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良性愛人》, 本章共3596字, 更新于: 2025-05-08 16:27:28

和蘇賀言約定見家長這天,他因要照顧腳踝扭傷的女兄弟。


 


再次選擇放我鴿子。


 


這次,我沒哭也沒鬧,隻是平靜地提出分手。


 


事後蘇賀言想求復合,女兄弟卻勸他:


 


「女人不能慣,越慣譜越大!


 


「聽我的,你晾她幾天就好了。」


 


蘇賀言信了。


 


可他等了又等,最後卻隻等來我訂婚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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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臨出門前,蘇賀言電話又響了。


 


屏幕上跳出「喬薇薇」三個字。


 


我換鞋的手驀然一頓,轉頭望向蘇賀言。


 


蘇賀言煩躁地扯了把領帶,眉頭緊皺。


 


我示意他接電話。


 


他當即神色一松,感激地看著我,按下接聽鍵。


 


「你怎麼才接電話?」


 


喬薇薇拔高音調抱怨道:「真是有了老婆就不管兄弟S活了唄?」


 


我自顧自清點著給爸媽的禮物,全程沒看蘇賀言一眼。


 


他像是察覺我情緒不對,騰出手安撫地拍拍我的背。


 


隨即不耐煩地打斷喬薇薇:「有事說事,我忙著跟鍾稚回她家呢,沒空聽你扯皮。」


 


喬薇薇中氣十足地嗷了一嗓子,語氣難掩激動:


 


「啥意思?嫂子終於肯帶你回家見家長啦?」


 


沒等蘇賀言說話,她突然嘆口氣,接著話鋒一轉:「我一個人在醫院苦哈哈地看病,你倒好,唉……我酸了。」


 


意料之中,聽到「生病」二字,蘇賀言果然急了。


 


「你怎麼了?為什麼會在醫院?」


 


同一時間,聽筒傳來一道男聲。


 


【喬薇薇是吧?初步判斷應該沒骨折,不過以防萬一,還是得拍個片子再觀察下,你讓你朋友先去繳費。】


 


喬薇薇壓低聲音,語氣為難:「我一個人來的,沒有朋友陪同。」


 


下一秒,電話被她適時掛斷。


 


蘇賀言沉默地看著我,眸中的擔憂就快要溢出眼眶。


 


我打好禮品上的最後一個結,平靜地提醒他:


 


「我爸媽已經在家等著我們了。


 


「至於喬薇薇,她不是隻有你一個朋友,再者實在沒朋友,她可以在網上叫陪診服務。」


 


蘇賀言深吸口氣,語氣驟然變得不耐:


 


「你又不是不知道薇薇社恐!再說薇薇平時也幫了我不少忙,你現在讓我對她見S不救我做不到!」


 


說完,他頭也沒回出了門。


 


五分鍾後,他給我發來短信。


 


【我陪薇薇做完檢查就去和你會合。】


 


似是找補,他又發:


 


【我給阿姨買的按摩椅已經安排人提前送過去了,還有給叔叔買的茶葉你記得拿。】


 


我怔怔地看著桌上刺眼的紅色禮品盒,自嘲笑了。


 


2


 


和蘇賀言在一起整整三年,喬薇薇就像一堵無形的牆,始終橫在我們之間。


 


我不是沒想過分手,可除開喬薇薇,平時的蘇賀言對我簡直好到沒話說。


 


我爸媽重男輕女不待見我,為讓他們對我客氣點,蘇賀言總是會背著我偷偷給他們打錢和送禮。


 


追求我時,為讓我朋友替他多美言幾句,蘇賀言更是名牌包包和名牌項鏈隨便送。


 


所以每當我有分手的念頭,身邊人總是勸我:


 


「蘇總帥氣溫柔又多金,對你還那麼大方,多少人想求還求不來呢,你就是太矯情就是想太多。」


 


「就是,何況現在這社會誰還沒幾個朋友啊?喬薇薇是蘇總發小和蘇總親密點也很正常,難道你就沒關系好的異性朋友嗎?」


 


我很想反駁他們。


 


異性朋友會好到當著人家女朋友的面共喝一杯飲料共吃一碗飯嗎?


 


甚至我和蘇賀言出去旅遊,喬薇薇都會不請自來,她美其名曰:


 


「言哥路痴,我跟著你倆就當給你們當免費導遊了。」


 


我性格內斂嘴又笨,每次剛想開口就被蘇賀言一句「謝謝薇薇」給擋回來。


 


長此以往,我開始自己給自己洗腦。


 


是我太矯情,是我思想太狹隘。


 


可就在今天,我突然想明白了。


 


朋友和爸媽之所以會為蘇賀言說話,是因為他們是「既得利益者」。


 


既得利益者想維護現狀,不願讓我打破當前制度很正常。


 


畢竟東西和好處是他們拿的,但背後的苦楚和酸澀卻是我自己承受的。


 


我站在落地窗前,忍不住問自己。


 


一眼就看得到的未來和遊走在兩個女人之間的男人,真的是我想要的嗎?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於是,我擦幹眼淚,拎著禮物下了樓。


 


扎眼的紅色禮盒被我隨手丟到垃圾桶,我掏出手機,冷靜地給蘇賀言發去信息:


 


【我們分手吧。】


 


我用一個下午的時間,把蘇賀言放在我家的東西全部打包好,並貼心地給他叫了貨拉拉。


 


師傅搬上搬下時,蘇賀言忽然風塵僕僕地出現在我面前。


 


他越過凌亂的客廳,眼圈泛著紅把手機舉到我眼前。


 


「鍾稚,解釋一下!」


 


我面無表情看著屏幕上「我們分手吧」五個大字,疑惑抬起眼。


 


「有什麼好解釋的?字面意思。」


 


他倏地繃緊下颌,嘴巴緊緊抿成一條直線。


 


「就因為我沒陪你回家?就因為我去醫院陪薇薇看病?」


 


我垂在身側的手指緊緊蜷起,很是無奈。


 


「你覺得是就是吧。」


 


他頓時怒不可遏,一把攥住我的手腕:「鍾稚!你別小題大做行不行?


 


「你要不願意讓我去陪薇薇,我走之前你怎麼不說?非得等我走了,你才生氣才和我提分手?」


 


我淡漠看著他,用力抽出手:「我說了你就會不去嗎?」


 


他張了張嘴,心虛垂下眼,嗫嚅道:


 


「可是你不說我怎麼會懂?我又不是你肚裡的蛔蟲。」


 


我揉了揉發痛的手腕,嗤笑出聲:


 


「我沒說嗎?


 


「半月前我就告訴過你,今天要回家見家長,並且你出門前五分鍾我再次提醒你。


 


「可你還是在和我喬薇薇之間選擇了後者,不是嗎?」


 


空氣仿佛在一瞬間凝固。


 


凝滯半晌,誰都沒再開口。


 


這時,拐角處傳來動靜。


 


「言哥,還沒好啊?我都在車裡等你半小時了!」


 


話音落下同時,喬薇薇踮著腳,一瘸一拐地出現在蘇賀言身後。


 


蘇賀言趕忙上前攙住她,擰眉責怪道:


 


「不是讓你乖乖在車裡等我嗎?你有多動症啊!安靜一會兒能要你命是不是?」


 


喬薇薇撅著嘴往他胸口捶了一下:「還不是都賴你!


 


「我要不是怕你和嫂子吵架,怎麼可能拖著條斷腿跑上來!」


 


3


 


看著打情罵俏的二人,我胃裡頓覺翻江倒海。


 


好像下一秒就要吐出來。


 


司機適時打斷我:「鍾女士,可以出發了。」


 


聞言,蘇賀言脊背驀地一僵,瞥向地上打包好的紙箱,不可置信地看向我:


 


「你要搬家?


 


「這裡離你研究院那麼近,你在這裡住了整整三年,就因為和我吵架,你現在就鬧著要搬家?」


 


我淡定糾正他:


 


「你誤會了。


 


「不是我要搬家,而是你要搬家。」


 


他瞬間白了臉,一把推開喬薇薇,蹲下身徒手撕開膠帶,焦躁地在紙箱裡四處翻找起來。


 


三秒後,他狠狠捏著紙箱,俊臉扭曲成一團:「鍾稚!你確定要和我劃分得這麼清楚嗎?」


 


我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一直沉默的喬薇薇突然衝到紙箱前,從裡面掏出一個落灰的相框,滿眼欣喜。


 


「相框原來在你這裡!我就說我怎麼到處找都找不到!」


 


蘇賀言耳根倏地一紅,想搶,喬薇薇卻快他一步,寶貝似的把相框藏到懷裡,自顧自給我解惑:


 


「這個相框是我初戀送我的生日禮物,可是言哥腦子有泡,老覺得我倆不合適。」


 


說著,她氣鼓鼓地瞪著蘇賀言:「敢情你不止把我倆攪黃還偷了我的相框?」


 


我和蘇賀言是半年前同居的,他搬來我家那天,我替他收拾行李,碰巧當晚我失手打碎了我們的合照相框。


 


於是我隨手拿起行李箱裡的相框想放照片,可當時的蘇賀言卻對我發了好一通火,指責我不經他同意就隨便亂動他東西。


 


我雖覺奇怪,卻也不疑有他。


 


可現在,呵。


 


看到我要關門,喬薇薇趕緊把相框一丟,快步擠到門口。


 


「嫂子你別生氣啊!


 


「言哥陪我看完腳就趕緊去你爸媽家了,知道你沒回去,他急得跟什麼似的,都來不及送我回家就趕緊來和你道歉了!」


 


我攥著門把手,喬薇薇乘勝追擊:


 


「嫂子,言哥真的很愛你!我知道你一直介意我倆的關系,可是我和言哥真的沒什麼,我跟他就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好兄弟,要發生什麼早就發生了。


 


「總之你別把我當女人看,我才沒女人那麼矯情!」


 


我冷冷打量她精致完好的全妝和露大腿的超短裙,忍不住翻個白眼。


 


剛想開口,誰知嘎吱一聲,對面的門開了。


 


公寓的樓道不算寬,此時又堵了兩個人和一個大號紙箱。


 


我習慣性地拉開門想要和對面戶主道歉。


 


誰知抬額一瞬,我頓時像個泄氣的皮球,愣在原地。


 


「……江副院長?


 


「您怎麼也住這裡?」


 


江闊眉眼冷峭地瞥了我一眼,轉而神色不住地打量起滿地的「垃圾」。


 


他的那雙眼睛平日裡總是半吊著,好像對誰都不感興趣,俯視看人時更是輕蔑。


 


而現在,這雙眼睛正一動不動地盯著我。


 


片刻,他薄唇微啟:


 


「鍾助。」


 


被點到名的我趕忙滑稽地跳過箱子,畢恭畢敬地垂額頷首:


 


「江副院長好!」


 


4


 


十分鍾後,我戰戰兢兢地出現在江闊的副駕上。


 


江闊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敲方向盤,目送著蘇賀言的車駛出小區,這才不緊不慢地看向我。


 


「鍾助吃飯了嗎?晚上想吃什麼?」


 


我垂下眼睑裝鹌鹑:「您不是讓我陪您去見客戶嗎?」


 


江闊手指不動了。


 


我趕緊找補:「都行,客戶吃什麼我就吃什麼。」


 


活閻王江闊卻淡定地攤了攤手:「沒有客戶。」


 


我:「?」


 


他不緊不慢道:「我覺得你剛才應該很需要我的幫助,而且一堆人堵在門口真的很不方便,何況他們吵得我頭疼。」


 


我精準捕捉到後半句話,情商極高地擠出一抹討好的笑。


 


「非常感謝您幫我,這樣吧,我請您吃飯,行嗎?」


 


江闊好像就在等我這句話,話音落下同時,車嗖地一下竄了出去。


 


二十分鍾的車程,我偷偷打量著主駕上的江闊。


 


江闊是半年前空降到我們院的,入職第一天整個研究院就炸了鍋。


 


隻因江闊的出現,打破了我們所有人對院長這一職位的刻板外貌印象。


 


他既不是禿頭也不是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反倒身材欣長,還長著一張稜角分明的禁欲臉。


 


在得知他隻有三十歲時,眾人更是大跌眼鏡。


 


不少人背地裡蛐蛐江闊,覺得他這麼年輕不配身居高位。


 


可江闊卻用他在國外的數項研究成果,狠狠打了他們的臉,並在入職半年後,快刀斬亂麻地處理了幾項棘手的研究工作,至此成功穩坐副院長這一職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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