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崇拜》, 本章共4036字, 更新于: 2025-05-08 15:40:49

「放心。」


 


他低頭,湊近,眸底陰鬱涼薄,唇角卻勾著。


 


「但提醒你一句,蘇知宜,你再敢對許亦群笑一下,不管是歐閱傳媒,還是許氏,我他媽都會往S裡整。」


 


四目相對,陌生也熟悉。


 


僵持許久。


 


這句話,很容易讓人誤會什麼。


 


不過,他遊刃有餘,我也寵辱不驚。


 


「謝謝,承蒙關照。」


 

Advertisement


10


 


時間不會讓人永遠停泊。


 


祁宋用了三年創辦目前圈內炙手可熱的電影投資集團。


 


他的能力和遠見,紛紛在我之上。


 


多少公司想跟在他身後分的一杯羹。


 


包括歐閱傳媒,隻是現在沒有了機會。


 


稍作遺憾,我依然奔波於其他合作的交接。


 


那一天,是父親生日,他打來電話,讓我回家一趟。


 


父親這個詞對我而言,一開始是世界上最親切的存在。


 


後來母親生病離世,次年父親將初戀娶進門。


 


那時候我才知道我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妹妹。


 


原來那麼疼愛女兒的人。


 


那麼敬愛妻子的人。


 


背地裡會將同等的愛給其他人。


 


看著那一家人和睦幸福。


 


笑面虎的後媽,處處針對我,偏偏大人都站在她那一邊的妹妹。


 


於是大一那年,我拿到母親留給我的基金,便獨自搬了出來。


 


如今過了這麼久,電話裡聲音蒼老。


 


我覺得挺有意思,或許應該回去看看了。


 


11


 


隻是沒想到,祁宋也在。


 


蘇韻像是帶男友回家那般,殷勤端茶送水。


 


祁宋見到我並沒有意外,淡淡看了我一眼,沉默聽著身邊中年男人說話。


 


父親是老制片人,後來自己開了公司。


 


母親走後,他的事業忽然停滯甚至倒退。


 


他還專門找人來卜卦,那些糊弄玄虛的大師說是發妻旺他命格。


 


人走茶涼,他的事業才不順。


 


父親還真信了,還命人畫符要將發妻的靈魂困在家裡,已保他的事事順遂。


 


就張貼在玄關牆上。


 


我記得我走時撕了,不曾想,如今又貼了上去。


 


我冷漠的看著那張廢紙,氣的指尖發顫。


 


飯桌上,陳惠秀一副端莊女主人模樣,笑吟吟給我夾菜。


 


「你爸最近經常念叨你,又不是小孩子了,還要鬧脾氣到什麼時候,常回來看看。」


 


我沒說話,也沒動筷。


 


陳惠秀不覺尷尬,笑容更為和善。


 


「祁總,您見笑了,這孩子親媽走的早,也不太待見我,所以養成這種不討喜的性格,這不,上大學那幾年她爸氣的都不讓她回家。」


 


那時候我和家裡鬧得很厲害。


 


當時我爸對著拎著行李箱的我,大聲罵出了家門就永遠不要回來。


 


我還是頭也不回。


 


沒有親人,孤零零生活,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了。


 


不久後,我遇見了祁宋,強制般逼著他陪著我,和我在一起。


 


那兩年,我高傲,強勢,從未跟他提過家人半分。


 


或許在他心中,我就是個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大小姐。


 


我也樂意扮演這樣的角色。


 


此刻,陳惠秀一番話,無不將我的虛偽撕開給祁宋看。


 


告訴他---你看,我過的其實不好。


 


這樣被看穿也罷,我輕輕笑了,「我性格怎麼樣,關你什麼事,半輩子被B養,惺惺作態,不惡心嗎,哦對,您這知三當三,比被B養還惡心。」


 


一旁蘇韻看了眼祁宋,生怕家人形象在他面前受損,「明明是你媽佔著我媽的位置,你亂說什麼!」


 


父親重重放下酒杯,「好了,一家人好不容易吃頓飯,還提這些幹什麼,蘇知宜,她們畢竟是你妹妹和母親,別當著客人的面丟人現眼。」


 


我從一開始就沒指望他能站在我這一邊。


 


現在我也顧不得誰的面子。


 


「這裡最丟人的,不是您麼。」


 


果不其然,父親剛要開口罵我。


 


祁宋靠著椅背牽唇,「蘇總,我能來這,完全是看在歐閱傳媒副總蘇知宜的面子,您這是唱哪出戲呢。」


 


他說話向來直白不留餘地,父親明顯心裡不舒坦,隻能轉移話題。


 


「祁總,我們說正事...」


 


祁宋聽到有趣的話,「行啊,聊正事,我不懂蘇總哪來的臉跟我談長期合作,明知道蘇知宜更有能力,卻讓她獨自去吃苦創業,偏偏放任小女兒插手公司運營。」


 


他抿了口茶水,笑說,「不知道的,還以為又是蘇總在哪養的外室,能把公司搞得一塌糊塗。」


 


「...」


 


蘇韻自知理虧,幾次想張口,都忍了下來。


 


倒是陳惠秀坐不住了,也不知道計較什麼,彎唇道,「祁總這說哪的話,難不成和蘇知宜交情不淺?」


 


祁宋視線慢慢落在我臉上,挑眉淡聲,「是吧,她討人喜歡啊。」


 


12


 


語氣帶笑,低沉也溫柔。


 


好像又回到過去某個寒冬,他牽著我的手問我冷不冷的瞬間。


 


飯桌上氣氛尷尬,父親還想再提工作,都被祁宋敷衍過去,一頓飯也草草了事。


 


中途我獨自走到庭院,心裡發亂。


 


祁宋清楚的知道怎麼拿捏一個人,一句話一個動作總能讓人想入非非。


 


說難聽的,真要玩感情,沒人玩得過他。


 


或許該謝謝他前面那幾句實話實說,不是有意幫我爭個口舌之快。


 


輕飄飄的一句『吃苦創業』,我記了許久。


 


吃苦嗎,累嗎,我也從沒想過這些詞的答案。


 


隻知道向父親證明,我有能力讓自己過的很好。


 


明明我成功了,眼圈漸漸發熱。


 


轉身,祁宋在不遠處看我。


 


陰影覆蓋下來,他不知道站了多久,身型修長。


 


深秋光線落在他的側顏,襯的五官更為立體清雋。


 


卻有種同我一樣孤獨的錯覺。


 


「哭什麼。」他走近,問。


 


重逢到現在,這麼長時間。


 


總感覺,我和祁宋之間應該好好談一談。


 


可是,談什麼呢。


 


「你沒有什麼要和我說的嗎。」


 


祁宋沒看我,慢條斯理抽出根煙,「說什麼,也沒見著你那天主動跟我開個尊口。」


 


他說的那天,指的是重逢的飯局上。


 


這人怎麼能記這麼久的仇。


 


13


 


遙想青春年少,隻要當下,一意孤行。


 


從來沒在乎過祁宋面對的闲言和處境。


 


看了幾句矯情文學。


 


就以為自己的人生也應該那般浪漫。


 


那年情人節前,我記得祁宋問我想要什麼。


 


我中二傻缺一般隨意說,要驚天動地的一秒。


 


祁宋當時瞥了我一眼,說,有病。


 


隻是節日當天,他送了我一個吊墜,黃金的。


 


他剛下班,眉眼盡顯疲憊,認真幫我帶上,「我不懂什麼叫驚天動地的一秒,我隻知道這玩意保值。」


 


我是個現實的人,戀愛可以,我從沒想過和什麼都沒有的祁宋有以後。


 


但那一刻。


 


我忽然很想嫁給他。


 


那時候網絡盛行,曬男友做的便當,有人說真賤,為一頓飯感動。


 


曬奢侈品轉賬,有人說是看上老男人的撈女。


 


好像怎麼做,總有一無所有的人說三道四。


 


他們想讓你變得和他們一樣淺薄。


 


實則,又有多少人明白。


 


某樣東西是否能讓生活更圓滿。


 


是由自己說了算。


 


和別人告訴你圓不圓滿無關。


 


當然,即使有許許多多心動時刻。


 


絲毫不影響,我們分手時的不體面和撕心裂肺般沉默。


 


祁宋隻是看著我,低聲,「分手就沒有回頭路了,你想好。」


 


我紅了眼眶,猛地扯下脖子上的吊墜砸在他懷裡.


 


幾乎把這輩子狠話說盡,「誰回頭誰是狗。」


 


祁宋聽笑了,「好。」


 


他走了,項鏈躺在地上,沾了淺淺一層灰。


 


就這樣結束了兩年了戀愛。


 


14


 


再相見很多東西不是淡忘。


 


而是變成扎在心口的釘子,不提起便不會想起。


 


但那一道道S結,總得有人去解。


 


我嘆了聲氣,「給我一根。」


 


祁宋動作一頓,還是將煙遞給我。


 


他伸手幫我點煙,手背青筋微凸,蜿蜒進在黑色腕表下,有種幹淨成熟的男人味。


 


我沒著急抽,眼睛被煙霧燻得眯起,當尼古丁吸入肺腑,忍不住咳嗽兩聲。


 


剛要吸第二口,祁宋握住我的手腕,輕而易舉將煙拿走。


 


「不會就別逞強。」


 


煙蒂已經燃了一半,他自然的將我碰過的地方,送到嘴邊,煙霧再次騰起。


 


西裝革履,姿態矜貴。


 


半響。


 


「祁宋。」


 


「嗯。」


 


以前,我喜歡沒事就喊他的名字,他即使在忙,也會習慣性應一聲。


 


「我那時候,真的很喜歡你。」


 


祁宋停下動作,驀然側頭,眼裡是我看不懂的深沉,暗湧起伏。


 


「對你來說可能都不想回憶,但對我來說,那段時光卻是我這半輩子最無憂無慮的日子,那時候我喜歡你,喜歡到忍受不了一點瑕疵,所以在聽到你說求之不得別人來追我的時候,我幾乎想不告而別,可後來想想,這四個字重要嗎,我不能要求你也喜歡我,所以現在明白過來,我應該跟你說聲對不起。」


 


祁宋沒說話。


 


我見他沉默,如釋重負般繼續開口,「對不起打擾你那麼長時間,對不起不在乎你的顏面,逼著你和我在一起,當時年輕氣盛,以為愛情人定勝天,現在過了這麼久,愛情的性質已經變了,很難再為了一個人去委屈求全或肆無忌憚。」


 


「都說一段感情結束,提到前任不會破口大罵,就算和平分手,其實我挺為你今天的成就感到開心的,祁宋,看在那幾年的份上,我們好聚好散,以前的事就過去吧,工作上也不要互相影響,畢竟誰會跟錢過不去。」


 


煙味漸濃,祁宋看著我,平靜的像是聽一段故事。


 


「最後一句才是你想說的,是麼。」他輕笑將煙蒂捻滅,緩慢撩起薄薄一層眼皮,「蘇知宜,就算我沒說那幾個字,你就不會跟我提分手嗎,你瞧不上當時什麼都沒有的我,這不怪你,但現在這些話,你倒是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有你這麼不負責任的人嗎。」


 


我愣住了,忍不住反駁,「相處久了,人是會變的,所以聽到你說的那些話,才讓我狠下心,我不明白你是怎麼想的,現在要跟我一個字一個字算嗎。」


 


祁宋再次沉默了。


 


久到我站不住,想離開。


 


男人忽然啞聲,「當時,因為自卑。」


 


明知道這姑娘不會想跟自己有以後,明知道自己也配不上她。


 


於是掙扎著,貪戀的,想逞強撇清關系,維持最後一絲尊嚴。


 


15


 


我離開時,周圍早就沒有了祁宋的影子。


 


那句雲裡霧裡的話,我沒聽清,也沒有在意。


 


該說的該釋懷的我都去做了,沒必要再有遺憾。


 


路過玄關,我再一次將那張符紙撕下,狠狠揉進掌心。


 


次日剛到公司,一把手出差回來了。


 


還帶來了好消息。


 


祁宋公司旗下那部大制作電影,名叫《探風》。


 


因為宣發方初稿沒達到要求。


 


機會又落到我們的頭上。


 


看著頂頭上司掛著明顯黑眼圈模樣,我倒了杯咖啡過去。


 


「怎麼不休息幾天。」


 


施詩擺手,「你猜我出個差打聽到了什麼重磅消息?」


 


「什麼消息。」


 


「探風這部電影,祁宋隻是掛個發行公司名號,並沒有砸多少錢進去,現在沒開拍,制片投資商還待定,上映時間已經確定在明年國慶檔。」


 


「但是,今年的那部的全明星陣容諜戰片默默無聞的延後上映時間了,你懂吧。」


 


「...」


 


我回到自己辦公室靜默許久,打了個電話給許亦群。


 


全明星陣容即使沒有宣發,也是實打實破億票房。


 


如果同期上映。


 


那些散盡家財壓《探風》獨樹一幟大賣的投資商,會虧的面如S灰。


 


電話接通,我開口,「《探風》是明年國慶檔黑馬電影,宣發就花了將近八千個,不會有競品,內部消息需要保密,你幫我把這事讓蘇韻知道,就說是祁宋透露的。」


 


利用一下他不過分吧。


 


商場如戰場,誰又比誰高尚到哪去。


 


許亦群打了個哈欠,「你妹估計已經下手了,隻是投資多少的問題。」


 


我笑了聲,「所以她會更加著急,然後賭上一切證明自己。」


 


我和她有一半血是一樣的,我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


 


想比過我,又敗事有餘。


 


父親已經開始動搖,她會用任何手段去證明自己。


 


再說,這兩部電影一定會撞檔上映。

潛力新作

  • 院長大人要折花

    院長大人要折花

    美貌溫柔女醫生vs史上最年輕院長。 剛遇見陸熠辰的時候,木蘭的微博小號發了條狀態:“院長大人要潛規則,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半年後,畫風已經變成:“身高相差18釐米,想撲倒對方能成功嗎?在線等……挺急的……” 引來匿名網友留言:“應該能,你試試吧。” 陸院長關上手機,搖頭嘆氣:“這世上怎麼會有人傻到拿大號關注小號呢?她是怎麼考上博士的?”

    心聲敗露

    心聲敗露

    "在我為結婚紀念日準備大餐的時候,我突然聽到了周行川的心聲。 他說:「原來我們在一起已經七年了啊。」 我暗暗笑著。 本以為他又會像往日那般感嘆「有你真好」。 可我卻聽到他又說:「後悔了,後悔沒多看看,在這一棵樹上吊死了。」"

    我的小尾巴魚

    我的小尾巴魚

    作為世間最後一條人魚,為了傳下後代,我找了個人類生崽子。 但是這個人類好像不太行,一年過去了,他的肚子一點動靜也沒有。 於是我收拾包袱準備換個人。 可還沒出門就被人類抓住關了起來。 他將我壓在身下,似笑非笑地說:「沒人告訴你,男人和男美人魚,不能生孩子嗎?」

    飛鳥

    飛鳥

    十八歲這年,黎也被送往鎮裡念書。家庭破裂,父母離異,負責關照她上學的舅媽對她不管不問,不日便將她送出家門,寄住在一家小破旅館。初到時,她麻木怨恨,環境到人,她惡狠狠地啐了個遍,靳邵卻從不慣著她那小姐脾氣,蠻橫地將她跟行李打包垃圾一樣塞進窄小悶潮的單間,鄙屑地嘲兩句“城裡小姐”、“嬌氣”……

  • 直男,但是魅魔

    直男,但是魅魔

    "穿進 PO 文,我一個直男,成了魅魔。 因為過不了內心的坎,我花錢僱了個清貧男大學生,讓他每天抱我十分鍾。"

    在灰燼中看到光

    在灰燼中看到光

    "宣布退圈那天,顧北凜被拍到和傳聞中的白月光同進同出。有人在網上調侃。 再美的金絲雀,也要給白月光讓路。"

    惡犬童話

    惡犬童話

    "跟在蔣明川身邊的第五年,他新招了個小助理。 年輕、漂亮,不染世俗的清純。 蔣明川舍不得她受一點委屈。 我為拿下公司合作連軸轉住院,他一個電話打過來讓我給小助理收拾爛攤子。 我被灌酒,蔣明川看著。 小助理在他身後哭出聲:「談生意都要這樣嗎?蔣總,我怕。」 蔣明川護住她:「不,你不一樣。」 後來,蔣明川為了哄小助理開心,讓她空降替代我首席特助的位置。 我提交辭職報告。"

    不屈生長

    不屈生長

    "我是與反派青梅竹馬的胎穿攻略者。 和反派戀愛後,我卻因為系統故障陷入沉睡三年。"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