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說我是惡毒白月光。
若不學做賢妻良母，等真善美的女主出現——
千億繼承人的老公會和我離婚。
難產生下來的兒子會認女主當媽。
我滿不在乎。
系統恨鐵不成鋼：「你這樣，遲早要玩完。」
我勾住男主脖子上的項圈，吃著兒子喂來的葡萄。
漫不經心問：「是這樣玩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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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並沒把系統的話放在心上。
依舊忙自己的工作。
它恨鐵不成鋼：「你真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宿主。」
「你這樣，遲早要玩完。」
晚上，燈火通明的別墅響起齒輪摩擦地面的聲響。
我抬目看去。
江聿禮推著輪椅進來，輪廓分明的臉龐布滿冰霜。
跟在他身後的江暮序，稚氣小臉也陰沉著。
看見我，江暮序倔強把腦袋扭到一邊，眼尾微微泛紅。
我想解釋。
話沒說出口，就被江聿禮冷聲打斷。
「許明月，別忘了你當初和我復婚，答應過我要照顧好小暮，會做一個好母親。」
「可今天是你這個月，第十六次忘記去接小暮回家了。」
迎上江聿禮淡漠深邃的黑眸，我有一瞬心虛。
我和江聿禮青梅竹馬長大，是彼此初戀，也是彼此依靠。
但在生下江暮序不久後，江聿禮車禍成了殘廢，還被對手弄得破產。
過慣富貴日子的我，不顧江聿禮的苦苦哀求，也不顧才出生沒兩個月的江暮序，直接和他離婚出國。
誰也沒想到五年後，江聿禮會再次東山再起，成為帝都炙手可熱的商界新貴。
我在國外聽說此消息後，立刻飛回來。
以江暮序年紀小，需要母親陪伴，S皮賴臉纏著江聿禮復婚。
復婚半年，我就原形畢露。
光顧著借江聿禮人脈和面子，擴大自己公司版圖，卻對兒子不聞不問。
「抱歉小暮，媽媽以後不會隻顧工作，忽略你的感受了。」
我溫聲和江暮序道歉。
江聿禮臉色稍霽。
但不忘警告我。
「許明月，再有下次，我會考慮我們這段婚姻，還有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
父子兩人走後。
系統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
「宿主，你再這樣對家庭不管不顧，遲早淪落成和原文一樣的下場。」
我斂住眸底冷色。
「那我要怎麼做，才能挽回他們？」
「你要做一個賢妻良母，要學會把丈夫和兒子放在第一位……」
系統語氣變得越來越興奮。
我眼底冷意越來越濃。
2
系統教我做賢妻良母，給江聿禮父子準備睡前熱牛奶。
我端著兩杯熱牛奶，敲響書房的門。
門後傳來江聿禮清冽嗓音。
「進。」
我推門進去。
江聿禮穿著深 V 黑色浴袍坐在寫字桌前。
朦朧光線下，那張清冷的臉龐，顯得禁欲又撩人。
我目光從他微微滾動的喉結下移，鎖骨，冷白分明的胸肌，若隱若現的腹肌……
江聿禮聲音冷不丁響起。
「你在看什麼？」
我連忙回神，卻覺有些口幹舌燥。
復婚半年，我和江聿禮一直是分房睡，從沒有過深入交流。
「我來給你送牛奶。」
江聿禮把浴袍領口拉緊，生怕被我玷汙一樣。
「放這，然後就可以出去了。」
他嗓音冷淡，沒有一點情緒起伏。
以前的江聿禮不是這樣的。
江聿禮性子是冷，但那是對別人。
對我，他總是像融化的雪，溫柔又寵溺。
也是。
現在在江聿禮這裡，我連「別人」也不如了。
我把牛奶放下。
學著系統教我的口吻，溫婉淺笑：「老公，記得全部喝完哦。」
不知是不是我錯覺。
江聿禮周身氣壓冷了一個度。
他淡淡掃我一眼：「說吧，又想要什麼項目？」
我順著杆子往上爬：「城東那塊地皮，送我怎麼樣？」
江聿禮凝視我須臾。
唇角冷冷勾起弧度，嘲道：「無事獻殷勤……算了，歸你。」
地皮弄到手，公司離上市又近了一步，我可不管江聿禮怎麼嘲諷我。
礙於系統在，我得維持賢妻良母形象。
「那你早點休息，我去給小暮送牛奶了。」
江聿禮唇角那抹冷嘲弧度也沒了，周身氣壓低得更厲害。
「我還以為隻有我有牛奶喝，沒想到兒子也有，果然，在你這裡，我什麼都不是。」
我：「……？」
3
江聿禮把我趕出書房了。
我默默在心底豎了個中指，鄙視江聿禮的小心眼。
轉身去給江暮序送牛奶。
江暮序完美遺傳了我和江聿禮的智商。
雖然才上幼兒園，就已經開始自學小學內容。
我把牛奶放下，叮囑他別累著自己。
轉身準備離開時，身後響起江暮序冷冰冰的聲音。
「把你的牛奶拿走，我不喝。」
「？」
這臭小子，怎麼比他爹還難伺候。
我要發火，被系統勸住：
「宿主，宿主，他就是一個孩子，你別跟他一般計較。」
「誰讓你之前為了工作這麼忽略他，總要給孩子一個過渡時間吧。」
我沒錯過系統機械音裡的幸災樂禍。
可我也不慣著江暮序。
當他面把牛奶喝光，然後把空杯子放下。
「記得把杯子洗了。」
江暮序嘴抿成直線，不情不願嗯了一聲。
果然。
這孩子和他爸一樣，就需要感受社會磨礪。
4
在系統的幫忙下。
我這段時間推了不少工作，整日圍著江聿禮父子轉。
但他們對我態度依舊冷淡。
甚至有時候連句話都不和我說了。
我不免有些心灰意冷。
系統勸我：「宿主，你得堅持，得讓他們看到你的決心啊。」
它給我出主意，讓我去給江聿禮送愛心便當。
好笑。
我和江聿禮認識二十年，別說下廚做飯。
就連吃個橘子，都是他把皮剝開，然後喂到我嘴邊的。
「做不來，不會做。」
我決定用工作來堅定我的擺爛決心。
系統急得團團轉：「宿主，你點外賣啊，然後偽裝成你做的就行。」
「可是這樣顯得我很虛偽，一點也不像真善美女主。」
我故作為難。
系統沉默很久，然後說：「沒關系，這次作弊，我會幫你瞞過主神。」
是幫我，還是害我？
隻有它自己知道。
我點了稻香居外賣，放進保溫盒，驅車去江氏集團找江聿禮。
江氏集團坐落在帝都最繁華的 CBD 中心，高樓直聳入雲，黑色鎏金的招牌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我拎著保溫盒從電梯出來，徑直往總裁辦公室走。
前臺行政將我攔下，下巴高高揚起：
「您好，如果沒有預約，江總現在不一定有空見您。」
我挑眉：「我來給我老公送午飯，還需要預約嗎？」
前臺聞言，狐疑瞥我一眼：
「您是總裁夫人？」
「不像？」
下一秒，前臺的話讓我當場愣在原地：「我們總裁夫人，不是蔣薇薇蔣秘書嗎？」
我蹙眉。
系統聲音恰好在此時響起。
「宿主，這個蔣薇薇就是女主。」
5
五分鍾後，我在前臺帶領下，見到了傳說中的真善美女主蔣薇薇——
白色長裙，黑長直，齊劉海，長相甜美，笑起來有兩個酒窩。
看著就不太聰明。
和她站在一起，紅裙大波浪，美得妖裡妖氣的我，隻差臉上寫著「我是惡毒女配」六個字。
我推門進去。
江聿禮正在質問蔣薇薇，為什麼把跟合作方的酒局安排在郊區農家樂。
蔣薇薇睜著清澈的眼睛，無辜看著江聿禮。
「江總，我是想讓你們感受一下家的溫暖。」
我小聲和系統吐槽：「江聿禮…是真的餓了吧。」
系統解釋：「男主喜歡的是女主真善美的內心。」
「嗯嗯嗯，你說得都對。」
大學時，有個追求江聿禮的學妹，跟蔣薇薇一樣喜歡犯一些讓人無語的低級錯誤。
被江聿禮罵得當場大哭，說他沒有憐香惜玉之心。
江聿禮淡淡地回。
「一，我有女朋友，對其他人有憐香惜玉之心，這是精神出軌。」
「二，即使我有憐香惜玉之心，也不是對一個蠢而不自知的人。」
「三，我有厭蠢症，請你離我遠點。」
……
而現在的江聿禮聽了蔣薇薇的話。
沉思須臾，淡淡頷首：「好，就按照你安排的去做。」
我愣住。
系統喜滋滋道：「你看，這就是女主，男主所有的例外都隻為她一個人。」
「是像宿主這樣的惡毒女配享受不到的哦。」
是嗎？
可我偏偏就是這個例外。
6
江聿禮終於發現我的存在了。
「你怎麼來了？」
我衝他揚了揚手裡的保溫盒：「來給你送愛心便當。」
江聿禮怔住。
「江總，這位女士是？」
蔣薇薇看著我，眼底帶著明顯敵意。
這次的女主，段位似乎不夠啊。
我拉開椅子坐下，把保溫盒打開，眼皮也沒抬一下。
「你可以叫我一聲『江太太』，當然，我更喜歡被人叫我『許總』，或者『許女士』。」
我和江聿禮無論是結婚，還是復婚，都隻是簡單領了個證。
除了我們的親近好友，沒有人知道江聿禮的太太是我。
蔣薇薇眼睛立刻就紅了：「江總，您…您結婚了？」
我冷臉把筷子塞到江聿禮手裡：「吃飯。」
不信吃飯還堵不上你的嘴。
江聿禮深深看我一眼，沒有理會蔣薇薇。
也沒松開我的手。
蔣薇薇紅著眼離開。
我要把手抽走，江聿禮聲音再次響起：「這是你做的菜？」
「要不叫江總那位『江太太』給你做飯吃？」
我還生著氣，對江聿禮沒什麼好臉色。
他眼底卻有了笑意。
看著我，一字一頓道：「下次點稻香居的外賣，記得別用我給你的副卡。」
「還有，我和蔣薇薇沒關系。」
「——！」
我想問系統，被拆穿是不是會影響我的自救進度。
可它一直不理我。
想來是去找它真正的宿主了。
7
江聿禮讓人生氣，我決定從江暮序這邊下手。
剛好周五是江暮序生日。
我忙完城東地皮項目策劃會議後，驅車去蛋糕店拿了蛋糕，然後去江暮序幼兒園接他放學。
等我趕到幼兒園。
老師告訴我：「江太太，小暮已經被他爸爸接走了。」
我回到車上，看著副駕上我花了半個月學做的蛋糕，一時鼻尖有些酸。
對江暮序這個兒子，我是真的想要補償他。
可是好像有些遲了。
消失許久的系統，終於上線了。
「宿主，你的兒子和男主，現在正在和女主一起吃飯。」
「我把地址告訴你，你盡快趕過去，別讓女主搶走男主啊。」
我深呼吸一口氣，壓下酸澀的情緒。
「系統。」
「怎麼了？」
我看著前方，緩緩出聲：「你不是教我要改過自新嗎？」
系統慢了一拍。
我不給它反應機會，字字珠璣。
「你現在讓我趕過去，是想讓我看蔣薇薇和我老公兒子親熱，還是想讓我當他們面找蔣薇薇麻煩？」
系統聲音染上一絲無措：「宿主，我……」
它支支吾吾半天，憋出一句。
「我都是為你好。」
我心中冷笑，面上裝作信了它的話。
系統把地址告訴我，我開車趕過去。
帝都的夜燈紅酒綠，我坐在車裡，看著二樓落地窗前的三個身影——
江暮序面前擺放著一個卡通蛋糕，生日蠟燭的燭光映著他小臉通紅。
蔣薇薇坐他對面，江聿禮眉目溫柔看著兩人。
畫面溫馨，刺痛我的眼睛。
系統提議：「宿主，要不你離婚吧？」
我收回視線。
「不，我還能忍。」
「他都帶著你兒子和別的女人過生日了，你還能忍下去？！你還有沒有尊嚴啊！」
系統不可置信地問。
「這算什麼。」我語氣輕飄飄的。
比起這些，我和江聿禮相依為命的那些年，我做過更多比這沒尊嚴的事。
更何況這個系統搞那些鬼，千方百計要我做這些，我偏不如它的意，我倒要看看，最終輪到我的，是什麼下場？
8
晚上十點，江聿禮父子才姍姍歸來。
我坐在餐桌前，桌上是已經開始融化的蛋糕。
江暮序看到這個蛋糕一愣。
旋即又小心翼翼地看著我：「是…送給我的嗎？」
我眼眶慢慢地變紅，沒有回答江暮序。
隻平靜陳述事實。
「我做了蛋糕，去幼兒園接你放學，想給你一個驚喜，但是你老師告訴我，你爸爸把你接走了。」
「同行的還有一個阿姨，對嗎？」
到底還是小孩子，隨便假裝哭一下，江暮序就慌了神。
「你…你別哭，我…我以為你…你不來給我過生日了……」
江暮序想給我擦淚，又懼怕和我親近。
怯生生收回手，不知所措地看著江聿禮：「爸爸，她…她哭了，怎麼辦？」
江聿禮一直看著我。
「你回房間，爸爸和媽媽聊聊。」
這是復婚後第一次，江聿禮在江暮序面前稱呼我為他的母親。
江暮序拉了拉我的衣角，別扭安慰我：「你…你別哭了，我待會吃你做的蛋糕好不好？」
我沒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