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見面的時候，池涼給我的感覺，神秘中帶著致命的誘惑。
一如碧綠的毒蛇。
後來，池涼時而像優雅的貴族公子，時而展現出帝王風範。
陰晴不定，手段狠辣。
就連親近的時候，我都有些摸不透他的想法。
雖然最近和諧了不少，他對我好像也越來越縱容。
可如此直白的情緒。
還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呈現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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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害羞了？
我滾了滾喉嚨，靠在他懷裡，感受著彼此心跳。
怦。
怦。
怦——
怎麼回事？
心跳得好快，是生病了？
……
後來我不知道是怎麼逃脫的。
隻記得似乎池涼和我都有些異常。
上一次也是。
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到底是什麼，我百思不得其解。
最終我擺爛，硬生生把這異樣的感覺壓下心底。
直到白虎帝國的刺客潛入皇城。
24
刺客本要刺S池涼。
按照池涼的本事，應是可以無傷避開的。
可他卻為了保護我，硬生生挨了一刀。
被他抱在懷裡的我，隨手一探，便覺滿手湿涼。
濃濃的鐵鏽味在空氣中彌漫。
是血。
池涼緊緊蹙著好看的眉頭。
本就蒼白的臉色現在更甚。
「堅持一下，衛兵快來了。」
就算是這種時候，他竟還沒有想著拋棄我。
而是低頭撫慰著我的情緒。
莫名的情緒又湧上心頭。
他好像跟我以為的陰晴不定的冷血帝王不同。
也跟我以為的毫無感情不同。
是什麼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他？
來不及細想。
眼見白虎帝國的刺客提著刀緊追不舍。
我重重推開池涼。
「來不及了，你先跑。」
25
頂著池涼錯愕的目光，我毅然帶著縮小的木偶，反方向朝刺客奔去。
「別去，那是白虎帝君——」
他連忙伸手想要抓住我，卻下一刻吃痛地彎下了腰。
顧不得那麼多，此刻我的想法隻有一個。
池涼為了保護我已經受了重傷。
他帶著我跑不了多遠。
也等不來士兵。
我們隻會雙雙落入敵人之手，最後一命嗚呼。
「再見了，池涼。」
心裡默默道別，我見到了這位傳說中的白虎帝君。
他一身狂霸之氣，目光冰冷。
見到我，勾起唇角笑得邪肆，上下打量著。
「你就是池涼標記的蝼蟻？」
雖是疑問句，但卻是陳述語氣。
我重重投下一顆煙霧果實。
霎時，濃厚的白霧滾滾而起。
「廢話這麼多幹什麼？
「要S要剁，就快點吧！」
放下狠話，我立馬扔出早已定制好的木偶。
等待木偶變成正常大小，眼中流光溢彩，看起來與真人無異。
然後偷偷溜走。
躲進一旁的樹叢，不敢呼吸。
26
果不其然。
氪金是永遠的真理。
白虎帝君那頭腦發達的獸，絲毫沒有懷疑，一個術法就把替身木偶劈成兩半。
似乎還不解氣，又一招轟碎，成了粉塵。
「媽的 dam，這下還不知道能不能追到池涼。
「臭娘們真礙事。」
他咒罵著。
這一切都發生在短短的幾秒內。
沒多久，池涼也趕來了。
他一身鮮血，眼眶通紅。
重重一拳往白虎帝君臉上砸去，他瘋了般地攻擊，就像是不要命地以傷換傷。
白虎帝君嚇了一跳，他艱難地堪堪避開。
「你特麼瘋了？
「不就是個人類蝼蟻——」
池涼狠狠咬著牙，如同地獄中爬出的厲鬼。
三千青絲早已凌亂，混雜著灰土與血液，不復高貴冷豔。
「她是吾的伴侶。」
他嗓子嘶啞，硬生生從喉嚨裡擠出聲音似的。
又重復了一遍。
「她是吾的伴侶。」
白虎帝君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雪白的皮毛都裂開口子，汩汩流血。
可他不怒反笑。
挑釁地看著池涼。
「瘋子。
「朕還是頭一次見堂堂蛇皇這麼失態的模樣，有趣，真是有趣。」
不顧池涼的瘋狂，白虎帝君摸出一顆藥丸，吞下。
身上的傷口頓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
而池涼卻已是強弩之末，雖不斷攻擊，但他已然失去理智。
鮮紅的血液四濺，分不清是誰的。
我躲在樹叢裡。
怔怔地看著。
胸口悶悶的。
「不陪你這個瘋子鬧。」白虎帝君狠狠吐出一口血沫，望著由遠及近的皇軍，「朕先走了。」
他靈活地避過池涼早已疲軟的拳頭。
臨時，回頭睨視SS盯著他的池涼，心情大好地放肆大笑起來。
「對了。
「忘記告訴你，你老婆骨灰還挺甜的嘞——」
27
我：「……」
想S，但覺得該S的另有其人。
很快，皇兵陸陸續續來了。
池涼卻宛若失去了喜愛玩具的孩童，沒有靈魂的傀儡。
失神地跪伏在地上。
一言不發。
明明很平靜，卻令人感到壓抑。
他十指緊扣，青筋暴起，狠狠嵌進土壤裡。
遠遠觀望的我被一團疑雲籠罩。
不僅心情隨之壓抑，也混著濃濃不解。
我以為，蛇人真的沒有感情。
可如若這樣，現在又怎麼解釋。
我垂下眼簾，垂落身側的手不自覺地捏緊。
好半晌，我轉過身。
低著頭靜靜離去。
深呼一口氣，壓下心中悸動。
不，我不能因此動搖。
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既然決定了要走，就不要再搖擺了。
可為什麼，心如此空虛呢？
28
跋山涉水，我找到了巫門。
彼時，他正在閱讀什麼書籍。
「你還是來了。」
我低低嗯了聲：「你說過，你會帶我回人類國家。」
巫門掀起眼皮，凝視我片刻，搖搖頭。
「我不能帶你回去。」
「為什麼？」我急了。
「你已經染上了獸人的氣味，而且——」他頓了頓，「你不快樂。」
我心裡一驚。
「你在說什麼，我就是不快樂所以才找你……」
「不。」
他打斷我，頗為無奈地攤手：「我的意思是，你離開池涼不快樂。」
「……」
你媽，說什麼大實話。
和池涼在一起確實很快樂，畢竟那時我想的是及時行樂。
和大帥哥 1v1，每天探討身體的秘密，當然快樂。
我覺得很正常。
可巫門再次否認了。
「你可以在這住一段時間，想清楚了就回去吧。
「我是不會帶你回人類國家的。」
我耷拉著臉。
騙子。
還說什麼我想回去的時候隨時可以找他回去，現在找了又不答應。
鬧哪樣？
無奈，我隻好在這個偏僻的鎮子安頓下來，等巫門改變主意。
不出意外的話，還是出意外了。
蛇人帝國徹底向白虎帝國宣戰。
當然，這已經是幾個月後我才得知。
不會是因為我吧……
阿巴阿巴。
29
戰事緊急。
徵兵都徵到我蝸居的這個小城鎮了。
「大哥，這仗怎麼打得這麼突然啊？」我偷雞摸狗地喬裝打扮，心虛地問道。
衛兵義憤填膺地捶著胸膛，語氣憤恨。
「白虎帝君那狗逼S了我們的皇後，咱們的王是要為了皇後報仇。
「可憐的皇後，連皇宮都沒入多久，就被S害——」
咳咳……
還真是因為我啊。
等等。
池涼向子民宣告他標記人類這件事了？
「呃……所以，咱們的皇後是哪個貴族小姐啊。」我試探道。
士兵搖搖頭：「是人類。
「雖然很離譜，不過我等都支持皇的選擇。
「皇帶領我等擴張領土，皇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話語間，全是敬仰。
我默然了。
同時，深深震撼著。
不是，池涼……到底是為什麼？
雖然說蛇人帝國和白虎帝國是老對手。
但久久不曾發動全面進攻，偏偏在這時，偏偏是這個理由。
不知為何，我突然想到離開那天，池涼似乎隨時就要碎掉的模樣；和巫門的那句「你自己好好想清楚」；以及我S遁前的那段時光，那些怪異的、溫馨的感覺——
到底為什麼？
30
我想了很久。
最終才難以置信地推斷出那個可能。
我好像，比我想象中更在意池涼。
不僅僅是身體上的契合。
更多的是情感上，我已經不再抗拒他。
甚至……
我也許是喜歡他的。
最初或許是不得已被標記。
初入皇城時，也忐忑不安過。
但情人節那天起，從我莫名湧現佔有欲開始。
再到後來，池涼不知為何軟化縱容的態度。
漸漸地，我自己都沒意識到，我對他產生了感情。
扶額皺眉苦笑。
真服了，我一個母胎單身，感情確實還是太為難我了。
不過，既然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想法……
我找到了巫門。
「想清楚了？」
我不停掙扎著，閉口不言。
「人類國家，有什麼靈異事件嗎？比如說突然多出某個人這種……」
巫寧古怪地看著我。
「你發燒了？」
我：「……」
行吧。
看來是我多慮了。
「那請你幫我多照顧照顧阿涼。」
巫門點點頭：「放心吧。」
阿涼是我住在小鎮子這段時間遇見的一條小青蛇。
似乎有先天缺陷，無法化形。
當初遇到阿涼時，它渾身傷疤，狼狽不堪，奄奄一息。
明明毫不相關。
可我莫名想到了池涼。
所以就把小青蛇救下了，還起了阿涼的名字。
如今既然決定離開，那還是由巫門照顧比較好。
以後就安心苟著吧。
變化多端的我，很快變卦, 準備啟程回蛇人帝國。
嗨呀，人生就是這麼的突然。
31
皇城守衛森嚴，但我過於熟悉。
我決定給池涼一個驚喜。
所以偷偷溜了進去。
躲在了池涼的寢宮。
我縮在軟乎乎的被窩裡, 本想嚇他一跳, 但我躺著躺著，竟有了困意。
沒忍住，我兩眼一翻睡了過去。
我做了一個冗長的夢。
夢裡，我失足跌入大海。
然後永無止境地下沉……
無法呼吸、墜入深淵。
無論怎麼掙扎, 都是徒勞。
……
我猛地驚醒。
睜眼便被池涼灼灼的目光撞滿眼底。
他一雙眸一動不動地緊緊盯著我, 那其中是毫不掩飾的波濤洶湧, 宛若深淵，要將我吞噬。
「池……」
我滾了滾喉嚨，愣愣地正想開口。
卻被他堵住了話語。
根本不給我開口機會。
這個吻如狂風驟雨，好似溺水的人抓住的最後一片浮木，我幾欲窒息。
「唔……停……停一停。」
我越掙扎，池涼吻得越瘋狂。
以往，就算我們歡好，也不會如這般接吻。
確實不一樣了。
想到這，我也不再抵抗，任由他發泄。
不知過了多久, 我被吻得昏昏沉沉時，他冰涼的蛇尾尖探進我衣服裡。
激起陣陣痒意, 我沒忍住瑟縮了下。
池涼青綠色的長發盡數垂落，拂在我臉頰。
我微微喘氣。
迷離地憑著本能抓著他肩膀。
我……就知道會這樣。
「阿涼……別……慢一點……」
從未如此激烈過，沒過多久，我就感覺自己隨時要昏迷。
「阿涼？」
尚未反應過來，我心下一跳。
糟糕, 順口，叫錯了。
手被反扣頭頂, 面前沉鬱妖豔的少年神色驟然平靜。
他停下動作, 冷冷看著我, 讓我跪下。
「你從不會這麼叫我。」
池涼輕聲呢喃, 頓時如惡鬼般恐怖。
「是有別人了嗎？
「告訴我，是誰？」
我說不出話了。
32
最後我也沒解釋清楚。
但我快S了。
我毫不懷疑, 池涼想用這種方式讓我體驗牡丹花下S。
但最後……
果不其然。
「「「」壞消息：池涼要趕我走。
真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 離譜到家了。
原本是我一心逃走, 現在怎麼角色逆轉。
但我也不是什麼脆弱小女生。
決定了的事，不會輕易改變。
於是我舔著 b 臉留了下來。
索性，池涼也不是鐵了心要趕我走。
估計他正別扭著吧。
不過這樣是不是側面說明……他也是喜歡我的？
這麼一想，我更興致勃勃了。
哼哼, 小蛇, 讓姐姐來教你——
最後的劇情果真如我預料。
我持續糖衣炮彈輸出, 加上S皮賴臉，終於成功解釋清事情的前因後果，解開了誤會。
……
「所以, 這就是皇後娘娘和皇的故事嗎？皇後娘娘真是從別的世界來的？」
「書中是這麼記載的，至於真相，就不得而知了。」
「自那之後，蛇人帝國吞並白虎帝國, 愈發繁華……直到現在。」
「媽媽，我還想聽，你再跟我多講講他們的故事吧！」
「那就要從新婚後說起了——」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