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友有一個小青梅。
她會穿男友的襯衫,睡在男友家裡,還和男友旁若無人地調情。
甚至在我和男友相約一起旅遊時,她也跟著一起。
為了報復男友,我也叫上了我的竹馬。
晚上,在男友偷溜進她帳篷時,我轉身邁入了竹馬的帳篷。
後來男友打電話問我在哪,我渾身軟得說不出一句話。
竹馬接過手機:「在你隔壁,要過來看看嗎?」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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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柯輕手輕腳拉開帳篷拉鏈出去時,我並沒有睡著。
我跟著起身,看見他鑽進了另一個帳篷裡。
帳篷裡面傳來的女聲又輕又柔,像隻小貓似的。
撓得人心裡一陣痒痒。
「她生氣了嗎?真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唉,我要是你女朋友,肯定不會因為這些小事跟你吵。
「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跟來的,可我又不想錯過跟你在一起的每一秒。
「要不然,今晚你就睡我這吧?明天一早再回去,她肯定不知道。
「其實我知道你有女朋友了,我不該這樣,可我根本控制不了。」
孤男寡女,幹柴烈火,剩下的事根本不用多說。
這對狗男女!在我眼皮子底下都這麼猖狂。
我咬緊牙,正準備手撕他們時突然想到。
這種被塞了一坨大便惡心至極的滋味,為什麼不讓周柯也嘗嘗?
他能出軌,我也能劈腿。
於是轉身,拉開了隔壁的帳篷。
裡面的人微微挑起眉。
隔壁適時傳來女人的嬌聲,他眼底眸光流轉,忽地笑了。
「這大晚上的,你頭上怎麼綠得發光?」
我脫了外套,兩步跨坐在他身前。
「你說得對。
「他給我戴帽子,所以我也要給他戴。」
2
國慶假期,學校放了一個星期的假。
我和周柯約好一起去爬山。
算是為了紀念我們的一周年。
一年前我剛進大一,在參加社團後認識的周柯。
他是社團名人,長得好,家世也不錯。
新生大會上,更是憑借著自彈自唱的一首《老男孩》,徵服了眾多學姐。
這樣的人,我實在不明白,為什麼會喜歡我。
他追我追得轟轟烈烈,每天雷打不動地在宿舍樓下給我送早餐。
鮮花,禮物,電影,餐廳。
在這種追求下我很快便丟盔卸甲,答應了做他的女朋友。
那時我並不知道,他有一個小青梅。
他的小青梅叫舒晚,跟我們同級,美術系的。
初次見面,她給我的感覺就不是省油的燈。
事實證明我的感覺沒錯,後來我們約會時,她總是會各種作妖。
她會在 KTV 裡邀請周柯和她對唱情歌,會在我們看電影時借口胃痛把周柯撬走,會在遊樂園裡先我一步登上周柯的摩天輪,會在玩密室逃脫時借口害怕主動撲他懷裡。
她喜歡跟在周柯身邊,以妹妹的借口和姿態自居,卻做著曖昧的人才會做的事。
我不喜歡她,我跟周柯說過。
周柯卻說他們從小一起長大,隻有兄妹的感情成分,讓我別多想。
我的不滿爆發在了舒晚生日那天。
她喊了好多人開趴慶祝,也喊了我。
但我不會喝酒,所以沒去。
晚上手機接到了周柯打來的電話。
那邊是 KTV 前臺,說手機掉在了包廂,讓我去取。
大半夜的,我又是打車去 KTV,又是打車去他公寓送手機。
隻是我沒想到,來開門的會是舒晚。
周柯大學沒有住宿,在外面租了個公寓住。
他這公寓也經常會跟他朋友開趴,留宿是常事。
但舒晚,不僅身上穿著周柯的襯衫,脖子上還有可疑的紅痕。
她好似有些慌亂地遮住了脖子。
「抱歉啊淺淺,我喝多吐了一身,沒衣服換所以穿了周柯的,你別生氣。」
我沒有說話,透過她看了一眼客廳。
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男生,周柯睡在沙發上,上身沒穿衣服,但胸口放了一個女生的發箍。
一看就是舒晚的。
我和周柯大吵了一架,在我提出分手後,他終於低頭,承諾會和舒晚保持距離。
舒晚安分了一段時間,也隻是一段時間而已。
這次爬山,原本是我為了紀念我們一周年的約會。
沒想到,周柯喊上了舒晚。
「都是朋友,她剛好也想出去玩,我覺得不如一起算了。」
我思慮再三,戳開了陸燃的微信。
【賞臉一起爬個山?】
那邊回復得很快,倆字。
【求我。】
我咬碎了後槽牙。
【行,求你。】
陸燃是我的竹馬,從小穿一條開襠褲長大的那種。
他的語音通話在下一秒打了過來。
嗓音裡含著隱隱笑意:「怎麼想起約我爬山?」
我面無表情道:「因為周柯也喊了他的小青梅。」
他頓了頓,再開口時語氣裡有些不爽。
「哦,拿我當工具人啊。」
我確實是這個想法。
我想把陸燃拉出來讓周柯生氣、吃醋,報復這麼久以來我所有的不爽。
我小心翼翼道:「那你還去嗎?」
他嘆了口氣,聲音似有些無奈:「總不能看著你被欺負吧?」
3
周柯第二天開車來接我時,舒晚已經坐在了副駕駛座上。
她一臉歉意:「抱歉啊淺淺,我暈車,隻能坐副駕。」
我站在外邊看向駕駛位的周柯。
他把玩著手機,沒有任何表示。
我深呼吸,拉開了後座的門。
在他準備點火時,我說「等個人」。
「誰?」
很快,小區門口就出現了陸燃的身影。
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連帽風衣,身形修長,眉眼冷峻,很是出眾。
周柯是見過陸燃的,他一眼就認出了。
「他也去?」
我聳了聳肩:「是,他在家無聊,也想出去玩,我覺得都是朋友,不如湊一塊算了。」
舒晚是第一次見他,直到陸燃上車了還在偷瞄。
我主動介紹道:「陸燃,我的好朋友。」
她馬上轉頭笑吟吟地打招呼:「你好呀,我叫舒晚,你可以喊我小晚。」
陸燃眼皮都沒抬一下。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舒晚長得不錯,清純白月光那種,笑起來臉上有兩個小酒窩,很是可愛。
以她的臉,一般沒有哪個男生會拒絕。
可偏偏陸燃不吃這一套。
她臉色有些掛不住了,自顧自說了句「很高興認識你呀」便轉回了頭。
嘴裡還在嘀咕:「長得挺帥,怎麼這麼沒禮貌?」
她不知道,陸燃這廝不近女色,滿腦子隻有他的程序和代碼,是個十足的理工男。
一路都是高速,周柯車開得很平穩,我有些昏昏欲睡。
但車裡空調有些低,我正想讓周柯把溫度調高些時,身上突然被蓋上一件外套。
淡淡的,還有點薄荷柑橘的清香。
是陸燃。
他沒什麼表情,隻是替我掖衣角的動作很是輕柔。
我眯眼看了看周柯。
他好像沒注意到這邊似的,但握著方向盤的手用力得指節泛白。
車開了 3 個小時到的武功山。
因為是國慶,來爬山的人特別多。
一眼望去,黑壓壓的,處處人頭攢動。
周柯看了我一眼,伸手:「牽著,免得散了。」
我沒伸手,舒晚倒是伸了。
而後像是反應了過來,一下松開,她笑著:「不好意思啊淺淺,以前習慣了,一時沒改過來。」
我看著她那張人畜無害的臉,隻覺得好幼稚。
但我此行並不針對她,於是我抓住身邊陸燃的手臂。
「理解,我跟陸燃也是。」
周柯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舒晚還在火上澆油。
「那看來你們以前的感情是真的很好啊?我都有些羨慕了,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嘖嘖。」
後續她沒說完,因為周柯一言不發拉著她離開了。
他生氣了。
這個結論得出時,我隻感覺渾身上下都出了一口惡氣。
連帶著嘴角上揚的弧度都擴大了不少。
「看他吃醋,你很開心?」陸燃斜著眼看我,語氣不怎麼愉悅。
我是開心的,但不是因為他吃醋。
而是因為這種像吞了蒼蠅一樣的惡心滋味,他也終於感受到了。
不爽嗎?不爽就對了。
我都不爽半年了!
我松開陸燃的手臂:「是啊,看他不爽我就很爽!」
他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山下人真的很多,大部分都是放假的大學生。
「小小武功山,今日必拿下!」
「快,我要拍視頻,就最近很帥的變裝的那個!萬一火了呢!」
「笑S,你以為你是王媽啊?」
「青春沒有售價,衝呀!」
還有好多又高又帥的 18 歲男高,那臉嫩得都能掐出水了,還是組團來的。
這要是叫一聲「姐姐」,不得直接把我室友迷成智障。
肩膀突然被搭上一雙手,我轉頭,對上陸燃似笑非笑的眼。
他長眉微挑,語氣戲謔。
「怎麼,被迷得走不動道了?」
那倒不至於。
我把他推開了一些:「你別擋著我,就能走動了。」
要說帥,誰帥得過這位啊?
陸燃冷嗤了聲,不緊不慢走在我身邊。
他右手落在我肩上,以一個保護的姿態,把我圈在了懷裡。
所以即使周圍人多,也沒什麼人擠到我。
從小就是這樣,這好像是一種習慣了。
我突發奇想問了句:「陸燃,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他睨了我一眼:「我不喜歡有夫之婦。」
……
4
登到山頂時,已經晚上 10 點了。
因為打算看第二天的雲海,所以我們打算在山頂住一晚帳篷。
舒晚不會搭,周柯幫她搭的。
她就在一邊拿著小風扇給他扇風。
「周柯,你太厲害啦!連帳篷都會自己搭!
「要不是你我今晚都不知道怎麼辦了,還好有你呀。」
周柯眼間閃過一抹笑意,舒晚這些話說得他很受用。
他轉頭看我:「淺淺,你會搭嗎?我等會兒就幫你……」
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在他幫舒晚時,陸燃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幫我搭好了。
我笑眯眯地給陸燃遞上一瓶水:
「謝謝,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今晚該怎麼辦了。
「還好有你。」
周柯的臉色像吃了一坨一樣難看。
舒晚見狀,趕緊發力站出來假意指責我:「淺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畢竟還是周柯的女朋友呢,怎麼能讓外人給你搭帳篷呀?還跟他說那些話……」
嘖,既然這小賤人上趕著,我就不客氣了。
我回懟:
「你也知道我是他女朋友?我還以為你是呢,畢竟你從上山開始就粘在他身邊,跟前跟後地關心、遞水、扇風。陸燃對我來說是外人,周柯對你來說就不是了?
「還有,我跟陸燃說的話不都是你跟周柯說的嗎?
「怎麼,你說得我說不得?」
她小嘴一癟,攪了攪手指,神情格外委屈:
「我一直……把周柯當哥哥。
「我沒想過你這麼討厭我,對不起,是我的錯。
「你誤會我沒關系,但是你千萬別誤會周柯。」
她看了周柯一眼,眼圈泛紅:
「對不起,這本來就是你們的約會,是我不好,硬要跟來。
「我現在就收拾東西下山,淺淺,你別生氣。」
說完,作勢要去收拾東西。
周柯皺眉拽住她的手,語氣不悅:「這麼晚你下什麼山?」
舒晚紅著眼,已經快要哭出來了。
她看著我,好像我在逼她下山似的:「我不想淺淺生氣,也不想你為難。」
嘖,上一屆的奧斯卡小金人應該頒給她啊。
畢竟太能裝了,跟塑料袋似的。
周柯側頭看向我,沒什麼表情地解釋:「我跟小晚真的沒什麼,我一直把她當妹妹。」
肩上突然一沉,我側頭,對上陸燃意味深長的眸子。
他說:
「我懂,我懂,畢竟我也一直把淺淺當妹妹,我懂你們。
「我們也是從小就這樣,周柯你不會生氣吧?」
他眨著眼,模樣有些無辜。
把舒晚學了個十成像。
面前的兩人臉色瞬間都黑了。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
周柯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忍住,衝過來狠狠剜了陸燃一眼,把我拉進帳篷裡。
「你跟陸燃到底怎麼回事?」
「我跟陸燃清清白白,什麼都沒有啊。」我說,「我也隻是把他當哥哥,你別多想!」
這是周柯原話。
我每次說他跟舒晚時,他就用這話堵我,我今天倒是想看看,他怎麼回應。
他愣了半天,神色冷峻,嘴唇抿得像一條薄線。
外面還有舒晚在拱火。
「淺淺,你們別吵架,有什麼好好說。
「周柯,我相信淺淺不是故意的,再給她一次機會吧!」
周柯沉默著看了我許久,忽地笑了。
「所以你是為了故意氣我,才把陸燃喊來是嗎?」
周柯不蠢,他看出來了我是故意的。
我沒說話,算是默認。
他放軟了語氣,拉過我的手:「好,我知道了,我以後一定跟她保持距離,再不讓你生氣。」
我張了張唇,想告訴他:你上次也是這麼說的。
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12 點,手機準時提醒我該睡覺了,周柯摟住我的腰。
「是該睡了,明天還要早起看日出。」
他的手順著後背撫上我的衣服拉鏈,我警惕地轉過身:「做什麼?」
他輕聲道:「在一起一年,你都沒讓我碰過……」
「這是山上。」
「那明天回去了去我公寓?」
我突然覺得有些反胃:「周柯,我說過,暫時不太想。」
他看了我好久:
「好,睡吧。
「我看著你睡著就出去。」
5
在他手機第 N 次振動時,周柯喊了我名字兩聲,再確定我睡著後,輕手輕腳地出去了。
我確定,給他發消息的那個人是舒晚。
所以在他離開後,我走出帳篷跟了上去。
舒晚的帳篷位置比較偏。
這位置是她選的,開始我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知道了。
原來是為了方便做事。
我原先是想抓現場的,都拿手機打開錄像了。
可看到旁邊陸燃的帳篷時,我突然變得鬼使神差。
報復周柯這種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讓他也被綠一次。
靜謐的空間裡,我聽見自己的心跳怦怦作響。
身下之人看了我半晌,久到隔壁的聲音都已經結束了。
他扯了扯唇角,笑容清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