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難逃結局的殘忍……我不是誰,我不過要一個稱謂,我在等誰,我隻能給自己安慰,難道要沙漠變成海水,浪花在後退,才能換來你的淚……”
徐栀:“……”
“我願賭,不服輸,愛你是我唯一的賭注,怪我太單純,現實太殘酷,拼盡全力找不到歸宿……”
他聲音太清澈幹淨,聽起來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情種。
徐栀剛打開手機準備錄,他不唱了。
“別停啊,我要錄下來發朋友圈,讓各位學姐看看,禁欲系天花板平時都是怎麼泡妞的。”
他樂了,把她手機抽掉扔一邊,莫名也爽了,“……窩裡橫。”
時間近十二點,兩人都沒睡著。陳路周穿著褲子懶散地靠在床頭,上身就穿了件外套,拉著拉鏈,裡面什麼都沒穿,徐栀靠在一旁,一邊同他說話,一邊心不在焉地玩著他胸口的拉鏈,一不小心扯下來,發現裡頭赤裸,漂亮幹淨的胸肌線隱沒在衣服裡,勁瘦有力,稍微小點的襯衫他估計都會崩開扣子。徐栀沒頭沒腦地想,手也沒停下來,想入非非地繼續往下拉。
陳路周沒阻止她,低頭看她,任她放流自由,隻是嘴上得了便宜還賣乖,吊兒郎當地笑著:“hey,girl,幹嘛呢,對男朋友耍流氓啊?”
徐栀覺得他其實挺懂的,各個方面,剛剛在浴室裡,那動作嫻熟的,平時顯然是沒少幹。
徐栀有很多話想跟他說,但前一晚沒睡,那會兒實在撐不住了,昏蒙地閉著眼喊他:“陳嬌嬌。”
“嗯?”
“我知道就算李科不找你去參加數模競賽,你過年其實也沒打算回去,“她說,“寒假比完賽回來吧,如果慶宜你沒地方可去,我們就建一個自己的家。”
她沒有說你來我家。
這是讓陳路周最愣神的一點,無論誰對他說,來我家吧,他都會有一種自己被收容的感覺,被人像個皮球踢來踢去的這種感覺確實不好受。
也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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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說,我們建一個自己的家。
他俯身下去,在她耳邊低聲說:“你一晚上想弄哭我幾次?”
徐栀笑了下,“水龍頭精。”
又懶洋洋地補充了一句,“你知道嗎?我們設計老師,說我審美有問題,說我喜歡的東西太完美,她說真正藝術作品都是有瑕疵的,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完美的作品,完美的東西就會顯得假,很多設計師會在自己的作品裡增加一些看起來似乎不能被理解,但是能讓人記住的東西。因為她說人都喜歡有缺憾的東西,有缺憾東西能被人記住。比如雪地裡的腳印,白狗身上的黑,窨井蓋裡的玫瑰,甚至是似是而非的愛意。她說我給的東西太直白,作品就是那麼個作品,但是不夠有嚼勁。你懂嗎?”
陳路周藝術天分點滿的人,當然懂。然後嗯了聲,“懂。”
“那睡了。”徐栀倒下去,臉貼著枕頭說。
——意思就是,那些套路我都懂,我是一個充滿靈氣的設計師,我靠這點感覺吃飯的,但盡管是這樣,她還是想給他明確的愛,愛情不需要這種嚼勁,有些東西嚼著嚼著就變味了。
說完,她又抬起頭來,不死心、覺得不可思議地跟陳路周又抱怨了一句,“不過好氣,她居然說我身上沒有設計作品的靈氣。”
徐栀還沒明白過來,她是真不會。她也不是充滿靈氣的設計師。
這大概是她身上最萌的一點,她至今都不知道自己在這方面沒有天賦,還自信滿滿地覺得我是一個充滿靈氣的設計師,我不是不會,我是不屑。
反倒是陳路周,她在這找補半天,算是把人徹底看透了。她所謂直白、明確的愛意,單純隻是因為她不會釣。她從來都是個直球選手,所以給的東西包括承諾,都很直白。有什麼說什麼,包括之前,跟他說,我們都不要把前途綁在對方身上,先做對我們自己最好的決定,以及現在的,我們建一個自己的家。
陳路周靠在床頭笑得不行,不敢笑出聲,隻無聲地勾著嘴角,因為這樣的徐栀太可愛,低頭看看她還挺得意的模樣,肩膀忍不住都跟著顫了兩下。但又不忍心打擊她。
徐栀感覺到了,睜眼看他,這會兒可能也回過味來了,不太確定:“我真的不會嗎?”
“說實話嗎?”他低頭,眼神無奈又隻能寵著,“我以前覺得你挺會的,但現在想想,很多時候可能是我腦補多了,你是真的不會。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朱仰起還說你是女海王,他說,你要不是女海王,他改名叫洋氣朱。”
徐栀眼皮都懶得掀:“……是嗎?我老師說我身上沒有這種靈氣,還說,你男朋友看著就很有靈氣,她是誇你會釣嗎?”
“你老師怎麼會認識我?”
“路上撞見過幾次,問我你是哪個系的,還以為你是美院的。”
“我比你會點,你這人還挺好猜的,就像之前在我家看電影,我知道你會親我,我還是讓你來了,懂了嗎,這就是釣,你明知道對方要做什麼,給個鉤子就行,”陳路周從床頭上直起身,漫不經心地把外套脫了,隨手丟一旁,赤裸著上身直接鑽進被子裡,枕著枕頭,側身看她說,“之前就跟你說,真要跟我玩,你玩不過我,我是舍不得玩你。”
徐栀:“……”
陳路周低頭沉默看她一會兒,最後忍不住問了句,“不過,為什麼學建築?你以前沒說實話吧?”
“你還記得,你以前跟我說過,你很喜歡慶宜市的地標,你說總覺得很溫暖,那是我媽設計的。但我其實很不喜歡那個地標,參與那個地標項目設計,我媽有好幾年沒陪我過生日,每年寒暑假我就被送到外婆家,我外婆先天性脊柱炎,照顧自己都很吃力,更沒辦法照顧我,有一次我在外婆家吃錯藥差點命懸一線醫生說晚來半小時可能命都沒了,我媽那次也沒來。我知道她忙,那時候我倆老吵架,就連我媽死之前,我們倆還大吵了一架,我媽說我不理解她,我說她也沒嘗試著理解我,她說如果有一天我做她的工作就能理解她了。我想想不就是個破建築師,我做還不行嗎?”她說完,睜眼,突發奇想,“要不明天開始,你釣釣著我,我找找靈感。”
陳路周本來情緒一下被她帶進去了,被她一句話逗笑,想了想,看著她說:“嗯,那我明天去找外語系那個吃早餐?”
“我是讓你釣,不是讓你劈腿。”徐栀醒了大半。
陳路周笑得不行,半張臉都埋進枕頭裡,也困得不行,嗓子都啞:“釣其實就這個意思,讓對方覺得你在騎驢找馬,懂嗎?鉤子在我這,誰都以為你會給他。就好像你設計出來的作品,誰看了都覺得有共鳴,那就是你們老師認為的靈氣。”
作者有話要說:
200個紅包。
本章BGM三首:
“無論你怎麼講……”《吻得太逼真》
“讓我難逃結局的殘忍……”《稱謂》
“我願賭,不服輸……”《浮生記》
其實按照我原來的大綱來說,這篇文早就已經完結了。但是寫著寫著這倆小朋友的日常我覺得可能也能寫寫,後面都是平淡日常,也不可能突然快進到結婚,大劇情是肯定沒有了。所以真的不用太期待什麼進展。
就是一些小日常。
第83章 查皮特·83
一夜靜謐,再無多餘的聲響。屋內打著空調,窗子上起了一層薄薄的水霧,月色朦朧,有些瞧不清此時的夜色。
陳路周中途醒過一次,因為睡著睡著懷裡滾進來一個人。
陳路周給她撥開,結果沒一會兒又滾進來,女孩子臉頰酡紅,睡得很安穩,大約察覺到被人推開,閉著眼睛,不滿地嘟囔了一句,“幹嘛不讓抱。”
明明這麼熱,還往他身上靠。牛皮糖精。
人仰面躺著,無奈地拿胳膊肘掛在眼睛上,束手無策,無聲地在心裡叫了句,真是要瘋了,聲音悶悶:“你這樣,我怎麼睡啊?”
“別吵,陳路周。”她渾然不覺,困得要死。
於是他就沒再動了,後半宿幾乎睡一會兒,醒一會兒。難熬得要命。
早上一醒,徐栀精神飽滿地要跟他繼續深入昨晚的話題,陳路周整個腦袋埋在枕頭裡,一動不動,聲音發緊地從枕頭裡鑽出來,帶著一絲無可奈何的笑:“警告你啊,現在別碰我。”說完,又聲音懶散地,“幫我抽兩張紙。”
徐栀抽完紙巾遞給他,見他半天沒動,作勢要去掀他被子,“別扭什麼呢你,尿床了?”
人躲了下,側頭趴著,再次一本正經地告誡,“你要不想抓魚,就別碰我。”
徐栀終於後知後覺地明白他在別扭什麼,“我看看,是不是升旗了?”
你他媽懂得還真多。
話音剛落,被人滿滿一摟,壓在身下,呼吸急促也重,燙在她耳邊,直鑽進她的耳窩裡,攪得人耳熱眼花。
心跳瞬間如鼓,在胸腔裡不上不下地蹿著,手驀然被人抓到身下。
“別鬧,躺著就行,我自己來。”
眼神顯然還沒睡醒,惺忪又朦朧,整個人都倦意滿滿,但偏偏手下動作嫻熟、遊刃有餘。
……
徐栀乖乖地躺在底下,眼神直白、輕松地仰面欣賞著男朋友自給自足,還好奇地問了句,“一天一次麼?”
陳路周一手撐在她枕頭邊,低頭看著她,眼裡火星子隱忍一時難發,難得沒藏著那點燥熱,但被她沒頭沒腦地一悶棍問得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你別問行嗎?”
“我是好奇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