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最近練習很努力，以她的天賦一定能拿獎！」
「說不定婉婉就是史上最年輕的國際小提琴大師。」
宴席上，大家觥籌交錯間滿是贊賞與誇獎。
林婉婉被簇擁在中間，眼眶微紅聲音哽咽：
「謝謝大家的認可，沒有大家就沒有今天的我。」
話音落下，她似乎才終於發現坐在角落處受到冷落的我。
於是又提著紅裙裙擺，拎著高腳杯款款走來。
「靳老師對不起，要不是我這個機會應該落到你頭上的……你會和大家一起為我加油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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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神情懇切，嘴角卻帶著譏諷的笑。
如果這時候我說不會，就顯得小家子氣了些。
周圍人暗中投來目光，不約而同都在看好戲。
「不會。」
我起身，仰頭將手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在眾人的發笑聲中我走到團長身前，遞出早已準備好的資料。
「你要離開樂團？」
看清上面的內容後，團長失態地驚呼出聲。
現場大家臉色也猛地沉了下來。
近年來樂團的名氣有所下滑，這是不爭氣的事實。
而我的鋼琴演奏水平極其突出，這才力挽狂瀾重新把樂團帶回觀眾的視野。
雖然人人都覺得我心高氣傲不討喜，但他們也心知肚明——我的才華，無可否認。
原本上層覺得我脾氣好，不爭不搶，才大膽地把本屬於我的名額讓了出去。
但誰都沒想到我會激進地要求退出樂團。
團長立馬賠起笑臉，好聲好氣地挽留起來：
「靳顏，一切好商量……」
「好商量？你把我的獨奏讓給林婉婉，私自攔截我的演出邀請，你和我商量了嗎？」
見他佯裝親近地要搭上我的肩膀，我微微後退幾步。
空酒杯摔碎在地，碎片四濺。
「那我們把比賽名額給你，你去柏林參賽怎麼樣？還有……樂團鋼琴首席的位置也給你。」
團長咬咬牙，拋出了極其誘人的條件。
眾人頓時投來羨慕的目光。
按照慣例，當上樂團首席的樂手平均年齡都在 35 歲。
而我今年才 23……卻已足夠優秀。
一旁的林婉婉不敢置信地抬頭，臉色發白。
她SS抓著衣角，看我的眼中滿是憤恨與不甘。
直到這時，她才終於清楚意識到兩人之間的差距。
「不用，我不需要。」
我搖搖頭，不顧眾人的挽留徑直離去。
恰好此時宴會廳的門被推開，霍聿手上掛著我的貂皮大衣走了進來。
他霸道地攬過我的肩，暗含警告地掃視全場：
「單我買了，以後靳顏就不勞煩大家的照顧。樂團的資助，霍氏撤了。」
「霍總！」
「顧氏也撤了。忘了自我介紹，靳是我媽媽的姓，我爸爸……姓顧。」
現場頓時陷入S一般的寂靜。
我挽著霍聿的手笑了笑，施施然離去。
還未走遠，林婉婉與系統的對話傳來：
「系統，我什麼時候氣運能超過靳顏，我一定要奪走她的天賦！我要讓她從雲端狠狠摔下來！」
「很快了宿主，隻要這次在國際大賽拿獎，你就能壓過她。」
……
「怎麼了？」
見我愣神，霍聿把大衣攏到我肩上，又湊上前親了親。
我好笑地反手摟住他的腰：
「沒事，你真的要陪我去柏林？」
「當然，我要親眼見證你成為國際鋼琴大師。」
17
柏林的國際音樂大賽進行了現場直播。
選手們都在後臺休息室備賽。
見到我時，林婉婉先是驚訝一愣，爾後面色平靜地在不遠處坐下。
她自信地架起小提琴，不緊不慢地開始調音。
我低頭掩住眼中的波瀾——她的小提琴進步了。
相較之前，是非常誇張的跨越式進步。
這遠遠超出了周瑤的天賦所能發揮的水平。
「系統，這次我贏的機率有多大？」
「宿主放心，你這次剝奪的天賦來自天才小提琴選手波爾，他的天賦甚至比靳顏高一點。」
賽場上前一位選手即將完成演奏，林婉婉準備登臺。
從我身邊經過時，她頓住腳步得意地俯身在我耳邊低語：
「靳顏，今晚之後，你的一切都會屬於我。」
「那你就試試看。」
我平靜地抬頭看她，毫不掩飾眼中的冷意。
林婉婉被嚇了一跳。
她嘴角嗫嚅幾下還是沒說出話來，最後輕蔑地冷哼一聲上了臺。
很快，演奏臺處傳來了悠揚的琴聲，流暢動聽。
是巴赫的《恰空舞曲》，水平非常高。
後臺候場的選手們嘖嘖稱贊，危機感滿滿的同時又帶著認可。
「她的水平很高，非常驚豔。」
「被天賦吊打，我沒話說。」
我在角落處慢慢給鋼琴試音，聽到他們的談話不免有些走神。
林婉婉又剝奪了別人的天賦。
不知道有沒有辦法還回去……
如果她S了呢？
18
「婉婉肯定能奪冠！」
「她臺上展現的天賦比靳顏還高，幸好當時沒讓靳顏參加。」
「等婉婉拿到國際小提琴大師，我們樂團就出名了，有沒有靳顏都一樣。」
愛樂樂團管理層幾人都親自飛來柏林觀賽。
樂團團長、指揮……
我站在側舞臺，掃視著這些熟悉的面孔不由得發笑。
等聽到主持人的介紹，我才上場。
「靳顏？她怎麼加入了維也納愛樂樂團！」
「原來是攀上高枝，難怪當初走得那麼硬氣。」
「她選了李斯特的《西班牙走私犯幻想回旋曲》，這首難度大，效果不見得比婉婉好。」
見到我，大家臉色變了又變。
全場燈光熄滅，歸於寂靜。
我落座，在演奏臺柔和的光線裡閉上了眼。
指尖跳躍，爆裂的曲調飛揚。
熱愛、狂想、渴望、激情、憤怒、不甘……
無論是天賦還是努力，我都不會輸給任何人。
這一切，我都絕不允許任何人奪走！
尾音落下，全場陷入寂靜。
爾後是空前熱烈的歡呼，掌聲如雷。
前排的評委忍不住站起來，紛紛露出驚豔的目光。
我贏了。
19
領獎臺上，我接過國際鋼琴大師的獎杯鞠躬道謝。
臺下霍聿舉著相機拍得開心。
林婉婉SS咬著下唇，但還是勉強擠出微笑準備接過第二名獎杯。
就在這時，現場的觀眾們卻忽然瞪大了雙眼。
他們SS盯著頒獎臺後方的電子屏。
原本那上面放著我的個人 VCR，此時卻忽然播放起別的影像。
畫面中，一抹纖細的人影偷偷趁著夜色溜進後臺。
看到四下無人，她故意狠狠用力踩斷了演出用的鋼琴踏板。
臨走前，還把鋼琴上的曲譜撕碎扔進垃圾桶。
那女人過於洋洋得意，以至於不小心把自己的臉暴露出來。
正是此刻站在頒獎臺上臉色煞白的林婉婉。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我，想要開口解釋。
但國際音樂組委會的人早一步拿到我呈交的證據，當即上臺進行公關處理。
「林小姐，你本場比賽的資格已被取消，並且國際音樂組委會將對你進行永久禁賽。」
「不，你們聽我解釋，不是這樣的，是靳顏陷害我……」
面對眾人鄙夷而唏噓的目光，林婉婉的情緒忽然失控。
她尖叫著朝我撲來，卻被旁邊的保安架了下去，狼狽得仿佛陰溝裡的老鼠。
聚光燈下，我捧著獎杯好整以暇地看著這一幕。
林婉婉，從雲端摔下來的感覺很痛吧。
這一切，還沒結束呢。
20
從柏林回國的航班剛落地，機場外的媒體圍得現場水泄不通。
我從 VIP 通道離開，順利上了車。
【搞定。】
手機屏幕上彈出周瑤的消息，還附帶一則新聞。
上面是林婉婉在柏林街頭被襲擊，雙手手筋被挑斷的照片。
無論她以後剝奪什麼天賦，都再也無法演奏了。
自從盯上林婉婉後，周瑤就日日親自跟蹤她所有的動態。
那位在柏林大賽前被剝奪了小提琴天賦的選手波爾，不是什麼善茬。
在周瑤種種證據的指控下，他們聯合動了手。
除此之外，國內熱搜榜首還掛了一則醜聞。
知名已婚指揮家，被拍到和林婉婉在劇院樓梯間私會。
指揮家的妻子找上門大鬧哭訴，樂團聲名盡毀。
低頭正看新聞看得盡興，抬頭時我卻發現窗外的風景有些異樣。
車的行進方向不對。
思索幾番，我蹺起二郎腿，撥通了某個號碼：
「給你二十分鍾，滾過來。」
21
高樓林立，風聲獵獵。
這是前世我被推下樓，腦漿四濺的地方。
眼前還是同樣的人，林婉婉。
不同的是，這次從雲端跌入泥潭的人，不是我。
見我出現，林婉婉表情狠戾，帶著一絲歇斯底裡的癲狂：
「靳顏，你的天賦是我的！名譽也是我的！霍太太的身份也是我的！你去S！去S！你都S過一次了為什麼陰魂不散！」
S過一次？
我挑了挑眉，這才意識到此刻的林婉婉也想起了上輩子的事。
那這仇，報起來就更有意思了。
於是我緩緩靠在欄杆上，勾唇冷笑：
「你都殘廢了，還不安分點？」
「靳顏，你這副高高在上的表情真令人惡心！你以為我沒了天賦就贏不了你嗎？我背後可是有……」
「有顧遠給你當靠山？」
我從容打斷林婉婉的指責，沒興趣聽她放狠話。
被人一語點破，她錯愕地後退幾步, 猛地搖頭：
「你……你怎麼會知道？」
我抬手理了理耳邊碎發，看向天臺大門後看戲的那抹人影：
「顧遠, 還不滾出來。」
幾秒的寂靜後，顧遠面色不善地邁步走了出來。
他眼神陰鸷，眉宇間帶著幾絲煩躁。
一旁的林婉婉卻仿佛忽然有了靠山, 淚眼婆娑地上前想攬住他的手臂。
不料顧遠隻是冷淡地後退了幾步。
「處理掉，別讓她再出現在我面前，否則你就滾出顧家。」
「知道了，姐。」
他低著頭乖乖應話, 嗓音沙啞。
聽到那聲「姐」, 林婉婉瞪大了雙眼。
她臉色蒼白地在我們之間來回打轉, 眼中恨意瘋狂上湧。
「系統，系統幫我！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都要奪走靳顏的天賦！我要讓她付出代價！」
「宿主，目前你的氣運過低，無法剝奪。」
系統冰冷無情的聲音響起, 擊潰了林婉婉最後一道心理防線。
她頹唐地站在原地，任由顧遠的人上來將她按住。
見此, 我伸了伸懶腰打算離開。
我這雙手，是拿來彈鋼琴的, 不適合處理髒東西。
豈料這時, 意外發生了。
22
「靳顏, 你去S！」
身後傳來林婉婉癲狂的尖叫聲，她猛地掙脫了保安的桎梏衝了過來。
手中握著短匕首狠狠刺下。
我皺眉正要轉身動作之時, 一道人影忽然出現。
「霍聿？」
濃濃的血腥味瞬間在天臺蔓延。
我小心扶著肩膀中刀顫巍巍倒下的霍聿。
看到這一幕，被刺激到的林婉婉又握著匕首撲過來。
眼看匕首逼近, 一隻白皙的手硬生生接下了刀刃。
顧遠忍著痛執拗站在原地看著我，眉頭都不擰。
確實挺變態一人。
我挑了挑眉，隨後起身抬腳直接把林婉婉踹飛三米遠。
在她驚恐的目光中，我彎腰拾起匕首猛地往她臉上一插。
鋒利的刀刃擦著她的臉頰落下, 微微割破皮膚。
「蓄意傷人，以我的本事能讓你在牢裡待一輩子。」
林婉婉蜷縮在地上呻吟，被嚇得額頭冷汗直冒。
直到聽到要坐牢，她跌跌撞撞爬起來就要逃跑。
「啊！」
慌不擇路中，她衝向了天臺的維護欄。
本就搖搖欲墜的支架瞬間崩塌，帶著她摔下去。
尖銳的慘叫聲響起, 林婉婉消失在風中。
下一秒，我口袋裡的手機發出嗡鳴。
「靳顏, 我的天賦回來了！我又能拉小提琴了。」
「恭喜。」
林婉婉見我開門，臉色因激動而微微泛紅。
「從命」不多時, 救護車抵達。
林婉婉被抬上擔架時已經蓋上了白布。
她墜亡的現場濺了一地的鮮血與濁白的腦漿。
原來上輩子我S後，看起來這麼慘。
正走神時, 處理完傷口的霍聿不顧醫護人員反對走了過來。
「謝謝啊霍總，如果沒有你，我早把人解決了。」
「……」
面對嘲諷，霍聿隻是委屈地眨眨眼默不作聲。
我上前攙著他, 卻被他霸道地圈住腰。
「疼……」
「疼就乖乖去醫院, 我請最好的護工照顧你。」
「那你呢？」
「下周樂團開始全球巡演，我要走了。」
「靳顏，鋼琴重要還是我重要？」
「鋼琴。」
「……那你帶著我一起巡演行不行？」
「好。」
我好笑地低頭在他唇上啄了啄，哄著他去醫院。
命運終於步入正軌, 我心底的陰霾此刻煙消雲散。
從今往後，我將窮盡一生，為成為本世紀最偉大的鋼琴手而奮鬥。
本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