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這不是我。這一定是 P 的,是李子萱自己昨晚連夜 P 的!現在 AI 這麼發達,她用 AI 換臉做個視頻還不簡單嗎?你們千萬別信她!」
張悅跟王萌聽完又看向了我,似乎是在等我解釋。
8
我嘆了口氣,才幽幽說道:
「宋媛,你也太高看現在的 AI 技術了吧?什麼 AI 能把視頻做得這麼毫無破綻?就連你臉上的痣和微表情都做得一模一樣?再說了,AI 軟件的會員我也買不起啊。」
「更何況,視頻裡你是從你的床鋪下來的,你是用鑰匙打開了你的衣櫃門。難不成我還能去到你的床鋪、偷了你的櫃子鑰匙、把我想要銷毀的證據雙手送到你的手裡?這理由未免有點太說不過去了吧?」
「而且,我這是監控、監控,從昨晚到現在的視頻都是連續的,你們要想看,我完全可以將完整的視頻發給你們,這應該足夠證明我的清白了吧?」
我逐字逐句地將我所有的理由都說了出來,把宋媛懟得無話可說。
Advertisement
見她還掙扎著想著對策,我索性說道:
「要不這樣吧,那些衣服應該現在還在你的衣櫃裡,咱們現在把它們拿出來再去做鑑定也來得及。你把你櫃子打開給我們看看吧。」
因為宋媛早上才從衣櫃裡拿出衣服穿,還沒來得及鎖。
張悅一把就把她的櫃門給打開了。
果然,昨晚的那一大堆內衣絲襪赫然被堆在裡面。
這下子,宋媛再也沒有反駁的理由了。
她哭了。
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向我求饒:
「萱萱,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
「我也是害怕你把事情捅出來,迫不得已才這麼做的,你能不能原諒我?」
我點了點頭:
「好啊,你現在就澄清事情是你幹的,我就原諒你,如何?」
宋媛當然不願意澄清,否則她就不會跪在地上求我原諒了。
她哭得更兇了。
「不行啊,要是我這麼說的話,我一輩子就毀了。」
「萱萱,你能不能不要說出去?」
如果擱以往,她哭得這麼可憐的話,我那兩位室友早就會替她打抱不平了。
但現在,她們卻都假裝沒看見。
因為經過剛剛那件事,她們都認識到了宋媛的人品。
為了自己的名聲,她不惜將所有人都拉下水,無論是我,還是張悅,她都不會手軟。
所以她們都默默地跟宋媛拉開了距離。
9
導員叫我去她辦公室談話。
大概她是從警方那裡知道了事情的進度,知道如果我繼續追究下去宋媛鐵定吃不了兜著走。
為了學校的名譽,她要求我撤案。
「校方已經把宋媛在校園網上發的帖子刪除了,這件事慢慢就會淡下去。你就別追究了,行嗎?你再追究下去對你和學校都有影響。」
他們永遠是這樣。
為了學校的面子,逼著受害者妥協。
但是,憑什麼?
憑什麼我就要為了保全學校的顏面而讓自己背負一世罵名呢?
我絕不願意重蹈上一世的覆轍。
看著輔導員那張義正詞嚴的臉,我笑了:
「撤案?行啊,沒問題。」
輔導員的臉上頓時一喜。
我卻又補充道:
「那我跳樓好了,反正我的名聲也就這樣了,到時候我一紙血書,從頂樓一躍而下,到時候的評論肯定比現在精彩。」
「您覺得如何?」
如果他們不同意開窗,那就提議把屋頂掀掉好了。
這樣,他們就同意開窗了。
果然,聽我說完,輔導員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她期期艾艾道:
「那個……你別衝動。」
「唉,算了,你想怎麼來就怎麼來吧,我不管了。」
從輔導員辦公室出來之後,我就看到了陸愈。
隻見他拿著一束花、一盒巧克力風塵僕僕地站在學院樓門口,臉上寫滿了焦躁和疲憊。
一見到我,他的眼睛就亮了。
他忙湊到了我身邊,將花束和禮物往我懷裡塞,盡顯討好。
不過卻被我嫌棄地躲開了。
我不耐煩地問道:
「你到底想幹什麼?」
陸愈嬉皮笑臉地解釋道:
「沒什麼,這不是想你了嘛,想看看你。」
我瞥了他一眼:
「現在看完了,你可以滾了。」
然後沒理他,吭哧吭哧地就往前走。
雖然宋媛的帖子被學校刪掉了,但熱度還在,有路人認出了我跟他是內衣事件的主人公,對我跟他指指點點。
見他這副S纏爛打的樣子,都在嘲笑他是「舔狗」「綠帽癖」。
陸愈卻不惱,仍然對我緊追不舍。
他一直在祈求我:
「萱萱,之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好嗎?我們反正也快畢業了,等到畢業後咱們就離開這裡去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好好過我們的小日子,以後我會對你好的。」
「我不會嫌棄你的!」
我實在忍不了了。
在他說完最後一句話之後。
我「啪」地一下在他臉上打了一個響亮的耳光。
「夠了,你還想造謠到什麼時候?你明明知道在宿舍賣貼身衣物的是宋媛,為什麼一直非要逼我幫她隱瞞,我沒答應你就把鍋都甩給我,憑什麼?」
說完,我看著他手裡已經快蔫巴的玫瑰,更來氣了。
一把搶過來給扔到了地上。
然後踩了兩腳。
「還有這花,我都不想說。咱們談的這一年裡面你有送過我一束花嗎?你第一次送我禮物,居然是為了讓我放棄追究宋媛的責任!既然你這麼喜歡宋媛,當初為什麼不追她啊?為什麼要來坑害我?」
陸愈懵了。
圍觀群眾沸騰了。
反應過來之後,陸愈慌忙阻止我:
「李子萱,你閉嘴!」
我卻一把甩開了他的手,繼續罵道:
「你才應該閉上你的臭嘴!你聯合宋媛汙蔑我,還不讓我說出實情嗎?」
看到一旁圍著指指點點的人,陸愈頭上冷汗都下來了。
他忙開口替宋媛辯解:
「這又關宋媛什麼事?萱萱,我知道你這段時間因為被罵所以不開心,但你也不能胡亂攀咬啊。」
我懶得再跟陸愈掰扯,而是直接外放了我跟宋媛的錄音。
錄音裡面清清楚楚地把宋媛求我不要把她賣衣服的事告訴別人、後來又惱羞成怒地罵我的所有對話。
我繼續說道:
「除了這份錄音,我還有你要求我為替宋媛隱瞞的通話錄音、宋媛在快遞站寄她那一大堆原味內衣的監控視頻,以及宋媛在寢室想銷毀證據的錄像,這些我都已經交給了警察。」
「所以,你現在跟我說沒用。有什麼話,你去跟警察說去吧。」
10
一時間,風向逆轉。
「沒想到真正出賣自己身體的那位居然是校花宋媛!」
「真是不知廉恥,為了保全自己,居然聯合室友男朋友將鍋扣在了室友身上。幸虧她室友聰明知道錄音,否則真的跳進黃河也說不清了。」
「宋媛這種人就該開除,把學校的名聲都給搞臭了。」
……
宋媛當初對我的汙蔑,現在千倍百倍地報應在了她自己身上。
她的私信都被人罵爆了。
就連她的家人都沒有免遭毒手,都被網友嘲諷上梁不正下梁歪、為社會培養了一個禍害。
她在寢室都快哭瞎了眼。
不過,更讓她痛苦的還在後面。
除了要遭受輿論的唾罵外,她還要遭到法律的制裁。
她被抓了。
宋媛被抓了。
理由是造謠誹謗、網暴。
由於我的證據十分充分,她再也沒有了反駁的理由。
不過,為了維護自己,她將大部分罪名都推到了陸愈身上。
「都是陸愈讓我幹的!是他說我可以把鍋扣給你,他會幫我作證。我之所以這麼做都是他逼我的,你要怪也應該怪他啊!」
至於陸愈,他一開始還想替宋媛辯解。
可當聽到宋媛的這番話之後,就愣住了。
他也不傻,他知道如果宋媛的理由被採納的話,那他至少要背個案底, 這對於一個尚未畢業的優等生來說是一個絕對不可以接受的汙點。
一個並不漂亮的女友,在他眼裡當然比不上一個校花級美女。
可當美女跟他的前途相衝突的時候, 他還是義無反顧地選擇了他的前途。
於是, 他惱了。
他連忙訓斥宋媛:
「宋媛, 你怎麼能這樣?明明當時是你哭著問我能不能幫你, 讓我配合你把鍋扣到李子萱身上, 怎麼現在又成了我逼你了?」
「你可不能這麼沒良心!」
宋媛瞪著他,眼裡再沒了之前的溫柔。
而是寫滿了厭惡。
「你個兩面三刀的負心漢, 還好意思說我沒良心?」
「當初我隻是勸你讓李子萱幫我隱瞞下來,你倒好, 不但沒談攏, 反而還撺掇我先下手為強, 自己現在網上發帖,這才把事情鬧得這麼大。我變成這樣全是你害的!」
二人一反之前的卿卿我我、你儂我儂, 變成了徹頭徹尾的仇人。
他們都試圖撇清自己, 將罪名都推到對方頭上。
可惜,都是徒勞。
每個人都需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同樣地, 他們倆每個人都得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最終, 我也沒同意和解。
由於影響巨大, 他們倆每個人都被拘了幾天, 雙雙留下了案底。
當然, 更重要的是,學校為了維護自己的聲譽,將他們倆都開除了。
現在好了。
他倆大學待了三年, 歸來仍是高中畢業。
而且,有了案底在身上, 就算他倆重新回高中高考,以後也未必有大學敢收他們。
他們倆的人生算是毀了。
我這才意識到,為什麼宋媛總愛穿各種不同類型的內衣和絲襪,我卻一次都沒見她洗過了。
「—所」除了宋媛和陸愈, 我還一一把其餘騷擾我、辱罵我的人都給舉報了。
我讓他們一一都跟我道了歉。
傷害過我的人, 我一個都沒放過。
與此同時,我還向學校申請了換宿舍。
沒別的,主要是我實在不想跟當初不分青紅皂白就攻擊我的兩個人共處一室,他們讓我感到不適。
盡管她們後來跟我道歉了,我還是不想原諒。
新生活來之不易, 我想盡可能地讓自己過得舒心一點。
我跟我新室友相處得很好, 她們並不會說很多好聽的話, 但好歹她們的三觀都很正、都願意跟我真心換真心。
就算後來畢業多年, 她們還是關鍵時刻靠得住的朋友。
大學畢業後,我成功入職名企,薪資豐厚。
十年之後的一次同學聚會上, 我從同學口中聽說了宋媛和陸愈的近況。
聽說, 宋媛被她父母嫁給了一個土老板,五年生了四個娃, 最後一胎的時候直接癱了。
至於陸愈, 則因為沒有文憑而一直在幹體力活,後來不慎被車撞了,斷了一條腿。
末了,同學還說了一句:
「都是報應, 落到現在的下場是他們活該。」
我深以為然。
他們確實是報應。
上輩子,他們欠了我一條命。
所以這一世他們一人賠了我半條命,倒也還算公平。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