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紅小花顧棠推崇幹瘦審美。
上綜藝時，她大肆嘲諷陰陽其他女嘉賓。
「我真的好胖啊，昨天吃了兩頓火鍋都快九十五了呢，要是到一百斤我還不如S了算了。」
「哎呀，你們和我不一樣，胖一點挺可愛的。」
「你看，我的腰現在一隻手都握不住了呢。」
看著綠茶一樣的顧棠，我絲毫不慣著。
「沒關系，你隻是比例不好，頭大顯胖而已。」
「原來你才 95？看著怎麼像 120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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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體重沒胸還沒屁股，真是奇怪。」
瞬間，顧棠狠狠地破防了。
1
「我好像又胖了耶。」
剛剛化完妝進入拍攝，迎面便聽到顧棠委委屈屈的聲音。
我抬頭看去。
這是我第一次參加的綜藝，每一期會有一個導演和一些當紅藝人的面對面接觸，試戲定劇本。
剛拿下今年創作導演獎後，我感覺靈感枯竭，便打算上綜藝換換腦子。
沒想到一上來就喝了一大杯綠茶。
顧棠已經進入了直播畫面，正委委屈屈地捂著自己的巴掌腰，滿臉寫著委屈。
她故意秀著自己竹竿似的身材，緊緊咬著唇委屈：
「衣服好像都有些緊了，坐下來的時候腰也會有贅肉了。」
「還好沒到一百斤，不然我怕我滿身的贅肉，你們一定會嫌棄我的。」
有幾個女藝人臉色有些不好，顧棠卻渾然不知，依舊大肆地委屈著：
「哎呀，你們胖一點沒事，我不一樣啦，我是對自己要求高。」
「你們肉嘟嘟的真的很好看啊，可我這麼胖難看S了。」
「怎麼辦啊，我真的好胖啊。」
節目的幾個男嘉賓紛紛安慰她。
「顧棠，你已經很瘦了，身材那麼好，根本不需要減肥。」
「是啊，一點也不胖。」
直播間裡，顧棠的粉絲也在不斷地安慰她。
隻有一些路人粉覺得顧棠太過做作，可是又很快的淹沒在顧棠粉絲的彈幕裡。
在化妝師替我把口紅塗好時，顧棠已經在一眾藝人裡尋求了一圈安慰。
恰好看到我，顧棠滿心歡喜地走了過來，遞給我一塊小點心：
「桑導，這個點心很好吃的，你也試試。我可是不敢吃了，隨便吃了點就九十五斤了，都快胖成豬了。」
我面無表情地接過，又聽得顧棠話裡有話：
「桑導，你說我這麼胖，是不是不適合出演你的戲啊？」
等著我安慰兩句，再順勢爬杆上來？
我淺淺一笑，慢悠悠地吃著點心把顧棠上下打量一眼：
「是不合適，你的比例實在是有點差。九十五斤，沒胸沒屁股，也撐不起中國的韻味美。對了，你要是覺得自己吃什麼都胖的話，明天開始隻喝露水好了，這樣液斷減肥更快。」
2
顧棠瞬間破防了。
她的臉色有些扭曲，紅唇張了張想說什麼，可是礙於我的身份和直播，隻能硬生生地壓了下去。
而彈幕，刷得無比瘋狂。
「什麼人啊，我們棠棠哪裡胖了，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樣，惡心吧啦的！」
「無語，這不是人身攻擊嗎，什麼導演，我都不認識，來蹭熱度的吧！」
「我們棠棠隻喝露水，那你桑寧直接去抽脂好了！」
「呵呵呵，查到了，桑寧一米六二的身高都一百零五斤了，有臉說我們家棠棠？」
無腦粉絲攻擊著我，可這個節目，多的是理性的網友。
「樓上的你們是瘋了嗎？那可是桑寧！年僅二十八歲，導演生涯五年拍了六部劇，部部爆火，想要進她劇組的藝人從這裡排到法國，蹭你們家顧棠哪門子的熱度！」
「對啊！是你們家顧棠跟個有病一樣，一百斤招惹她了？自己瘦成個竹竿還想減肥，怎麼不直接一把火燒了得了，連盒子十斤不到。」
「無語，我最煩這種瘦子整天出來綠茶，要我誇你？不可能！桑寧懟得好！」
眼看著事態發展越發的不對勁起來，導演立馬示意主持人開始走流程。
前期的流程很無聊，分組進行一些拍攝項目。
我作為這期唯一的導演，並不需要分組。
等著她們換衣服時，想到落下的東西，折返回試衣間。
門並不隔音，顧棠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哎呀，清雅，你是不是胖了呀，這得有一百二十斤了吧，你看這衣服都穿不進去呢。」
「你明明和我差不多高，怎麼會那麼胖呢，這樣上鏡豈不是成了肥婆？」
聽不下去。
我直接敲門後推開了門，裡面的幾人瞬間看了過來。
我掃過裡面。
這一組一共有三個女生，除去顧棠之外，就是徐清雅和姜小曼。
姜小曼剛出道不久，熒幕上都沒見過幾次。
而徐清雅，今年憑借著一部劇成為最佳女配，S出重圍，小有名氣。
此刻的徐清雅，正緊張地捏著自己的衣角，不知所措。
衣服是小了。
我記得徐清雅的上一部劇飾演胖乎乎的角色，這會還並沒有完全恢復到之前的身材。
可，這也並不胖，很標準的中國韻味身材。
尤其是穿上略顯緊身的短袖後，越發的前凸後翹。
也隻有推崇白幼瘦的人，才會覺得這樣的身材是微胖。
看到我進來，顧棠驕傲地撩撥了一下自己的長發，也不知道在顯擺著什麼。
「桑導，要不我去和導演說說，這隊服都一個碼數，也太不會照顧人了吧，萬一有的人因此自卑傷心，那可就不好了。」
我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拿起落下的兩個蘋果，遞給了顧棠：
「確實容易自卑。顧棠，蘋果就送你了，往胸前塞一塞，省得等會分不清前後。」
3
留下臉都綠了的顧棠，我帶著徐清雅往外走。
臨近到鏡頭面前，徐清雅卻退縮了。
她不安地擺弄著自己的衣角：「桑導，我還是去和導演說說，要不換一件衣服吧……」
「你也覺得自己胖？」
我有些無奈。
徐清雅一米七的身高，就算是有一百二十斤，也是偏瘦。
更別說，她的身材還那麼好，肉都在該長的地方。
徐清雅輕輕地點了點頭。
說話間，顧棠已經大大方方地進入到了鏡頭前。
彈幕一片誇贊。
「美S了我的天，姐姐的腰簡直是奪命的彎刀！啊啊啊，我太愛了。」
「又美又瘦，棠棠你簡直就是天選女主！」
我順著顧棠看去。
幾乎是瘦成了紙片人，可怕得很。
我無法理解現在流行的這種病態審美。
輕輕拍了拍身側的徐清雅，我認真地道：「徐清雅，你喜歡瘦成骷髏的美感嗎？」
徐清雅不假思索地搖頭。
我笑笑：「那就大大方方的讓他們看看，屬於中國女人韻味的美，應該是怎麼樣的。」
徐清雅躊躇片刻後，終於走到了鏡頭前。
在顧棠身上略顯寬松的衣服，被徐清雅穿成了緊身衣。
胸前的弧度完美，腰雖然看上去不算很瘦，可是一米七的身高足夠帶著她完美的比例。
往那一站，和幹瘦的顧棠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清雅，我和導演說了，其實你可以不穿隊服的。你都 120 了，和我一起穿 s 碼實在是太難為你了。」
顧棠還在大肆地秀著她覺得的幹瘦美。
殊不知直播間的風向已經變了。
「棠棠對不起，我收回剛才的話，女孩子還是得肉一點好看！我的媽呀，怎麼沒人告訴我徐清雅身材那麼好！」
「靠靠靠，我根本挪不開眼睛，誰說徐清雅胖的！這種才叫做真正的美好不好，我都不敢想她穿旗袍得多有韻味！」
「哈哈哈姐姐有一種姨媽正常來的健康感。」
「笑S，喜歡幹瘦的抱走顧棠唄，徐清雅給我留下。」
「我再說一次！沒有男人喜歡白骨精！強調瘦成竹竿的都是你們女孩子，我們男孩子就喜歡這種身材勻稱的女生！」
4
我截了好幾條彈幕。
趁著拍攝的空檔，遞給了徐清雅。
她的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真的……不胖嗎？」
我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不胖，真的很美。」
收起手機，餘光瞥見了顧棠。
她的眼神落在了我和徐清雅的身上，滿是嫉妒和憤怒。
我大概能猜到點什麼。
徐清雅最近的勢頭有些力壓顧棠，所以顧棠早就把徐清雅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
我對這種藝人之間的宮鬥沒興趣，老實地繼續錄制綜藝。
第二天，是試戲的表演部分。
由導演提供一個新片段，演員們自由發揮。
這對於導演和演員來說，其實也是一個變相的試鏡。
把片段交給節目組的時候，顧棠來找我了。
「桑導，你是不是很不喜歡我啊？之前的《立春》劇本試鏡，我明明準備了三個月，可你都沒給我試鏡的機會，直接內定了其他人。」
我眼睛一眯，視線落在了顧棠胸口處藏著的一個小小鏡頭上。
想抓我把柄？
我佯裝做沒看到，反倒是驚訝地看著顧棠：「你沒看劇本？」
「我看了，是民國戲，我很有信心……」
「那部劇已經播了，你應該也看到了，裡面需要穿到很多旗袍。」
我打斷了顧棠的話，正了正臉色：「我不對你喜歡骨感做評價，可我的戲，不太需要紙片人。撐不起旗袍的美，談什麼民國劇。」
我看到顧棠的臉越發地難看了，眼裡對我有了恨意。
我並不在意。
我這張嘴得罪了不少人，可我也隻是實話實說。
我的地位並不低，顧棠還沒有蠢到要和我作對。
可是很快的，就出了事。
5
顧棠一組試戲時，才剛開始兩分鍾，徐清雅的衣服便蹦開了。
當著直播的鏡頭，她的大片春光露了出來。
我隻呆滯了一瞬，很快地脫下外套蓋在徐清雅身上。
「哈哈哈哈我笑S了，這個徐清雅怎麼那麼胖啊，衣服都撐開了！」
「換個地球重新生活吧，女演員能胖成這樣，還不如去S呢。」
「怎麼還不減肥啊，在又瘦又美的顧棠身邊，她是真的一點都不自卑啊！」
「截圖了截圖了，我還看到徐清雅肚子上的贅肉了，真是搞笑。」
我沒去看彈幕此刻的瘋狂，剛想要安慰徐清雅，一旁的顧棠先發話了：
「清雅，作為演員，你肯定是要身材管理的呀。你看，這衣服都撐開了。」
「你也別怪我說話不好聽，你 120 斤，真的是有點胖了，上鏡都成了大餅臉，我怕你以後……」
「衣服不合適是節目組的問題，上鏡顯胖應該去責怪鏡頭。徐清雅一米七二一百一十七斤，需要減什麼肥？」
我冷冷地打斷了顧棠的話：「早二十年的影視圈裡，沒有演員崇尚以瘦為美，她們照樣演出了角色的靈動。現在過了二十年，不去責怪妝造沒有進步，拍攝技術沒有提升，演技垃圾。反倒是要求女生們舍棄健康推崇骨感？」
顧棠被我懟得啞口無言，而直播間裡的女生們也被我罵醒了。
「我敲，我就喜歡桑寧這種態度！憑什麼總來要求女演員！男的發福那麼多，照樣偶像劇各種演。而且，徐清雅真的不胖好嗎！」
「無語了，節目組能不能對徐清雅好一點，不合適的隊服，不合適的試鏡服，又不是所有的女生都不到一百斤的！」
「樓上的，我聽說顧棠有背景，之前一直和徐清雅不對付，沒準衣服的事是她安排好的……」
「清雅抱抱，你真的不胖，求求你不要減肥，這樣真的很好啦！」
罵了一通之後，我冷漠地看向節目組：「既然你們連最基本的妝造都不會，那我就親自上場。」
我把徐清雅帶回了自己的房間裡。
她的眼眶紅通通的，帶著幾分感激。
這姑娘的事情我了解一點，沒什麼背景，全靠努力上來的。
「放心吧，裡面穿著小背心，沒怎麼走光。」
我安慰了一句徐清雅。
她感激地點了點頭：「桑導，謝謝你……真的很謝謝你。」
「想要謝我的話，就把那一場試戲，完整地演好。」
我翻出了自己準備的衣服。
徐清雅比我瘦了些，為了更好看，還得弄上幾個別針。
妝造我也重新給徐清雅調整了一番，比之前的更為清冷，配合著她的氣質，又帶著幾分倔強和不屈。
我甚至都有些恍惚，像是看到了我母親年輕的時候。
「徐清雅，我很期待你的表演。」
6
我輕輕地推著徐清雅，把她推到了眾人的視野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