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回應他們的隻有房門重重關合那一聲,“砰——!”
蔣純:【季氏舒舒你太好笑了哈哈哈哈笑死哈哈哈哈哈嗝!】
季明舒:【……】
季明舒:【死透了沒?要不要我給你加瓶敵敵畏?】
谷開陽:【哈哈哈哈你怎麼不說一聲“同志們辛苦了”哈哈哈哈哈哈!】
季明舒:【……】
季明舒:【希望你的話像你的錢一樣少一點.jpg】
季明舒:【拉黑了以後有事漂流瓶聯系.jpg】
季明舒萬萬沒想到,她在群裡吐槽了好一會兒“周佳恆這豬腦子怎麼混上總助的”、“他們一整個集團的高層腦子都不太正常”、“岑森這狗男人竟然不告訴我外面有人他一定是故意想看我出糗”之後,不僅沒有得到預期的安慰和一致對外的吐槽,反而還被這兩朵塑料姐妹花瘋狂嘲笑了一通。
她感覺自己幼小的雀心再次受到了999點傷害,於是非常玻璃心地發了一條朋友圈:【人間不值得。】
岑森:【但小排骨值得。】
“……”
他到底用不用工作?
為什麼這麼闲???
拉黑了。
這一大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過分尷尬,季明舒隻要一想起那個畫面就感覺自己心跳頓停呼吸停止,自然也沒什麼心情繼續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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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電腦前畫了會兒草圖,沒靈感,又往後一癱繼續刷手機。
她這會兒刷手機才發現,安寧也給她那條朋友圈留了言,和其他妖魔鬼怪的畫風相比,安寧留的那句“姐姐怎麼了”就顯得特別純真懵懂。
她在列表裡找到安寧,給她解釋了下自己隻是開個玩笑,沒出什麼事兒。
其實到了星城,季明舒以為岑森會帶她去看下陳碧青和安寧的,但岑森一直沒有任何表示。
好像那次去安家吃飯就是單純吃個飯,他並沒有想在多年之後和從前那個家闔家團圓的意思。
季明舒和安寧隨便聊了幾句。
安寧無意間提到她們學校最近要辦運動會,她也就順著話茬問了句“你有沒有參加什麼項目”。
安寧:【沒有,我有先天性心髒病,不能參加。】
季明舒:【先天性心髒病?】
安寧:【嗯。】
安寧:【其實當初也是因為要給我籌錢治病,爸爸媽媽才同意把岑森哥哥還給岑家的,岑森哥哥好像是因為這件事,一直也不肯原諒爸爸媽媽。】
季明舒對當初的事情沒有太多了解,以為是岑家特別強勢,安家留不住,被迫同意了交換。
那現在看來,這交換並不是被迫,而是他們為救親生女兒,放棄了非親生的兒子。
她好像忽然明白,岑森為什麼對此一直耿耿於懷了。
安寧發完這句好像覺得不是特別合適,又小心翼翼地轉移了話題。
季明舒也覺得自己不適合跟安寧聊這個話題,所以隻順著她的病情關心了幾句。
想起她們住的那樓層,她又問:【岑楊不是回來了嗎?你們住在老小區也不方便,怎麼不和他一起搬來帝都呢。】
安寧過了很久才回一句:【我和岑楊哥哥不太熟。】
季明舒想起岑楊說過的話,一時有些不確信:【他沒有問你們要不要搬到帝都去住嗎?】
安寧猶豫半晌,回答得小心翼翼:【問了,但那應該隻是客套吧……我們很少講話的。】
季明舒懂了,也就沒再追問。
她和岑楊也很久沒有聯系了,尤其是過年那會兒他截胡了岑森的項目投資之後。
其實她也隱隱約約明白,岑楊大概並沒有他在她面前表現的那麼灑脫,但她也並不願意對岑楊多加什麼惡意的揣測。
反正商業競爭什麼的,還是交給他們男人自己進行真正的決鬥比較好。
季明舒振作精神,又坐起來畫了會兒圖。
別看岑森這人經常是一本正經冷漠臉,但其實骨子裡還有點兒當人生導師的天分。
昨晚他給的那些設計建議,她覺得都很有道理,是可以在蹲馬桶的時候認真思考的那種。
岑森說,她在學校學的就是高端設計,以往接觸過的case也都是以追求設計美感為主的藝術型創作。
術業有專攻,其實她沒必要因為自己不擅長而造成的失敗耿耿於懷,隻要能從這一次的失敗裡,汲取到一點和生活溫度有關的創作靈感就已經足夠了。
不知想到什麼,她又從旁邊拿了疊白紙,手動記下了剛剛一閃而過的靈光。
季明舒在酒店忙碌畫圖的時候,岑森也已從水雲間離開,馬不停蹄趕往臨市參加一個行業會議。
會議持續到下午五點半,結束後還有一場應酬。
岑森要回星城,八點便準時離開,沒有參與轉場活動。
在上高速之前,路面忽然傳來一些奇怪的震感。
司機覺得不好,請示過後便減速停車,靠在寬闊路邊,開了雙閃。
司機:“有點像是地震啊這,不過應該不是我們這地兒,這一會兒就過去了應該。”
周佳恆收到即時消息,“星城發生了5.8級地震。”
岑森一言不發,給季明舒打電話。
第75章
岑森這話一出,車上氣氛陡然凝肅。
司機好像在這會才終於意識到,這位是帝都來的集團總裁,不是他平日慣常接送、愛和員工拉家常的老領導。
他識趣地閉了嘴。
周佳恆也沒敢開口勸慰,隻不停打電話和星城那邊的人保持聯系。
就在這時,更為突然的消息傳來了:由於承雙路段出現山體滑坡和路基垮塌現象,星雙高速即刻全線關閉。
——他們回星城要上的高速,正是星雙高速。
星城那邊情況更是不容樂觀,最新傳來的消息是民用車輛已經禁止通行,這也就意味著根本沒法兒派人出去找季明舒。
岑森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聽周佳恆匯報完,他徑直下車,給江徹打了個電話。
星城是江徹的主場,不管是找人還是開綠燈,他出面都更為直接便利。
電話隻響兩聲便被接通。
岑森開門見山,“我在承雙回星城的路上,星雙高速被封了,你給我安排一下,我要立刻回去。”
他的聲音像是灌進了夜風,沉冷,卻也利落。
江徹正在機場等待轉機,漫不經心輕哂,“怎麼,你趕著回星城關心我?我今天又不在。”
岑森:“別廢話。”
江徹本來還想調侃,倏而想起什麼,“你不會把季明舒留在星城,還聯系不上了吧?”
他知道岑森來星城出差,依稀記得岑森說過,季明舒這次也跟了過來。
電話那頭的安靜似乎是在印證他的猜測,他一瞬收起懶散模樣,沉吟片刻,冷靜安排道:“星城地震,周邊那些衛星城肯定會派消防救援,位置發我,我找人帶你回去。季明舒有可能去哪也給我發一下,我幫你找。”
他頓了下,“星師大公寓那邊,你也不用擔心。”
短暫沉默後,岑森隻說了兩個字,“謝了。”
江徹:“別廢話。”
岑森和江徹有著十幾二十年的老交情。
江徹從小含著金湯匙出生,不需要迎合旁人,所以性格不甚圓滑,一直也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岑森相對而言經歷較多,心智成熟得早,性格沉穩冷靜,待人接物也周到妥帖。
這些年裡,岑森向來是更能掌控全局的那一個,幾個發小捅了婁子不敢找家裡,基本都會找他幫忙收拾爛攤子。
江徹和陳星宇創立的江星科技剛起步那會兒,競爭對手特別多,幾次被對手搞到資金周轉困難,江家那時候也不怎麼支持江徹,背後都是岑森在一力注資扶持。
現下這種岑森拜託江徹幫忙的局面,好像還是第一次出現。
說實話,岑森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可能是幼時那段被人安排被人抉擇的經歷給他留下過深重的心理陰影,這些年來,他已經習慣於站在主導者的位置,將所有事情都掌控在自己手中。
夜風疏冷,他回身,單手握著車把,手背上靜脈血管都被握得突了出來。
可下一秒他又忽地松開,隻輕扣車窗,問司機要了根煙。
司機忙將煙往外遞,還熱絡地攏著,給他點火。
他倚在車外,目光沉靜地望向星城的方向,指尖明滅著漏出絲絲縷縷的煙霧,一路飄遠。
岑森是在當夜凌晨一點到達星城的,網上與星城地震相關的消息已經鋪天蓋地,想不知道都難。
震感最為強烈的主震在晚上八點十五分,持續了近十七秒,到凌晨十二點間還陸陸續續餘震數次。
震中位置是星城郊區的楓陽縣,離星城主城區很近,人員傷亡和經濟損失的相關數據還在統計中,從已經對外公布的消息來看,不算特別嚴重。
可對岑森來說,事情很嚴重,因為季明舒始終聯系不上。
季明舒的手機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可以撥通,隻不過沒人接聽。
但十二點多再撥過去,就隻剩機械的女聲通知: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