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京圈出了名的乖乖女,卻做過三件極其出格的大事:
一,跟浪子傅寒野在一起。
二,主動向他求了婚。
三,被他無情甩了。
而今天,我幹了第四件大事——跟相親對象滾到了酒店的床上。
哦,現在第五件也有了。
酒店是傅寒野開的。
1
我從沒想過,再見到傅寒野,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電梯外,他摟著新歡,面色陰沉鐵青。
身後跟著的幾個哥兒們,全部目瞪口呆。
電梯內,我渾身癱軟地被相親對象抵在廂壁上。
強勢掠奪,親吻。
「臥……槽……」
有人到底沒忍住,發出了震驚的感慨。
然後又急忙閉了嘴,尷尬地看向傅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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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我們倆在一起過的事情,根本也不是秘密。
「呵。」
傅寒野摟緊了身側女伴的腰,看向已經分開的我們,發出一聲輕嗤。
而後陰著臉挑了挑眉:
「還不出來?是打算在電梯裡直接做?」
我尷尬地垂下了眸子,耳尖紅得幾乎滴血,酒勁都消退了三分。
急忙拽住身邊男人的手,快步出了電梯。
我們出,他們進。
擦肩而過時,我沒有抬頭。
密密麻麻的酸楚就像一張漁網,將心臟包裹,收緊。
隻是腳步邁開,剛要走時,身後卻傳來一聲嗤笑:
「阿野,你前女友玩得夠花啊!
「她要早這麼野,你是不是也不會膩了?」
2
膩了。
我的身形猛地一僵。
無形的網收緊,勒得心臟滲血,痛到窒息。
我跟傅寒野,曾經是圈裡最出人意料的一對。
他遊戲人間,風花雪月,是出了名的浪蕩太子。
我,按部就班,沉靜乖巧,十足的乖乖女。
誰都沒想到,傅寒野會那樣高調地追我。
為我收心,為我學好,為我一擲千金。
也為我一句想吃,跑了全城去買荷葉酥。
在一起三年,他對我好得無微不至。
好到我真的以為,他浪子收心,是真心愛我。
直到,兩個月前的那場求婚,徹底撕碎了我自欺欺人的美夢。
我永遠也忘不了,紅色的花海之中,我手捧著戒指與玫瑰,滿心歡喜地等著他進門。
可房門打開,映入眼簾的,卻是他緊擁著一個身材火辣的女孩,熱烈激吻。
兩人幾乎連進房間都等不及,在玄關就撕扯起了衣服。
曖昧的糾纏,預示著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似乎是終於察覺到了有人在,傅寒野的眸子猛地一瞇。
女孩被他護在懷裡,他銳利的眼神看向我,而後,驚訝愣住。
「慕煙?你不是去B市演出了嗎?怎麼……」
視線掃過屋裡的陳設,最後落在墻上掛著的「娶我,我願意」橫幅上。
傅寒野皺了下眉頭,再抬眼時,他的眼神不再溫柔,滿是譏誚。
看著手捧玫瑰與戒指的我,苦惱又無語:
「哎呀,瞞不下去了呢。
「發現了也好,反正我這收心浪子的戲,也快演煩了。」
3
眼淚早已決堤,我攥緊了拳頭,始終不願相信。
聲音發顫:「為什麼?」
傅寒野捏了捏眉心,露出涼薄又冰冷的笑:
「因為你真的……太無趣了,我早膩了。」
無趣,膩了?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甚至都忘記了難受:
「膩了為什麼不早說?」
我們在一起不是三天,是三年啊!
他提個分手,我也不是會死纏爛打的人啊,為什麼要這樣?
傅寒野挑眉,譏誚不羈的神情明明沒變。
但我就是覺得,他突然變得好陌生。
「我需要一個性格乖巧,省心簡單的女朋友。
「讓家裡和公司那些逼我收心的老古董閉嘴。」
需要。
所以他追我,隻是因為需要?
一句需要,他就能把愛演得以假亂真,生生騙了我三年?
「隻不過現在看來,慕煙你似乎,當擺設都不太合適了。」
傅寒野再次掃視了一圈屋裡的求婚布置,渺然一笑。
「給點真心就想糾纏一輩子。
「入戲太深。
「結了婚,貪心滋長,隻會更麻煩。」
「可不是,」女孩也朝我投來輕蔑的目光,「傅少還是我好吧?
「如果傅少需要,乖乖女風格,我也可以哦~保證比某些人有趣刺激。
「恭喜傅少,重獲光明正大的自由。」
說完,她踮起腳,輕輕吻上了傅寒野。
傅寒野頓了一下,目光瞥向我,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
而後,扣住她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靜默的屋子裡,隻剩下唇瓣廝磨的纏綿聲。
我哭著笑起來。
腦海中浮現出當初閨蜜勸我的話:
「浪子可能會收心,但絕不要相信,浪子會為你收心。
「最怕的就是他不過一時興起,而你卻交付了全部真心。
「到那時候,真就一敗塗地了,慕煙!」
是啊,他一時興起,我一敗塗地。
不自量力地居然敢妄想跟他一輩子。
完全忘記了,浪子……從沒有一輩子的。
「啊,是前輩姐姐呀。」
電梯裡,傅寒野懷中的女人發出陰陽怪氣的驚呼:
「電梯Play,好刺激呢。
「傅少你居然舍得跟這麼野的姐姐分手?」
傅寒野墨色的眸幽幽盯著我,摟緊了懷中的佳人,嘴角揚起一抹弧度:
「死魚而已,再蹦跶也是沒勁。」
4
我臉上的血色,在一瞬間褪得幹凈。
詞窮如我,在傅寒野這樣沒遮沒攔的葷話前,一時居然找不到話來罵回去。
拳頭攥緊,我想,罵不過,要不回去扇他一耳光吧?
肩膀卻突然被摟住,身體落入溫熱的懷抱,一直沉默站在我身邊的男人摟緊了我。
俯身在我耳邊親昵地低語:
「需要我抱你嗎?」
我喘息了一下,壓抑著心裡的難受,剛要開口回絕。
身後的電梯裡卻傳來傅寒野低沉不悅的輕喚:
「二位。
「今天你們開房的單,免了。」
男人摟緊了我,回頭,挑眉看向傅寒野。
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眼底的氣勢卻帶著挑釁:
「哦?」
傅寒野沒看他,而是緊緊盯著我,眸色幽深:
「怎麼說慕煙也跟過我三年,二位今天來了我的酒店,我理應該表表心意。
「稍後我會讓人送些小玩意兒過去。
「就當給你們二位,助助興,畢竟……隻靠慕煙那木頭一樣的技術,怕是不會很和諧。」
這話說完,電梯裡頓時發出一陣哄笑。
我氣得臉色發白,胡扯!
他都沒碰過我,哪來的這些臟詞啊?
「你!我們根本都沒……」
「謝謝前輩好意,不過,不用了。」
身側的男人拉住了我,輕笑一聲,神態仍舊雲淡風輕。
說出來的話,卻讓所有人都詭異地安靜了下來:
「比起現成的經驗,我更想親自教慕煙體驗探索。
「畢竟,我們以後有大把的時間,慢慢教學。
「前輩你……可就沒這個機會了。」
傅寒野的眸子狠狠一顫。
拳頭攥緊了,眼神陰翳至極地向前邁了一步。
但電梯已經緩緩關上。
5
一直到刷卡進了房間,我的臉都還像猴屁股一樣,紅得發燙。
剛剛那一出!
沒帶一個臟字,但句句透著一股禁忌的味道。
這人,這人!
相親時明明那麼溫文儒雅,霽風朗月,怎麼,怎麼……
「唰啦。」
浴室的門被拉開。
男人頂著一頭濕發,有些狼狽地走了出來。
身上的白襯衫已經徹底濕透,緊貼在身上,隱約透著腹肌的輪廓。
我急忙別開眼,看向了旁邊的花瓶。
顧清之在離我很遠的沙發上坐下來,嘴唇有些發白。
「方才電梯裡……冒犯了,抱歉,慕小姐。」
我急忙搖頭:「沒,沒關系,不怪你,你才是受害者。」
要不是我腦子抽風,為了顯得別太無趣,把相親地點選在了一家清吧。
也就不會一時大意,被人在酒裡放了東西了。
因為我沒喝過酒,顧清之看我那杯雞尾酒度數有些高,便主動跟我換了。
然後……然後就……
我太著急了,隻想找個最近的酒店讓顧清之沖涼水。
根本沒注意到這酒店是傅寒野家的。
「不好意思啊顧先生,讓你體會了一把最糟糕的相親。」
顧清之神色淡淡,用毛巾擦了擦頭發。
垂下眸子,唇角輕輕勾起:
「的確……有點糟糕了。」
6
酒店一樓。
傅寒野冷著臉從電梯裡出來,氣息低沉陰鬱。
跟在他身後的幾個人卻沒察覺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阿野,這慕煙也不是隻會彈琵琶,無趣至極啊。
「白紙一樣的乖乖女,教啥學啥,想想怎麼還有點刺激呢?
「我看那男的條件挺不錯的,倆人現在估計都滾床上了……」
「砰!」垃圾桶驟然被踢倒。
傅寒野冷著臉,猛地推開了身側的女人。
攥緊的拳頭手背青筋暴起。
胸膛起伏了幾下後,突然低聲咒罵一句,轉頭摁下了「上樓」鍵。
電梯本就在一樓,門開得倒是快。
幾個人呆愣地看著傅寒野邁步進了電梯,跟有仇似的狂按關門鍵,面面相覷。
「不,不至於這麼生氣吧?」
傅寒野的發小寧易,卻沉默地看著緩緩關上的電梯門,眉心微皺。
而後,突然問了句毫不相幹的話。
「你們沒覺得,阿野這兩個多月,挺不對的嗎?」
眾人一愣,啥?啥不對?
跟慕煙分手之後,阿野可算能光明正大地回歸到以往的狀態了。
喝酒、泡妞、賽車……
跟以前一樣瀟灑浪蕩。
哦,除了偶爾會盯著手機發呆之外。
沒別的什麼啊。
電梯裡。
傅寒野眸光陰鬱,死死盯著跳動的樓層數字。
緊繃的下頜線透出他狂躁的內心。
猛地一拳砸到廂壁上,傅寒野咬牙:「慕煙,你敢!」
7
顧清之又去沖了一遍涼水。
好消息是,藥勁終於消了。
壞消息是,人也脫力了。
浴室陡然傳來重物落地的悶響,把我嚇了一跳,顧不上別的,急忙沖進去。
然後就看到顧清之單膝屈起,靠墻坐在地上。
頭頂的涼水依舊在澆,他頂著水霧,抬起濕漉漉的腦袋。
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置物架子,沖我無奈又抱歉地一笑:
「沒力氣了,抱歉。」
恍惚間,我就像看到了一隻落水的可憐金毛。
不用說話,隻需要這麼水汪汪地看著我,就把我心中的內疚勾到了頂峰。
我趕緊過來把冷水關掉,將他扶起,讓他半靠在我身上借力。
這麼近的距離,他身上的低溫度嚇了我一跳。
大冬天的,這樣泡冷水,怕不是要重感冒了。
「浴巾。」
我趕緊抽過一旁的大浴巾,展開後踮起腳,將他兜頭包裹住。
但沒想到的是。
腳掌回落,我手裡扯著的浴巾,因為身高差而被迫收緊。
直接拽著顧清之,往前帶了一下。
下一秒,我倆之間的距離縮短為零。
鼻尖撞在一起的瞬間,兩個人都愣了。
顧清之比我高出大半個頭,就這麼乖乖地站著,低頭凝視著我,眼神幽深。
水珠順著他的頭發,流過他線條俊帥的臉頰。
最後,在下巴匯集,滴落,沾濕我的衣服。
氣氛陡然變得曖昧起來——
「怎麼?二位是打算再玩一下浴室Play?」
門口突然傳來陰仄仄,壓抑著怒氣的聲音。
我嚇了一跳,急忙松開了手。
抬頭看去,傅寒野就站在浴室門口。
手中拿著張房卡,胸膛上下起伏,調整著急促的呼吸。
眸光陰鬱,緊盯著我們。
8
顧清之也皺了皺眉,但到底比我淡定。
向前邁了一步,將我護在身後,定定地看向傅寒野,笑了:
「傅少這是親自來送助興服務麼?」
「當然。」
傅寒野冷笑了一聲,雙臂環胸靠著門。
神情輕佻又傲慢:
「不如,我直接加入二位,如何?
「保證二位今天能玩到最、盡、興。」
我真的莫名其妙:「傅寒野你有病是不是?」
他這是來搗亂的?
還是來給我添堵的?
還是來給我搗亂加添堵的?
傅寒野的眸底氤氳著暗色的風暴,直勾勾地鎖著我:
「你不是要玩刺激嗎?這樣多好。
「不過說起有病……」
說完,他邁著步子,一步步地走過來。
用明顯到不能再明顯的挑釁目光,上下打量了顧清之一圈。
「哥兒們,你出臺多少錢?
「幹凈嗎?查過嗎?沒病吧?
「我雖然玩得花,但也不是什麼臟東西都玩的。
「要不,我出錢,你先去查查?」
我無語到莫名其妙:「傅寒野,你去查查腦子行嗎?」
剛剛電梯裡那樣嘲諷我還不夠。
要追著來房間找顧清之補一刀?
他把顧清之當什麼了?
這架勢,搞得就好像我偷人綠了他一樣。
「看來,」顧清之卻笑了笑,語調依舊平靜,「傅少是誤會了我的職業啊。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顧清之,顧氏集團總裁。
「慕煙小姐的奶奶親自挑選的相、親、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