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為自己辯解。
「許稔兼嗎?我和他並不熟,也不屑告密。」
許駱安側身微微彎腰,擺出「請」的姿勢。
「真的?」
我有些遲疑,但腳步卻不聽使喚地進了房間。
「但抱歉的是,我不會告訴他,但也不會輕易放你走。」
房間的燈驟然暗下。
床底處隻留下一圈小小的燈帶。
許駱安長腿一邁,優雅的步伐像是踏在心尖上,掐住我的腰把我帶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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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的呼吸聲越來越灼熱,空氣中彌漫著荷爾蒙的氣息。
殘留的酒精在我的腦海中作祟。
我往後退了幾步,竟直接跌坐在床上彈了兩下。
盡管在黑暗中,我還是能隱隱約約看到許駱安看向獵物低沉的眼神。
「你、你沒事吧?」
我顫著聲調,有些害怕。
許駱安把領帶扯開,欺身而上,在吻住我的前一秒,啞聲說:「沒什麼,就是感覺藥效的時間快到了。」
……
一整晚,我像跌落海底的人兒無措著,好不容易緊緊抓住了一塊木板,隻能任由海浪帶動著我。
越來越遠。
隻在快要昏睡過去的前一刻,我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在我的耳邊嘆息。
「陪伴在你身邊的那個人,明明是我。」
8
等我醒來時,陽光已經灑滿了窗戶。
手機中除了閨密的消息,還有許稔兼的幾十個電話。
我正愣神著,許稔兼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尖銳的鈴聲聽得我煩心。
玉指一點,我直接將電話掛斷了。
可許稔兼就像隻蒼蠅一樣,又發了短信過來。
【晚晚?今天怎麼沒回家?】
許稔兼隻有心虛的時候才叫我「晚晚」。
我不想理會,隻想著趕快敷衍掉。
【回我家睡了。】
【哦哦哦,那——昨天我睡著,不小心點到你的電話了,你沒聽到什麼吧?】
【沒。】
【沒影響你睡覺就好。對了,晚晚,我小叔叔最近回國,準備參加我們的婚禮,這幾天我就不過去了哈。】
「小叔叔」三個字狠狠觸動了我的心弦。
我的腰一軟,手機差點沒拿穩。
許稔兼的信息依舊一條接一條。
【今天爺爺和雲叔叔已經將許、雲兩家聯姻的消息傳出去了,媒體全是誇我們郎才女貌的呢。】
【我先去實驗室做實驗了,拜~】
我強忍住惡心,退出了聊天界面。
微博上鋪天蓋地的報道,除了許、雲兩家聯姻的新聞,還有太子爺秘密回國。
許駱安位高權重,在圈內是一手遮天的存在。
如果惹了他,別說雲歲晚,整個雲家都可能遭遇破產之災。
更別說我昨晚酒精上腦,不僅拿錢侮辱他,還當著面下藥……
我餘光一瞥,看到床頭櫃上留有一張某人的紙條。
「去開個早會,桌上有早餐,等我回來。」
遒勁有力的筆跡看得我心頭一顫。
昨晚的記憶一股腦地全浮現出來。
什麼抓、咬、啃就不說了。
又拉著許駱安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和他吐槽我綠油油的初戀。
還把擤出來的鼻涕抹到了他的身上。
我捂著臉,胡亂穿上衣服,訂了最早的機票打車去了機場。
9
邁巴赫車內,一片寂靜。
隻有鋼筆偶爾在文件上舞動,發出「沙沙」的聲音。
許駱安雙腿折疊,認真批閱文件。
今天戴的是金框眼鏡,長長的眼鏡鏈垂下,莫名增添一絲禁忌感。
規律的兩聲敲窗聲後,助理將新買來的早餐從窗邊送過來。
許駱安將早餐遞給坐在後排另一邊瑟瑟發抖的我,隨意問道:「在想什麼?」
「剛剛師傅居然繞遠路!可惡!」
要不然怎麼剛到門口就被逮住了?
還收了我一百二十塊。
天知道我急匆匆趕到機場,卻被一群五大三粗的保鏢團團圍住,又一臉恭敬地將我「請」回了邁巴赫。
我嚇得膀胱都要炸了。
「如果被拍到的話,第二天上頭條的就是『雲大小姐不服聯姻,疑似逃婚』了。」
許駱安的目光從文件移到我的身上,意有所指。
「但要是我的話,隻會覺得是某個人有膽子吃,沒膽子負責。」
被戳中心事,我紅著臉往旁邊坐,想要擴大距離,卻忘了剛開始被抓回來的時候,已經心虛地坐到了最邊邊。
緊張曖昧的車內,許駱安放下早會遺留下的文件,將我抱在腿上,揉捏著我腰上的細肉。?
我最怕痒了,一下子軟了身子。
男人表情淡然,唇邊勾勒出淡定又恰到好處的弧度。
「我知道許稔兼和他實驗室的一個小師妹在一起了。」
我猛地抬頭,不可置信地望向他。
「你——」
怎麼知道的?
可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鑽了空子。
口中的空氣瞬間被掠奪。
許駱安一邊描繪著我的唇一邊解開我的衣扣。
「難道你不想報復他麼?比如說,成為他的嬸嬸。」
10
許稔兼今天穿得人模狗樣的,難得正襟危坐、屁股待在沙發上超過三分鍾。
隻為等那位權勢滔天的小叔叔回家。
許家家風向來正直,最不屑的便是許稔兼這樣敗壞家族名聲的。
奈何許駱安對外聲稱不婚主義,許家目前隻有這一位長孫,想另起爐灶也難。
許駱安年紀輕輕便成了太子爺,就算在家族內也少不了一群人巴結。
而許稔兼作為親侄子,則是最得勢的。
見許駱安從邁巴赫下來,許稔兼摟著小師妹想要擠在人群前率先打招呼,卻看到許駱安繼而轉身對著車內伸出手。
白皙的手搭在大掌上,我借著許駱安的力優雅下車。
許稔兼看到我的瞬間臉都白了,一下子將摟在懷裡的小師妹推了出去。
「雲歲晚,你、你怎麼也來了?」
老爺子拄著拐棍打在許稔兼身上。
「說什麼呢?晚晚是許家媳婦,理當來參加家宴。」
他又慈祥地對許駱安連連點頭。
「還是駱安想得周到。」
所有人都圍著我一頓誇贊,把老爺子逗得喜笑顏開。
許老爺子拉著我的手慢慢悠悠地走在了最前面。
一群人順勢跟上。
而作為外族人的小師妹,則被擠在了人群的最後。
她看著許稔兼一副舔狗的模樣圍在我和許駱安的身邊,氣得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許家的大廳熱鬧非凡,老爺子高興了一會兒就因為身子不適早早離開了。
許駱安坐在主位上淡定喝茶。
許稔兼則一直圍在我身邊用蒼白無力的話語解釋著。
「我和雅雅沒有任何關系。」
「哦。」
「你相信我啊,雅雅她和室友鬧了矛盾,不得已才跟我一起回來的。」
「那為什麼非要跟一個有未婚妻的男生回家?」
許稔兼身子一僵,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要是以前,許稔兼一句話就會讓我看到希望。
但現在不是了。
雖然面對許駱安我有些慫,但對於渣男許稔兼我現在毫不客氣。
怕許稔兼起疑心,我大方地拍了拍許稔兼的肩膀,溫柔細語。
「我信你的。」
小師妹一個人站在大廳內不知所措,見許稔兼和我聊得開心,心裡十分不是滋味。
而許駱安則一個人喝起茶來,表情淡淡,不知在想著什麼。
小師妹眼珠子轉了一圈,立馬裝成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她快步走過去,屁股剛挨到許駱安身旁的桌椅上,卻聽到男人用一種聽不出情緒的語氣說道:「沒有教養,這不該是你坐的位置。」
「呃,那我應該坐在哪兒?」
沒有人回話,小師妹再次陷入尷尬。
這下,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11
一直到了晚上才騰出空闲時間,我躺在床上和閨密吐槽今天發生的種種。
【昨晚那藥效咋樣啊?】
【我隻能說沒有一點虛假宣傳。】
【很好!報復渣男的第二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不一會兒,許駱安發來信息。
聊天界面除了早上的【你好】,就隻剩下一句話。
【他們現在在一起。】
小師妹作為不起眼的客人,被安排到最偏僻的客房。
和這邊離了八百裡遠。
更別提許稔兼還可能會撞到值班的佣人。
我看著傳來的監控視頻有些被氣笑,轉手用剛購入的虛擬號碼給許稔兼發了彩信。
許稔兼正在壘上,冷不丁看到照片瞬間泄氣。
「靠!」
照片正是昨天小區門口的接吻照。
像素離譜到連許稔兼和小師妹的毛孔都清晰可見。
許稔兼每次亂玩都是靠著許駱安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和父母擦屁股。
要是在這個節骨眼被老爺子知道,他可就被剔除繼承者名單了。
他顫顫巍巍地發信息過去。
【你想要什麼?】
【一千萬。】
我看著卡裡多出的一千萬,腦海中又浮現出許稔兼到處求爺爺告奶奶的模樣,好心情地哼著歌將水杯中的水盡數倒在身上。
畢竟沒有條件可以創造條件。
原本純棉的睡衣因為水的湿潤增添一份靡亂。
我哼著歌好心情地離開臥室,敲響了許駱安的房門。
12
等了有一段時間,我差點以為許駱安睡了的時候,房門開了。
撲面而來的涼氣,恰到好處地中和了我腦袋中湧起的熱流。
許駱安腰間系著浴巾,殘餘的水珠順著修長的脖頸緩緩滑下,從胸肌、腹肌、人魚線,最後沒入下面消失不見。
我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這哪是年上小叔叔?這簡直是活菩薩。
但我第一次就能吃得那麼好,心裡總是有些提心吊膽的。
許駱安看出我眼中的猶豫,淡然開口。
「既然決心要做他的嬸嬸,就要拿出些氣質。」
我被激起熊熊鬥志,默默拉開兩人的距離,然後起跑幾步直接撲了上去。
許駱安穩穩接住我,另一隻手空闲出來不忘帶上門。
偌大的空間由於兩人的近距離立刻變得狹窄起來。
饒是我已經下定決心,但依舊有些緊張。
我腦子暈忽忽的。
許駱安抓住我的手放在唇邊輕吻,然後停下動作抬起頭看向我。
「我有件事——」
與此同時,我的手機響了。
又是許稔兼。
這次我十分清醒,一邊捂住許駱安的嘴一邊小心翼翼地將手機靜音。
任由它打到昏天暗地,海枯石爛。
許稔兼的信息也在同時一條接一條冒出。
無非是「急需投資,想要借錢」「你在哪兒,怎麼還不來接駕」之類的 PUA 話術。
但我現在根本沒心思管他。
正要繼續下一步時,房門被敲響了。
許稔兼恭敬的聲音透過門縫傳來。
「小叔叔,您睡了嗎?晚晚不見了,在您那兒嗎?」
我嚇得一哆嗦,碰倒了床頭櫃上的水杯。
13
水杯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許駱安挑眉,餘光看向被我捂著唇的手。
我耳尖一紅,連忙將手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