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毫不猶豫地點開了那個熟悉的頭像主頁,
發送了好友通過申請。
八、
但是等了半天也沒見那邊通過。
我泄氣了。
估計對方還在生氣,不願意通過我的好友申請。
心情不好,我耷拉了一上午。
就在下午下課之後,
我的消息欄居然有一條新的消息。
“對方已通過你的好友申請”
學姐!
我激動得直起身子,迫不及待地發出了第一條消息。
“學姐!好久不見!”
“……”
看看這省略號,還是熟悉的味道。
我正準備打一長段文字抒發一下我對她的感激和思念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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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對方一條消息蹦了出來。
“爲甚麼刪我?”
“……”
哎呀,本來還打算循序漸進地引出這個話題,
沒想到對方單刀直入。
好在隔著手機螢幕她看不見我的尷尬。
我默默地心虛地敲出了幾個字:
“不好意思面對你。”
“上清華了還不好意思面對我?”
“這都被你知道了?”
“……”
對方又沉默了。
我記起之前有發過清華開學報到的朋友圈。
估計學姐是看到了。
事到如今,我隻能萬分誠懇地道歉了。
我對北大學姐說明了這數月來我的愧疚和歉意。
順便告訴她其實我一直想上的都是清華。
隻不過她一直在那裏激勵我北大北大。
我怕讓她失望,這才撒了開頭考得不好的那個謊話。
我一溜煙地發消息過去。
對方又不回了。
我以爲他又生氣了。
等過了十分鐘,對方消息過來了。
“剛剛在做實驗。”
“嗯,清華也挺好。”
哎,原來學姐沒有生氣。
我提起的心瞬間放下。
似乎又找到了之前和她聊天的輕鬆感覺。
“做實驗?學姐你還在讀書嗎?”
“嗯,碩博連讀。”
“哇!好厲害,學甚麼專業的?”
“材料與工程。”
咦?!這不是和我同一個專業嗎?!
我立馬興奮了。
眼睛一亮:“我也是學這個專業的,學姐,我們真有緣分。”
“……”
又不說話了。
但是沒關係。
一直以來困在我心裏的石頭好歹放下了。
九、
和學姐重歸於好之後,我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就連顏沫拉著我做實驗到晚上九點我都沒怨言了。
林晨震驚我是不是被顏沫同化了。
而自從知道我和北大學姐是學同一個專業之後,
他不懂。
我有甚麼問題不懂都立馬問她。
好像又回到了當初她輔導我高三複習的時候。
這天晚上我照常和北大學姐聊天。
今天的實驗數據步驟有一塊我不懂,
隻能記下來回來找北大學姐。
她替我答疑解惑之後,納悶地問我:
“剛才做實驗的時候你怎麼不說?”
我:“我怕帶我的學姐嫌我笨。”
“……”
一旦開了口,我便停不下來。
“你是不知道,帶我的學姐可牛逼了!”
跟在顏沫的身邊做助手倒也不是不好。
畢竟我確實學到很多東西。
不過有一點就是,她腦子轉得實在太快了。
我還沒有弄明白上一步驟怎麼形成的,她就直接跳到結局了。
可能對她來說,那些步驟都是簡單可略的。
但對我這個剛上大一的小菜鳥來說……屬實跟不上步伐。
“我懷疑她的腦袋是計算機,都完全不用思考的,腦袋裏就是程式。”
我發了一條消息出去。
北大學姐又沒回了。
估計又去做實驗了吧。
第二天我到了實驗室。
我來得早,實驗室還沒開門。
我等了一會兒,看見姍姍來遲的顏沫。
“學姐好。”
我打招呼。
對方看了我一眼,“嗯”了一聲。
實驗結束的時候,我正收拾東西,
顏沫忽然叫住我:
“段宴。”
“甚麼?”
“今天的實驗,有哪裏不懂嗎?”
啊?
我驚訝地看著她。
後者穿著白大褂,防護鏡架在她自己的眼鏡外層。
見我看他,她居然咳嗽了一聲,臉頰泛紅地轉開了視線。
表情好像有些不自然。
“我說,今天的實驗,有哪裏不懂嗎?”
“哦哦,有,有。”
我立馬掏出小本本勤學好問起來。
顏沫一一替我解答。
到最後,她居然說:“以後有甚麼不懂的,直接來問我就好。”
顏沫“嗯”了一聲,離開了實驗室。
“嗯,好,謝謝學姐。”
回到宿舍我迫不及待地和北大學姐發了消息。
“學姐,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我一直跟著做實驗的那個師姐,今天居然問我做完實驗有沒有甚麼不懂的地方。”
“所以呢?”
“姐姐你真是我的福星。”
我一連發了好幾個表情包過去。
那邊又沒回。
但我已經習慣了。
十、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忙碌充實。
我和林晨做助手的時間長了,和實驗室的師兄們也混熟了。
偶爾會一起聚餐喫飯。
“段宴,林晨,今天晚上有沒有空,大家約了聚餐。”
“好呀。”
“好。”
我應完聲才發現身邊的顏沫還在算數據。
說起來,我做她助手兩個月,好像很少見到顏沫和大家一塊喫飯。
“學姐,今天晚上聚餐你去嗎?”
顏沫抬眸看了我一眼。
她的眼睛實在好看。
隻可惜看人時過於清冷。
我一直都不太敢和她說話。
要不是最近她對我的態度有所轉變,我還真不敢說出這句話。
就在我以爲顏沫不會答應時,
她居然摘下了防護鏡,輕輕地應了一聲。
“好。”
她答應了?!
我驚訝又錯愕。
晚上聚餐大家聊得歡。
我摸出手機,習慣性給北大學姐發了個消息。
“學姐,我今天和師兄們出來聚餐了。”
發完消息我等著對方的回覆。
一抬頭看見坐在我對面的顏沫。
明明都是來聚餐的,她安安靜靜得像是個局外人。
顏沫低著頭,好像是在玩手機。
不知道爲甚麼,她忽然抬頭看了我一眼。
這猝不及防的一眼啊。
看得我心慌錯亂的。
好在我的手機響了一下。
北大學姐回我消息了。
她問:“然後呢?”
“沒然後了,就跟你說一聲。”
“……”
嗯……
這話題有點無聊。
我正準備找新的話題。
飯桌上就有人點我名了。
“段宴,別總玩手機啊,一塊聊天。”
“啊?哦,哦。”
我茫然地抬起頭。
顏沫也被點名放下了手機。
不過她心情看起來好像比剛才好了點。
臉上竟然帶著淡淡的笑意。
納悶了,玩個手機也這麼開心?
不過,她笑起來也挺好看的。
我被迫加入聊天。
有人問我:“哎,段宴,你交女朋友了嗎?”
啊?
這話一出,一桌的人都看向我。
被突然注視著,我腳趾在摳地。
該怎麼回答?不會有人要牽紅線吧?
突然,我腦海中靈光一閃,
脫口而出:“交了。”
話音落下,餐桌安靜了。
林晨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看我。
“你甚麼時候揹著我交女朋友了?我怎麼不知道?”
我乾笑:“呵呵呵,我不太愛張揚。”
滑落,我忽然察覺身上落了一道哀怨的視線。
抬頭一看,居然是顏沫。
我們倆的視線在空氣中對上。
顏沫很快躲避開來。
不是,她剛剛是眼圈紅了嗎?
十一、
大家的話題從我身上轉開。
我又趕緊低下頭給北大學姐發消息。
但北大學姐好像又失蹤了。
沒關係,我連續發了好幾條過去。
正興致勃勃,
突然聽見手機丟桌上的聲音。
抬頭一看,居然是顏沫。
後面幾天,北大學姐居然都沒回我消息。
我正納悶,更讓我疑惑不解的是,
這幾天做實驗的時候,顏沫學姐突然好嚴格。
整個實驗室氣壓都有點低,沒人敢大聲說話。
林晨看我跟個小可憐一樣跟在顏沫的身後,
忍不住去問了夏晴。
夏晴說:“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上次出現這樣的情況,還是他大四的時候。”
“大四?怎麼了?”
“哦,大四那年,她給一高考的小學弟複習功課,結果高考完人家把她拉黑了。
顏沫給人家複習了一年呢。那小孩也忒沒良心了點。”
“……”
林晨轉頭就把這些話告訴了我。
當然,他隻是委婉地轉達了一下。
但落到我耳朵裏,那就是……
顏沫大概是失戀了。
原來如此。
難怪,女生嘛,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實驗室再見顏沫,我兢兢業業。
可顏沫這幾天好像水逆。
不僅失戀,就連實驗也出了問題。
因爲數值帶錯導致整個實驗數據產生誤差。
之前的實驗數據全部推翻。
實驗室的師兄師姐們熬了幾個大夜。
我和林晨因爲是助手,白天還有課,不用跟著一塊。
我有時會往實驗室裏轉。
隔著玻璃看著一羣穿實驗服的人忙碌。
有天晚上我從校外回來,經過實驗樓還看見燈亮著。
裏面隻有顏沫一個人。
“學姐。”
我敲門進去。
顏沫眼圈泛紅,見我來了連忙抬手擦了一下眼睛。
“你怎麼來了?”
她聲音帶著哭腔。
我一時間好像撞破了她甚麼祕密。
不知該如何緩解,隻好舉起手中的零食袋。
“你還沒喫飯吧?我剛好買了零食,你喫一點?”
顏沫低低地“嗯”了一聲。
我問她實驗進行得順不順利。
她點點頭。
明顯口不對心。
顏沫隻吃了兩口麪包,喝了口冷水。
“你回去吧,我還沒有算完實驗數據。”
“學姐,我和你一起吧。”
顏沫愣愣地看著我。
我笑笑:“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快。”
我說的有道理,顏沫沒有拒絕我。
教學樓的燈大部分都熄滅了,隻有這一層實驗樓還亮著。
我和顏沫一直計算到淩晨一點。
期間還要等數據結果出來。
顏沫坐在實驗室的椅子上,纖弱的身影透著脆弱感。
整個人看起來也不如平日那樣堅強冷漠。
我想了想,決定安慰她一下。
所謂情場失意,實驗場得意。
天涯何處無芳草,男人想找就能找。
能附和此刻顏沫狀態的我都用上了。
她聽著聽著,忽然皺起了眉頭。
“你高考語文多少分?”
“……額,一百二。”
“難怪。”
甚麼意思?她在說我語文差嗎?
雖然我語文確實是弱項,但我理綜高啊!
我不服。
和顏沫爭論起來。
顏沫臉上終於有了一點笑容:“懂得倒是挺多,女朋友教的?”
啊?甚麼女朋友?
顏沫又繼續低頭啃著麪包,臉頰兩邊塞得滿滿的,含糊不清地問:
“你甚麼時候交的女朋友?”
我這才想起來前段時間聚餐我說的話。
事實證明,撒謊隻能硬著頭皮撒下去。
“高……高中畢業。”
“早戀?”
“啊?不是不是。”
我緊張地擺手。
顏沫用第二次見面查戶口的語氣詢問我:
“你女朋友甚麼人?哪所學校的?”
“北大。”
我毫不猶豫。
顏沫懷疑的眼神落下。
我隻好又補充了一句:
“差點就上了。”
顏沫睜著那雙漆黑明亮的眼睛看著我。
我硬著頭皮撒謊。
“我女朋友很厲害,差點上了北大,我高中就是她幫我複習的,不然我也不能來這。”
對不起了學姐。
隻能拿你擋刀了。
我翻出微信北大學姐的頭像,遞到顏沫的面前。
“看,這是她頭像!”
“咳咳咳!”
顏沫突然猛地咳嗽了起來。
平時清清冷冷白皙漂亮的一張臉都憋紅了。
我慌忙遞水給她。
顏沫說:“我怎麼不知道……”
她說一半又不說了。
接過了我的水,抬眸瞄了我一眼:
“這真你女朋友?”
“嗯。”
顏沫不說話,隻是笑。
她笑起來怪好看的,眉眼略彎,眼神都是亮的,
就是臉有點紅。
好在顏沫沒繼續這個話題了,
不然我真心虛得圓不了這個謊。
回去之後,我驚喜地發現北大學姐居然回我消息了。
“不好意思啊,我最近忙。”
簡單一句話表達歉意。
一想到剛剛我拿她擋槍,哪裏還敢有怨氣,心虛還來不及。
“沒事沒事。”
十二、
過了幾天,顏沫她們的實驗結束了。
我和林晨的助手生涯也暫時告了一段落。
我刷手機時發現北大學姐罕見地發了一條朋友圈,
並且定位就在我的城市。
這簡直讓我驚喜。
我立馬發了消息過去:
“姐姐!你有空嗎?我們見一面呀,想請你喫飯謝謝你。”
我和北大學姐聯繫並不少。
加上高三她輔導我那段時間,
我與她的關係比很多見過面的人都要親近。
“有空。”
對方很快回了。
最終我們約了下週一見面。
我激動打了一套隔山打牛。
林晨回來看見我這樣納悶又好奇。
“你怎麼了?這麼開心。”
“沒事,沒事,我朋友要來了。”
實際上我也控制不住的歡喜。
“哎,下週一下午的課你幫我代一下唄。”
“下週是實訓課,應該沒那麼嚴,行。”
“謝謝兄弟!”
我開心地又打了一套拳,又給北大學姐回了個消息:
“那我到時候給你發消息。”
“嗯。”
週一的實訓課是我們這學期的第一次實訓。
之前聽顏沫學姐說實訓和實驗差不多。
我和林晨都當了那麼久的實驗助手了,
這次的實訓對我來說其實沒甚麼吸引力。
“我下午下課就走了,你記得幫我……”
我正要再叮囑一遍林晨。
實訓老師就從門外走了進來。
“我叫顏沫,是你們的代課老師,也是你們的直系學長,這個星期的實訓課,由我來給大家上。”
清冷又溫柔的熟悉聲音驚得我一抬頭。
話都沒說完,
教室裏響起不小一陣歡呼聲。
林晨激動地拍著我的手。
“居然是顏沫耶,哇塞,她今天居然穿裙子了。”
可不?
今天顏沫學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居然穿了一件白色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