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記錯的話,岑楊就是海川資本大中華區的負責人。
不知怎的,她直覺這事兒可能和之前岑楊截胡岑森投資的事情有關,於是耐著性子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報道。
金融相關詞匯季明舒半懂不懂,看下來她自己總結的大意就是:
博瑞內部矛盾積深,資本重組失敗,結局不容樂觀,大概率會被吞並收購。
作為博瑞資方,海川資本在其間有多處決策失誤,以致損失慘重,大中華區負責人近日已引咎辭職。
另外報道中有提,精誠資本意欲低價收購博瑞。
——精誠資本,和京建沒有半毛錢的從屬關系,但這好像是岑森和江徹合伙開的公司。
季明舒懵了懵,忽然間好像明白了什麼。
下飛機,季明舒切換模式,第一時間便收到了岑森關於那檔紀錄片節目給出的意見。
他和寫議論文似的先提出論點——可以參加,然後拿出正反多方面的論據進行論證。
季明舒隻瞥一眼便徑直給司機撥了電話,“你好,請問到機場了嗎?”
不知怎的,司機應聲應得有點含糊,“啊!到…到了!夫人請稍等。”
過了近半分鍾他才回話,“夫人,車就停在國際出發出口2的外面,請問您是從哪個出口出來?”
季明舒抬眼往後看,正是國際出發出口2,“噢,就停那吧,我馬上出來。”
她的大件行李照舊已經空運回國,這會兒她單手插在綢質風衣的兜裡,戴黑超墨鏡,另一隻手推了個輕輕巧巧的行李箱,頗有幾分明星風採。
隻不過她心裡記掛著剛剛在飛機上看到的新聞,有點兒心不在焉,走得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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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熟悉車牌打著雙閃在停車道旁等待,季明舒心底閃過一絲怪異,但沒來得及細想,她的動作已經先於大腦,拉開車門坐進了後座。
坐下後她終於想起哪裡奇怪了。
這司機怎麼不給她提行李?這司機怎麼不給她開車門?這司機到底想不想幹了?他——
季明舒不期然對上後視鏡裡那雙熟悉的眼睛,心跳漏了一拍。
緊接著她往前探了探小腦袋,撒嬌般打了兩下司機的手臂,又箍住他脖子,“你怎麼來了,你不是說今天要出差嗎?”
岑森一手搭著方向盤,一手握住她細白的手腕,沉吟片刻,認真道:“聽說這叫驚喜。”
說完,他還變魔術似的變出了一束玫瑰花。
季明舒本來還繃住了高冷臉,可看到這花,無論如何也繃不住了,三兩下便打開車門坐進了副駕,然後抱著小玫瑰深深吸了口氣,緊接著,她又湊上去親了下岑森的側臉,“表現不錯!”
岑森面色平靜,對她的親吻好像沒有什麼特別反應,隻說路邊不能久停,而後又傾身,幫她系安全帶。
兩人距離倏然拉近。
季明舒身上有很淡的香水味道,可能是出門時噴的,這會隻餘柑橘後調。
不過短短一周沒見,岑森發現,自己比想象中還要想念這隻短暫出籠的小金絲雀,雖然每天都會視頻通話,但那和躺在身邊真真實實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系好安全帶後,他也沒有起身,單手撐著她的椅側,視線落在她隻擦了唇膏的唇瓣上,喉結微動,不自覺靠近。
要,要接吻嗎這是。
可外面還那麼多人呢,
幾天不見季明舒還有點不好意思,耳根泛紅,眼睫微微顫動,而後又慢慢閉上。
一秒,兩秒,三秒,她終於感受到了岑森的溫熱呼吸,忍不住稍稍往前,想拉近點兒距離。
可沒想到她往前的力道沒控制好,直接撞上了他的唇。
空氣一瞬寂靜。
岑森依舊保持著幾釐米的短暫距離,未動分毫,隻忽地輕笑,“看不出來,你這麼想我。”
第84章
想不想的這很難說,羞惱倒是事實。
回程一路,季明舒負氣地看著窗外,不理岑森。岑森幾度挑起話題,她都忍著沒接,隻在心底默默反駁。
可岑森途中接了個江徹打來的電話,還沒避她,直接用藍牙外放。
她豎起耳朵聽了聽。雖然兩人隻字未提岑楊,但她還是聽到了熟悉的“博瑞”和“海川”。
岑森通完電話,季明舒忍不住先開了口,“我在飛機上看了財經報紙,報紙上說精誠資本有意收購博瑞,精誠資本是你和江徹合伙的吧?”
“嗯。”
季明舒又問:“那收購……你們是不是計劃很久了?”
前方是機場高速收費站的etc出口,幾輛車在排隊,岑森放慢車速,似是思忖,“也沒有很久,去年我回國的時候才有計劃。”
這還不久?
“那…那上次岑楊截胡那個十億投資,是不是也在你計劃之中?”
其實坐飛機的時候,季明舒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以前她總聽人說岑森手段了得能力卓群,難道就是卓群在被一個剛回國的人截胡之後瘋狂收拾爛攤子?回過頭仔細想想,這很不合理。
就在季明舒腦補岑森carry全場將所有人玩弄於股掌之中的時候,岑森卻潑來一瓢冷水,“不在。”
“……”
打擾了。
岑森慢條斯理補充:“他還不值得我計劃。”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直視前方,神色疏淡,側面輪廓線條流暢利落,明明隻是正常的開車坐姿,卻莫名給人一種穩操勝券的沉穩質感。
季明舒轉頭看了他一眼,卻不合時宜地被蘇了幾秒。手指撥弄花瓣,心底小鹿亂撞。
好半晌她才回神,若無其事地看向窗外。從車窗瞄到岑森在認真開車,她又默默掏出手機,在鍵盤上飛速敲出一行字,嘴角還不自覺往上翹。
季明舒:【嗚嗚嗚,我家岑氏森森a起來也就沒有其他男人什麼事了!】
蔣純:【?】
蔣純:【未在指定時間指定地點隨意投放狗糧,紅牌警告一次。】
谷開陽:【季氏舒舒你變了。】
谷開陽:【你以前還罵他b爆了。】
蔣純:【因為她現在已經變異成了岑氏舒舒!】
季明舒:【……】
季明舒:【我給你倆帶了禮物你倆想想清楚。】
【蔣純撤回了一條消息】x2
【谷開陽撤回了一條消息】x2
人間真實:)
季明舒並沒察覺她聊天的這幾分鍾裡,岑森已經轉頭看了她三次。
路口停車等紅綠燈,岑森忽然慢聲問道:“你在和岑楊聊天麼。”
“?”
“你在想什麼?”
季明舒滿腦子問號,想都沒想便大大方方給岑森看聊天對話。
岑森還真看了眼,且在季明舒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伸手往上滑了滑。
【嗚嗚嗚,我家岑氏森森a起來也就沒有其他男人什麼事了!】
看到這句,岑森很輕地挑了下眉,又略略點頭,繼續開車。
……?
季明舒懵了懵,愣是從他沒有表情的臉上看出了一種名為愉悅的情緒。
小別勝新婚。
這夜,明水公館的燈亮了整晚。
季明舒全方位地體驗了一把什麼叫a,次日醒來躺在床上,整個人就特別安詳,且厭世。
以前岑森起床還會清理下垃圾,但自從說起生寶寶的事情過後,家裡也就根本沒再添置這種注定成為垃圾的計生用品。
隻不過寶寶好像沒那麼容易一擊即來,季明舒這一兩個月例假都來得很準時。
季明舒心底都已經對自己的體質有些小小疑慮了,可岑森看起來一點都不急。
這直接導致了季明舒高度懷疑——他根本不是想要寶寶,隻是想自己爽而已。
她的懷疑也不是沒有證據,不做措施之後,這狗男人的運動熱情和運動持久力直接提升一個檔次,以前她隻是偶爾被折騰得死去活來,現在是每回都被折騰得活來死去。
一大早看到岑森從浴室出來,穿規整的白襯衫西裝,領帶也系得一絲不苟,側邊還別上了她送的領帶夾,十足的斯文矜貴模樣,她在床上,忍不住有氣無力地罵了句,“衣冠禽獸!”
岑森聞言回頭,走到床邊幫她蓋好被子,又攏了攏她凌亂的長發,在她唇上親了一口,坦然承認:“嗯,現在是衣冠。”
——晚上再禽獸。
季明舒沒忍住踹了他一腳。
“別亂動,剛給你塗了藥。”
岑森捉住她的腳踝,自然得像是在闲話家常。
季明舒氣得半晌沒說出話。
好在岑森還懂得見好就收,“我去公司了,你今天在家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