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婚禮當天，顧舟的青梅吞下了一整瓶安眠藥。
他不顧一切地想去救她。
我提醒他說可以讓別人送林婉去醫院，畢竟今天是我們的婚禮。
他罵我冷血無情。
「夠了！婉婉現在危在旦夕，你就別吃這些飛醋了行嗎？」
似乎意識到自己有些過分，他頓了頓。
「婚禮我下次補給你就是。」
然後，匆匆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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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不知道，沒有下次了。
因為，他快要S了。
1
婚禮上。
交換戒指的時候，顧舟的手機響了。
他拿出來看了一眼，臉色就瞬間變了，然後匆匆忙忙就要往外跑。
我忙是拉住了他的袖子。
「怎麼了？你要去哪兒？」
顧舟的臉上有些不耐煩。
他心不在焉地說：
「林婉吞下了一整瓶安眠藥，我需要馬上送她去醫院。」
原來如此。
雖然救人沒錯，可是現在我們正在進行婚禮。
畢竟是我精心籌備了那麼久的婚禮，我不想讓它就這麼被毀掉。
何況，救人不一定非得他這個新郎去救啊！
我有些著急：
「就不能讓別人送她去嗎？畢竟今天可是我們的婚禮，你走了我怎麼辦？」
聽我說完，顧舟的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他一把打掉了我的手。
「夠了！唐栀，婉婉現在危在旦夕，你怎麼能這麼冷血無情？居然還忍心跟她吃這些飛醋？」
這是他第一次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是的，他第一次罵我，居然是在我們的婚禮上，當著所有親朋好友的面。
看著臺下一雙雙或是戲謔、或是心疼的目光，我隻覺得臉上有些火辣辣的，很是難堪。
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話說重了，顧舟頓了頓，安慰我道：
「婚禮我下次補給你就是，但現在我要去救婉婉，請你理解。」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就跑了。
他不知道，沒有下次了。
因為他得了癌症晚期，快要S了。
我之所以願意與他結婚，隻是因為我愛他，想在他最後的時光裡好好陪陪他、好好照顧他而已。
但現在看來，他不配。
既然他那麼擔心林婉，那就讓他倆鎖S好了，我不奉陪了。
我轉身擦了擦眼淚，然後接過了司儀的話筒。
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笑著說道：
「我宣布，婚禮取消，份子錢婚禮結束後都會退回，這場婚禮就當我請大家吃的家宴吧。」
本以為這場鬧劇到這裡就結束了，沒想到更讓我鬧心的還在後面。
顧舟的媽媽王素急了。
她摔了筷子，臉上寫滿了憤懑。
「取消什麼取消？我同意了嗎？你憑什麼替我們顧家做主？」
呵呵，剛剛顧舟要走的時候她不攔，顧舟罵我的時候她一聲不吭，現在我宣布要取消婚禮了，她卻生氣了。
我眨了眨眼。
「行，那我不替你們顧家做主了，這場家宴我隻請我這邊的親屬好了，你們顧家的親戚你們自己招待吧。
「男方的親朋好友，請離席，份子錢你們自己找他們顧家要。」
畢竟酒席錢都是我出的，我愛請誰就請誰。
我話音一落，顧舟的親戚們哗啦啦地都起身走了，臉上的表情一個比一個精彩。
王素愣是一個都沒有攔住。
2
王素不願意取消婚禮。
因為她自知自己兒子癌症晚期，時日無多，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我這麼一個冤大頭幫她照顧她兒子，她自然不舍得放手。
她原本是想瞞著我的，想等我們領證之後生米煮成熟飯，我後悔也來不及。
隻是她瞞得不太好，幾天後，我在去顧舟家做客的時候偶然看到了顧舟的檢查結果，得知了此事。
不過我依然堅定地選擇了與顧舟結婚。
因為我愛他，而且在我的道德觀念裡，結婚前因為這種事悔婚是一件非常不道德的事，我不屑於這麼做。
可能除了我之外，林婉也是一個選擇。
但以我對王素的了解，她是斷然不會接受林婉的。畢竟林婉的條件跟我家差得不是一點半點，而且還有抑鬱症，以後她跟顧舟不一定誰照顧誰呢。
目前她心中最優的兒媳婦人選，便是我。
所以，她不顧一切地想保住這場婚禮。
但現在看來，她失敗了。
直到顧舟那邊的親戚都走光了，王素才扭過頭來罵我。
「唐栀！我兒子就是去救個人，一會兒就回來了，你卻背著他把婚禮都給取消了，是不是太過分了？」
但她這麼一說，我身邊的伴娘團就不幹了。
本來就因為顧舟跑了、我受欺負了而心中有氣呢，王素還在這裡喋喋不休地說婚禮不能取消，這不是惡心人嗎？
她們紛紛不忿道。
「救人？非得他去救啊？打 110、120 不行啊？讓這些伴郎團去不行啊？非得他去？我呸！」
「呵，前男友結婚，她吞安眠藥，吞完之後還特地告訴自己前男友。誰不知道她這是存了什麼心思啊？也就這種賤男人才會上當。」
「都為了別的女人逃婚了，那就讓他跟別的女人結婚好了，我們栀子有福之女不入無福之門！」
……
王素氣瘋了。
「你們憑什麼罵我兒子？」
她轉頭質問我。
「唐栀，你的小姐妹這麼罵你的丈夫，你就一句話不替你丈夫說嗎？顧舟之前對你這麼好！」
我翻了個白眼。
「大媽，你別亂說行嗎？我跟顧舟既沒領證，婚禮又沒完成，他算我哪門子丈夫？您別亂攀關系。我的小姐妹替我罵逃婚的渣男是為我好，我樂意聽。您要是看不慣的話就走吧，這裡不歡迎你。」
既然她兒子都不給我留面子了，那我何必給她留什麼面子？
王素的五官都扭曲了，衝上來想打我。
「小娼婦，我跟你拼了！」
當然，她還沒碰到我就被我的叔叔和舅舅們攔下了。
然後，那群身材壯實的北方大漢們一人架著她的一個胳膊、一條腿，不顧王素的反抗，直接將她給扔了出去。
這時我才吩咐服務員開始上菜。
沒了那些礙眼的人，整個大廳的氣氛都變得輕松了起來。
我媽和我的閨蜜們、姑姑嫂子們紛紛安慰我，說我在領證前認識到了顧舟的真面目也是好事，總比婚後被出軌然後離婚強。
她們說回頭給我介紹個更好的，比顧舟強一百倍的那種。
年紀小的弟弟妹妹們為了逗我開心，一個個都搶著上臺要給我表演節目，隻為讓我笑一笑。
叔伯舅舅們都說要為我撐腰，如果顧舟再敢上門欺負我，他們就要打得顧舟哭爹喊娘。
看著這些愛我的人，我心頭僅剩的失落也一掃而空了。
我的身邊已經有了滿天繁星，何必因為失去了一隻螢火蟲而神傷呢？
何況，還是一隻快S了的螢火蟲。
3
回家之後，我將顧舟之前轉我的十萬彩禮給他轉了回去，打算徹底跟他說再見。
剛轉過去沒多久，顧舟就打來了電話。
他的語氣全是質問。
「唐栀，你到底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我都無語了。
「你有病吧？誰跟你鬧了？」
顧舟又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你先是鬧著取消婚禮，然後又發脾氣把我媽跟我家親戚趕出來，發現我沒理你現在又裝模做樣地把彩禮給我退了回來。不就是為了氣我嗎？」
我：？？？
我氣他幹嗎？我隻是不想要他了而已。
隻是，顧舟沒給我辯解的機會，他繼續高高在上地指責我。
「我知道，我在婚禮現場去救林婉你心裡有氣。但是，唐栀，你能不能別這麼自私？你要知道，林婉當時可是吃了好幾盒安眠藥，危在旦夕，如果我不去救她的話她真的會S的。
「再說了，不就是一個婚禮嗎？我以後補給你不就是了？你為什麼非要在婚禮現場鬧得那麼難堪？讓我媽下不來臺呢？
「唐栀，你今天真的讓我很失望！」
呵，他還失望了……
我冷笑道。
「我自私？呵，你沒搞錯吧？我都把你讓給她了，哪裡自私了？」
顧舟有些錯愕。
他不解地問。
「唐栀，你這是在說什麼傻話？我就是拿林婉當妹妹而已，而且她年紀也比你小，你跟一個小女孩計較什麼？」
……他可閉嘴吧！
我撇了撇嘴，臉上寫滿了嘲諷。
「比我小三個月的小女孩？」
顧舟有些噎住了，但還是不服輸地反駁道。
「那又怎麼了？我從小看著她長大，在我眼裡她就是我的妹妹啊。你不一樣，你是我的老婆，以後也是婉婉的嫂子……」
他話還沒說完，我就忙打斷了他。
「可別，咱倆婚都退了，你別亂攀關系。」
顧舟無奈地說。
「什麼退婚？我沒同意。我都說了等以後補你一個婚禮了，別跟我鬧脾氣了行不行？
「婉婉她現在還在病床上躺著呢，剛洗了胃，撿回來了一條命。她都這樣了，你為什麼非要同她計較呢？哎喲，我被你氣得胸口疼。」
我知道。
那不是胸口疼，那是肺疼。
也不是因為被我氣得才疼，那是癌痛，是癌細胞在啃食他的肺。
當然，在他眼裡，我已經是一個見S不救、十惡不赦的惡人了，我沒必要提醒他。
他不是道德綁架我嗎？
那我就也道德審判他，來一個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
我故作驚訝道。
「顧舟，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會是不想對林婉負責吧？
「她都為你鬧自S了，現在還沒恢復呢，你現在卻說隻把她當妹妹，未免有點太渣了吧？」
這一招，打了個顧舟措手不及。
他不可置信地問。
「我對她負責？那你怎麼辦？」
我嫌棄地說。
「我？我祝你們百年好合，一胎八寶。」
顧舟終於被我激怒了。
他恨恨地說。
「行，唐栀，分就分，你別後悔。」
然後他便掛斷了電話。
後悔嗎？會後悔的人應該是他吧。
他之所以篤定我會後悔，隻是因為之前每次吵架都是我先讓步，所以他覺得我冷靜下來之後會像之前一樣找他道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