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吸溜一下口水:「啊,我沒有饞你的身子。」
林醫生側臉看了我一眼,金絲眼鏡下的深邃雙眼盛滿了笑意:「噢,是麼?」
我尷尬地摳著氛圍燈。
氛圍燈在這一瞬間變粉紅,哦,這是什麼神仙氣氛。
車上開始放起音樂,我聽出來是 play with fire。
伴隨著粉紅燈光和曖昧的音樂,冷酷又瘋狂,他的手指輕推金絲眼鏡,低沉笑聲仿佛環繞式音效圍繞在我周圍,我心中土撥鼠尖叫:林醫生,你真的在玩火!
我感覺有些呼吸不暢了:「林醫生你車裡好悶啊,我已經開始醉生夢死了。」
紅燈停下,林醫生灼灼目光透過金絲眼鏡看著我:「我的榮幸。你是唯一一個不用麻醉劑,就在我面前舉手投降的。」
22
林醫生應該是這家私房菜館的常客了。
老板熟稔地跟他打招呼:「林先生來了啊。罕見啊,這是女朋友?」
我從林醫生高大的身形後探出半個腦袋,跟老板打招呼。
林醫生反手摸住我的腦袋,我一驚,他又拉著我的胳膊把我拽到身前,摸著我的頭對我介紹:「這是裴老板,我的老朋友。」
我滿腦子都是他放在我頭上那隻手的異樣觸感,隻愣愣地舉起一隻手,憑本能給裴老板打了個招呼:「裴老板好,我是柳雲韶。」
裴老板和善地說:「你好。林先生你的女朋友真可愛啊。」
我臉爆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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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醫生還拽著我的手:「嗯,就是有點害羞。」
啊,他說誰害羞?是我嗎?真的是我嗎?
林醫生拉著我進了包間,菜都是提前備好的,人來了直接下鍋炒就好了,所以上得非常快。
我本來還有一點不好意思吃,但是林醫生不斷給我夾菜。
很快我就化身倉鼠,吃得嘴裡滿滿的。
林醫生吃的不多,大多時候都在看著我,他摘下了金絲眼鏡,露出那雙深邃迷人的眼,整個人氣質也變得更加外放,更富有侵略性,就像他在劇本殺的那場表演一樣。
我格外激動,就著林醫生的美色多吃了一碗飯。
林醫生喝著茶,電話突然響了。
他看了一眼,對我說:「等我一下,我去接個電話。」
我嘴裡塞得滿滿的,隻能點頭:「嗚嗚嗚。」
林醫生笑著摸了一下我的腦袋,把我的劉海都揉亂了,可惡!
很快我就吃飽了,可林醫生還沒有回來。
我有點無聊,也有點吃撐了,就想去找林醫生。我找了一圈,終於找到了在門口打電話的林醫生。
他站在陰影裡背著光,高瘦的身軀拉出一道很長很長的影子,有幾分遺世獨立的孤寂。他的半張臉都隱藏在黑暗裡,我走近了,卻看到他凌厲的下頜線因為笑容而變得柔和起來,勾起的嘴角色澤紅潤散發著淡淡暖意。
我聽到他跟電話那頭說:「嗯,我最近是有遇見一個有趣的女孩子。」
23
林醫生轉頭看見了我,很快掛了電話。
他直直向我走過來,從陰影中走到橘黃色的暖調燈光下,那份孤寂感頓時蕩然無存了。他的金絲眼鏡摘下放在了包間裡,此刻的他整張臉毫無遮掩地呈現在我面前,我瞪大了眼不肯放過一絲美色。
原來他是這樣的林醫生。
失去了金絲眼鏡遮掩的他,眸色幽深,散發著危險的氣息,我沉溺在他的目光中,如同被一隻餓狼咬住了脖頸,空氣似乎變得有些稀薄,我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
林醫生停在我面前,我甚至能聽到他也不太平穩的心跳聲,可他的聲音卻依舊沉穩:「怎麼出來了?」
我連忙說:「嗯,吃撐了,出來看看你。」
林醫生笑了笑:「是我不對,說好了幫你,卻跑出來接了半天電話。走吧,我帶你逛逛。」
林醫生結了賬,戴上金絲眼鏡,沒有開車,而是帶著我沿著江邊散步吹風。
江上微風輕拂,停泊的船隻隨著水波輕蕩,堤壩上路燈昏暗,他的影子和我影子糾纏在一起,徒添幾分說不出的旖旎。
24
我和他坐在高高的堤壩上。
我沉心靜氣,冠冕堂皇地問他問題:「林醫生,你平常的生活是什麼樣的呀?」
「工作,娛樂,休息。」
我點點頭,一本正經地問:「你的工作時間是什麼樣的呀?」
「早上七點到晚上六點,嗯……平常會跟手術,有的時候下班時間突然來了病人也不可避免地加班。」
我暗戳戳地想,看來麻醉科醫生也是很忙的呀,不過沒關系,我時間自由可以去接他下班,嘿嘿,這麼一想可真是般配。
我想了想又問:「那林醫生你平常怎麼娛樂?」
林醫生轉過身來,面對著我:「看小說。」
嗯?
林醫生笑著看我,重復了一遍:「我平常會看小說。」
我一驚,這趴我熟啊,男頻的很多作者我都認識。
我心裡一盤算,不如問問他喜歡誰,到時候我把他喜歡作者的簽名紙質書丟在他面前,林醫生不得對我感激涕零以身相許嗎?
我期待地詢問他:「那林醫生你平常會看什麼小說?」
他眼中的笑意快溢出來,我聽到他說:「《一胎三寶,響應號召》《老尼聊發少年狂》還有《他是我爐鼎》。」
「嗯,我可以幫你……」
我突然愣住。
啊啊啊?他在說什麼?
我倒吸一口涼氣,這都是我的暢銷書,他他他……什麼時候看的?
我腳趾抓地,羞恥感油然而生,他是怎麼知道我的筆名的啊!
難道是閨蜜?
林醫生看出我的困惑,告訴我:「你割闌尾的時候說的。」
我捂臉,我竟然還有這等操作,都怪美色誤人。
林醫生摸了摸下巴,回憶般重復:「嗯,你的原話大概是:林醫生,你長得像我的下一任男主,我很有名,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我聽不下去了,上去捂住他的嘴。
手掌觸碰到他柔軟的唇時,我們同時驚了一下,我才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可手中柔軟的觸感已經不容忽視,他的手覆蓋上我的手,將我的手更用力地貼在他的唇上,我感受到溫熱的氣息吐露在我的手心。
救命,我又醉了。
25
閨蜜看著我直搖頭:「你慘啦,智者不入愛河。」
我反駁:「可他讓我瘋魔。」
閨蜜冷哼:「我待會有事要先出去,你晚點搭我弟的車去醫院吧。」
我跟閨蜜住在一起,平常出門都是蹭她的車,醫院離得不近,晚高峰打車也不方便。
可他弟甘園,那可是個混世大魔王。
我等了一會,甘園就開著個熒光綠跑車來了,我深吸一口氣,對於他的弟弟級審美表示辣眼睛。
我剛準備坐進副駕駛。
甘園一把將副駕駛座椅折疊放下,歪嘴跩笑:「嘿,坐後座。副駕駛是留給女朋友的。」
我挑眉:「你才十八歲,就有女朋友了?」
甘園瀟灑撩了一把劉海:「沒有,但是就不給你坐。」
哼,我不氣,不跟小孩子一般見識。
我吭哧吭哧地爬進後座,蜷縮在跑車狹窄的後座上陰陽怪氣地問他:「甘園小朋友,開著這個顏色上路,真的不會覺得自己像個蜷縮在龜殼裡的王八嗎?」
甘園沒回我,但是給了一腳油門,坑坑窪窪的一路就聽見我的頭在和車頂奏響打擊樂。
我捂著頭,無能狂怒:「甘園!你個臭崽子!我出門前整理了半個小時的頭發!」
甘園不屑:「不好意思,畢竟不是龜殼,容不下王八犢子。」
到了地方,我連滾帶爬地從他的低底盤跑車裡爬出來,甘園下車把我大包小包的東西從行李箱拿出來,附帶送了我一個中指。
我迅速搶走他手裡的東西,然後一腳踹在他的小腿上,轉身就跑。
甘園在後面跳罵,我嘚瑟地跑遠了。
我直直撞入一個懷抱裡,卻被結實的胸肌給彈開了,我微驚,這可真是夠壯碩的,我鼻子都快被撞歪了。
我本想道歉,卻被一隻大手握住了腦袋,這熟悉的觸感……
我抬頭,看到林醫生緊抿的唇和略帶寒意的眼,他盯著隨之追過來的甘園。
我打了個寒顫,他這是怎麼了?
林醫生似乎有些不太高興。
甘園看到林醫生,被他的目光嚇到,停住腳步,發出經典反派宣言:「還叫人,算你厲害!」
我一閃身,躲在林醫生身後做鬼臉,伸出食指一勾:「你過來呀!」
甘園小學雞跺腳,轉身氣跑了。
林醫生摸著我的頭,無比熟練地將我從身後拽出來,我吃吃笑。
26
可林醫生依舊還是低氣壓,他是在因為甘園不高興嗎?
我舉起手中的大包小包禮物,驕傲地看著他:「林醫生,滿意你看到的嗎?」
他破天荒地沒跟我調笑,也沒接過我手上的禮物,而是走在前面,隻低低說了一句:「走吧。」
我有些蒙,隻能跟在他身後。
等坐上車,我終於又忍不住開口:「林醫生,我們今天去哪裡玩?」
林醫生看了一眼手表,說:「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什麼?
我剛從家裡出來又給我送回去?
我望著現在亮得能夠看清他整張漂亮臉蛋的天色,有些擔憂:「林醫生,你割雙眼皮的時候是不是傷到眼睛了,難道見不到強光?」
我裝作大驚失色的模樣。
林醫生卻終於撲哧一聲笑了,他摸了摸我的發頂:「算了,我跟你計較什麼。」
嗯,還是這樣的林醫生可愛。
我趁熱打鐵,掏出我給林醫生買的大包小包。
連帶馬甲、外套和褲子的全套西裝,是我覺得最適合林醫生的款式了。
我咧著八顆牙諂媚地笑:「林醫生,謝謝你對我新文的幫助。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我按捺住心中激動,面不改色,把皮帶和西裝背帶塞在最裡面。
想象一下,林醫生結實的上身肌肉輪廓被西裝背帶勾勒出來,那邪惡的背帶向下夾在他的皮帶上,皮帶包裹著他精瘦有力的腰肢,剪裁合體的西裝褲又因皮帶和背帶夾的雙重受力而被上提,貼著他緊實的翹臀和筆直的長腿……
我吸溜吸溜口水。
27
林醫生開車帶我去了夜間遊樂場。
我如同入了海的魚,玩得格外開心。
出乎意料的,林醫生也喜歡玩那些略帶刺激的項目。
什麼過山車、大擺錘、跳樓機,什麼刺激就玩什麼。
我激動得滿臉通紅,好久沒有這麼開心了,林醫生也難得一直笑得眼角彎彎。
我拉著他走過哈哈鏡,最終停在一面正常的鏡子面前。
鏡子裡的他額頭白皙飽滿,我順手摘下他的眼鏡,那雙深邃幽深的眼毫無保留地暴露出來,他的鼻梁高挺,唇色紅潤,配上他的深色毛衣和格紋西裝突然就有了一股危險的禁欲感。
可他卻笑著,沖淡了那份冷意。
反光旁邊的我齊劉海微卷長發,圓圓的杏眼因眼妝而微微泛紅,多了幾分委屈之意,我的臉小而窄看起來格外幼態,口紅也是微帶色澤毫無攻擊性的奶茶色。
我和他站在一起,就好像是深情惡魔與不諳世事的小白兔。
他站在我身後,隨意撩起我海藻般微卷的長發,他總是習慣將我的頭發揉亂。
他虛擁著我,俯下身來,將下巴置於我的頸間,溫熱的氣息帶來絲絲癢意,我忍不住顫抖,捏緊了手中的金絲眼鏡。
他在我耳邊,輕輕念著我的名字:「雲韶。」
我好像聽到煙花在耳邊炸開一樣,腦袋都嗡的一聲。
我轉頭呆呆地看著他,氣息交纏,分外沉醉。
28
後來,我開始騎著粉色小電驢去找他。
遇到龔醫生他們總是會調侃:「又來做調研呀?」
我大義凜然:「一切都是為了寫出人民喜聞樂見的文化作品嘛。」
林醫生從裡面走出來,剛好聽到我的這句話,用微微上揚的音調詢問著:「哦?喜聞樂見的《一胎三寶》還是《他是我爐鼎》?」
龔醫生見多識廣,也被這書名嚇得一愣。
我捂臉,突感有些社死。
這都是通俗文化,通俗文化!
龔醫生突然好奇:「那你給林醫生寫的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