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妹子...乖啊!
“你好,我叫鍾愷,是沈括兄弟。”
“哦!我知道,你和他一起做生意,是他發小。”
鍾愷眼睛彎了彎:“知道得不少啊,你和沈括是朋友?”
陸嫣甜甜一笑:“我們算是朋友吧。”
“真難得啊,居然有女同學會跟我們括爺當朋友。”
“為什麼沒有?”
“他兇得很,而且不理人,尤其不理女同學。”
陸嫣像十萬個為什麼似的,一個勁兒問為什麼:“為什麼他不理女同學?”
鍾愷湊近了陸嫣,低聲說:“因為他媽媽以前跟人跑了,他覺得全天下女人都是他媽那樣的,都壞...”
鍾愷話音未落,沈括直接插過來,隔開了他和陸嫣,把陸嫣攬到自己身邊。
“湊這麼近聊什麼。”
“嘿,聊你啊。”鍾愷看著他這護犢子的模樣,又望了望陸嫣,儼然明白了什麼:“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倆慢慢聊,妹子下次見啊,拜拜。”
“好的,拜拜!”
沈括打斷了陸嫣和鍾愷拜拜的手勢,把她拉到攤位邊,沉聲問:“又來做什麼?”
“一放學你就跑沒影了,我吃了飯瞎溜達,順道過來看看你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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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括蹲下身,整理著地上散亂的碟片:“看我做什麼。”
陸嫣也立刻蹲下身,幫他一起整理碟片:“不做什麼啊,就看看。”
沈括的手頓了頓,倏爾,他扯過她單薄細瘦的肩膀,將她拎到自己面前。
陸嫣呼吸一窒,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英俊五官,心慌意亂:“你、你幹嘛。”
他薄唇微啟:“你不是要看我,給你看。”
陸嫣:……
她掙開了沈括的牽扯,理了理自己的衣領,低聲咕哝道:“不是這麼看的。”
沈括眉毛揚了揚:“那你要怎麼看。”
“就...跟你說不清楚。”
陸嫣蹲下身,看他的碟:“你從哪兒弄來這麼多碟子呀。”
“幫剛剛那位朋友賣。”
“這是《英雄本色》哎,太有年代感了!”陸嫣掏出一張碟:“我沒看過,但我爸特別喜歡,看過好多遍了,對了,你這是賣還是租啊?”
“賣,租也行。”
陸嫣狡黠一笑:“我也喜歡看電影來著。”
沈括聽出了這小姑娘言下之意,想蹭他的免費光碟看。
他沒說話,安穩地坐在小椅子上,闲散地翻著英語書。
陸嫣伸手牽住了他的衣角,以平日裡跟她老爸撒嬌的調子說:“沈叔,能借我不?”
“能,但是有條件。”
“你說。”
“你喜歡看電影,我喜歡聽歌。”
陸嫣聽明白了沈括的意思:“你想聽我唱歌呀。”
沈括沒有回答。
“沒問題的,我現在就唱給你聽。”
陸嫣正要開嗓,忽然沈括伸手過來,捂住了她的嘴。
他掌心溫熱,掌腹帶有粗礪的質感,硬硬的。
“唔...”
陸嫣不明其意。
沈括道:“現在不用,下周學校的新秀杯比賽,你在全校同學面前唱的那一首歌,把那首歌送給我。”
陸嫣看著沈括漆黑的眉眼,蓄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她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耳廓漫上紅暈:“這、這樣啊,你要我當著全校同學,給你唱歌啊。”
怎麼感覺怪怪的呢。
“總得有個理由吧。”陸嫣小心翼翼地看看他,咬著唇低聲說:“不然我會想歪哦。”
“沒有理由,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
“……”
這也太敷衍了吧,讓人做事還跟大爺似的,一張光碟換她一首歌,他賺大發了好吧。
小姑娘沒講話,在一堆碟片裡東挑西撿,最終挑到一張周星馳的喜劇片。
“那就這個吧,我愛看周星馳的電影。”
沈括知道,小丫頭嘴上不好意思說,但還是默認了他的提議。
一張電影碟換一首歌,她隻為他而唱的一首歌。
那天,是沈括的生日。
十七年來,第一次他動了想給自己過生日的念頭。
因為心裡偷偷藏了一個喜歡的人,所以沈括覺得...
他的生命,應該是有價值的。
**
新秀杯比賽的前一天下午,齊玉嬛和幾個女同學去小賣部賣了薯片零食回教室,神秘兮兮告訴陸嫣——
“我剛剛看到你的那個繼妹施雅,在小賣部買了一包痒痒粉。”
痒痒粉,顧名思義,一種撒在身上奇痒無比的整蠱道具。
在沒有4g沒有遊戲沒有抖音微博的2000年初,陸嫣算是見識過各式各樣的整蠱道具,在學校小賣部就有賣一種叫“整人專家”的道具套裝,裡面有毀天滅地寸草不生的臭蛋,還有放在身上奇痒無比的痒痒粉...
一般而言,這些玩意兒都是那些頑皮的男同學會買,齊玉嬛看見施雅鬼鬼祟祟買了一包痒痒粉,作為初代宮鬥大戲《還珠》迷的齊玉嬛,敏銳地察覺到事情不對勁,馬不停蹄跑來向陸嫣匯報。
陸嫣看了齊玉嬛一眼:“你怎麼想。”
齊玉嬛偷偷摸摸塞給陸嫣一小包痒痒粉:“她要是敢搞事情,你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陸嫣接過看了看,痒痒粉白色口袋上面印了一個全身顫抖的卡通人,英文字母寫的是“tching powder”。
這玩意兒還是進口貨。
當天晚上,陸嫣故意說自己要泡澡,將房間門虛掩著,然後站在浴室後面的門縫邊朝外探看。
果不其然,幾分鍾後,施雅躡手躡腳站在了陸嫣的衣帽櫃前,鬼鬼祟祟將一包痒痒粉拿出來,因為緊張雙手顫抖,撕了好幾次都沒能撕開。
陸嫣翻了個白眼。
施雅撕開了口袋的一角,然後打開衣帽櫃門……
一聲無比慘烈的尖叫,從陸嫣房間裡傳出來。
施雪嫻和陸簡同時被動靜吸引了過來,陸簡最先衝進房間,急切地喊道:“嫣嫣,出了什麼事...…施雅?你怎麼會在嫣嫣的房間?”
陸嫣見時機成熟,擦試著湿潤的頭發走出浴室,隻見施雅身上臉上,沾滿了像肉松一樣的痒痒粉。
她痛苦地叫喊著,不住地用手抓啊撓啊,長指甲把細嫩的手背都撓出了幾道紅印子。
“好痒!痒死我了!”
施雅抬頭,看到陸嫣悠哉悠哉走出來,瘋了一般喊道:“你整我!”
陸嫣聳聳肩:“我整你什麼了?”
“你、你在櫃子裡放了這東西,我一打開櫃門,這東西就...就掉下來撲了我一身!”
施雪嫻撿起地上的痒痒粉口袋,又看了看滿身起了紅疹子的施雅,氣不打一處來,轉頭疾言厲色質問陸嫣:“這到底是什麼東西,你把你妹妹怎麼了!”
陸嫣一見施雪嫻這般質問的語氣,心裡有點窩火,控制著脾氣說:“我把她怎麼了?那你不如問問她,大半夜鬼鬼祟祟來我的房間做什麼。”
知女莫若母,施雪嫻看見施雅手裡也攥著一包這樣的痒痒粉,心裡頭明白了大半。
“哎喲,雅雅,你看看你,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跟小孩子一樣,還要來和姐姐玩惡作劇,真是的...嫣嫣你也是,你們是女孩子,怎麼熊起來跟男孩似的。”
陸嫣眼角掛過一絲嘲意。
陸簡問道:“什麼惡作劇。”
施雪嫻連忙解釋:“這不,倆孩子鬧著玩呢,弄這些整人的小玩意兒,沒什麼大礙,雅雅,快回去洗個澡,把身上洗幹淨。”
說完她推著施雅的背,想把施雅帶出去。
施雅抓撓著臉和手,憤憤不平地望了陸嫣一眼。
在母女倆即將走出房門的時候,陸嫣漫不經心道:“施雅想在我的裙子上放痒痒粉,讓我明天的表演出洋相。”
聽到這話,陸簡神情變了,沉聲問施雅:“是這樣嗎?”
施雪嫻連忙護犢子道:“哪有這麼嚴重,就是小孩子鬧著玩而已嘛,你看,嫣嫣不也沒事嘛,還把我們雅雅搞得這麼狼狽,都是小孩子。”
陸嫣說道:“十五六歲的人,也不小了吧,她半夜鬼鬼祟祟來我的房間裡,結果自作自受,跟我有什麼關系。”
“你!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施雅因為全身瘙痒,脾氣也變得無比暴躁,指著陸嫣大喊:“你太有心機了!”
陸嫣心說,論心機哪裡比得上你那位好手段的母親。
“夠了。”陸簡喝止住了施雅,說道:“在我們陸家,做錯了事就要接受懲罰,每個孩子都一樣,一視同仁,你先去把身上弄幹淨,然後到客廳來!”
施雅聞言,連忙抓住母親的手臂:“媽媽,我不想挨打,媽,救我啊!你跟陸叔叔求求情!”
施雅正要求情,一直在門邊看好戲的陸臻抱著手嘿嘿笑:“是啊,做錯了事就要接受懲罰嘛,前段時間因為放火的事情,我身上可結結實實吃了好幾棍子,還是你媽親自動的手。”
此言一出,就更加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陸簡看了滿臉脹紅的施雅一眼,冷聲道:“你不是一直都想當陸家的女兒,在我們家,做錯了事就要受罰,如果你不想領罰,今天晚上就可以收拾東西離開了。”
施雅哭哭啼啼對施雪嫻說:“媽,我們走吧,不要受這種窩囊氣了,我們離開這裡!”
就在這時,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事,施雪嫻一巴掌摑在施雅的臉上,發出清脆的一聲——
“啪!”
“不要臉的小蹄子,做出這種事來,把你媽的臉都丟盡了!”施雪嫻氣憤地衝施雅喊道:“這裡就是你的家,在家裡做錯事就要受罰!”
陸嫣看著施雅臉上明明白白的五道紅槓,心說為了留在陸家,施雪嫻還真是豁出去了,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下得去手。
不過想想也是,她要是這點忍耐都沒有,如何在上一世成為了陸家宅鬥的最大贏家,生生將陸少爺掃地出門呢。
那天晚上,施雅是結結實實吃了一頓“竹筍炒肉絲”,哭喊聲老遠都能聽得到。
沒有人同情她,既然她想要在陸家受到一視同仁的對待,那麼挨打受罰也應該一視同仁。
施雪嫻全程手緊緊攥著手帕,盯著陸嫣,恨不得把她撕碎了,臉色非常難看。
這一世她回來,會守護好自己的家人,不會給施雪嫻任何可乘之機。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夠肥了吧!
本章留言前三百有紅包!-3-
20、20
開賽前一天, 施雅挨了幾個重重手板心,倒是沒有傷著什麼,不過心態崩了, 再加痒痒粉皮膚過敏,隻能退賽,家門都沒有出。
大禮堂後臺, 準備上場的姑娘們化妝的化妝,換衣服的換衣服,忙得不可開交。
有女孩撐在梳妝臺前, 低聲對舒夢緋說了施雅因病退賽的事情。
舒夢緋臉上露出同情的神色:“希望她早日康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