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他們的汽車消失在街尾，一絲陰冷的笑容在我唇角一閃而逝。
裝了這麼久的窩囊廢，也該輪到我給他們一點兒顏色瞧瞧了。
4
拿出手機，我撥打了周氏總裁辦秘書的電話。
「王秘書，終止一切和盛景集團的合作。」
當初江妍有勇氣和我裸婚，我在心裡發誓不會讓她失望。
工作之餘，和朋友創辦了小公司。
經過幾年的努力，公司成功上市，成為新一屆的翹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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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還沒等我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江妍，她就變心了。
我親自來到周氏，處理近一個月積壓的文件。
臨近深夜，江妍和賀磊闖了進來。
「我們總裁在忙，不見客！」
「讓開，周氏總裁了不起啊，去年還主動和我們合作過，今年為什麼就不續約了。」
王助理沒攔住，一臉為難地看著我，「沈總，對不起……」。
我抬頭，示意他先退出去。
江妍踩著 10 釐米的恨天高帶著賀磊衝進來。
看到我的一剎那，面色一僵，眼睛陡然瞪大。
「沈總？你是周氏總裁？」
「知行你也真沉得住氣，怎麼不早些告訴我？」
他們猛地後退兩步，一瞬不瞬地盯著我，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江妍經過短暫的愣怔之後，臉上的震驚之色被一抹竊喜所取代。
激動地跑過來抱著我，眼睛已經不受控制打量這間豪華辦公室了。
當初為了給她拉業績，我才以周氏的名義和盛景公司接洽。
並且指定由江妍負責雙方合同事宜，讓她成為盛景公司的銷售冠軍。
我嘲弄的眼神在她臉上一一劃過，把一份親子鑑定報告和離婚協議丟在桌上。
「籤了。」
江妍還沒從我是周氏總裁的驚喜中回過神來。
就被眼前這兩份協議嚇傻了。
臉上迅速泛起一絲驚惶失措，聲音都不自覺地顫抖。
「不是，知行，這裡面一定是有誤會，你聽我說……」
我抬手打斷她的話。
眸光寒冷至極。
「要是不籤，那就走法律程序，婚內出軌，我要告到你淨身出戶。」
「江妍，你和賀磊的事早就傳開了，你不會以為我還傻乎乎被你玩弄於股掌之中吧？」
離婚協議上我給了她 20 萬元，算是當初她願意和我一起吃苦的補償。
要是她糾纏不休，我會讓她一分都得不到。
江妍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錯愕地看著我，窘迫地低下頭。
她是個聰明女人，知道如何為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
也知道我一旦下了決定，就是十頭牛都拉不回。
縱然心裡不甘，還是拿起協議快速掃了一遍。
沉默片刻，她和身後的賀磊對視一眼，咬咬牙，望向我的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好，我有一個要求，就是周氏和盛景的合作，至少十年內不能無故終止。」
她是個會算計的。
得到和周氏常年合作的機會，賺到的利潤就足夠她揮霍一輩子。
我向來不是個小氣的人，對於她這點要求我還是可以退讓的。
不過想要賺到錢，就看他們有沒有這個能力了。
我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開口。
「行，不過之前合作的項目我隻是幫人牽線而已，這樣吧，我現在聯系真正的合作方，要是她那邊沒意見，我就為你們籤訂合約。」
說罷，我當著她的面和對方負責人佟姐打電話，定下了 10 年的長久合作機會。
江妍倒也幹脆，不用我催，就直接在離婚協議上籤字。
送走他們後，我心裡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總覺得江妍未免太好說話了。
知道我是上市公司的總裁，居然肯願意接受 20 萬的補償。
對此，我沒有多想。
可是第二天，她就在周氏的官網下留言。
說我被富婆包養，飛黃騰達，僅僅給她 20 萬元的補償，就想打發她。
另外，她還偷偷錄下昨天我給董姐打電話的音頻。
惡意剪輯之後發布在網上。
「佟姐，好久不見，承蒙你昔日的關照我才有今天的成就……事情就是這樣，合作的事還請你幫忙。」
聽到這段音頻，我氣笑了。
不知道該說她聰明還是蠢。
要是她往年願意隨我回老家拜年，也不至於犯下這等失誤。
江妍這波操作在網上引起了廣大婦女的共鳴。
「周氏總裁好渣，我們支持你打官司。」
「他隱藏身份就是目的不純，律師費我們幫你出，不要怕。」
「像他那樣身家的總裁，起碼要付你至少幾百萬的赡養費。」
公司官網的評論區已經徹底淪陷了。
就連公司的股票都受到影響，一天大跌好幾個點兒。
我不得不連夜召開記者會，解釋自己和江妍的過往。
但是媒體對我的說辭並不買賬，網上討伐我的輿論還是一天比一天高。
不得已之下，佟姐親自出面，替我澄清一切。
其實她是我老家的遠房表姐，是個名副其實的富婆。
公司創立初期，的確受到她的大力幫助。
「說起來，江妍也算是我表弟媳，可是她嫌棄我表弟窮，從來都不願意和他回老家看看。」
「不僅如此，就連她婆婆的葬禮都不去參加，懷著孕跑去參加她情人母親的白事。」
「人心都是一點點兒變涼的，我表弟不計較她婚內出軌，懷了他人的孩子，還給她 20 萬的補償，已經算對得起她了。」
佟姐的丈夫是世界百強老總，她在記者媒體面前說話頗有分量。
不僅化解了周氏的危機，還巧妙地轉移了輿論方向。
江妍一度成為眾矢之的，成為全網網暴的對象。
盛景公司也因為她個人的原因被牽連，合作商怕盛景倒閉，影響合作，皆紛紛反水，資金鏈一度斷裂。
可是我沒想到即便到了這一步，她居然還能釜底抽薪。
5
她拿出前幾天和周氏籤的 10 年合作合同，間接證明了盛景的發展潛力。
有了這道「免S金牌」，諸多供應商上趕著和盛景合作。
盛景因禍得福，一個月之內業績翻了好幾番。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我正在和佟姐喝茶。
淺酌一口清茶，我悠哉悠哉地開腔。
「佟姐，你不是說你有好幾個姐妹想找優質的精子生孩子嗎，我有合適的人選。」
和佟姐這樣的人交往的，都是一些名媛富婆。
衣食無憂，生活條件優越，就是苦於生不出兒子。
佟姐喝茶的動作一頓，瞬間笑得像隻狐狸一樣狡猾。
「你真壞！」
我淡笑不語。
臉上漫開肆意的興味。
想要算計我當便宜爸爸，總要付出點兒代價。
和盛景展開合作之時，佟姐幫我找了好幾個急於求子的富婆。
我謊稱她們就是這次合作的最終老板。
賀磊為了合作順利進行，想方設法討好她們，對她們的要求有求必應。
富婆得知他的兒子剛出生，對他滿意極了。
數次私下裡把他約出來，不是吃飯就是打球，甚至還把賀磊請到自己的豪宅裡參觀，漸漸冷落了江妍。
賀磊逐漸在紙醉金迷的生活中迷失自我，對江妍隱隱生出了些許不耐煩。
「你還知道有我和兒子，我還以為你的心都掉進富婆的錢眼裡了。」
許久未見到賀磊的江妍頗有不滿。
看到他的時候說話未免有些陰陽怪氣。
賀磊整天花心思討好富婆，早已筋疲力盡，面對江妍夾槍帶棒的話語，頓時冷下了臉。
「嘴巴放幹淨點兒，沒有老子的卑躬屈膝，你怎麼可能在家裡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哎喲，你哭什麼，我說你兩句不行啊，好了，別哭了，這條項鏈送給你，明天我帶你參加上流社會的宴會。」
自打籤了離婚協議，江妍就從我家搬出去，住進了賀磊給她租的別墅裡。
他們不知道，所有的爭吵都一字不落傳入我的耳朵裡。
我熄滅了煙頭，嗤笑一聲，才驅車離開。
在明天的好戲上演之前，我還要做些事。
第二天一早，我把江妍約到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
走出民政局的時候，我拿出一條項鏈送給她。
「這個送給你吧，好歹夫妻一場。」
看到我手裡的項鏈之時，江妍瞪大了眼睛。
下意識撫摸自己脖子上一模一樣的項鏈。
見狀我笑了，「周氏的周年慶典，每個員工都有，就連合作對象也有，不值錢，就是圖個心意。」
說話的同時，接到佟姐的來電。
我瞄了江妍一眼，悄悄按下接外放鍵。
「知行，我的姐妹對賀磊這個合作對象贊不絕口，今天不是婦女節嗎，他給她們每人送了一條價格不菲的項鏈，看得我都眼紅了。」
聽到佟姐的聲音，
江妍氣得渾身發顫，一把拽下脖子上的項鏈丟進垃圾桶裡，頭也不回地離開。
意識到好戲就要開始，我趕緊開車跟過去。
江妍衝進宴會廳，一眼就看到在幫富婆們戴項鏈的賀磊。
她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拿起桌上的花瓶砸到賀磊頭上。
「我讓你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在外面有我一個還不夠，還要和這些半老徐娘撩騷。」
江妍是氣昏了頭，在宴會廳裡鬧出不小的動靜。
賀磊捂著頭破血流的後腦勺，怒火攻心，铆足了勁兒，一巴掌狠狠地扇在她臉上。
「滾，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要是破壞了雙方合約，看我不整S你。」
江妍愛極了面子，被他公然打罵，捂著臉跌坐在地上。
眼淚不受控制地往外流，瘋了似的怒吼。
「賀磊，你混蛋，我會讓你後悔的！」
眼睜睜地看著她衝出去，賀磊站在原地，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我望著她離開的方向，嘴角挑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這才是剛開始，以後有你哭的時候。
6
酒店外面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雨。
略微思考，我毫不猶豫開車追了過去。
江妍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身上已經被雨水淋湿，顯得狼狽不已。
我停下車，撐著一把傘跟過去。
「江妍，再淋雨下去會生病的。」
我忙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手指不小心碰到她的胳膊，被她皮膚冰冷的溫度嚇了一跳。
不由分說拉著她上了車，趕緊從後備廂裡找出幹淨的毛毯為她擦幹頭發。
「知行……」
她眸色復雜地看著我，受傷的眼裡快速閃過一絲懊悔。
還未完全止住的眼淚再次洶湧而出，作勢就要撲進我懷裡尋求慰藉。
我眼疾手快地推開她，替她擦掉臉上的淚水。
「別誤會，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愛情沒了，親情還在，我隻是見不得你難過。」
我的話喚起了她無盡的愧疚感。
她的眼淚掉得更兇了。
不管不顧地撲進我的懷裡哭了好一陣子，才勉強平復心情。
「知行，我該怎麼辦，孩子都生了，什麼名分都沒得到他就變心了，我該怎麼辦啊？」
她從我懷裡抬起頭，淚眼蒙眬的，看著好不惹人憐愛。
賀磊為了孩子得到充分的照顧，要求她辭去盛景的工作，整天待在別墅裡替他照顧兒子。
沒了經濟來源的江妍整天疑神疑鬼，就怕賀磊哪天厭煩了她，她將一無所有。
我豈會不知道她的擔心。
倏地，她的手機響個不停。
我輕輕瞄了一眼，看到是賀磊的來電。
江妍想都沒想就直接掛斷，完全沒有接聽的意思。
與此同時，我的手機收到一條信息：「一切準備就緒。」
勾了勾唇，我漫不經心地推開她。
裝作一副為她考慮的樣子，輕輕開口。
「我聽說賀磊的老婆因為生不出兒子，近來有了抱養一個的想法。」
「要不你現在帶著孩子找上門，或許她看在孩子的份上，可以保障你以後的生活。」
我純屬胡編亂造。
但是已經沒有了主意的江妍，現在已經完全被我牽著鼻子走。
愧疚的情緒湧上心頭，她的臉上寫滿了羞愧。
「知行，對不起，是我虛榮拜金，我早就後悔了，但是現在的我已經配不上你了。」
她的臉色蒼白如紙，身體微微顫抖。
眼裡充滿了哀傷和悔恨。
不舍地看了我一眼，她飛快地開門衝進雨中。
直到她嬌小的身影消失在暴雨中，我才驅車不緊不慢地跟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