼又在我這裡？」
有點不高興。
「菀菀心情不錯。」
那當然啦，我擁有了愛情！
但我不會告訴他，萬一他嫉妒我，欺負席豫怎麼辦？
「關你什麼事？」
「看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菀菀遇到了很值得高興的事情，真是要恭喜菀菀了。」
「快走快走，我要睡覺了！」
「菀菀對我還真是一如既往地狠心，但是誰叫我喜歡菀菀呢，想知道我最近做什麼去了嗎？」
「好困啊，要睡覺了。」
我打著哈欠從餘晗身邊路過，腳很「不小心」地踩到了餘晗的腳。
餘晗臉上的笑意更深了，自顧自道：「我去給菀菀準備禮物了，過幾天菀菀就能收到，這個禮物菀菀肯定會喜歡的。」
他說得信誓旦旦，我卻有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12
事實證明，我的猜測沒錯，沒過多久，學校裡出現了一具姿態詭異的屍體。
在我看來，那具屍體十分具有研究價值，隻可惜我沒有機會接觸。
校花是我跟席豫約會的時候過來的。
「席豫，林菀是個S人犯，你之前受到的恐嚇都是她做出來的，你快跟她分手吧！」
席豫聞言眉頭緊皺：「你在胡說些什麼？」
「我沒有胡說，她爸爸是擁有反社會人格的S人犯，她媽媽因為受不了她爸爸經常出去S人，親手S了她爸爸，她親眼看見自己爸爸媽媽S在面前卻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她就是個怪物！」
我隻覺耳朵「嗡」的一下，世界突然就安靜了許多。
我看見校花拿出手機嘰嘰喳喳地說了些什麼，然後，席豫看我的目光變得難以置信，像是被什麼打擊到了一般。
心髒傳來一陣刺痛，我伸手按了按，很奇怪，明明沒有受傷。
13
緊接著，警察穿過人群，過來將我帶走。
幾天後，我從警察局裡出來，有關我的事情已經被傳得沸沸揚揚。
我走在學校裡，很多人朝我投來異樣的眼光，隱約中我好像聽見有人說「她這種人怎麼還能來學校啊」「好可怕，我會不會悄無聲息地被她幹掉啊」「聽說她媽媽本來想救贖她爸爸的，結果被逼成了那個樣子」……
「林小姐，我們少爺請你過去一趟。」
管家叔叔出現在我面前。
我很害怕見到席豫，也很害怕承認自己是個小怪物。
所以我跑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等他們反應過來時，我已經跑出去很遠了。
我是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抓到的，幾個黑衣男突然出現，架起我就往車裡塞。
席家別墅。
席豫打著石膏坐在輪椅上，眼底下烏青一片，看到我時恨得咬牙切齒：「你跑什麼？」
「難道真的跟他們說的那樣，我是你的獵物，你準備S了我？」
我：？？？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我明明一直在跟你表達我的愛意啊！」
「……」
「你把那些當作表達愛意？」
「我都跟你說了，我很奇怪。」
我神情失落地垂下眸子，我果然還是不懂什麼是愛，我是個不懂感情的小怪物。
媽媽一定會失望的吧。
除了媽媽，沒有一個正常人能接受和怪物一樣的我。
越想越難受，正當我情緒要跌入谷底時，席豫輕咳一聲道：「那行吧，隻要不是想S我就行。」
我愣愣地抬起頭，見他在不遠處表情別扭地張開手：「過來抱一下。」
14
席豫說我害得他摔斷了腿，所以我要負責照顧他，暫時不能去學校了。
我知道最近學校裡有很多有關我的傳言，席豫這麼做是為了保護我。
心裡甜滋滋的，也同意了不去學校。
「你的手怎麼了？」
照顧席豫的時候，我發現他的手上有一道疤，像是被什麼利器劃傷的一般。
「沒什麼。」
席豫眼神閃躲，飛快地用手表擋住。
我挑眉，席豫有事情瞞著我，可媽媽說過要尊重別人的隱私，所以我並不打算自己去查，等到席豫想說的時候，他自然會告訴我。
原本我對席豫不介意我是個小怪物這件事情，有點患得患失，然而席豫比我還要患得患失，他會故意穿我喜歡的衣服勾引我，在我面前和其他女孩玩遊戲，觀察我的反應，見我反應平淡，便氣鼓鼓道：「你們病嬌不都佔有欲很強，喜歡囚禁 play 嗎？為什麼一直都沒有想要囚禁我？！」
「你是不是一點兒也不愛我？！」
話落，我從身後掏出了一條細細的鏈子，兩眼放光：「早知道你這麼想，我就不藏了！」
我如願將鏈子纏在了席豫身上，果然跟我想象的一樣，很美。
席豫耳朵紅紅的，看向我的目光帶著羞澀，聲音卻帶著蠱惑：「菀菀，想不想弄哭我？」
「過來，我教你。」
15
我知道男人的身體跟女人的身體不一樣，也知道怎麼快速將一個男人弄哭，可是席豫教的跟我了解的有點不一樣。
最終，我在他的指導下把他弄哭了。
我又有些惶恐：「席豫，我這樣是不是有點不太好啊？」
席豫悶哼一聲，臉上浮現出一層緋紅：「沒事，這不算什麼，你還可以這麼對我。」
「但隻能對我一個人這樣。」
「席豫，你好像有點變態……」
「怎麼，我不是你想象當中的開朗小狗，你就不喜歡我了？！」
「怎麼可能？」
開朗小狗固然吸引我，但有點變態的席豫更加貼合我的口味，我可以肆無忌憚地在他面前展示我的陰暗面，他不會露出吃驚或者不敢置信的表情。
同樣，他偶爾的變態也會讓我在精神上找到共鳴。
我們雖然陰暗，卻向往光明。
在席豫身邊半個多月後，席豫的狀態好得差不多了，徐阿姨找到了我。
「菀菀，阿姨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本來我很樂意你當我兒媳婦，可是席豫他是我唯一的兒子，阿姨不想他有任何閃失，你懂麼？」
徐阿姨說，席豫為了見我，曾用自S威脅他們。
他手腕上的傷就是最好的證明。
「聽說你母親就是為了救贖你父親，才跟他在一起的，我們賭不起，算阿姨求你了，放過席豫吧。」
16
我特意讓席豫聽見我跟別人談論他。
「他麼，不過是我無聊時的消遣罷了，誰會真的喜歡上他啊？」
「等我玩膩了，自然會甩掉他的。」
「啪嗒。」
有什麼東西摔在地上，碎掉了。
我回頭，見席豫紅著眼睛坐在不遠處倔強地看著我。
「你都聽見了。」
我神情冷漠地掛斷電話。
「你說的都是真的？」
「你不是都已經聽到了嗎？」
我神情不耐。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們就分手吧。」
「為什麼？」
「我膩了。」
「別走, 我會乖乖聽話, 你想要怎麼樣都可以。」
「不了，你這樣隻會更讓我覺得沒意思。」
「別走, 菀菀……」
席豫讓人將我抓住, 囚禁在了家裡：「菀菀，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曾經我對他做的那些事情, 他又在我身上做了一遍，他目光幾近痴迷地望著我：「菀菀戴這個也很好看。」
「菀菀的眼睛好看，手好看, 腳好看, 哪裡都好看。」
「我好愛好愛菀菀。」
「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被席豫囚禁的第七天，餘晗出現了。
他目光憐憫地看著我：「我們的菀菀看起來好可憐啊。」
「你來做什麼？」
「我當然是來救菀菀的啊。」
【你的骨頭是我見過最漂亮的骨頭，如果可以，我想在你S後擁有它們的支配權。】
「（席」「好啊, 你救我出去, 我就信你。」
餘晗設計了三套救我的方案, 但一、二都失敗了，我們隻好選方案三。
當著席豫的面, 我從高樓上一躍而下，他驚得從輪椅上掉下來, 卻隻能看著我從高處墜下，跟餘晗一起逃之夭夭。
來到一處安全的地方，餘晗想往我的身體裡注射藥劑, 卻不料我的身上藏著電擊棒。
他驚訝地瞪大了雙眼。
「經我改良的東西效果的確不錯。」
警察蜂擁上來將他擒獲，而媽媽出現在我身後。
其實早在他找到我之前, 媽媽就已經找到我了。媽媽說新來的警官有兩把刷子, 找到了餘晗S人的證據, 可惜他早已逃之夭夭了，我原本可以跟媽媽一起離開, 但是看到他我又改變主意了。
他始終是一個威脅, 不如將他送進監獄, 免得他再去禍害其他人, 於是就有了我誘敵深入的那一幕。
被警察帶走時，餘晗還在笑：「菀菀果真是隻調皮的小野貓, 但我還會回來的。」
17
媽媽說現在國內的輿論對我很不友好, 她要帶我去國外定居。
我蔫蔫地應了。
出國那天, 我情緒低落。
媽媽說, 我已經懂了什麼是真正的愛，愛是克制，是呵護，是成全。
我已經不是小怪物了。
可是很奇怪, 我並沒有想象當中的開心。
18
在國外定居的半年後, 我被綁了。
再次醒來時，我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席豫的腿好了, 但是跟半年前相比, 他更加陰鬱，也更加消瘦，見我醒了，他勾唇一笑：「好久不見啊, 菀菀，無論你喜不喜歡我，我都不會再放你走了。」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