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位女性志願者還牽著一頭活潑的小二哈,讓整個小朋友隊伍充滿了歡聲笑語。
我聽見薄時御輕笑了下。
接著便明晃晃地當著鏡頭牽過我的手,指過去。
「姐姐你看,像不像當年的我們?」
我失笑不止,故意調侃他:「怎麼,你把你自己當二哈啊?」
沒有侮辱哈士奇的意思,但自嘲二哈的狼我可還是頭一次見。
薄時御低眸瞧我,竟是一本正經地點頭。
「姐姐喜歡的話,我可以是。」
話落,身後直接傳來了貝音音的撲哧笑聲。
我回頭輕瞪了她一眼,目光冷不丁地瞥到另一側的邵寒。
隻見這家伙直勾勾地盯著薄時御的背影。
眸間若有所思。
不知不覺,夕陽逐漸西沉。
節目組一行人來到露營地,準備錄制今晚的觀星賞月和月下拉琴。
趁著男生們扎帳篷,我和貝音音還有幾個女性工作人員便結伴到公共浴室洗漱。
「璐璐姐,我去便利店買點零食,一會我們門口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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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洗好的貝音音在外頭叫喚了聲。
然而待我們都出去後,一旁的便利店內卻並沒有貝音音的蹤跡。
我們沿路找了她一路也沒見到她,營地那頭則告知她並沒有提前返回。
她的手機更是直接關機!
整個節目組霎時亂作一團。
「貝音音這是跑哪去了!」
導演和制片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野生公園禁區那麼多,她亂跑萬一碰到野獸……天呀!」
見此景,我即刻動身:「園方有專業的搜救隊,我們先聯系園方,然後報警。」
就在我掏出手機之際,邵寒卻突然上前阻攔我。
「我想我們不該報警,藝人失蹤這種事萬一傳出去了,對節目的影響是毀滅性的。」
……這他喵是個人說得出的話?
我大為震撼,薄時御更是瞇起眼眸,像看垃圾一樣睨著他。
「有病。」
他沉下臉,一把推開邵寒,展臂護著我,「別管他,報警。」
話落,一陣清風忽地拂過。
隻見薄時御微頓,鼻尖輕聳幾下,竟是驚愕地瞪大了眼。
「……居然是他們。」
15.
「誰?」
我有些不解地看向薄時御。
卻見他眸間倏然掠過一抹濃烈的恨意。
我曾在他臉上見過這樣的眼神。
那時他還是那頭受傷的小狼,我將他從山林中抱走時,他便是用這樣的目光狠狠地瞪著山林深處。
之後我才知道,這頭小狼的父母已經被偷獵者殘忍射殺。
想到此,我霎時反應過來:「難道是那些人?!他們怎麼會抓貝音音……」
「他們的目的不是貝音音。」
話落,薄時御忽而低首,深深凝望我。
「姐姐,等我回來。」
話落,他便頭也不回地鉆進了密林。
在場眾人目瞪口呆。
直到我通知園方並報了警,一轉眼,邵寒竟也不見了。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密林間傳出一聲綿長的狼嚎,和幾聲急促的槍響。
濃烈的青草氣息撲面而來,我攥緊了冰冷的十指。
正巧,老主任帶了一身護林員的裝備聞訊趕來。
「什麼情況?怎麼會有槍聲?難道是偷獵者……」
沒等他話落,我一咬牙,扒了他的全套裝備,直接殺進密林裡。
還沒走兩步,倒是先見著了邵寒和兩個鬼鬼祟祟的家伙。
「……秦璐,你怎麼也進來了??」
邵寒顯然有些慌亂,不斷擺手示意身後的兩人離開。
然而那兩名豬隊友借著餘暉看清我,卻突然低呼:「哎呀,好像這個才是照片上的……」
好家伙。
敢情這群人要抓的是我。
我毫不猶豫地端起老主任的家伙,冷冷盯著邵寒:「你什麼意思?」
見我全副武裝,三人不敢上前,兩名豬隊友更是嚇得直接跑了。
邵寒咬牙深深地看著我。
好一會兒,才狠道:
「我當然是為了你!秦璐,你喜歡誰不好,怎麼會喜歡薄時御這種怪物!」
「秦璐,我想不明白,我是輸給他什麼了?」
「直到我發現,原來這家伙根本就不是人……這可真是天助我也!」
說著,他突然狂笑起來,滿眼怪誕的冷意。
「別擔心,貝音音很好,她在我裝好了攝像頭的地方待著,等著薄時御呢!」
「秦璐,你也不想薄時御那種怪物一樣的姿態被曝光吧?其實很簡單,隻要你跟我在一起,我可以考慮不……」
不等他說完,我迅速上前,毫不客氣地給他脖子上戳了枚麻醉飛鏢,瞬間放倒。
做你的春秋大夢!
16.
憑著對天狼山殘存的印象,我在密林裡穿梭許久,終於聽見了很是低微的嗚嗚怮哭聲。
隻見貝音音被五花大綁地掛在一塊頗高的石壁上,早已嚇得花容失色,哭成淚人。
而她的斜上方果真裝著一隻攝像頭。
看見我,貝音音驟然激動起來,拼命掙扎。
看著那根摩擦著石壁的粗掛繩,我心驚,趕緊制止她:「你別亂動!磨斷了繩子會摔下來的!」
我觀察了一番周遭地形,直接掏出裝備裡的登山鎬,先爬到石壁頂端把那顆攝像頭一榔頭淦碎。
接著伸手扯開她嘴上粘著的膠布,一邊嘗試著將她拉上來。
「……璐璐姐!救我!救救我!」
嘴上沒了禁錮,小姑娘直接放聲大哭。
偌大的動靜霎時引來些許草叢攢動的異響。
我嚇了一跳,但緊接著卻看見一頭威風凜凜的成年灰狼從密林間鉆了出來,冰藍色的眸子緊緊盯著我。
看著它腿上一片觸目驚心的血跡,嘴角邊更是掛著一些帶血的衣服碎片,我心頭驟緊。
貝音音則差點嚇昏:「狼……有野狼!!」
「……別怕,它不會吃我們的。」
我看著石壁下的灰狼,想了想,隻好道,「音音,可不可以請你閉上眼睛?」?ļ
「啊?」
貝音音一臉蒙圈地抬頭望向我。
但還是乖乖地閉了眼。
幾乎是一瞬間,灰狼周身驟然泛起一道白光,接著一躍而起……
把貝音音成功抱上石壁平臺後,薄時御迅速收回尾巴與耳朵。
卻也是再撐不住,按著受傷的大腿悶哼了聲。
我滿心擔憂:「你……」
「我暫時沒事。」
他漂亮的臉蛋兒早已泛起蒼白,卻仍是溫溫柔柔地笑著搖頭。
「先把她送出去。」
……
待我們下到山腰,搜救隊與警方也趕了上來。
回到營地,看見已經被制服的那兩名豬隊友,貝音音頓時激動指認:「在便利店前把我拉走的就是他們!」
接著又看見仍被麻醉著沒醒的邵寒,她氣不打一處來,直接上去狠狠踹了他兩腳。
「死渣男!」
見此景,眾人霎時明白了什麼,震驚一臉。
沒過一會,搜救隊又從密林裡扛出兩個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偷獵者。
轟轟烈烈鬧了一陣,節目隻能暫停錄制。
一群人該做筆錄的做筆錄,該送醫院的送醫院。
經過傷情鑒定,倆偷獵者身上的傷全是撕裂咬傷,顯然是野獸所為。
沒過多久,貝音音的經紀人也聞訊趕來,和邵寒一方在走廊裡拉扯互噴,嚷嚷著要告邵寒蓄意綁架。
最後被護士以禁止喧嘩為由全趕了出去。
17.
單人病房終於回歸安靜,我也稍稍松了口氣,看向剛處理好傷口的薄時御。
那張血色還沒恢復的漂亮臉蛋上溢滿開心:「姐姐,我終於報仇了。」
「可邵寒知道了你的秘密。」
我微皺眉,「雖然我把攝像頭拆了,但不保證他會不會在之後的審訊裡胡言亂語。」
「沒有證據,他的話當然隻能是胡言亂語了。」
薄時御偏首笑得輕松。
「他找我麻煩的時候,我也沒閑著……挖出了他很多有意思的東西。」
「總之,我不害怕。」
說話間,男人倏然握緊我的手,又露出了他可憐小狗的眼神。
巴巴地問,「姐姐,萬一這個秘密真的曝光了,你會因為輿論離開我嗎?」
……這家伙,都負傷了還能想七想八。
我瞇眼瞥了他一下,旋即起身,將病房燈關掉。
瑩白月光自窗外拂入,灑了半張病床。
「可惜了,今晚沒能在月下聽到你的演奏。」
薄時御幽幽嘆氣。
我卻失笑,回到他的床沿。
「又不是這輩子隻剩這一次十五。」
捧起那張目光盈盈的臉蛋,我不再猶豫,俯首吻了他的唇。
月光下,他的大尾巴再度顯現,溫柔地纏卷著我的手臂。
……
第二天,粉絲們沒有蹲到最新直播,又從幾個語焉不詳的工作人員口中聽到了些許風聲,霎時引發了熱烈討論。
直到導演組緊急發聲明,節目由於不可抗力因素暫停錄制,復播時間位置。
很快,邵寒的黑料被曝光。
他所謂的精品原創,很大一部分是從國外小眾音樂網站裡扒的旋律,糅合成自己的作品。
粉絲們大受打擊,紛紛痛罵他是洗稿抄襲狗。
不光如此,貝音音團隊更是直接將他告上法庭。
吃瓜網友們這才知道,原來《走夏》停播,是因為邵寒謀劃綁架貝音音!
這下可徹底激怒了貝音音的粉絲,就連邵寒的站姐都激情脫粉回踩,積極提供了更多的黑料。
各種非法手段搶奪資源,pua 甚至性侵粉絲……
足夠他在監獄裡喝上好多壺。
雖然邵寒本人在庭審上破大防,曝光了薄時御的狼人身份。
但他並沒有證據,隻能被當成荒誕的惡意捏造,還讓吃瓜網友笑倒了一片。
而那兩個潛逃多年的天狼山偷獵者也在治好後認罪伏法。
風波落下帷幕,《走夏》節目組將邵寒的部分全部刪除後重新提審,終於還是爭取到了復播機會,且重新請了一名女星嘉賓取代邵寒。
一行人繼續環球旅行。
旅途中,我們參與修文物、資助留守兒童、保護生態資源等,做了許多有意義的事,把綜藝格局拉大。
直到旅途的最後一站,在粉絲們的強烈要求下,我們又回到了天狼山,補完當初的遺憾。
18.
又是一個十五月圓夜。
這一次沒有綁架犯,也沒有偷獵者,節目組一行人開開心心地在營區扎帳篷,搞燒烤派對。
歡樂的氛圍甚至引來了保護區裡的好幾頭小狼,很是乖巧地趴在防護網外看熱鬧。
貝音音當即薅了幾串生肉串,拉上我屁顛屁顛地去喂狼。
看著吃得津津有味的小狼們,她四下張望幾許,突然趴在我肩上咬耳朵。
「璐璐姐,這山上還有沒有薄影帝那樣的狼人大帥哥啊?」
「能不能也給我介紹一個!幾個也可以,我可以……」
我差點被可樂嗆死:「……你那天居然沒有閉眼!」
「哎呀,這不重要嘛!」
貝音音俏皮地擠眉弄眼,一臉小期待,「真的,你幫我問問薄影帝唄……」
說笑間,薄時御不知何時來到了我們身後。
貝音音先瞧見了他,吐了吐舌頭,識趣地跑開。
「快到演奏時間了。」
薄時御笑著將小提琴遞給我。
視線下意識朝我打量,眸眼忽亮,「姐姐,你還把當年的衣服帶來了。」
「給你一個經典還原不好嗎?」
我扯了扯這身森女系背帶裙,不由得嘖嘖感慨,「不愧是我,五年前的衣服還能完美 hold 住~」
他失笑不語,上前撥開我的額前劉海,落下輕輕一吻。
旋即牽著我的手,一塊登上我當年拉琴的那個小山包。
節目組早早在這兒架好了錄制機位和直播鏡頭。
沐浴著月光的草坪上,我握琴撘弓,將完整的《天狼之月》演奏。
悠揚唯美的一曲奏畢,直播間熱度爆棚,沖上榜首。
節目組全體人員忽在此時拿著我剛發行的首張小提琴演奏專輯陸續走來,找我要簽名。
這又是什麼我不知道的環節?
我一臉蒙地簽了一輪,最後朝我走來的,是薄時御。
「姐姐。」
他笑容繾綣,在萬千矚目下攬住我的腰肢,低首輕抵額頭。
「現在,我可以做你的伴侶了嗎?」
我撲哧失笑。
「做我的小狗,規矩可不少哦。」
那雙悄悄變作冰藍色的眸子裡霎時溢滿激動欣喜。
薄時御輕撫我的臉頰,不再猶豫地俯首吻下。
「我終於,抱到月亮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