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昨夜，他發現了袁冰冰房中情勢不對。

狼崽和狐狸並排躺在地上，而另外一個陌生氣息正扒袁冰冰身上衣物。

然後，就是我看到的這副模樣。

「S了？」

那人脖子上的兩個窟窿眼，已經給了答案。

「敢偷食我們的孩子，他，早該S。」墨臨冷哼一聲。

嗯，竟敢染指女主，該S！

嗯？

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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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是他偷的？」

「你仔細瞧瞧他的模樣。」

墨臨將那人翻過來。

之前他一直戴著帽子，我都沒看仔細。

這人當真是個扁頭，後腦勺像被磚拍了一般平。

雖然閉著眼，可腫眼泡沒錯。

「此人後背盡生毒瘡，內藏毒液，觸之可麻痺神經。他們都是被毒暈了。」墨臨補充道。

難怪就連狼人和狐狸都沒能逃過。

誰能想到他竟然用毒！

「扁頭細舌，眼大腿短，後背生瘡。」墨臨聲音更冷：「正是此人。」

我目光移向此人的腿部，白天沒瞧仔細，隻覺得他蹦真高，現在反覺著蹊蹺。

誰家正經好人後背生毒瘡，單腿蹦三尺。

墨臨似是察覺到我的視線，用蛇尾一扯，便將此人長褲撕開，露出一對黃棕色的粗壯後肢。

癩蛤蟆！

好好好，我隻是隨口扯一個謊，劇情就自動校正出一個癩蛤蟆！

難怪瘸腿還蹦三尺，難怪離三裡地都能聽到他呱呱。

好好好，癩蛤蟆好，這個鍋，你背著正好。

8.

自那天後。

小狼崽和狐狸就變得很奇怪。

晚上明明還是睡在一間房，可卻偏要在中間擺一串東西隔離開。

而且，每次如果抓到同一隻小動物，另一個便會被燙了一樣飛快移開。

處處都透著：有奸情。

直到袁冰冰指著小狼崽問：「最近怎麼沒見你和小狸一起擰汗巾？」

原來那天，墨臨收拾殘局時因為心急著陪我，將狼崽和狐狸卷在一起扔回了窩。

第二天袁冰冰醒來去尋他們時，正巧撞見他們卷在一起的模樣。

當下，她就上頭了。

撲了過去，和他們抱成一團。

狼崽和狐狸被袁冰冰身上的香氣喚醒，正心生歡喜。

可再一醒神……

那畫面，我沒看到。

抱憾終身！

袁冰冰說，他們可開心了，一個嚎到了半夜，一個眼睛都笑紅了。

我：我當時在做什麼？為什麼不知道？

系統：你在炸麻花。

我恨！

很快，我發現小狼崽背著我們到處找小母狼。

我以為他終於想通了，還心懷安慰，幻想著很快就不用再守著袁冰冰。

特意幫他將在林子裡的小母狼驅到了房子周圍。

萬萬沒想到，所有的小母狼一見到他，就嗷嗚一聲四處逃竄。

也是，他如今是獸人，上半身八塊腹肌，下半身兩條直立狼腿。

在未開化的小母狼眼裡，他不是公狼，而是怪物。

出師不利後，他絕了找小母狼的心思。

趁墨臨不在，將我攔在房中。

「我比那隻狐狸強。」他遞上兩隻野雞：「袁冰冰你佔著不用，不如讓給我。」

「不行。」

「我很快，趁他沒回來，你也行。」狼崽子撕掉上衣，毫不遮掩的邀請。

我懵。

這是攻略女主不成，退而求其次？

「上一次一定是因為憋的太久。到了這個時期，我們必須有所動作，否則就會一直亢奮。」狼崽子眼神飄忽，無意識往窗外的方向瞟去。

我恍然。

原來他還在為和狐狸卷在一起的事情耿耿於懷。

那之前找小母狼，應該也是為了證明自己沒彎。

「不太行。」

想到墨臨，我打了個冷顫，如果點頭，以他的個性，恐怕會吃了我。

狼崽子原本的棕色瞳仁閃過一絲幽綠，身上肌肉隆起。

這是準備來硬的？

「姐姐，在嗎？」

在這裡，會叫我姐姐的，就隻有那隻總裝柔弱的小狐狸。

狼崽子渾身戾氣立時碎了一地。

身子縮起，飛快躲到床下。

小狐狸一進門，就屈膝坐在地上，長而柔順的白色狐尾一下，一下，在地上掃。

看似掃在地上，可每一下都掃得我心尖痒痒。

「姐姐，你與姐夫情根深種，我自是羨慕的。可你如此美貌，何必隻種姐夫一人。不如，也試試我。我們狐族最是溫柔……」

他睫毛低垂，不知何時露出的狐耳微微顫動，耳尖粉紅，惹得我忍不住想去撩撥。

該S的狐狸，拿捏住我了。

「嗯……」我心神搖曳。

「小乖，我回來了！」

小狐狸狐耳一立，眼中盡是倉皇。

是袁冰冰。

「不要告訴她！」他低低嗚咽一聲，收了狐尾鑽進床底。

肉眼可見，床榻震顫了一下。

我冷汗直流。

袁冰冰將採藥的竹筐放在門外，一進門就將我抱住：「外頭可真熱，還是你身上冰冰涼涼。」

我腹誹：也就是身上冰，我心裡超熱。

一晚上忙忙叨叨，都在放火。

「小乖，你也纏我身上唄。」

這什麼虎狼之詞？

心裡虛掩的小火苗騰地燒起來。

我瞟了一眼床底，這話如果換成給那倆說，指不定得瘋成什麼樣。

「小乖，你教教我，怎麼才能像你和墨臨那樣不松開。」

袁冰冰開始寬衣衫，嘴裡嘟囔著：「我記得，要先這樣脫衣服。」

她身上的味道……好好聞耶！

我開始迷失。

「靈靈，我回來了。」

我蛇尾一硬。

我本名宋靈。喚我靈靈的，隻有墨臨！

昏昏沉沉的小腦殼瞬間清醒。

不行，不能被他發現袁冰冰在我面前脫衣服！

來不及思考，我蛇尾一卷，將袁冰冰送進床底。

這一次，就連空氣都凝滯了。

袁冰冰、小狼崽、狐狸，都在床底……

我現在，如坐針毡。

墨臨提了兩隻野兔。

我哪有心思吃，可他去了皮毛，撕成肉條喂到我嘴裡……

把我喂飽後，他開始動手動尾。

我心猿意馬：「明天吧，今兒太晚了。我累了。」

墨臨：「你睡你的。」

我：根本睡不著！

墨臨：「我輕一些就是。」

是輕重的問題嗎？

你時間那麼久，床下那三位受不受得了啊……

可，千言萬語悶在胸口，最終隻能，躺平。

一夜修羅場。

中途床底但凡有任何異樣，我都要趕緊配合。

等墨臨悄無聲息離開，我早已身心俱疲，默默掀開床板……

三雙眼睛，瞪得溜圓。

「走了。」

我說。

三雙紅眼，齊齊閉上。

甚至沒人肯挪一下身子，就躺在床底下，睡了。

而袁冰冰，因為過敏性鼻炎，眼角和鼻尖滾著眼淚和鼻涕，就連睡著，都忍不住在流淚。

我：造孽啊！

我們四個達成了某種默契，對那夜發生的事ţũ⁾情，隻字不提。

9.

我的腹部開始漲大，就連鱗片都被撐開了許多。

又到了快產卵的時候。

這一次，墨臨寸步不離，甚至說要守在我身邊，直到孩子孵出來。

我：這次，一定成！

再不成，我怕是要成罪人。

產下蛇卵後，我四仰八叉橫在床上休息。

心想著墨臨在，沒有危險。

直到袁冰冰指著我那一窩卵流起了口水：「好眼熟，好像在哪 c……」

「蛇卵都是這樣。隻不過我們眼鏡蛇王是唯一一種會做窩的蛇。」

我慌張接茬，就怕她嘴快，把「吃」說出來。

墨臨將那 15 顆卵盤在身側，清冷到近乎凝結冰凌的面上漾出一絲笑意。

「靈靈，這顆卵跟我小時候一模一樣。」

我：15 顆卵都一模一樣。

「會做窩？」

袁冰冰垂下頭喃喃自語。

很快，她反應過來，瞳孔劇震。

墨臨蛇尾看似無意掃著窩下墊的灰色粉末：「到底是便宜了那癩蛤蟆，竟敢覬覦我們的孩子，該活活碾作齑粉。」

袁冰冰瞳孔再次巨震。

緩了很久，她拽了拽系在我脖子上的蝴蝶結顫著聲音：「小乖，你過來下。」

直到我低聲解釋了前因後果，她撲通一下坐到地上。

「所以說當初你是特意來尋我。」

「難怪醫上說眼鏡王蛇又稱過山峰。」

「原來真的是會追著人過一座又一座山峰。」

「你壘的那個小草堆，現在想想，其實也很像我的小墳包啊。」

我強忍著，沒笑。

很難講，如果換一個人，確實現在已經草已經三尺高。

袁冰冰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說著說著就抱著我開始哭。

「小乖，對不起。我是採藥無意摸到的。」

「我以後再也不吃蛋了。」

哭著哭著，她仰起頭看我，淚珠子還掛在粉白的臉頰上。

「可是當初你沒傷我，你不僅沒有傷我，反而還處處護著我……」

「小乖……你真的……」

她泣不成聲：「我這輩子，隻要你，就足夠了。嗚嗚嗚……」

蛇不會流淚，但凡我有淚腺，現在指定比她哭得慘。

你誤會了啊，我的兒媳婦！

我護著你，是因為你將來是我兒子媳婦啊！

我不吃你，是因為我吃了以後自己也會噶掉啊。

我：「其實，我的孩子……」

我試圖彌補，告訴她我的孩子以後會替我照顧她。

袁冰冰突然正色：「以後，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一定會替你好好照顧它們！」

她說的義憤填膺，一時之間，我竟不知道怎麼反駁。

嗯……

系統在我腦子裡翻滾扭曲發瘋：差輩了啊！

我：我知道。啊啊啊啊啊！

10.

從那之後，袁冰冰比我還要在乎那 15 顆卵，每天守在窩前給那些卵洗腦。

讓他們以後要好好孝順我。

還反復強調自己是幹娘，以後有困難找幹娘。

我擺爛了。

現在流行小媽。幹娘，說不定也沒什麼代溝。

直到我那 15 個小寶貝疙瘩破殼那日，我瘋了。

15 顆卵，居然隻一條雄蛇！

天定男主，非他莫屬。

連個備胎，都沒得。

而且一出生，袁冰冰就提溜了一筐蚯蚓、蝌蚪。

「幹娘喂，幹娘喂。」

她嘴裡念念有詞，10 條小蛇纏在她指尖，剩餘 5 條盤在她的筐裡狂炫。

我眼瞅著那條男主在筐裡吃得尾巴尖都在高興的發抖。

「男主已經出生了，我也算完成任務了吧？」我試探著問系統。

之前說，隻要孵出來就算。

系統：那是之前。現在必須男女主確認關系。

我：通融通融。

系統：沒得商量。

可能因為伙食優越，男主很快就化了人形。

和墨臨他們不同，男主蛻化得極為徹底，從頭到腳都是人形。

可……

「你家男主走的是養成系？」

化形後的男主，身高 95 釐米，體重 35 斤。

隨他爹, 已初顯帥氣模樣，隻是肥。

系統嗶嗶叭叭：書裡不這樣。

我：有沒有可能，這個世界，已經崩壞了。

系統嗶：毀滅吧！

至於其他 14 條小母蛇，隨我，都沒蛻化人形。

她們跟在墨臨身後在山林中作威作福，完全不知道她們娘已經快瘋了。

11.

小狼崽和狐狸在某一天早上，離開了家。ẗüₗ

一道走的。

走的時候，小狐狸眼神哀怨，小狼崽一臉餍足。

我：好好好, 攻略不到女主, 你們兩個自給自足了。

我徹底擺爛。

直到某一日，系統突然嗶的一聲。

「女主對獸人吸引力消失。任務中斷。」

我：怎麼可能？

下一秒, 我眼睜睜瞧著袁冰冰手裡牽著小男主, 身後跟著 14 條眼鏡王蛇, 往森林深處走。

她走一路, 飛鳥便驚一路。

所過之處，別說獸人, 連野雞都沒剩一隻。

嗯……

並不是她沒有了從前的吸引力，隻是我們眼鏡王蛇太具有威懾力。

約莫是不會再有哪個獸人不開眼，敢對她生出覬覦之心。

至於小男主。

他每天幹娘幹娘叫得親熱。

模樣隨墨臨多一些，可袁冰冰卻說他像我，五官深邃十分俊美。

就挺納悶，這三角蛇頭, 怎麼看得出五官？

「任務中斷後, 會怎樣？」我問系統。

系統卡頓許久。

「請選擇離開，或留下。」

我：離開。

必須離開！

雖說處出了感情, 可……

我現在想吃火鍋，吃冰淇淋, 想玩手機看電視。

還有追的動漫和小說應該已經完結了。

系統：確認離開。經確認, 宋靈、墨臨即將脫離劇情，回到現實。

等等, 墨臨？為什麼還有他？

系統：劇情錯亂導致墨臨成為不該存在的 NPC。你想走沒問題, 至少，幫我解決掉這個 BUG。

當初男主慘遭被吃, 本應該消失的男主他爹被迫滯留。

這直接導致墨臨成為不該存在的 NPC, 不受女主吸引。

我承認，他什麼都好, 可……每次都太長時間。

我：有的選嗎？

系統：沒有。

……

行吧。

道別很短。

袁冰冰並不明白我所說的回家，是離開這個世界。

她以為我的家隻需要翻越幾座山, 趟過幾條河。

我沒有解釋。

隻鄭重將小男主交到她手裡：「他會替我保護你。」

袁冰冰眼神掠過盤踞在四面八方的眼鏡王蛇：「我會照顧好孩子們。」

我：嗯, 隨便吧。

12.

再醒來，已回到現實。

我趴在地上，腰部用力, 試圖爬兩步。

直到我看見自己白淨的腳丫被一雙手握住。

「靈靈？」

墨臨仍舊是那副模樣, 隻是原先的蛇尾換成了大長腿, 現下正不安分的在地上擺來擺去。

「嗯……」

「你這樣，可真美。」墨臨湊過來，粗粝的手掌從額頭撫到肩膀。

「這是哪兒？可安全？」他滾熱的氣息逼近。

「我家。很安全。」我停止掙扎, 認命的閉上眼。

墨臨：「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可……」

我掙扎著喊了一聲：小愛同學，關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