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現場，丈母娘突然大鬧，讓我把婚房改成小舅子的名字。
「本來你當姐夫的就該給弟弟來套房子，我還沒嫌你這婚房小呢！
「不轉房子，今兒這婚你就別想結！」
爭執中，嶽父推搡了我媽，導致我媽心髒病發。
然而他們卻強硬奪走我手機，說不改房本名字就不讓打 120。
最終，我媽因為搶救不及時過世。
電話裡，老婆卻催我趕緊先去辦理過戶手續：
「親愛的，你都答應了可別想著反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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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媽送到醫院趕緊回來，婚禮還得繼續呢！」
我擦幹眼淚。
01
和陳招娣結婚那天，是家裡早就算好的黃道吉日。
從前一天晚上開始，我就緊張得不行。
結婚是人生大事，這輩子也就這麼一遭，我感覺心髒都要胸膛蹦出來了，激動得整宿沒睡。
天剛蒙蒙亮，我趕緊從床上翻身起來，開始清點今天去接親要帶的東西。
喜煙、喜酒、巧克力、茶葉，四樣接親禮。
準備用來分發出去的一摞紅包，迎親炮和禮花彈也都整整齊齊地碼好。
為了防止突發狀況，這些東西我特地都準備了兩份。
早就準備好的微型攝像頭我也別在身上戴好。
我沒請婚禮拍攝團隊。
倒不是不舍得錢。
我就是想用第一視角記錄下結婚的美好時刻。
我照著清單一樣一樣地整理起來。
還好之前約定的六十六萬彩禮和給陳招娣準備的三金早就送了過去，不然隻怕我還要更加手忙腳亂。
一大清早，迎親隊伍吹吹打打，我們一行人趕往了女友陳招娣的家裡。
正常流程，本該是接親來我家，然後一起去飯店宴請賓客。
可是丈母娘卻偏偏堅持說跑飯店裡擺酒是花冤枉錢，不如把這錢給她，讓她來安排。
於是，我又額外多給了丈母娘十萬塊用來準備酒席。
男方這邊的賓客就直接在丈母娘家擺酒吃飯。
但等我趕到丈母娘家的時候，發現事情好像有些不對。
按我之前和陳招娣的約定，塞兩個紅包就能叫開門。
但是現在我塞了十多個紅包，裡面的人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我們外面的人一要闖，裡面尖利的女聲就響起來：「隻掏這麼一點兒錢還想娶媳婦？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這話實在是不怎țū́⁰麼好聽。
但是裡面的畢竟是陳招娣的親戚，今天又是我們結婚的大喜之日，我隻得忍氣吞聲，又掏出幾個紅包順著門縫塞了進去。
直到來的賓客都被堵在門外，不耐煩了，裡面的人才勉強打開院門。
這還隻是第一關。
院子後頭才是新娘等我的婚房。
我剛一進門，就感受到了裡面不同尋常的氣氛。
這裡並沒有女兒出嫁的歡喜熱鬧，每個人都板著一張臉，皺著眉頭看著我，好像是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一般。
「爸，媽，Ţṻ⁹我來接小娣了」
我點頭哈腰地打著招呼。
「先不急，我覺得咱們還是得先談談。」
丈母娘語氣輕蔑，絲毫不顧及我身後站著的一長串迎親隊伍以及來吃席的客人。
「想娶我女兒，那得答應我的條件。」
02
我愣了愣，之前和招娣談婚禮流程時，可沒聽說過有這個環節啊。
我按捺下心中的不安與忐忑，擠出一個笑：「媽，您說，隻要我能辦到的我一定用心辦。
「您放心，我絕對會好好照顧招娣，不做對不起招娣的事兒。」
「那你明天就和招娣去把你們的婚房過戶給小龍。」
丈母娘理直氣壯地提出的要求，無異於在我心裡丟了一個原子彈。
小龍，全名陳天龍，是陳招娣的寶貝弟弟。
從小被全家慣著長大，不學無術，初中沒念完就輟學了，一直在家啃老打遊戲。
我不可置信地盯著丈母娘的臉，希望從她的臉上找到一絲開玩笑的痕跡。
可是沒有。
丈母娘SS地盯著我，大有我要是不答應她就堅決不罷休的架勢。
她身後坐著的幾個陳招娣的七大姑八大姨也急忙幫腔。
「這大喜的日子，這點兒小事兒就別斤斤計較了，快答應了吧，別誤了吉時。」
「就是，男子漢大丈夫，別這麼小氣，還沒結婚就對丈母娘這樣，結婚了可怎麼辦？」
我面上再掛不住笑，隻能勉強扯起一絲嘴角：「媽，你應該知道為了買這套房子，我們全家的積蓄都已經填進去了」
「那怎麼了？
「本來你當姐夫的就該給弟弟來套房子嘛，我還沒嫌你這婚房平方小呢！」
一堆人還在看著，我不想把事情鬧得太難看：「等小龍結婚需要買房子，我們肯定會幫忙掏錢補貼，但是現在把姐夫家全款買的房子，直接改成小舅子的名，這聽著，也不像回事兒啊！」
陳招娣的媽媽卻不耐煩地打斷了我：「你的意思是這婚你不想結了？你不想娶我女兒了？」
我壓下心中的不快，ŧŭ̀ₓ試圖解釋：「不是……實在是你們這個要求……太過分了。」
「過分？！」丈母娘一拍桌子。
「招娣那麼好一大閨女嫁到你家，讓你給套房子你都不情願了？你看她那個大屁股，嫁人一定能生兒子，三年裡至少抱倆，我們肯把她嫁給你是你的福氣。
「我告訴你，不光是房子，你還得給小龍準備好他結婚要用的八十八萬的彩禮！
「我兒子結婚可不能像你這麼寒酸，要大辦，你這當姐夫的得給我掏錢！」
我覺得她簡直是不可理喻：「陳招娣呢？她知道你們這麼說嗎？」
周圍人哄得笑開了，我順著圍觀人群目光的方向看去，才發現陳招娣就在婚房門口站著。
也不知道她站了多久了，之前我們的對話她又聽到了多少。
「招娣，你來說，你是怎麼想的？你就這麼看著你媽在這兒獅子大開口？」
陳招娣眼神閃爍，好半天才小聲嘟囔道：「不就是一套房子嗎，給弟弟住是應該的。
「咱們先租個房子，回頭再買新的，要是不夠……讓你爸媽掏錢不就行了？
「反正咱也是要給他們生孫子的，他們多掏點兒錢也是應該的。」
我簡直不敢相信，這話是從陳招娣——我的準妻子嘴裡說出來的。
而她站在一旁叉著腰的媽，聽完她這一番話，臉上越發得意了：「怎麼樣，你要是敢不掏錢，我就讓招娣嫁給別人，現在男女比例失衡，你能娶到個媳婦那是祖墳冒青煙了，不要不知道珍惜！」
03
就在這時，我爸媽也到了。
按照正常流程，現在已經開席了。
但是光堵門我就被堵了大半個小時。
別說席面，這新娘都沒能接到。
爸媽從門口走進來，見我們還在僵持著。
「這是怎麼了？是忘拿了什麼東西？」
陳媽立刻來了精神：「你快看看你們教出來的好兒子，娶媳婦都不想掏錢，隻想白嫖。」
「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媽媽性格嫻靜，這輩子沒和別人大聲說過話，一看到陳媽發瘋一下子就慌了，「彩禮我們不是早就送來了嗎？」
「呸！」陳爸一口老痰吐在地上，「就那麼兩毛錢還想娶我們老陳家的女兒？」
「那你們是想再加點兒錢？加多少？」
爸爸局促地搓搓手，他是個老實本分的人，隻想著息事寧人。
但是他不知道，不停地讓步這隻會助長別人的囂張氣焰。
「不光要給錢！還得把招娣的婚房過到小龍名下！」
「這……」媽媽面露為難，「這套房子地段你們選的，裝修也是你們定的，都是我們掏的錢，前前後後花了兩百多萬了，我和他爸這輩子也就攢下了這麼多錢，實在是掏不出來更多了。」
「掏不出來？」
陳媽立刻向前一步，手指恨不得戳在我媽臉上，「窮酸賤貨，沒有錢你還想兒子娶媳婦，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怎麼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你，你怎麼能這麼說話？」我媽媽漲紅了臉。
她斯文了一輩子，別說吵架，髒話都罵不出一句。
見我媽不會吵架，陳媽越發得意，她步步緊逼，潑婦罵街的架勢擺得更甚。
我咋也忍耐不住，拉著爸媽直接說：「算了，這個婚不結就是了！爸，媽，咱們走。」
明明一直在挨罵的老兩口卻猶豫了：「要不還是再談談吧。」
爸媽都是很傳統的人，一直念叨著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能看到我結婚生子，讓他們過上了含飴弄孫的日子。
對他們來說，兒子結婚都ẗū₍走到今天這一步，卻因為錢的事情鬧掰了，實在是太過遺憾，心有不甘。
之前一直冷眼旁觀的陳招娣忽然也衝了過來：「你難道不愛我了嗎？你忘了我們曾經的海誓山盟了嗎？」
04
我當然沒有忘。
我能和陳招娣這樣一個一看就是極端重男輕女的家庭出來的女孩兒在一起，全是因為我們之前共患難的情誼。
我剛工作的時候要上酒桌談生意，是陳招娣不厭其煩地給我煮醒酒湯。我東跑西顛地談生意，是陳招娣把我的衣服鞋襪打理得整齊幹淨。
她的確陪我走過了那些艱難歲月，這樣的感情，說能輕易割舍那是騙人的。
陳媽見我說要走，氣焰也弱了不少：「咱們再談談，再談談……俗話說得好，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我也是發自內心地希望你們小兩口能好好過日子。」
我看著那張令人生厭的臉，狠了狠心：「沒什麼好談的，我爸媽為我操勞一輩子了，現在還讓他們因為這事兒操心，那我還是個人嗎？
「這婚不結了，你們願意和誰結就和誰結去吧！」
再愛，我也不能拿我爸媽的骨血去填這一家子。
我伸手拉過爸媽就打算離開。
「攔住他們！」
陳媽見我們要走，忙不迭尖叫出聲。
因為之前已經定好了要在陳招娣家辦酒，所以我家親戚來的人並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