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假千金,這還是我自己發現的。
我暗中找到在電子廠上班的真千金,想要永遠隱藏真相。
但是我發現她真的太慘了,慘到讓我覺得自己應該羞愧而S。
於是我主動把她帶回了家……
1
我叫許卿,我是假千金,這還是我自己發現的。
我總覺得自己跟爸爸媽媽都不像,明明兩個哥哥跟爸爸媽媽都是像的,隻有我不像。
鬼使神差地,我悄悄去做了親子鑑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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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讓我如遭雷擊。
我真的跟爸媽毫無血緣關系!
我肯定自己不是爸媽領養的孩子,因為我從小到大的照片都在家裡的相冊裡,絕對沒有抱養這一說。
所以當初一定發生了什麼意外,導致爸媽抱錯了孩子。
鎮定下來之後,我便託警察局的朋友幫忙找一找爸媽原本的女兒。
其實我希望永遠也找不到,我太貪心了,我想做爸媽唯一的女兒,哪怕這個身份原本不屬於我……
可結果是事與願違的。
他很快就找到了那個人。
跟我就在同一個城市,相距不過 10 公裡。
我悄悄跑去見了她。
她此刻正在一家電子廠上班,表情麻木,眼中仿佛沒有了光,我想象不到她過著的是什麼樣的一種生活。
她跟媽媽長得可真像。
我腦中回想起那位警察朋友說的話。
「她可憐,爸媽和弟弟出車禍走了,家裡就剩下她一個,她爸還欠著一屁股債,現在就指著她一個人還,學不上了,一個人打著兩份工……」
太悲慘了,可這一切本來該由我承受的……
我定定地看著她,其實隻要我不說出來,這件事或許可以隱瞞一輩子,我可以心安理得地一直享受爸媽帶給我的一切。
在見到她以前我或許還能這麼想,這麼做,但是見到她之後,我做不到了。
她太可憐了!
或許是我的目光太直接,包含的情緒太強烈了,她抬眸望了過來。
隻是這一下,我再也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
那是一雙毫無生氣的、滿是S寂的眼睛!
她愣了半晌,最後還是放下手裡的活朝我走了過來。
「你還好嗎?」
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她。
艱難地搖搖頭,張口欲言,卻被一聲怒吼打斷。
「張小小!你在幹什麼!又在偷懶!」
我被吼得一哆嗦,她卻隻是麻木地回到了自己的工位,繼續幹活。
我隻覺得心口一陣抽痛。
走到她面前。
說出了與她見面後說的第一句話:
「別做了,跟我回家吧……」
2
將張小小帶回家的時候,家裡隻有二哥和媽媽在,爸爸去了公司,大哥還在國外,兩人都還不明所以,我拿著鑑定書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我二哥甚至還開起了玩笑。
「許卿卿,你這個朋友跟咱媽長得可真像。」
我心口一陣抽痛,因為這才是爸媽的親女兒啊……
或許隻有我媽感應到了什麼,竟然不知不覺地就朝張小小走去,上下小心地打量著眼前跟她五分相似的女孩,不自覺地竟然流出了淚水。
我想她應該是猜到了,卻怎麼也不敢去細想,隻能略帶慌亂地詢問:
「卿卿,媽媽這是怎麼了?」
我流著淚,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媽媽緊緊握住張小小的手,久久難言。
「這孩子……這孩子……是……」
她不敢說,但就是已經肯定了,這就是親緣的奇妙嗎,隻是見了一面,就已經確定了。
見狀,我二哥也收起了吊兒郎當的樣子,嚴肅了起來。
「卿卿,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我艱難地遞出手裡的鑑定書。
「她才是爸媽的女兒,我不是……」
四周是S一般的寂靜。
二哥慌了神,瞪大眼睛。
「草!我……我去給爸打電話!」
3
半小時後,我爸匆忙趕回,也是被眼前的場景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隻有我媽拉著她的手一直哭泣。
可從始至終,她都是面無表情地一言不發。
「卿卿,你不是在開玩笑吧?這可一點都不好笑!」
我隻好把自己去做親子鑑定的事情全盤託出。
爸爸聽後看著張小小也是久久難言。
「是我的女兒,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錯不了的,我能感覺到,錯不了的。
「好孩子,告訴媽媽,你叫什麼名字?」
直到現在,她才漸漸紅了眼睛,眼角滑下一行清淚,聲音嘶啞:
「我是你們的女兒嗎?」
媽媽心疼壞了,憐惜地將人摟進懷裡。
「是,是我的女兒啊,是我的女兒。」
她緩緩將手搭上我媽因為哭泣而抽動的肩膀,將臉埋進我媽的脖頸才壓抑地哭出了聲,最後演變成了壓抑不住的號啕大哭!
不過幾分鍾竟然一下昏了過去!
二哥連忙將人抱起來,送去了醫院。
醫院裡,聽著醫生的診斷結果,我們隻覺得心口發涼。
「你們這些家長是怎麼當的,這孩子嚴重營養不良,再這麼下去,人都不知道還能活多久!」
我們一句話也不反駁,隻覺得愧疚!
爸媽更是垂下了頭,自己的親女兒遭了這麼多年的罪,他們卻現在才知道。
「醫生,您盡力治,藥都用好的,多少錢我們都願意出。」
醫生見我們這個態度,才漸漸收起了不滿的表情,囑咐兩句便走了。
看著病床上消瘦的女孩,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我佔了她 20 年的人生啊!
爸媽坐在病床邊,滿臉疼惜。
二哥察覺到我的不對勁,別扭地安慰著:「你也別想太多,這也不是你的錯,而且要不是你,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找回她呢。」
我垂眸,一言不發,他說得很對,但是心中的負罪感卻是怎麼也消不了的……
4
她在醫院裡住了三天就回來了。
媽媽親自布置了一間新房,還專門為她請了營養師,她的名字也改了回來,不過隻改了姓,叫許小小,聽說還是她自己要求的,爸媽都依了她。
今天晚上,一家人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飯,爸媽一個勁兒地給她夾菜,隻有我,這頓飯味同嚼蠟。
「卿卿以後還留在家裡嗎?」
隻這一句話,全家人都定住了,過了半晌,我媽才笑著打起了圓場。
「小小和卿卿都是媽媽的女兒,當然都留在家裡。」
二哥是個直腸子,雖然平時總是跟我鬧,但是相較起一個剛出現三天的妹妹,他的心自然是向著我的。
「你什麼意思,難道還想趕卿卿走,要不是卿卿,你現在還待在黑廠裡呢!」
「你閉嘴!」
我爸一聲怒吼,二哥還想說下去,也訕訕地閉上了嘴。
許小小依舊面無表情,或許是因為習慣了,一直也不愛笑。
「我也是想讓卿卿繼續留在家裡,所以問問,沒有要卿卿走的意思,可能是我不太會說話,讓你誤解了,抱歉。」
二哥撇撇嘴,低聲嘟囔了一句:
「誰信。」
爸爸氣憤地就要動手,二哥一下就蹦開了,端著碗改坐到了媽媽的旁邊。
「媽媽,你老公又要打我!」
每每這個時候媽媽都會護著他,可是這一次她卻也是對著他後腦勺毫不猶豫地給了一筷頭。
「誰讓你欺負妹妹的,活該!」
二哥委屈地又挪回了我旁邊,抱著我就開始號叫。
「卿卿,這個家我是待不下去了,嗚嗚嗚……」
全家都被他滑稽又可憐的模樣給逗笑了,連小小臉上都有了淺淺的笑意。
5
晚上,小小敲響了我的房門。
開門見是她,我不由詫異。
「剛才說的話,真的就隻是問問,沒有別的意思,你別誤會。」
「我知道。」
我微微勾唇,雖然與她隻認識了三天,但是我就是覺得她不是那種人。
她堅韌,善良,像小草一樣頑強生長,這樣的人,又怎麼會容不下一個我呢。
聞言,她似乎松了口氣。
「謝謝你。」
我抬頭。
「什麼?」
她難得笑得輕快。
「謝謝你帶我回來,我從沒想過,我的生活還能變好。」
聞言,我卻是鼻頭一酸。
她原本出生就該是這樣的……
「你不用覺得愧疚,以前我也很幸福,爸媽去世前對我很好,他們……是很善良的人……」
提起已故的父母,她眼中含淚,滿含思念。
「那時候沒錢買墓地,親戚幫我把他們帶回鄉下土葬了,請你有空一定要去看看,他們一定也很想見你。」
說著她遞給我一張照片,裡面的四個人耀眼明媚,笑得很幸福。
這是她,與我素未謀面的親生父母和弟弟。
「我一定會去的……」
這是我的家人,我當然要去看。
6
夜已經深了,但是看著天上明亮的月亮,我卻怎麼也睡不著。
索性溜去後花園,蕩起了秋千。
借著月光,細細看著照片上那三張陌生的臉。
其實,我跟他們也並沒有多像,隻是稍微有些相像而已。
不過,我跟弟弟卻是像的,眼睛和鼻子幾乎一模一樣,一看就知道是一家人。
仰望天空,此刻正好可以看到三顆星星,亮晶晶的,我不自覺地伸出了手,隔空撫摸。
如果他們還活著,會喜歡我嗎?
「這麼晚,不睡覺,在這裡做什麼?」
聽到聲音,我被嚇一跳。
慌忙轉身,一個高大的身影映入眼簾,來人嘴角含笑,手提公文包,一身正裝卻有些皺,風塵僕僕的模樣,正是我那位一直待在國外,三年未回的大哥,許褚。
光線並不強烈,我看向來人,帶些疑惑。
「大哥?」
「嗯,怎麼,三年不見,不認識我了?」
來人張開雙臂,淺笑。
「過來,抱一個。」
我猶豫兩秒,過去抱住了他。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他抱得過於克制卻依舊有些緊。
其實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他以前從來不笑,比爸爸還嚴肅,他又是最大的,小時候我和二哥都挺怕他的。
他在我和二哥面前說話,比爸爸還管用。
一別三年,他也變得愛笑了嗎?
「大哥,你怎麼回來了,也沒說一聲?」
逆著光,我看不見他的眼神,如果能看見,我一定能看出他此刻難以掩飾的思念和濃烈的愛意。
可他也隻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
「家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我當然要回來了。
「你做得很好,是家裡的大功臣。」說著他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我,「獎勵你的。」
不知道為什麼,因為他這一句話,我心中的負罪感一下就少了,取而代之的竟還有點小驕傲。
有幾個人能擔得起「大功臣」三個字啊!
打開小盒子,裡面是一枚玉戒,光線不好,看不太清,但好像是黑色的,是墨翠嗎?
我疑惑地看向他。
「大哥為什麼要送我這個?」
他拿出裡面的玉戒,自然地套進了我的無名指,不大不小,正正合適。
「無意間看見的,覺得適合你,就買了。」
我看著套進無名指的玉戒,覺得哪裡怪怪的,但還是甜甜地道謝。
「謝謝大哥。」
他似乎很滿意。
又揉了揉我的頭發。
「好了,回去睡覺吧,很晚了。」
「嗯。」
我們一起進了屋,他幾年沒回來,房間難免有點積灰,為了避免吵醒其他人,我幫著他輕手輕腳地收拾,活像兩個見不得人的小偷。
「啊嚏!」「啊嚏!」「啊嚏!」
許褚一連打了幾個噴嚏,我關切地問:「大哥你怎麼了?」
許褚:「沒事,有點粉塵過敏。」
這樣啊。
以前我倒是沒有注意到這個事情。
「其他客房肯定也多少有點積灰了,要不大哥你今晚去跟二哥擠擠吧,反正他睡得S,也吵不醒。」
許褚:「好。」
看著他出房門的身影,我不明所以地撓撓頭。
怎麼感覺他還有點失望呢?
7
第二天一大早,某個房間就響起了S豬般的尖叫。
「啊!鬼呀!」
我一下被驚醒。
什麼情況?
很快,一家人齊齊進了二哥的房間,爸爸手裡甚至還拿上了狼牙棒。
隻見裡面大哥還穿著昨天的襯衣,睡了一晚,已經皺了,此刻正端坐在床邊,被人吵醒,一臉不爽。
而一邊穿著卡通睡衣,驚魂未定地縮在床上一角的,不是我那長不大的二哥又是誰。
一見到我們,他就跟見到了救星一樣,一下抱上了我媽的大腿。
「媽咪,嚇S我了,嚶嚶嚶……」
我:「……」
一大早起來就見床上躺著個男人,還是自己最怕的大哥,好像……是有點嚇人哈……
「小褚你也真是的,回來也不說一聲,看把你弟弟嚇得。」
我二哥委屈地應和。
「就是,嚇S我……了……」
大哥面無表情,一個眼神掃過去,他瞬間閉嘴,一時間,大哥還是以前的大哥,仿佛昨晚發生的一切隻是一場夢。
隻是……
我摸上還戴在手上沒有摘下的玉戒。
好像也不是。
「怪我,大哥房間有點積灰,昨晚來不及收拾,我就讓大哥先來跟二哥擠一晚了。」
二哥聽後,一臉難以置信,憤恨地瞪著我。
「許卿卿,從今天開始,我跟你勢不兩立我!」
知道睜開眼睛那短短的幾秒他都經歷了什麼嗎?
這短短的幾秒,需要他用一生去治愈!
我對著他討好又歉意地一笑。
我也沒料到能把他嚇成這樣兒啊。
8
半個小時後,飯桌上,二哥依舊憤憤地瞪著我。
我汗顏,這梁子算是結下了?
飯後難得一家人坐在一起。
許褚給小小送了一件禮物。
是一張銀行卡。
閃著金光的那種。
大哥分管著國外的分公司,又自己創業,絕對算得上是我們家裡最有錢的那一個。
對比之下,我突然就覺得自己手上的玉戒寒酸極了。
我眼紅了。
「小小身體不好,我們的打算是先不公開她的身份,等小小身體養好了再說。」
或許是因為太久沒見,也或許是因為大哥能力出眾,總感覺爸爸每次跟大哥說話的時候,不像是對兒子說的,反而像是兩個老大哥在對話。
「這樣也好,小小受了這麼多年苦,我們不能委屈了她,缺什麼,跟大哥說。」
小小還沒說什麼,二哥已經狗腿地給大哥捏起了肩。
「大哥,我缺點錢。」
嘿!尊嚴呢?臉皮呢?
還有!
這家伙怎麼可以搶我的活兒!
我不甘示弱,也狗腿地給大哥捶起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