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年上不叫姐》的第二十場,是男主送醉酒的女主回家。
為了真實我喝了半瓶白酒,畢竟也是個敬業的老戲骨。
開拍前經紀人江浩特意交代,「別那麼緊張,好好發揮。」
還遞給我一顆薄荷糖,這是我緊張時吃一口就舒緩心情的秘密武器。
我點點頭接過,心想這不是廢話嗎?
我可就靠著做當紅小鮮肉的女一號翻紅了!雖然也沒紅過。
結果——
我都說完詞了,男主角白青巖竟然還不按劇本離開,還單手扯了扯自己的領帶。
白襯衫下,肌肉線條越發清晰地印在衣衫上。
不知是酒精還是荷爾蒙作用,我暈乎乎的,直勾勾地看著他,又搖搖頭讓自己清醒。
白青巖是還在演戲吧,我告訴自己要接住戲。
而後我感覺到兩頰一陣溫熱,抬頭就對上手捧著我臉的白青巖。
他目光熾熱,眼裏隻有我的倒影。
「我喜歡你。」他聲音低沉嘶啞。
我看著他濃密的睫毛慢慢貼近,感受到嘴唇傳來的溫熱濕軟後,我們一呼一吸間,彌漫起濃烈的白酒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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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閉上眼開始回吻他,步步後退,碰到床腳時我將他反撲在下,反客為主。
畢竟我是姐姐。
「我更喜歡你。」我說完他就笑了,一臉燦爛,眼神裏滿是溫柔。
但他的行動卻是如此生猛,一用力,我整個人背著床褥,又失去了上風攻勢。
「可以嗎?」他微微起身,急促的鼻息弄得我耳朵癢癢的,輕輕捋開我耳邊的碎發。
「廢什麼話。」我一把拽著他的領帶,就貼上他的唇。
將領帶扔在一邊,手劃過他的胸膛,當我將他的襯衫扣子解到第五顆時——
「卡!」導演喊停了。
2
我如夢初醒。
睜眼看到周圍都是工作人員,一時間喧嘩熱鬧,打光師手裏的光明晃晃的,我竟有種心虛的感覺。
這明明隻是演戲而已!
心怎麼還砰砰砰的。
「前輩果然是前輩啊。」
白青巖早就從我身上移開,禮貌地站在一旁,手裏拿著我剛解下的領帶。
而後他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我腦子瘋狂運轉,是我們剛剛差點上床他認真了?
「你才是後生可畏。」
他笑笑,手指摸了一下嘴唇,我看著他嘴角周圍的口紅,有些不好意思。
我客氣地恭維一下,連忙起身整理著褶皺的衣服和淩亂的頭發。
「你衣服濕了。」他好像也發現自己的冒昧,語氣有些慌亂,伸手一指我的胸口又轉過身去。
我低頭,胸口的衣服印濕一片,湊上聞聞,一股白酒的味道。
所以剛剛曖昧微醺的氛圍,是因為酒的味道?
江浩讓我別緊張,也是因為看到我把酒撒衣服上了?
他有些尷尬,「剛剛吻你沒嚇到你吧。」
我原本都沒細想,現在腦子裏都是自己撲到他的場景,笑著掩飾我的無措,
「我還怕我把你撲倒嚇到你了呢。」
「是被嚇倒了。」他的眼睛會笑,隻是開著玩笑,「不過既然不會喝酒,以後就別喝了。」
我愣了愣,著迷似的乖乖點點頭,輕聲答了句「好。」
視線停在他身上移不開。
他說了句「先走了。」
我還沒回話,他就和他經紀人楊姐火急火燎地朝外走去。
沒幾步,我看到江浩在和倆人說著什麼。
我站在原地,看著白青巖的背影,腦子裏浮現他捧著我臉的情景,耳邊回響著他那句『我喜歡你』,弟弟真的香。
下一秒又回到現實,他隻是一個好演員而已。
3
「向榕。」江浩喊住我的聲音低啞,像是有什麼不悅,卻不忘把手裏的外套給我披上,還遞給我一杯不知什麼時候弄來的蜂蜜水。
「我沒喝醉,頭不痛。」
我看著江浩嚴肅的樣子,還是接過喝了一口,「我剛剛臨場反應好吧?」
我打鬧地撞了撞江浩的胳膊,在娛樂圈摸爬滾打這麼多年,江浩對我來說也是至親兄弟了。
他被撞這一下才不再板著臉,「特別好。」
接著江浩開始念叨著拍攝時導演點了好多次頭,對我很滿意,他也很驕傲。
「這場吻戲是臨時加的,隻有你不知道,因為導演想看看你的臨場反應。結果你的演技真的讓大家刮目相看,不過這床戲你也不用加啊?吻戲時的化學反應足夠了。」
我腦子還是一團漿糊。
後知後覺地問,「什麼?導演加的吻戲啊?」
問出後我自己也蒙了會兒,我為什麼要在意是導演加的吻戲,還是白青巖情不自禁呢。
「是啊。」江浩直盯我的眼睛,「向榕,你不會剛剛是真動情了吧?」
我轉頭信誓旦旦,「我演戲當然是真情實感的,這是演員的信念感。」
江浩舒了口氣,拍拍我的肩,又開著玩笑,
「你要是能和白青巖在一起,也算愛情事業雙豐收。但可惜了,你這個姐姐現在隻能愛情單相思,一心搞事業了,人家早就是別人的了。」
我可一點都沒聽出你可惜?
「倒也不用強調我是姐姐,江浩!」我瞪著眼,「而且我們可是發過誓不紅不戀愛的!」
江浩點點頭,應和著,「是是是,不紅不戀愛,事業第一位。」
「不過,沒聽說白青巖有女朋友啊?」我單純好奇,白青巖從來沒傳出過女友,連緋聞都沒有。
「圈內戀情隻能心知肚明,」江浩搖了搖頭,「他經紀公司老闆的女兒羅一涵,人家可盯得緊著呢!之前白青巖不拍了部懸疑片嗎?就等上映後轉型,應該就公開了。」
「也是,人家大老闆的女兒要資源給資源,要錢給錢。」
我呢?一把年紀了,飯都要借著白青巖弟弟男主角的光才能有機會吃上。
好酸,就當是姐姐我懷才不遇又前途渺茫吧。
4
整整一周我心裏莫名悶得慌,確認好休息的日程表,我就偷偷溜去片場周圍的酒吧喝了點酒。
回酒店時我整個人暈暈乎乎的,終於到了卻總是打不開房門,一直傳出刺耳的『滴滴滴』的聲音。
「你這是喝了多少?」開門的竟是白青巖,他滿臉疑惑。
我才疑惑好嗎?
「你在我房間幹嘛?」
我說著就徑直走進房間,「回你自己房間的時候順便幫我關上門。」
不知睡了多久,我睜眼的時候天已經大亮,感覺脖頸下枕著什麼東西怪舒服的。
翻了個身,撲到了溫熱寬厚的懷裏。
「靠?這手感還挺真實啊。」
我捏著健壯胳膊的肌肉,一步一步移動,手指頭滑到胸肌時忍不住戳了戳。
美夢一場。
「醒了?再睡會兒。」
這聲慵懶又熟悉的聲音刺入耳朵,直達大腦神經,我猛地睜開眼睛,白青巖已將我攬入懷裏,緊緊抱著。
當他的鼻息拂過我的額頭,我整個人清醒過來,這不是夢!
隨後我一腳就把他踢開,緊緊裹著被子。
可是他被我踢出去後,整個人光著。
我驚得猛吸一口涼氣。
「你酒後不認賬?」
他也是被我這一飛腳踢醒了,但一點害羞的意思都沒有,還是睡眼朦朧的,站起身來撓了撓頭,扯下浴巾系上。
「我強迫你了嗎?」
我理直氣壯的,其實內心虛得一批。
「你說哪件事?」他慢慢朝我走近,笑得陽光燦爛。
該死,我竟然為這樣的清晨突然感到幸福。
5
「不就男女這那點事嘛,沒事,大家都是成年人。」
我盡量保持冷靜,盡管看不到自己淩亂的雞窩頭。
「哦,你說睡覺啊,那倒是你情我願的。」
他故意拔高音量,又淡定地把我地上散落的衣服褲子一一撿起來,轉眼竟然直接丟了?
我剛還想問除了這件事,還發生了什麼他不情願的,一看到垃圾桶裏我的衣服,氣不打一處來。
「你扔了,我穿什麼?」畢竟我衣不蔽體隻有被子,說話還是壓住了怒火。
「你昨晚吐了一身,穿我的吧。」他拿了件寬松的灰色衛衣給我,以及、一條男士內褲。
「新的。」他放在床邊的時候,笑起來真是可愛。
滾,是欠揍。
我剛換好衣服找到手機,就看到幾十個未接來電,都是江浩打來都。
完蛋了。
回撥接通,那頭著急生氣的聲音轟炸我的耳朵。
「你怎麼回事,打這麼多電話都不接?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開門,我在你房門口。」
沒等我說什麼,江浩已經不耐煩地掛了電話。
我看看白青巖,他在沙發上低著頭玩手機。
「我去開門給江浩,你老實點,不要出聲不要亂動,被發現了對我倆都不好。」
我一本正經地,他卻又笑了,「酒醒了嗎?」
說著他又拉拉我身上的灰色衛衣袖子,笑得眼睛彎彎。
我當然酒醒了!
轉頭就打開了房門。
當站在對面房間門口的江浩聽到動靜回頭與我對視時,我承認我之前酒沒醒……
氣氛安靜了兩三秒。
「看見你沒事就好。」
江浩語氣竟然很平和,以往找不到我人不得扒了我的皮?
看我的眼神也十分奇怪,我太過心虛不敢再看他了。
「我……昨晚喝多了……」
我支支吾吾地,如果我說喝醉走錯房間什麼都沒發生,他會相信嗎?
「記得喝蜂蜜水,不然你醉酒又頭痛了。」
江浩習慣性地伸手想摸摸我的額頭,手懸在半空又縮了回去,「我走了。」
說著,還幫我關上了門。
?
不會是驚喜我蹭到了當紅小鮮肉的床上吧?
不,蹭的是熱度。
6
我呆呆地站在門口,腦子裏關於昨天的記憶開始攻擊我。
腦海裏不僅閃現出我昨晚一直拿房卡開白青巖房門的畫面,還有我強迫他陪我重新演戲的畫面,盡管記憶零碎但羞恥滿分:
「白青巖,你這眼神不對!」
喝醉的我手捧著他的臉,額頭緊緊貼著他的額頭,整個人都要陷入他的懷裏。
「你要眼裏隻有我,再溫柔一點,熾熱一點。」
簡直是無理取鬧。
「你要想著,你忍不住想要擁有姐姐,懂嗎?」
虎狼之詞?
我撒開他,往後差點摔下,他一把拉著我。
沉默了許久。
「我喜歡你。」他的眼神熾熱且溫柔,就像拍戲時那樣。
我心滿意足地笑起來,一用力跳整個人掛在他腰上,繼續說著臺詞,「白青巖,可以嗎?」
「你漏詞了,這是我的臺詞。」他淺笑糾正,又一手捧起我的臉溫柔呢喃,「但是可以。」
我隻覺得他身上的薄荷香好聞得讓人上癮,忍不住貼近。
再調整好狀態,我雙手環著他的後腦勺,直視著眼前的他,「我重新問一次,做我男朋友可以嗎?」
他嘴角一笑,「好,我答應你。」
「那現在,可以嗎?」我朝他使了個眼色,春心蕩漾,還伸出爪子做出要吃了他的表情。
「廢什麼話。」
當他低啞的聲音傳來的瞬間,我眼裏的白色墻壁不斷上移,變成了天花板上明晃晃的吊燈。
我伸手想解他的襯衫扣子,卻發現總是抓空。
再然後,他起身一把脫下身上單薄的白色 T 恤。
我找準時機,將他反撲在下,反客為主,佔據上風。
笑嘻嘻地,「我更喜歡你。」
我不想再回想了。
因為我好像折騰了他好幾次。
他一副倦容的模樣在我眼前,把我圈在懷裏,「你還不想睡嗎?」
筋疲力盡。
我卻還耍無賴地嚷著,「你必須聽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