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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路周不知道自己差點被徐栀送進局子了,不過他也已經不在山莊,早就下山了。在徐栀走後沒兩天,一看山莊人越來越少,陳星齊就吵吵嚷嚷地鬧著要走,傅玉青一看今年臺風影響挺大,也讓他們早點下山,不然後續怕被困,一旦塌方,這邊估計有十天半個月都會斷水斷電。
不聯系徐栀,是因為他最近發生了一件挺尷尬的事。
剛下山那天,朱仰起叫了幾個朋友一起打球,他難得手痒,就去了。結果正巧碰上談胥也在一中球場,這事兒就挺神奇的,畢竟一中球場外校的學生是進不去的,體育館暑期不開放,後場有個收費球場,要刷校卡的。而且,談胥轉學之後就沒回過一中,對這裡避之不及,是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他。
“他怎麼在這?”朱仰起比他還困惑。
“不知道吧,聽說他準備回一中復讀了,”朋友拍著球解釋說,“現在成績雖然還沒出來,不知道他爸媽走了什麼路子,就算要復讀,估計也要給他塞回這邊復讀了。”
本來也不關他們的事兒,陳路周單純出來打個球回去還得準備出國的材料面試,因為徐栀的關系,陳路周對談胥的感覺一直都有點心虛,他多少也知道,談胥雖然不是她男朋友,但兩人關系多少是曖昧過的,隻是沒戳破那層窗戶紙而已。
這事兒其實他有次套過蔡瑩瑩的話。
徐栀如果沒有談胥這兩年的幫助,她是考不到現在這個成績的,談胥甚至為了幫助徐栀復習,每周都在肯德基陪她寫作業,一遍遍幫她訂正錯題,他倆也一起看過流星,徐栀為了帶他放松,兩周沒吃早餐,用省下來的錢陪他去溜冰。
所以那天打球的時候,談胥那波人裡有幾個復讀生恰好跟他們認識,說要一起打的時候,陳路周懶洋洋地靠在籃球架上,直接拒絕了,“你們打吧,我走了。”
反倒是朱仰起發狠一般地把籃球往籃筐上狠狠地一甩,估計是見他總躲著談胥,就急赤白臉地衝他大聲吼了一句:“陳路周,你他媽敢走,我今天跟你絕交。”
籃球重重地砸在籃板上,發出一聲“梆——”巨響,整個籃球架像個破爛不堪的鐵板在寂靜的籃球場發出噼裡啪啦作響。
球場本來也沒什麼人,都是他們同學,然後所有人都是一愣,不知道這對連體嬰今天在鬧哪出,籃球慢慢彈到地上,但已經沒人管,也沒人去撿,都呆愣愣地看著這對連體嬰在球場氣氛劍拔弩張的對峙著。
其實也就朱仰起一個人在發脾氣,陳路周壓根都沒搭理他,雙手抄兜靠在籃球架下,表情自始至終都冷淡地看著他,心裡覺得這人賊他媽中二。
後來他倆在說什麼他們就聽不見了,隻看見,朱仰起走過去,哥倆自己說的小話。
曖昧對象算個屁,你怕什麼啊,你以前從來不這樣,你這樣我看著特別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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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路周挺誠懇地勾著朱仰起的脖子給撈過來,在他耳邊說,我小朱哥,你饒了我行嗎,我不是怕他,跟他打球,我斷過腳,我有心理陰影行嗎?
放屁,你就是不想跟他正面碰。
行吧,這也是一方面,陳路周大大方方的承認,但最後還是拗不過朱仰起以及旁邊一眾人的慫恿,還是嘆著氣無可奈何地上場了。
所以,這會兒他在男科醫院。
負責診治的是一位姓徐的男科醫生,陳路周看了眼他的工牌,名字叫——徐光霽。
還挺好聽的。
徐光霽倒是沒看他的病例卡,見進來一個高高大大的帥小伙,聽他主訴症狀之後,才讓他把病例卡拿過來。
“打球傷到的?胳膊肘捅的?”
陳路周說不上尷尬,畢竟對方也不知道他是誰,他這人臉皮本來就挺厚,畢竟是第一次上男科醫院,就有點好奇地還四下打量了一下,“嗯,搶籃板的時候被人捅了一下。”
“除了無法晨勃還有別的症狀嗎?”徐光霽例行公事的問話,問完掀開病例卡看了眼名字。
——陳路周。
徐光霽瞬間抬頭對上他:“你就是陳路周?”
陳路周剛想說,好像看片也沒感覺了。一聽見徐光霽這種熟悉的打招呼方式,心想,這他媽都有人認識我,一下子整個人偶像包袱又給背上了,咳了聲,“晨勃也還行,就沒以前那麼……”
硬。
第26章 掙錢·要緊
徐光霽心領神會地挑了下眉,表示了解,長長地哦了聲,“家裡是做什麼的?”
陳路周愣了一下,這跟他這個事兒有什麼關系,不過還是老老實實回答了,“做生意。”
徐光霽又哦了一聲,不知道在電腦上輸入什麼信息,“有兄弟姐妹嗎?”
陳路周:“有個弟弟。”
徐光霽:“測過精子活躍度嗎?”
陳路周:“沒有。”
徐光霽看他一眼,“現在能行嗎?”
陳路周咳了下,“我……試試。”
徐光霽給他開了一張單子,讓他先去交錢,陳路周拿著卡和病歷本一走出去,朱仰起就迫不及待地從椅子上彈起來,“醫生怎麼說啊,你他媽別是真廢了?”
陳路周把病例本拍在他胸口,一言不發地拿著就診卡去交錢。
朱仰起緊追不舍,心急如焚地問,“醫生到底怎麼說啊?”
“不知道,”陳路周走到窗口,把卡遞過去,掏出手機準備付錢,“讓我測精子活躍度。”
朱仰起不敢置信:“不會吧不會吧,醫生就什麼都沒說?”
“問我家裡是做什麼的,還有沒有兄弟姐妹什麼的,”陳路周有點懵,別說男科,他平日裡發燒感冒都少,從小到大幾乎沒上過幾趟醫院,所以挺困惑,“你說他問這個幹嘛?”
朱仰起小腦袋瓜多聰明啊,他靈光一閃,恍然大悟,“讓你送紅包啊!我聽我爸說有些醫生私德不好的就會這樣,會跟病人暗示要紅包!”
“真的啊?”陳路周嘖了聲,要搖頭說,“看著還挺正直一醫生呢。”
“我要不現在出去給你買倆紅包?別的不重要,咱還是治病重要,畢竟這事兒關乎你後半生的幸福。”朱仰起現在對他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態度,昨天要不是他在那作,陳路周也不用遭這個罪。
陳路周心說至於嗎,他感覺也沒那麼嚴重啊,就是早上醒來好像跟以前有那麼點不一樣,於是找了個片看,也沒什麼感覺,估計是昨天打球被談胥胳膊肘捅得那下多少傷到了,他倒沒覺得有什麼,養幾天自己就恢復了吧,結果朱仰起說這事兒可大可小,說不定以後就這樣了,所以他才掛了個號過來看。
“不……用了吧。”
陳路周雖然臉皮厚,但為這事兒給醫生送紅包是真的尷尬。
出不來更尷尬,最後還是兩手空空地回到診療室。
徐光霽瞥他一眼,有點心知肚明,“不行啊?”
陳路周主要是昨天傷那地方還有點疼,一動就疼,所以壓根不想,於是咳了聲,說:“一定要測這個?”
“要不你褲子脫了我看看。”徐光霽作勢把放在旁邊的眼鏡戴上。
陳路周覺得今天來這就是個傻逼的決定,真是腦子有病要聽朱仰起的,“那什麼……我要不回家再養養,我下周再過來看——”
“也可以,”徐光霽當然不勉強,“我這邊給你幾個建議,這種情況如果是外傷導致,那麼一般兩天就能恢復,如果持續一周還是這樣,很有可能是陽痿的前兆。”
陳路周:?
徐光霽語重心長地說:“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你得重視,交女朋友了嗎?”
陳路周:“……沒。”
徐光霽一臉你要是自己都不重視我也愛莫能助的表情,“那建議你先不要急著找女朋友,把病治好先,先觀察一陣子吧,記得定期過來復查。”
陳路周:“……”
男科門診是整個醫院最空蕩的部門,陳路周一走,走廊連個鬼影都沒了。蔡院長聞訊而來,風風火火一推開門就像沒頭蒼蠅似的四處找人,“那小子呢?”
徐光霽不苟言笑地坐在電腦前整理今天的病歷單,“哐哐——”兩聲,嚴嚴翼翼地將所有資料放在桌上重重地敲了敲,對對齊,“走了!”
蔡院長壓低聲,“真是那個陳路周啊?”
“我讓老傅給我偷偷拍過照片,錯不了,就他,”徐光霽正在翻訂書機,隨手從抽屜裡掏出一個陳路周的朋友在臨走時悄悄摸摸塞給他的紅包,義正言辭地拍在桌上給蔡院長,“看看!現在的小孩,多懂啊,還沒出社會,就知道塞紅包,而且塞完就跑,我追都追不上,你想想,他爹媽能是什麼正經人?這樣的人教出來的小孩能多正經?”
蔡院長:“充公充公!”
“充個屁,這點錢想收買我,想得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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