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胸口有個白月光的英文名紋身。
我多次讓他去洗掉,他卻隻是淡淡應承:
「太忙了沒時間,誰會注意到,你能不能別想一出是一出,洗紋身不疼?」
後來我一怒,將認識僅三天的上司名字紋在了鎖骨上。
他終於怒了。
「馬上去給我洗掉,掛著別的男人紋身不許跟我結婚。」
我:呵!
真特麼想到一塊去了,分手啊!
Advertisement
1
男朋友陳凱胸口有個「Alice」的碩大紋身,從胸口一直蔓延到左肩,字體張揚加粗,很是囂張。
剛處對象的時候,閨蜜跟我說那明顯是女子名字,讓我問問有什麼故事。
我則不甚在意。
夢遊仙境主角還叫愛麗絲呢,說不定人家隻是單純的崇尚自由奔放。
閨蜜對我撇撇嘴,意思是瞧我那個慫樣,不敢問就不敢問,找什麼借口。
時間一長這件事兒就不了了之了,直到年後陳凱同學聚會。
我見到了他留學歸來的白月光,名字好巧不巧,就叫「Alice」。
2
那天晚上過了十點,我本來已經準備睡養生覺了。
陳凱打來了電話,接通卻並非他本人。
對方嘻嘻哈哈:「嫂子,凱哥喝多了,你過來接一下唄。」
沒等我回復就掛斷了電話,接著發來一個會所的地址。
我本不予理會,可想了想過年雙方父母見面,上升到談婚論嫁的地步,就爬起來穿好衣服,打了車過去。
等我到的時候,包房裡的人都喝高了,音樂震天響,哪兒都是鬼哭狼嚎。
我站在門口看了一圈兒沒見到陳凱,揪著一個見過一兩面的人,喊了一句:
「陳凱呢?他喊我過來接他。」
「嫂子?」那人見是我清醒了幾分,接著面容就古怪了起來。
我順著他的眼神掃到角落。
隻見陳凱躺在沙發上,頭枕在一個長發美女的大腿上……
陳凱大概是真喝多了,長腿垂在沙發外,嫌燈光晃眼,一條胳膊曲起,懶懶地搭在眼睛上。
我的目光又落在那長發美女身上,白色吊帶凸顯出較好的身材,兩條光潔的臂膀夾著胸前滾圓,下身乳白色長褲。
同款上衣正搭在陳凱腰間。
那女子的手指還插在陳凱頭發裡,幫他順頭發。
辣眼睛。
音樂不知什麼時候停了。
白色吊帶女子一抬頭,露出一雙秋水含波的杏目。
我的心一咯噔,當時就喊了一聲要完。
因為我深知,這一掛陳凱可太喜歡了。
3
我不知道別人遇見這事的時候是個什麼表情。
我倒是挺冷靜的。
我走上前去,抬腳踢了踢陳凱的腿。
「回家了!」
陳凱放下手臂,皺眉看向我。
開口艹了一聲:
「誰讓你來的?」
我火氣噌地一下上來了。
「不回?那我先走。」說罷我轉身就走,手臂卻被陳凱拽住了。
身後他站起身,晃了一下攬住我重量靠了上來。
「回!我自己能回,誰特麼的大半夜的折騰你。」
這說的還算句人話,勉強放過他。
我帶著陳凱往外走,臨出門,陳凱回光返照般直起了腰身,回頭指著白色吊帶女孩安排:
「宋楠幫我把 Alice 送回去。」
我回頭,就見 Alice 站在那裡柔柔地笑。
「凱文,你不用擔心,一會兒家裡司機過來接我。」
誰特麼擔心了,艹。
鑑定完畢,綠茶十級!
4
回去的路上,我沒忍住問陳凱:
「我竟然不知道你還有個英文名。」
凱文,他又沒留過洋,挺惡心啊!
陳凱扯著嘴角笑了一下,似乎陷入了甜蜜的回憶。
「Alice 有四分之一英國血統,她喜歡給每個人起英文名。」
我聽見自己語氣毫無波瀾:「你那個胸口的紋身也是她吧,白月光?」
「那時候年輕……」陳凱說了半句不說了。
「怎麼吃醋了?」
路燈忽明忽暗地照在陳凱臉上,我倆交往一年半,我一直是那種挺不好意思說「喜歡」「愛」,同樣也不把「生氣」「憤怒」掛在嘴上的人。
閨蜜說我們兩個人不像談戀愛,頂多搭伙過日子。
他問我吃醋了?
於是我打算明說。
「嗯!」
我第一次提了要求:「你那個紋身能不能洗掉?」
紅燈了又綠,我終於聽見陳凱吊兒郎當地答復:「洗唄!明兒就洗。」
5
過了半個月,陳凱約我出門。
我挺高興,順手給自己化了個淡妝。
上車陳凱明顯眼睛一亮,借著扣安全帶,把我摁在椅背裡狠狠親了親。
「去哪兒?」
兩個人氣息都有點喘,怕擦槍走火,我推開他問。
「吃飯!」陳凱一腳油蹿了出去。
我默不作聲抬手看了眼手表,下午三點,吃吧!
吃完飯四點半,我又問陳凱去哪兒。
陳凱答:「要不看個電影?」
我:……
「你不是答應我要去洗紋身?不是今天?」
陳凱皺眉:「你以為紋身一下就能洗掉?得去好幾次,懶得去。」
我忍著一口氣:「你身上留著別的女人的名字,這算什麼事兒?」
陳凱:「你不說誰能知道,我不脫衣服誰能看見?」
「你的兄弟們都知道,去年夏天你打籃球也脫上衣了。」
若不然我閨蜜怎麼能看到。
以前不覺得有什麼,現在卻覺得他讓我在朋友面前挺丟人。
陳凱怒了:「艹!洗紋身不疼啊?我不去,要去你去。」
兩個人不歡而散。
陳凱約了我幾次,他說吃飯我說洗紋身。
他說逛街我問他洗了沒。
他說來酒吧,我說你不洗我不去。
「艹!來勁了是吧,蘇棉,你這輩子別見我得了。」
「不見就不見。」
我忍氣放下手機,一抬頭就見會議室裡靜悄悄的,新上任的總經理,視線穿過層層人牆,目光盯在我臉上。
四周靜悄悄的。
僅一個對視,我就臉紅腿軟。
靜了有那麼五秒。
新經理聲音低沉涼薄地傳來:「以後開會不準玩手機。」
被抓典型了,我恨不得捏碎手裡的手機。
偏巧手裡捏著的手機開始狂響。
我——忘記靜音了。
手忙腳亂中,我還按了播放鍵。
裡面傳來陳凱的咆哮聲:
「蘇棉,你特媽給我說清楚,什麼叫不見就不見?嘟……」
再抬頭,頭頂英倫帥氣的總經理,目光何止是涼,已經開始射冰箭了。
6
我趕忙道歉,好在會議馬上開始,新經理裴季川沒說什麼難聽的話。
會議結束,我正拿著手機要走,誰知卻被叫住了。
「蘇棉,對吧!跟我來趟辦公室。」
裴季川長腿一跨,往外走。
我垂頭喪氣在後面小跑著跟。
屁股兜裡,手機還在嗡嗡震個不停。
我現在真是S了陳凱的心都有了。
進了經理辦公室。
裴季川一手松領帶一手將文件摔在桌面上。
「嘭」的一聲,坐下,長腿舒展,看著我臉色算不上好。
裴季川,業內名人,出了名的高嶺之花。
一般不到企業生S存亡,不會花大價錢請他。
既請了他,肯定會大刀闊斧。
我還不想失業,硬著頭皮解釋:
「裴總……」
剛開了個口,對方就打斷:「把門關上。」
哦!
我默默回頭把門關上。
回身,裴季川一手撐在桌子上,支著頭看我,神色一點曖昧。
「說吧!」那表情仿佛你不說出個急事兒,我瞬間把你滅了一樣。
我一咬牙:「我不是故意講電話的,我男朋友車禍,快要S了,剛才他跟我說遺言。」
這事兒夠急了吧。
但凡有點公德心,總得放過我一馬吧!
誰知,裴季川表情比剛才還涼。
「你有男朋友?」
我:「對啊!」而且快要S了呢。
裴季川皮笑肉不笑地呵了一聲:「既然你有男朋友,招惹我做什麼?」
我:???
我跟您初次見面,幾個意思?
7
見我一臉懵,裴季川兩根手指夾了一張卡片出來,放在桌面上。
我欠身一瞧,呵!這不是我那丟失了兩個多星期的身份證嗎?
看著面前身高腿長,豐胸窄腰的裴季川,我的記憶慢慢回籠。
幾天前,我被陳凱的紋身折磨得夜不能寐,偏偏放不下那點可笑的自尊。
等著他先主動聯系我。
其間跟閨蜜趙冰逛街,又碰到了陳凱的白月光「Alice」。
她特麼主動大老遠叫住了我,卻想不起我的名字。
「你是那個陳凱的女朋友,叫什麼來著?」
我也沒好氣:「你叫我有事兒?」
Alice 不怒,柔柔地笑:「我就是想說,你不是凱文的第一個女朋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還不等我發怒,趙冰就攬著我的肩幫我懟了回去:
「咋的?這位四分之一外國朋友,陳凱的第一個女朋友是你,最後一個也必須是你呀?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婊樣,中國有句古話,叫作好馬不吃回頭草,知道不?」
「粗魯!」Alice 道。
我噗嗤一聲笑了,當時是覺得陳凱要找這麼個玩意兒,我都看不起他。
「Alice 你不用特意來打擊我,我跟陳凱是他追的我,不是我非拽著他不放手,你有勁兒請你往男人身上使,能撬走算你本事。」
「你要是想讓我主動離開陳凱也行,狗血總裁劇沒看過嗎,幾百萬的支票放下,說不定我會考慮考慮。」
「要是沒有,就走遠點,別礙眼,我這閨蜜跆拳道黑帶,小心惹急了打你。」
趙冰配合地揮了揮拳頭。
Alice 哼了一聲,趾高氣揚地走了。
逛街的心情被破壞,趙冰就攬著我的肩把我帶到了酒吧。
然後我就喝大了。
記憶裡,好像是摟著一個男公關,非要讓人家腹肌開瓶蓋。
人家不開,我就鬧,說看不起姐姐咋的,姐的銀行卡給你隨便刷。
最後,好像勉勉強強,那男公關是給我用腹肌開了幾瓶酒。
第二天酒醒,我發現銀行卡一張沒少,身份證卻特麼的不翼而飛了。
8
我越想越心驚,越想越心涼。
裴季川就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讓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那晚的男公關不會是他吧!不會吧,不會那麼巧吧。
隻要一想到那晚,非要讓人家腹肌開瓶蓋,甚至還做了許多想不起來的事情,我就想S。
「想起來了?」
裴季川站起身傾身向前,近得快要鼻尖挨著我的額頭了。
「姐姐!你的卡隨便刷?」
這一聲姐姐叫得我差點當場就給他跪下。
慌忙後退了兩步站好,委屈巴巴地咬著下唇看著他。
「經理,那個我當時喝多了,這都是誤會,嘿嘿。」
我轉念一想,都是飲食男女,去的又是酒吧,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再說他不同意可以拒絕啊!
「咱們這算不算是不打不相識,您不會計較這些吧!」
裴季川挑了下眉挺意外,大概是意外我的厚臉皮。
我卻一分鍾都不想跟他待在一起了。
於是我指指桌面上的身份證:
「我還以為身份證丟了呢,多謝您替我保管,改天請您吃飯。」
我上前欲拿走身份證,裴季川卻一根手指伸前,摁著身份證不樂意了。
「蘇小姐,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9
出了裴季川辦公室,我簡直丟了半條命。
半扶著牆走回自己的工位,周圍的同事立馬圍了上來。
「怎麼樣?咱們這位新來的經理厲害不厲害。」
我錢包大出血,有氣無力道:「你們看我這個樣子,猜他厲不厲害。」
「哈哈哈!」
大家嘻嘻哈哈都笑得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