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不二之臣》, 本章共3535字, 更新于: 2024-10-29 14:37:06

  洗完手,李文音扯了張紙巾,邊擦邊從鏡子裡看季明舒,聲音了然,“這麼多年沒見,沒想到你還是這麼幼稚。”


  “?誰幼稚?”


  季明舒一秒進入作戰狀態。


  “季明舒,你有錢有闲,去做點有意義的事情不好嗎?大家都是成年人,不要再玩這種小時候的把戲了。”


  李文音又拿出口紅,氣定神闲地補了層淺淡唇色。


  季明舒怔了三秒,忽地氣笑,聲音也拔高了不止一個調,“都是一個山上的狐狸你在我面前演什麼聊齋呢,誰在暗地裡作妖你心裡沒點數?連怎麼做一個安靜閉嘴的前女友都不會你擱我面前裝什麼知性優雅?”


  “你知道我要拍電影?”李文音頓了幾秒,忽然看她一眼,“岑森告訴你的嗎?”


  這事和岑森什麼關系?


  見她表情,李文音忽地輕笑,“我猜,岑森肯定沒有告訴你,君逸給我電影投資的事情。不過他都不介意,你在介意什麼?你喜歡他這麼多年,又使了手段如願嫁給他,還沒得到他的心嗎?”


  她已經收拾停當準備離開,和季明舒擦身而過時,不知又想到了什麼,輕輕飄飄在她耳邊說了句,“真可憐。”


  那一聲“可憐”,帶著從學生時代起便烙在季明舒心上的耿耿於懷,讓季明舒的心髒驀然攥緊,好像不能呼吸。


  李文音的高跟鞋滴滴答答往外敲,一路漸行漸遠。


  而季明舒建設多天的心理防線,被李文音不鹹不淡的幾句話輕易擊潰,這會兒隻能撐著洗手臺,讓自己強行站穩。


  接到季明舒電話時,岑森正在江徹的高爾夫球場和他一起打球,除了他倆,舒揚和趙洋也在。


  四人都站在一塊,離得很近。


  見是季明舒電話,舒揚還不懷好意地調侃了聲,“喲,小舒舒還查崗啊!”

Advertisement


  這是僵持多日季明舒第一次打來電話,岑森沒理他,徑直按了接聽。


  也不知手機出了什麼毛病,明明沒按外放,聲音卻大得周圍三人全能聽見。


  電話那頭季明舒的聲音有點顫抖,還有點刻意壓制卻壓不下去的歇斯底裡。


  “你還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你又記不記得自己跟我保證過什麼?你投資李文音紀念你們愛情的電影是什麼意思?!想要打腫我的臉讓全世界看看我有多可笑嗎?!”


  過了幾秒,她的聲音稍稍平靜,“我跟你已經無話可說了,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們離婚。”


第39章


  秋日下午,陽光和煦,微風宜人。


  可隨著電話那頭斷線的“嘟”聲響起,以岑森為中心,周圍溫度迅速降至冰點。


  離婚?


  季明舒剛剛提了離婚?


  舒揚還不如悄悄躲進雲層的太陽會看人臉色,“臥槽”一聲,嘴巴沒把門就驚訝問道:“你和李文音舊情復燃了?什麼時候的事兒?臥槽森哥你怎麼搞的?還搞得季明舒都知道了!這怎麼辦?”


  岑森沒接話,快捷鍵撥給周佳恆,聲音低沉,“安排一下,馬上回帝都。”


  江徹聞言,放下球杆,拍了拍他肩膀,沒有出聲。


  趙洋也沒出聲,但他想的問題,其實和舒揚一模一樣。


  這也怪不得,他倆都是浸在女人堆裡的人物,情場浪子,閱女無數,沒有什麼忠於愛情忠於婚姻的觀念操守。


  這會兒以為岑森出軌李文音,還在季明舒面前翻了車,想法也都是偏向於如何維護自個兒哥們的利益。


  岑森走後,兩人邊打球邊討論。


  舒揚:“沒想到李文音魅力還挺大啊,這才回來多久,又搭上了。”


  趙洋想了想,說:“個性吧可能是,季明舒她主要就是那個性,一般男人真遭不住。”


  舒揚:“這倒沒錯,欸,你說,他倆不會真離吧?”


  趙洋:“哪能啊,你當季如松季如柏是死的?沒京建在旁邊挺著,季家還是以前的季家麼?不過這事兒主要還是看森哥意思,他如果想離,那沒這事兒也得離。”


  “說的也是,”舒揚點點頭,“不過岑老爺子和岑老太太都那麼喜歡季明舒,肯定不能同意啊。還有岑伯……不是我說,就算離了,那李文音也不可能進門吧,岑伯那關就過不了。”


  聽到這話,趙洋輕嗤,“得了吧,還進門,你難道就沒看出來森哥壓根就沒想離?不然這麼快回去幹什麼。季明舒那也隻是說說而已,你瞎操哪門子心呢。”


  ……


  他倆越聊越起勁,岑森走了不到五分鍾,兩人都已經聊到了離婚後財產該如何分配。


  江徹對婚姻的態度和他們向來不同,但自己兄弟,也不好多說什麼。他遠眺綠茵盡頭,隻不鹹不淡說了句,“別說了,少管闲事。”


  不得不承認,江徹這句“少管闲事”很有遠見,隻可惜他的提醒力度太低,不過轉個身的功夫,趙洋和舒揚這倆大嘴巴就不小心把事兒給漏了出去。


  岑季兩家的聯姻在小圈子裡本就備受矚目,驟然生變,自然是一傳十十傳百。


  傍晚時分,這事兒風風雨雨幾經變幻,已經傳到了季家人的耳中。


  季明舒最先接到的,是大伯母和二伯母的電話。


  她倆說辭差不多,都是聽說她要離婚,打來問問什麼情況。還說岑森要是欺負了她,讓她受了委屈,季家肯定要幫她討回這個公道。


  季家娶回去的媳婦兒也都是名門之後,涵養好,話術也周全熨帖。


  如果沒有最後那些“勸和不勸分”的經典語錄,季明舒可能會真的以為,她們就是打電話來護犢子的。


  她敷衍兩聲,心情在跌至谷底後,好像又浸入了一灣寒潭。


  大約是她不甚明朗的態度讓季家有了危機感,兩位伯母勸完,大伯季如松竟也親自打來電話。


  “小舒,你和阿森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都在傳,你要和阿森離婚呢?”


  季如松沒繞彎子開門見山,聲音則是一如既往,溫和又不失上位者的威嚴。


  季明舒正蹲在地上收拾行李,連續接了幾通電話,對季如松的問詢並未感到意外。


  她將手機開了外放放在一邊,語氣平靜,“是我提的,伯伯,我和他已經過不下去了。”


  “還真是你提的?”季如松本來不信,這一聽,到底還是急了,“小舒,你怎麼能這麼任性哪!”


  季明舒垂著眼,沒接話。


  季如松這會還在公司,一手拿著手機,一手背在身後,被這侄女搞得整個人都有些頭大。


  他盡量讓自己心平氣和下來,“小舒,伯伯也不跟你繞彎子,你是成年人,做事不能隨著自己的小性子來!你知不知道現在京建和伯伯合作的南灣項目有多重要?”


  “今時不同往日了,京建不一定要和我們季家合作,但我們不和京建合作,這個項目還有人能吃得下嗎?所有開發都要止步!”


  他嘆了口氣,又語重心長道:“還有你二伯,你二伯兢兢業業幾十年,一步都不敢行差踏錯!他現在那個位置你以為好坐?要是沒有京建在旁邊撐著,多少雙眼睛盯著想把他給拉下來!”


  季如松恨鐵不成鋼又不忍責罵的話語落在耳邊,讓季明舒原本就一團亂的腦子變得愈加混亂。


  她慢慢放下手中衣物,又慢慢伸出雙手,掩住面頰。


  其實季如松如果一上來就劈頭蓋臉毫不留情地罵她,她還可以理直氣壯地說,他們養她就是為了聯姻,和古代養揚州瘦馬根本就沒有區別,他們也根本沒有資格擺出長輩姿態對她橫加指責。


  可季如松沒有。


  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季如松和季如柏對她的付出是有目的,但那些付出也不等同於虛情假意。


  小時候,學校裡有同學嘲笑過她沒有爸爸媽媽,是垃圾堆裡撿回來的野孩子,她被氣哭了,跑去和季如松告狀。


  季如松知道後,二話沒說就風塵僕僕從外地趕回來,去到學校找領導談話。


  放學將她領回去時,季如松還給她買冰激凌,邊牽著她的手往大院方向走,邊耐心哄道:“小舒是季家的小公主,怎麼會是垃圾堆裡撿回來的野孩子呢,下次再有人胡說,你還是要記得告訴伯伯,伯伯幫你去抓壞人,好不好?”


  大人刻意放慢的腳步和窄窄的胡同早已泛黃,此刻想起,歷歷種種卻仍清晰如昨。


  她的鼻子忽然一酸,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過了很久,她對著電話那頭哽咽道:“伯伯,對不起,但是我真的……我真的不想再這樣了,我很難受,我現在很難受。”


  她不能去想岑森和李文音在一起的畫面,也不敢去深想李文音說的那些話,更無法說服自己,她隻是在氣岑森打她的臉而已。


  明明隻是聯姻,可倏然間多了別的東西,利益也變得不純粹。


  傍晚的夕陽像流質鹹鴨蛋黃,橘裡透紅。


  季如松站在窗前,也忽然沉默。


  他記得,季明舒父母雙亡被送回季家老宅,也是在這樣一個黃昏時分。


  那時小姑娘像個小小的粉團子,穿蓬蓬的公主裙,手裡抱了隻漂亮洋娃娃,還不諳世事。


  小姑娘見到他便笑彎了眼,阿姨教她喊“伯伯”,她蹦出口,卻變成了好笑的“蘿卜卜”。


  那光景,季老爺子還在,他也才剛接手華電部分業務,年輕氣盛的,對親弟弟留下的小女兒也是打心眼裡疼愛。


  不像如今,千帆過盡,什麼感情都淡。說來也是奇怪,這人年紀越長,竟變得越來越身不由己。


  他扶著窗前欄杆,聲音也逐漸緩了下來,“小舒,伯伯不是想要逼你,隻是希望,你能稍微為季家考慮一下。現在你情緒不好,伯伯也不多說,你可以先冷靜一下,再和阿森好好談談。”


  季明舒雙手環抱著雙腿,腦袋埋進臂彎,久久沒有出聲。


  季如松嘆氣,自行掛斷了電話。


  岑森回到明水公館時已是晚上九點,明日大約不是晴天,夜空中沒有半顆星子。


  二樓主臥的房門沒關,衣帽間也開著燈,門口擺了兩個印著老花標識的行李箱。


  岑森神情如常,走近衣帽間,看著正蹲在裡頭收拾行李的季明舒,淡聲問了句,“你想去哪?”


  季明舒背脊一僵,沒有回頭,也沒有應聲。


  “柏萃天華?”


  “你二伯剛給我打過電話,他覺得,你需要在家好好冷靜一下。”


  柏萃天華的房子是季如柏送的,比之季如松,季如柏的心向來要更硬幾分。


  季明舒聽明白這意思,倏然起身,轉頭盯了岑森幾秒,行李也不收拾了,提起門口的箱子就想往外走。

潛力新作

  • 和頂流rapper戀綜懟茶

    我,全網黑的妖艷掛女星,和頂流 rapper 一起上戀綜。 原以為他會喜歡白蓮花女愛豆。 沒想到他鑒茶能力,比我還牛。 一次次配合懟茶中,我倆沖上熱搜。 網友嗑起了我們的 cp: 【暴躁哥和暴躁姐,美艷女星和野性 rapper,性張力哐哐拉滿啊!】 我怕他 diss 我蹭熱度,瘋狂避嫌。 結果頂流 rapper 大號轉發:【多說點,我愛聽。】

    七芒星

    他,陸延,是吉他技術離奇的知名地下搖滾樂隊主唱。而他,肖珩,是廈京市著名不學無術二世祖,是夜店裡的精靈,父母眼裡的惡魔。

    我和宋先生的婚後日常

    我和我的青梅竹馬宋臨燈領了證。   我媽感歎說宋臨燈娶我就等於娶了尊祖宗回家供著。   我婆婆說和祖宗睡覺造孩子不是很刺激嗎?   我媽:……?

  • 戒斷親昵

    為了緩解皮膚飢渴症,我每天花30塊錢,僱那位清貧校草謝淮京抱我一小時。 那天,他把我抱坐在腿上,似笑非笑道: 「因為你,我現在被誤會得都找不到女朋友了怎麼辦?」 我倍感愧疚,跟他提出了停止這場交易。 第二天,曾嫌我過於黏人而分手的前任,堵住我的去路,倨傲道: 「跟我復合,我可以天天抱你。」 但下一秒就被一輛急剎在他面前的跑車,嚇得癱倒在地。 謝淮京單手壓在方向盤上,睨著他: 「跟我搶人,活得不耐煩了?」 那時我才知道謝淮京的另一個身份: 京圈太子爺。

    我家少年郎

    "宛遙有這麼一個青梅竹馬。 他十八封將,意氣風發,滿身桀驁不馴,還沉迷於打架揍人。 她的日常就是跟在他身後收拾無數個爛攤子。 直到有一天,他終於成功的把自己作到了家破人亡、流放邊疆。"

    鎖玉

    我爹逼我嫁給狠辣瘋批太子。我不願嫁,便逃了。 順便在逃婚路上找了個溫潤俊美的小哥哥做男朋友。 「霄哥哥,你對我真好。不像我那個未婚夫,動不動就殺人,有病一樣。」 小哥哥笑得溫柔端方:「玉兒喜歡就好。」 後來,我親眼看到,我的小哥哥脖子上,有著和太子殿下同樣的疤痕。 我白眼一翻,差點當場去世。

    我把男主養歪了

    穿書後,我把男主養廢了。養了男主九年,我正為把賀越從一個瘋批男主改造成根正苗紅的大好青年感到自豪時。下一秒,卻被賀越當著女主的面按在牆上強吻。我腦子一片空白。直到看到女主露出那不可置信卻又帶著興奮的眼神,我才反應過來,慌忙將他推開。我黑著臉,看著眼前的少年咬牙切齒。「賀越,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不能隨便親別人?」賀越的眼睛亮了亮,嘴角揚起個漂亮的弧度。「我沒有親別人,我在親,喜歡的人。」我心裡一驚,一字一頓:「我踏馬是你小叔。」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