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舒背脊發麻,覺得今晚的岑森萌得仿佛被盜了號。
下一秒,微信又進來了新消息。
岑森:【吃的筍。】
蔣純&季明舒:“……”
醜屋子裡一片寂靜,兩人齊齊經歷了從一頭霧水到隱約明白點什麼再到恍然大悟的一系列心理過程。
對視三秒,季明舒從蔣純眼裡看到了“以後別說我土了你老公比我更土”、“你老公的工作難道不需要聯網嗎”這兩種飽含優越和不可置信的復雜情緒。
打擾了。
卑微.jpg
今晚有和日本合作商的酒局應酬,桌上菜品一半入鄉隨俗,一半遷就合作方胃口。可岑森都不大喜歡,隻一道油焖筍還下了幾筷。
應酬結束已是深夜,冷風吹散大半酒意,夜空中沒有星子。
回到家時,岑森發現,季明舒已經回來了。
早先收到季明舒的消息,他還問過周佳恆,夫人晚上在哪。
周佳恆說她晚上去了張麟的生日會,然後又去了蔣純的公寓。
岑森還以為,季明舒這種派對動物,今晚不會回了。
季明舒本來的確不打算回,但一來蔣純的公寓實在是醜得難以入睡,二來她好不容易握住一個岑森的把柄,打算回來守株待夫好好嘲弄一番。
哪成想洗完澡躺在床上看小說,不知不覺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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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森掃她一眼,也沒搭理。
等他洗完澡,季明舒已經換了一個姿勢霸佔床的面積,隻不過手上還是死死地握著手機。
他走到床邊,輕輕松松抱起季明舒,把她擺成一個規矩的姿勢,然後又想把她手裡的手機拿開。
季明舒就在這時醒來了。
她困倦地睜開眼,看了下岑森,又看了眼屏幕時間,意識根本沒有完全清醒。她翻了個身,又繼續睡覺。
她這一翻身,倒是自動松開了手機,而且剛剛那一睜眼,無意間解開了手機的面容識別。
到岑森手裡的時候,屏幕正好停在她睡前的微博界面。
準確來說也不是微博界面,而是微博推送的廣告小說界面。
岑森瞥了眼。
“當上官浩然取下穆紫微的眼角膜和腎髒時,穆紫微的心就已經死了。三年後,穆紫微重回b市,原本隻想平平淡淡地過這一生,可那冷漠絕情冷硬狠辣的帝國統帥卻又緊緊地抱住她,‘女人,想逃?這輩子你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穆紫微眼裡滿是恐懼,‘你拿走了我的眼角膜和腎還不夠嗎?’‘不夠,我要你的心’……”
岑森頓了頓,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竟然還點開了第一張圖片瀏覽了一遍。
季明舒好像睡得不甚安穩,剛剛翻了個邊,沒一會兒又翻了回來,小被子裹得緊緊的,光裸的手臂露在外面,捂住了心髒的位置。
岑森:“……”
第14章
夜裡寂靜,月光灑在湖面,泛著溫柔光暈。
明水公館坐落在湖中心,周圍綠植繁茂,風吹動時,會帶起一陣沙沙聲響。
季明舒做了個很不好的夢。
這夢反復糾纏,怎麼也脫離不了,甚至她知道自己是在做夢,可眼皮子像是被人縫合了似的,死活睜不開。
早上六點,天光熹微。
季明舒終於從夢中驚醒。
她的真絲睡裙被冷汗浸湿,背後的煙粉都氤深了一個色調,脖頸下颌也都有淺淺汗光。
她睜著眼,茫然地看著天花板。數秒後,她動了動手指,摸了下自己的心髒。
噗通,噗通。
跳得很起勁。
還在,還在,幸好還在。
意識回籠,季明舒揪住一半枕頭往上翻折,蓋住自己的臉。
昨晚她就不應該看那種挖腎又挖心的小說,睡夢中她竟然給自己腦補了一出岑森為了給前女友治病挖她心挖她腎的離奇劇情。
現在回想起來,夢就是沒有邏輯,先挖的心她不就死了嗎,哪還能活著讓人挖腎。而且岑森要敢挖她器官給小綠茶治病,她還不得先活刨了他們岑家祖墳?
不過話說回來,夢裡的岑森真是太可怕了,還穿著白大褂戴著金絲邊眼鏡親自上陣呢,他是個變態吧。
季明舒轉頭看了眼岑森,下意識往旁邊躲了躲。
可見岑森呼吸均勻,一副熟睡模樣,季明舒不知道怎麼地,膽子又大了起來,悄悄湊近,伸出小手,冷不丁地賞了他一巴掌——
“啪。”
這一巴掌打得很輕,就是拍了一下,和昨晚在人家生日會上甩的那一巴掌完全沒有可比性。
拍完,季明舒打算縮回去。
可岑森閉著眼,竟然還準確地握住她的腕骨。
“幹什麼。”他聲音像是睡啞了似的,有些低。
“你,你醒了……有髒東西。”
季明舒懵了懵,完全沒明白這狗男人怎麼突然會醒,心跳被嚇得加速,一下子話都說得不太順。
岑森緩慢地睜開眼,偏頭看她,“什麼髒東西?”目光平靜了然。
“……”
季明舒手上使勁,掙扎了下,可沒掙開。
她幹脆理直氣壯實話實說道:“我夢見你挖我腎了,一晚上沒睡好,打你一下怎麼了。”
岑森:“……”
他手上力道略松,季明舒及時抽回了手,還裝模作樣地捂住腎,想要證明自己沒有胡說八道。
岑森瞥了眼,“那是胃。”
季明舒一頓,立馬又換了一邊。可很快又察覺不對,人不是左右都有腎?那和哪邊有什麼關系?
她也糊塗了,左摸摸右摸摸,愣是忘了腎的具體位置在哪。
到最後她幹脆捂住心髒,振振有詞道:“你不止挖我腎,你還挖我心了,你在夢裡怎麼那麼變態!”
“沒挖你眼角膜?”
岑森輕嘲。
……?
季明舒腦子轟地一下,立馬坐起來摸索自己手機。
櫃子上沒有,枕頭底下也沒有,抬頭一看,竟然在岑森的床頭。
“你變態吧偷看我手機你這是侵犯隱私知不知道?!”季明舒快要氣死,抽起枕頭就打他。
“那我侵犯的可多了。”
岑森稍微側了側,目光還在她胸前流連了片刻。
季明舒眼前發黑。
要不是婚前的財產分割籤得明明白白,她現在恨不得拿枕頭捂死岑森直接繼承他的巨額遺產:)
一大早在床上這麼吵了一架,季明舒也沒心情補眠,起床梳洗打扮,還故意弄出很大聲響,讓岑森也無法再安然入睡。
等岑森被吵得也起了床,她就撩撩頭發瀟灑出門了。
原本這一波操作直接愉悅到了她的心情,可當她打開微信準備找人出來玩的時候,她才想起自己手裡握了個岑森的把柄還沒用,一時又很生氣。
她不甘心地在網上搜了搜,然後給岑森甩了張截圖。
看到截圖時,岑森也已經坐在了車後座。
截圖內容是網上的一段科普解釋:“鴨。在用作語氣助詞的情況下,替代‘呀’,表達一種單純的賣萌傾向……表達的情緒類似於撒嬌和賣萌,希望給對方對自身留下可愛和幼齒的印象……”
季明舒:【岑總,沒事兒你也多上上網行麼,這麼閉關鎖國我覺著君逸在你手裡遲早破產:)】
岑森往上翻了翻聊天記錄,忽地輕哂。
司機和周佳恆都因這聲輕哂下意識看了眼後視鏡,但也就看了一眼,不敢多問什麼。
跟在岑森這種寡言少語的老板身邊久了,大家的聊天欲望和探究欲望早就變得很淡。
前段時間後面車上還走了個保鏢,倒不是因為薪水不夠和工作辛苦,純粹是因為人家小伙子年紀輕輕,受不了一車人明明都長著嘴卻一整天都放不出半個屁。
很快,季明舒也收到了岑森的新消息。
前兩條是他針對之前的截圖進行槓上開花的常規操作。
岑森:【原來你是想撒嬌賣萌,下次我會注意配合的。】
岑森:【不過你已經二十五了,不用再給我留下幼齒印象了,我沒有興趣猥褻兒童。】
第三條則是君逸集團公眾號的喜報鏈接。
點進去看,文章通篇都是炫耀集團在酒店業的輝煌成就,結尾處再順便給員工們打個氣,給領導們吹個彩虹屁。
當然,到季明舒這兒意思就自動變成了“放心,你孫子結婚了君逸都不會破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