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盡量將她那部分隱去，將事情解釋清楚。
但裴靳白似乎已經猜到這事兒跟他妹妹有關。
當即拿出手機撥通裴幼歡的電話。
剛一接通，他便開口：「背後造謠，再扣你一個月零花錢。」
裴幼歡在電話那邊不服地大喊，卻還是沒用。
因為裴靳白說完就將電話掛斷扔到了一旁。
我在心底默默向裴幼歡道歉。
因為我，她都快要變成破產千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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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我：「說過恨你，但是沒有扒皮拆骨這回事，還有什麼誤會？」
他太過坦率，讓我一時之間都接不上話。
誤會？
好像也沒什麼太大的誤會。
想了想，我問他：「你恨我什麼？你憑什麼恨我？」
我可是他救命恩人！
沒逼著他以身相許已經算我善良了。
本以為裴靳白會回避這個問題。
可沒想到，他無比自然地說出答案：「因為你沒跟我相認，還說你見了面也不認識我，確定我的身份後也沒想著跟我相認，隻想讓我拿錢打發你。」
我竟無言以對。
但——
我擰眉看著他：「就因為這些，你恨我？」
因愛生恨？
裴靳白臉色不自然了一瞬，又很快調整過來。
他坦然地迎上我的目光：「說氣話而已，沒想到被某個偷聽的缺德小鬼傳給你了。」
我松了口氣。
還好，他沒有真的要打算弄S我。
我覷著他的神色，大著膽子開口：「既然你不恨我，那你的報恩費——」
裴靳白的神色肉眼可見地冷了下來。
我趕緊補充：「你少給點也可以，但是不能不給！」
裴幼歡一個月的零花錢都那麼多。
報恩費就算少給，也少不到哪裡去的。
我這個人懂知足。
裴靳白直接略過這個話題。
他站直身子，一瞬不瞬地望著我：「我都解釋清楚了，現在輪到你了。」
我沒什麼好解釋的啊。
我總不能昧著良心告訴他我並不想要錢吧？
我有話直說：「我沒什麼可解釋的。」
裴靳白彎腰撿起手機，打開備忘錄，朝我晃了晃：「比如，這個。」
我石化在原地。
突然想起了一些被遺忘的記憶。
我剛進裴家不久，裴幼歡為了讓我跟裴靳白培養感情，說要給我們安裝一個情侶軟件。
我當時研究了半天也沒發現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所以就拋到腦後了。
所以，所謂的情侶軟件就是共享備忘錄？
怪不得裴靳白會以光速抓到我！
我一巴掌拍在額頭上。
拍暈自己，應該就不用面對這麼尷尬的時刻了吧？
但現實並沒有如我所願。
我反而更加清醒了。
隻能被迫面對裴靳白的問題：「就是你說恨我的事情，簡單的跑路而已。」
這句話出口，這個世界上已經沒什麼可以在乎的東西了。
所以我讓裴靳白放馬過來，有什麼想問的一次性問清楚。
別耽誤等會兒給我結報恩費。
裴靳白點點頭，沒有再問下去的意思。
反而將話題引到了我最關注的話題上：
「那個報恩費……」
我眼睛一亮，屏住呼吸，等著他說出一個足以嚇S我的數字。
但並沒有。
裴靳白望著我，頗有耍無賴的架勢：「我沒錢。」
我咬緊了牙關。
他沒錢？
這句話能入選笑話大全了吧？
沒等我暴起，裴靳白又補上一句：「但我確實不能忘恩負義，所以——」
我滿臉期待地看著他。
沒關系，隻要他還給我錢，前面的一切我就當沒聽到！
在我充滿希冀的目光中，裴靳白緩緩開口：「我可以肉償。」
肉——
萬千詞匯從我心頭奔騰而過。
攢夠了失望，我說話難免帶了情緒：「你身材不夠好，達不到肉償的標準，所以還是現金結算吧。」
這是我給他的最後一次機會。
隻要給錢，啥都好說。
額，肉償還是不行的。
裴靳白唇角的笑意倏然僵住。
他不敢置信地一字一句重復：「我身材不夠好？」
我點頭：「沒錯！」
如果他還是執意要賴賬，那我下一步隻好昧著良心攻擊他的外貌了。
裴靳白咬緊了後槽牙。
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冷笑出聲：「行，我身材不夠好。」
正當我懷疑是不是說得太過分的時候，裴靳白手搭了在皮帶扣上。
在我驚悚的目光下，他一步步逼近：「那你今晚好、好、摸、摸。」
10
深夜，裴幼歡給我發了上百條語音控訴裴靳白。
「嫂子，我覺得你真的跑得對。」
「我哥這種人，誰能跟他過下去啊？」
「嫂子，我也不想跟他一起生活了，我也要離家出走。」
「你在哪兒？」
我手臂酸軟，抖著手關了半天都沒能將語音關掉。
隻能看著裴靳白唇邊的笑意越來越冷。
然後眼睜睜地看著他長臂一伸，拿過我的手機，按下語音鍵：「想離家出走是嗎？那行，下半年的零花錢全部扣光。」
三秒後，裴幼歡發出了尖銳的爆鳴聲。
數條六十秒的語音緊隨其後：「嫂子！你是叛徒！」
「虧我還盡心盡力幫你隱瞞行蹤，結果你們竟然！」
「啊啊啊啊你們怎麼能這麼對待一個美麗善良可愛的女孩子？我恨你們！」
我沒好氣地瞪了裴靳白一眼：「你到底什麼毛病？動不動就要扣別人零花錢，還挑撥我們姑嫂關系。」
仔細想想，從我到裴家開始，裴幼歡好像已經被扣了近一年的零花錢。
她都沒怪我，真是人美心善。
裴靳白斜睨了我一眼，突然勾了勾唇：「其實有一個辦法，能讓你們的關系突飛猛進。」
他頓了頓：「隻是我要委屈一些了。」
我狐疑地看著他：「什麼？」
裴靳白捏了捏我的手指：「就是你睡我一次，我給你兩百萬，你可以把這個錢平分給裴幼歡。」
「怎麼樣？是不是一個很好的辦法？」
又是賣身又是出錢的，真的很委屈啊。
我深吸一口氣，扯出一抹微笑。
下一秒，裴靳白被我從床上踹了下去。
11
我們折騰了大半夜，睡到第二天下午才趕著去領了證。
本來我是不急的。
但裴幼歡一聽說我就是那個白月光，當即飛過來給我們送了戶口本。
將戶口本交給裴靳白的前一秒，她攤開手掌：「跑腿費，給我！」
裴靳白搖頭：「不給。」
裴幼歡叉著腰，怒斥裴靳白沒良心。
為了能讓我們以最快的速度領證，她甚至一夜沒睡！
現在就是要那麼一點點跑腿費，裴靳白都不肯給！
被她這麼一提醒，裴靳白冷笑：「我倒是忘了，要不是你瞎造謠，你嫂子還不跑呢。」
裴幼歡梗著脖子反駁：「我造什麼謠了？話是從你嘴裡說出來的，我不過就是傳個話而已！」
裴靳白一噎。
我朝他伸出手：「就是，快給錢！」
裴靳白被我們磨得沒了辦法，隻好遞給裴幼歡一張卡。
裴幼歡臉上頓時笑開了花。
她挽著我的手臂蹭啊蹭：「嫂子，你真的太好了，難怪我哥說你是白月光。」
我莫名有些臉紅。
什麼白月光啊……
昨晚我問裴靳白，為什麼他記憶裡的版本跟實際上會有那麼大的出入。
裴靳白說, 因為那是他經過美化的版本。
難怪我第一次聽到這個故事的時候沒有確定自己的身份！
我跟裴靳白並肩走進登記處, 裴幼歡屁顛屁顛地跟在我們身後, 肩負起了跟拍的指責。
這自然是另外的價錢。
拿到結婚證, 裴靳白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還好追得快, 不然又得找好多年。」
裴幼歡一臉被酸掉牙的表情。
裴靳白淡淡地掃了她一眼。
她立刻收聲，留給我們獨處的空間。
她前腳一走, 裴靳白後腳就扣著我的腰親了上來。
我微微抬起頭回應他。
12
我們的婚訊剛剛傳出，許家父母便上門認親。
聽說許家那個二世祖少爺最近折騰掉不少錢, 他們迫切需要資金注入。
經過之前的事情，他們已經不敢再逼迫許思雨。
隻好將主意打到了我跟裴靳白身上。
他們要來跟裴家兌現當時聯姻承諾的條件。
我在一旁冷眼看著, 輕嗤一聲：「聯姻？什麼聯姻？」
當時他們認我認得著急, 該辦的手續都沒辦。
所以此刻在法律上, 我並不是許家的女兒。
自然也犯不著來跟裴靳白要錢。
見我翻臉, 許父當即瞪起了眼睛：「若不是我們將你找回來，你怎麼進得了裴家！」
「如此忘恩負義，真是枉為人！」
裴靳白握著我的手一緊，眸底迅速結冰。
沒等他開口，裴幼歡拿著一個巨大的掃帚從裡面衝出來：
「搶劫搶到我家了，你們才枉為人！」
「要不是許思雨跑了，你們想得起來我嫂子這號人嗎？」
「走不走？再不走我放狗了！」
眼看她的掃帚真的要落到身上，許家父母落荒而逃。
我被找回家的真相瞬間破土而出。
「（他」裴幼歡往旁邊讓了一步，露出身後巴掌大的白色小狗。
裴靳白：「……」
裴幼歡抱起小狗跑到我身邊：「沒事嫂子, 以後他們來一次我就罵一次, 我巨大的掃帚可不是白買的！」
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因為裴幼歡的英勇護嫂事跡，裴靳白決定, 還她一個月零花錢。
13
吃過晚飯後，裴家兄妹覺得我情緒低落, 變著法地逗我開心。
裴幼歡甚至神神秘秘地抱過來一個盒子：「嫂子，這裡面全是我哥小時候的醜照, 是我珍藏的, 偷偷給你看！」
坐在一旁的裴靳白咬緊了後槽牙，終究還是沒說什麼。
裴幼歡偷瞄了他一眼, 見他不管, 膽子越發大了起來。
她拿著照片一張張指給我看：
「這張是我哥五歲的時候，被蜜蜂蜇了，腫得像蜜蜂小狗似的哈哈哈。」
「還有這張, 我哥犯錯被我爸罰站，我就去偷偷拍了照片。」
「還有還有……」
裴靳白忍無可忍，目光帶著幾分威脅：「裴幼歡。」
裴幼歡見勢不妙, 將照片一股腦地塞給我：「這些我珍藏的東西都送給你，開心點嫂子。」
說罷，在裴靳白耐心歸零之前, 她拔腿就跑。
裴靳白狀似不在意地一張張抽走我手裡的照片：「那會兒沒長開, 還是現在比較好看。」
嘴上裝著不在意, 可手上的動作還是泄露了他緊張的情緒。
我捏緊手上的照片，在裴靳白看過來的時候，半坐起身。
將他手裡的照片都收攏回來, 順便在他唇上親了一下：「你任何時候我都喜歡。」
裴靳白壓了又壓，還是沒能將唇角的笑意壓下。
他側過身，加深了這個吻。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