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叫了宋秘書過來,送我回別墅。
我也沒再停留半秒,直接轉身出了門。
走出去幾步後,門內隱約傳來什麼東西摔碎的聲音。
但我依然沒有停步。
15
有的時候我真挺唾棄自己的。
到了這樣的境地,和李北州上床的時候。
竟還是控制不住自己身體的本能。
Advertisement
但我很快也想通了。
如果反抗不了,阻止不了,那就幹脆躺下來好好享受吧。
疼了我就咬他,打他。
重了我就罵他,踹他。
舒服了我也會迎合他的親吻。
李北州這樣一個臉長的英俊,身材爆好,有錢有勢活兒也無敵好的男人。
怎麼說也比按摩棒好用。
也許是察覺到我在走神。
李北州的動作驟然重了幾分。
我的頭差點撞到牆壁時,他卻又及時地伸出手,幫我擋住了。
「江淨秋。」
他垂眸看著我。
我不太明白,他已經得償所願。
為什麼看著我的眼底卻滿是不甘。
他在不甘什麼?
我覺得好笑。
小腹深處卻又被他剛才那一下弄得隱隱生疼。
我蹙了眉,抬腳踢他:「你把我弄疼了……」
16
可李北州卻握住了我的腳踝,推高。
他緩緩沉下身,目光一瞬不瞬盯著我。
直到我和他徹徹底底地契合。
到我幾乎難以忍受的深度。
「江淨秋。」
他低了頭,強勢,卻又粗魯地重重吻住我。
「說你愛我,江淨秋。」
「像從前每次我們那樣,說你隻愛我一個……」
我是曾說過愛他。
每次纏綿悱惻的時候。
每次情到濃時的時候。
那時候尚且年輕天真的我,也會有很多次,控制不住噴薄的情意。
一次一次傻傻地對他說出愛這個字眼。
甚至會在最兇險的時候,義無反顧地跑過去替他擋住那一刀。
其實直到我們第一次分手的時候。
我仍在愛著他。
其實在之前重逢的時候。
我也還未曾將他徹底地遺忘,放下。
從小到大,我都不是那種敢愛敢恨拿得起放得下的性格。
第一個真心喜歡的男人,更是會刻骨銘心一些。
但拜他所賜,如今那刻在骨頭和血肉上的傷口。
沒有愈合,卻已經腐爛。
而這腐爛的傷會時時刻刻提醒著我。
男人所謂的喜歡和愛意,是這世上最廉價的產物。
我最終仍是沒有說出那句話。
而那晚的最後一次,李北州意興闌珊地草草結束。
就起身洗漱穿衣,離開了這棟別墅。
17
近段時間,李北州身邊的所有人。
幾乎都感覺到了他的心情很不好。
江淨秋就在北京,但除卻那一晚,李北州都沒有再去過那棟別墅。
他偶爾會回李家的老宅。
面對欲言又止的長輩時。
李北州會生出一股莫名的報復的快感。
婚事是他們逼著他定的。
兒媳婦是他們千挑萬選出來的。
如今想要他離婚另娶,自然覺得打臉。
但他偏偏就不松口。
晚餐他隨便吃了幾口,就起身離開。
餐廳裡落針可聞。
李北州哂笑了一聲,沒有回頭。
手機響了好一會兒,他才拿出來看。
卻是江淨秋那邊的佣人打來的。
他的腳步猝然停住了。
冬夜的冷風裡,卻又仿佛從心口滋生出了一股莫名的熱流。
不知想到了什麼,他竟是勾唇笑了笑。
「李先生,江小姐病了好幾天,S活不肯讓我們告訴您。」
「今晚她又發了高燒,姜醫生過來了,要給她打吊瓶,江小姐不配合……」
「我馬上就過去。」
李北州掛了電話,沒讓司機跟著。
五十分鍾的車程,他不到半小時就趕了過去。
臥室裡很亂,枕頭被子丟了一地。
江淨秋散著頭發,蜷縮在床角,不肯讓任何人接近。
「你們都先出去。」
他摘了大衣遞給佣人,平靜的吩咐。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他一步一步走到床邊:「淨秋。」
那蜷縮的小小一團,輕輕抖了一下。
他的手落下來,落在她凌亂的長發上,很小心地摸了摸。
她好似沒有太抗拒。
他才更進一步,握住她單薄的肩,抱住了她。
她的身上很燙,燙的他心口都疼了一下。
「淨秋,是不是肚子又疼了?」
當初挨了那一刀之後,她落下了一個後遺症。
愈合的傷口會出現幻痛。
每次生病的時候,她總會做噩夢。
夢到那天的場景,夢到那個兇徒猙獰的臉。
這一切,隻有李北州知道。
「別怕,什麼事都沒有,都結束了。」
他抱緊她,耐心地安撫:「那個人早被警察抓走了,一輩子都出不了監獄的。」
「你也沒事了,傷口恢復的很好,疤痕也淡的快要看不到了……」
李北州一下一下的撫摸著她的後背。
又低了頭很輕的吻著她:「淨秋,別怕了好不好,我在呢。」
燒的渾渾噩噩的她,迷迷瞪瞪睜開眼。
好一會兒才認清面前的人。
但在認清的那一瞬,她整個人好似突然就放松了些許。
接著眼眶裡的淚就一顆一顆掉了下來。
她身上燒的滾燙,手指卻是冰涼的。
拽著他的衣袖,拽的很緊:「李北州?」
「是我,李北州。」
她的眼底忽然就湧上了委屈的情緒。
拽著他衣袖的手驟然攥的更緊。
像是受盡了委屈的孩子,忽然看到了家人一般。
她哭的很大聲:「你怎麼才回來啊,那個人好兇,他還打我……」
李北州倏然抱緊了她。
他的眼眶刺痛無比,差一點就掉了淚。
那件事剛發生的時候,江淨秋常會做這樣的噩夢。
他整夜整夜陪著她。
隻有一晚短暫離開。
後來他回來時,她就是這樣委屈的抱著他大哭的。
如果不是病了,發燒燒的人糊塗了。
她永遠不會再對他這樣依賴。
永遠不會說出這些話了吧。
他清醒地知道這一切。
卻又沉溺其中,甘之如飴。
「對不起啊淨秋,是我回來晚了。」
「我保證,以後永遠都不會再離開你了,好不好?」
她的情緒漸漸平復了下來,抽噎著點頭應:「是你說的,不能騙我的。」
「嗯,不騙你,再也不會騙你了。」
她哭著,卻又忽然仰臉看著他,對他笑了。
「李北州,我愛你。」
他怔住了。
手腳好似都麻痺了一樣,不能動彈。
不知過了多久,她甚至已經在他懷中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他才一點一點找回錯亂的神智。
「江淨秋。」
他呢喃著,低了頭,將臉貼在她的臉頰上。
「我也愛你,江淨秋。」
18
我是在第二年的初春裡,檢查出有了身孕的。
不知是我情緒一直不好的緣故。
還是當初為李北州擋的那一刀讓我的身體虧損了。
整個孕期我的狀態都不大好。
前三個月幾乎都是在醫院保胎度過的。
孕中期的時候,倒是過了兩個月安穩的日子。
我和李北州的關系,好似也和緩了些許。
聽說他的太太一直住在法國。
他們之間並無夫妻之實。
還聽說兩人其實早就擬好了離婚協議。
隻是需要一個利益最大化的時機公開。
但這些和我都沒有任何關系。
我隻是如常的產檢,養胎。
懷孕到五個月的時候,常常能感覺到胎動。
那種感覺很奇妙,有時候我也會控制不住地紅了眼。
但更多的也許是激素在作祟。
讓我無法操控自己,本能地無法漠視他的存在。
京城入冬的時候,我的預產期還有二十天就要到了。
但就在那一天,發生了一件意外。
19
李北州回來的時候,我正在廊檐下曬太陽。
那天的陽光特別暖,一絲風都沒。
我曬了一會兒就困倦地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佣人告訴我,李北州過來了。
我哦了一聲,沒當一回事。
讓廚房將溫著的粥拿出來喝了一小碗,就上了樓。
路過李北州書房的時候。
其實我根本沒打算停留,也沒打算聽裡面的交談聲。
隻是無意間,從李北州口中聽到了幾個很熟悉的名字。
我爸爸的,我爸爸那位頂頭上司的。
還有我自己的。
「等她肚子裡孩子生下來,我自然會有其他的辦法,慢慢地讓她回心轉意。」
「女人懷胎十月,怎麼可能舍得下血肉相連的骨肉?」
「淨秋爸爸的事情,再不要提起來了。」
「就到此為止,爛S在你肚子裡。」
「當初經手這件事的那些人,封好他們的口。」
「我以後不想再聽到和這件事有關的半個字。」
「這種手段,用兩次就夠了,過猶不及。」
「你也知道,我的目的隻是得到她,又不是真的要傷害她的親人。」
「對於她,和她有關的人,我總歸還是心軟的……」
我站在書房外,雙手託著自己高高隆起的肚腹。
到這一瞬,親耳聽到時。
方才愚蠢地明白。
原來從一開始我就掉入了陷阱中。
從一開始,他就在算計我。
而我至親的無妄之災,原來是他一手所為。
可我江淨秋何德何能呢?
至於讓李北州這樣的男人花費這樣的心思,隻為了得到我?
其實他又何必這樣大動幹戈呢。
還是他以為,他這樣的人不配得到純粹的愛意。
他不相信,會有人隻是因為愛他才愛他嗎?
到底是我可憐,還是李北州可憐?
我很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肚腹抽搐著疼,疼的宛如刀子絞著我的皮肉一般。
片刻後,一股溫熱的暖流猝然湧出。
淋漓在地板上,一片血色。
我昏沉沉閉上眼時,聽到了很多亂七八糟的聲音。
佣人們亂紛紛的喊叫聲。
李北州抖的不成樣子的聲音和冰冷的顫慄的手。
我很想睜開眼看一看他此時狼狽可憐的模樣。
但我實在是沒有力氣了。
我感覺自己很累很累。
我想睡了。
20
京城的初冬,我生下了一個孩子。
那是個男孩,也是李北州的第一個孩子。
因為大出血,我整個人都很虛弱。
孩子出生的第三天,我才勉強恢復了一些精神。
李北州巴巴兒地抱著孩子來到我床邊。
藍色的襁褓裹著小小的安睡的嬰孩。
我的視線隻是掠過他的臉,就立刻移開了。
「淨秋,你看看他,眉毛和嘴巴都很像你……」
他小心翼翼地將孩子遞到我面前。
目光裡滿是殷切的期盼。
可我別過了臉去,又閉了眼。
「我困了,想睡一會兒。」
李北州怔怔看著我,好一會兒才道:「好,那你睡會兒,我抱他出去。」
我閉著眼,聽著他的腳步聲遠去。
門打開,又關上。
什麼聲音都沒了。
我閉著的眼前,卻出現了模糊的嬰孩的小臉。
和我一樣的眉眼,小嘴。
在我肚子裡待了快十個月的一團肉。
如今我要親手割下了。
怎麼能不疼呢。
可我別無選擇。
我不能看他,一眼都不能。
看了,就再也舍不下了。
21
孩子出生滿一周的時候。
我午睡醒來時,忽然發現枕邊多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個薄薄的牛皮紙袋。
打開來,是幾張紙,第一張紙上寫著離婚協議書五個字。
我看了一眼,就又放了回去。
他結婚和我無關。
離婚自然也和我無關。
我總不會如言情小說中的女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