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通房丫鬟.》, 本章共4114字, 更新于: 2025-04-08 15:19:02

家道中落後,我成了未婚夫的通房丫頭。


 


那夜,他說是最後一次。


 


我以為他終於兌現諾言要娶我。


 


可他卻說:「我要成親了,她若知道你,會傷心的。」


 


我愣住:「既要成親,為何還要找我?」


 


他居高臨下。


 


「你不懂,女子貞節最要緊,她還沒過門,我怎能汙了她?」


 


1


 

Advertisement


一夜過後,我像往常一樣伺候樓弦洗漱。


 


樓弦低眉看我,聲線沙啞。


 


「三日後,你就不再是我的通房丫頭了。」


 


我抬眸,心下一陣欣喜,盈盈望向他,問:「弦郎可是要兌現諾言,娶我為妻嗎?」


 


樓弦從我手中接過巾帕的手一頓。


 


「我要成親了,她若知道你,會傷心的。」


 


我愣住,緩了好久。


 


他洗完臉,將巾帕丟給我,沉聲道:「我以為你知曉自己的身份。」


 


早已幹澀的巾帕,在我手中愣是擰出水來。


 


我垂眸,自嘲地笑:「既要成親,為何還要留我三日?」


 


樓弦居高臨下:「你不懂,女子貞節最要緊,她還沒過門,我怎能汙了她?」


 


我久久沒有說話。


 


原來他也知道,女子貞節最要緊。


 


心,大抵就是從這裡開始S的。


 


「少爺說得是。」


 


我面如S灰,端起面盆離開。


 


可樓弦,卻又猛地將我拽回帳中。


 


「走這麼快做什麼?還有三日,盡好你的責任。」


 


2


 


整整三日,我都沒有從樓弦房裡出來過。


 


等出來的時候,他正騎著駿馬,走在前往國公府的迎親路上。


 


國公府的送親隊伍好氣派,方圓百裡的百姓皆駐足賀喜。


 


有人不知情況,問是哪兩家新人結親。


 


「是樓尚書的長子迎娶國公府二小姐。」


 


「樓尚書長子不是跟葉家定親了麼,怎麼娶的是國公府的小姐?」


 


「定什麼親啊,葉家早就被滿門抄斬了,葉家嫡女如今在樓府當丫鬟呢。」


 


世人皆笑葉氏孤女為人奴,殊不知我就站在他們身後。


 


我與樓弦是青梅竹馬,幼時便被聖上指婚。


 


後來我父親獲罪,聖上念我與樓弦感情深厚,許我入樓府。


 


樓弦說,他想娶我。


 


可奈何我是罪臣之女,不被家族接受。


 


他不願讓我服侍旁人,便讓我做他的通房丫頭,與他朝夕相處。


 


「漸青,等時機一到,你就是我的正妻。」


 


這一等就是三年。


 


如今樓弦終於成親,我卻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國公府二小姐宣爾鳶從容大方,從喜轎窗戶中伸出手來,向百姓們回禮,贏得一眾稱贊。


 


轎停,樓弦下馬將她抱下,一路像捧著珍寶般小心。


 


兩人拜堂,好不熱鬧。


 


而我,身份低微,連入席的資格都沒有。


 


直到入夜,方才見到樓弦。


 


他命我進去伺候他倆的洞房花燭夜。


 


嬤嬤語氣中滿是鄙夷:「少爺說了,你對此事頗有經驗,少夫人未經人事,需你近身伺候。」


 


我一時不敢相信,他竟會將我們的事,以這種侮辱人的方式宣之於口。


 


可我是丫鬟,他是少爺。


 


少爺的命令,我不得不從。


 


我端著水盆,低著頭,將自己掩蓋在眾多丫鬟中。


 


樓弦盯著我,用眼神叫我過去。


 


我將水盆放下,伺候宣爾鳶洗腳。


 


她足尖挑起我的下巴,柔聲道:「你就是少爺的貼身丫鬟?」


 


一瞬間,周遭人看我的目光,如同嬤嬤一樣,鄙夷中帶著幸災樂禍。


 


我與樓弦的關系盡人皆知,宣爾鳶要想立威,自然要拿我開刀。


 


「你伺候少爺有功,當賞。」


 


宣爾鳶的陪嫁丫鬟端來一碗湯。


 


漆黑如墨,泛著苦味。


 


如此直白的賞賜,任誰都猜得到。


 


我端著湯藥,垂眸輕撫微隆的小腹,低聲求饒。


 


「謝夫人賞賜,奈何漸青身子不適,不宜飲湯藥,還望夫人贖罪。」


 


說罷,我望向樓弦,希望他能讀懂我的顧慮。


 


宣爾鳶也在看樓弦。


 


樓弦瞥了我一眼,面露不悅:「耍小性子也得看時機,你的身子能大過夫人的面子嗎?」


 


我還想為腹中子爭取一個活命的機會,可他的決絕不容置喙。


 


「喝。」


 


我苦笑,仰頭一飲而盡。


 


這藥真苦啊,從嗓子眼苦到心底,苦到淌血。


 


樓弦這才滿意,輕輕撥開宣爾鳶粘在臉頰上的發絲,笑得溫柔。


 


「夫人,該飲合卺酒了。」


 


宣爾鳶面色一紅,道:「我自小便不會飲酒,夫君莫怪。」


 


樓弦淺笑:「那就不喝。」


 


宣爾鳶含羞投入樓弦懷中,隨即一雙杏眼輕蔑地看向我。


 


我強忍著腹中劇痛快步離開。


 


臨走前,聽聞房中傳來輕快的調笑聲。


 


「葉小姐好歹是少爺的青梅竹馬,見她臉色如此蒼白,少爺心疼嗎?」


 


樓弦冷哼一聲:「怎麼會,她本就不該有。」


 


3


 


我剛回房,就暈S過去。


 


身後淌了一地的血。


 


等我醒來,已是次日一早。


 


樓弦帶著大夫來我房中。


 


他見了我,眉頭緊蹙:「怎麼這麼不當心?」


 


我以為他是來給我醫治的,剛要謝恩,卻聽他說,「知道自己有孩子為何不早早打掉,非要在新婚夜衝撞少夫人,你該當何罪?」


 


我一愣,方才聽清那大夫言語中談及少夫人受了驚嚇。


 


那大夫,是樓弦請來給宣爾鳶開安神藥的。


 


至於我,不過是個通房丫頭,哪裡配請大夫醫治?


 


整個人忽然就沒了精神,蔫蔫地倒在地上。


 


樓弦冷漠的眼神,像針一樣扎在我身上。


 


我曾問他,倘若我有孕,是否也要打掉。


 


他說:「說什麼傻話,我巴不得你有孕,那我就能求母親將你許配給我。」


 


假的,都是假的。


 


「女子貞節最要緊,你尚未成親便有孕,我也保不了你。」


 


我妄想從他口中聽出幾分玩笑。


 


樓弦轉過身,毫不猶豫地命下人將我綁去浸豬籠。


 


這時,宣爾鳶出現在房門口。


 


「弦郎莫要動氣,葉小姐小產大傷元氣,還是讓大夫為她醫治要緊。」


 


樓弦瞥了我一眼,語氣嫌惡地辯解道:「這樣不檢點的人,還醫治什麼,都不知道懷的是哪家的野種。」


 


野種……


 


身上的寒意更甚。


 


我問樓弦:「為何要如此貶損我?」


 


他不語,甚至還責怪我不給他臺階下。


 


宣爾鳶細聲規勸:「罷了,葉小姐也吃到了教訓,弦郎就當沒這回事吧。」


 


樓弦如釋重負,寵溺地撫摸她的發飾。


 


「夫人真是寬宏大量,她做出這樣的事,你還為她求情。」


 


宣爾鳶羞赧:「同為女子,互相幫襯罷了。」


 


我心底一抹冷笑,好一個互相幫襯。


 


宣爾鳶一頓,隨即露出真面目。


 


「不過弦郎有句話說得很對,這畢竟是家醜,不適合請大夫大張旗鼓地醫治,否則藥方傳出去,傷及咱們樓府的體面就不好了。」


 


「夫人所言極是。」樓弦瞥了我一眼,「漸青,還不向夫人叩頭謝恩。」


 


我被強行按下頭,叩謝兩位始作俑者的恩情。


 


4


 


處置完我後,宣爾鳶挽著樓弦的手,似玩笑般說道:「弦郎,坊間都說你和葉小姐的交情非同尋常,我這個正妻都被比下去了呢。」


 


樓弦不屑道:「哪有什麼交情,我同她隻是主僕而已。」


 


宣爾鳶吃驚:「你們不是還有婚約嗎?」


 


樓弦辯解道:「畢竟是聖上指婚,不叫人詬病罷了。」


 


回頭望了我一眼,「這麼多年好生養著,也算對她問心無愧。」


 


問心無愧嗎?


 


這連日來的羞辱,理應將我對他的心意盡數打碎。


 


可真當親耳聽到他如此涼薄,胸口還是止不住隱隱作痛。


 


原來我在他眼裡,不過是個為自己博得良名的物件罷了。


 


宣爾鳶親昵地靠在樓弦左肩:「弦郎有心了,可我看葉小姐傷心的樣子,怕是還對你心存妄想呢。」


 


樓弦迅速將眼神從我身上挪開,問:「夫人有何意?」


 


「葉小姐身份與別的丫鬟不同,長期留在府中又有那些傳聞,怕是會誤她終身。」


 


「爾鳶認識一位媽媽,同京城的達官貴人頗有淵源,不如請她為葉小姐說一門親事。」


 


「隻不過,那位媽媽是麗春苑老板,不知葉小姐是否介意。」


 


她靈動的聲音如黃鸝鳥般悅耳,直到最後才顯露本意。


 


麗春苑是什麼地方,是個男人都知道。


 


樓弦忽而蹙眉,冷眸掃過我全身。


 


半晌過後,與宣爾鳶十指相扣。


 


「一切聽夫人安排。」


 


我被送進青樓那天,樓弦特地派人囑咐,讓我為他守身如玉,等夫人氣消了就接我回去。


 


麗春苑的馮媽媽前腳才答應會好好照顧我,後腳就逼我接客,我不肯就打我。


 


「別以為樓少爺會回來救你,男人我見多了,他們的承諾從來都不作數。」


 


「還守身如玉呢,這個地方一旦進來,就沒人能幹幹淨淨地出去。」


 


我被她打得遍體鱗傷,被衣服蓋住的地方沒有一塊好肉,隻餘一張慘白的臉。


 


馮媽媽說,我這樣更能激起男人的憐惜,能賣個好價錢。


 


我拼命爬向門外,看到一雙鞋。


 


鞋面是墨色的緞子,露出銀色鏤空木槿花的鑲邊,十分貴氣。


 


「何人敢攪本王的興致?」


 


馮媽媽見了她,立即停止對我的毆打。


 


「原來是八王爺,這新來的姑娘不懂事,我就教訓她幾句,不想叨擾王爺了。」


 


我伸手攀上他的足尖。


 


「求你,救我。」


 


他俯視我,玩味道:「這樣一張我見猶憐的臉,打S了怪可惜的,馮媽媽若不喜她,不如讓給我。」


 


馮媽媽為難:「八王爺不知道,這位是樓尚書家的公子送來的,不日還得要回去呢。」


 


他眉間輕蔑,笑得輕松:「樓弦?他算什麼東西。」


 


5


 


八王爺北柯出一萬兩將我買下,放言稱:「若有人有意見,隨時來八王府找我要人。」


 


此言一出,無人敢阻攔。


 


北柯把我帶回王府,請了大夫為我醫治。


 


我下意識推諉:「漸青身份卑賤,不配醫治。」


 


北柯似乎不大高興:「人非草木,有病就得醫,哪有什麼配不配的。」


 


他讓出位置,請大夫近身。


 


我顫巍巍地伸出手,生怕被診出小產的事。


 


好在那大夫隻說我是受了些皮肉傷,但仍在藥方裡加了補身的藥材。


 


北柯看到了,也不問,命下人好生照看我。


 


這樣的安排,恰到好處得讓人不敢置信。


 


與我在樓府,形成鮮明對比。


 


在八王府休養的幾日,我聽說了不少傳言。


 


據說八王一表人才,京城想攀附他的女子爭破了頭,可他卻遲遲不娶妻,心中必有中意的女子。


 


而我從青樓入府,北柯又對我極好,不免讓人臆測。


 


可我從未當真。


 


有樓弦前車之鑑,男女情愛對我來說是折磨。


 


不過,我大抵知道北柯為何如此善待我。


 


樓尚書與老國公,是朝中最大的太子黨。


 


否則我一個罪臣之女、通房丫頭,哪裡能入得了他的眼?


 


但他不提,我也不問,彼此間保持著奇妙的默契。


 


直到某日深夜,北柯忽然踏入我房門。


 


一雙明亮的眸子緊盯著我,問:「我救了你,你當如何報答我?」


 


我在心裡冷笑。


 


果然還是來了。


 


男人啊,都是一樣的。


 


反正給誰當通房丫鬟都沒差,若他能替我扳倒樓弦,也不算虧。


 


我正欲脫衣,可他卻按住我的手。


 


「你做什麼?」


 


我勾起一抹撩人的笑:「王爺不想讓漸青服侍您嗎?」


 


北柯眸色一沉,抽出被子將我裹了起來。


 


「姑娘莫要輕賤自己,本王隻是想聽姑娘為我唱一首曲子。」


 


說罷,北柯輕哼出一段旋律。


 


他聲線低沉柔和,將蒼茫的夜色覆上一層熟悉的氣息。


 


我一時呆愣住。


 


那是我娘親哄我入睡時編的歌,他怎麼會哼?


 


他隻說是無意間聽到,覺得好聽就記下了。


 


我懷揣疑慮為北柯哼唱,一遍唱完,他竟靠在我的肩頭上睡去。


 


安穩得像個孩子。


 


6


 


從那以後,北柯每晚都來我房中聽曲入睡。


 


下人說他向來淺眠,隻有在我這兒才能一覺睡到大天亮。


 


原本我對他救我的目的胸有成竹,如今反倒不確定了。


 


更奇怪的是,北柯夜夜來我這兒,可府中愣是半句關於我的流言都沒有。


 


下人們見了我也都客客氣氣,從未有過在樓府時的鄙夷漠視。


 


就在我以為後半生都會在八王府中度過時,不速之客來了。


 


樓弦借拜訪八王的名義,來到後院。


 


見了我,一臉不悅。


 


「不是讓你在麗春苑等我,怎麼跑這兒來了?」


 


他牽起我的手,「跟我回去。」


 

潛力新作

  • 你自有星河璀璨

    你自有星河璀璨

    "她們把化學試劑扔進我杯子,把 502 膠抹在我頭發上,把奶茶灌進我書包。 但她們不知道,我爸是這所學校的校董。"

    擋災蠱

    擋災蠱

    "我又胖又醜,而我的竹馬未婚夫卻是天之驕子。 他厭惡極了我,在十八歲那年提出要解除婚約。"

    男友把我送給他室友

    男友把我送給他室友

    "我是身份低微的魅魔。 林言讓我閉眼吻他,我照做,可睜眼發現我親的人是他室友,霍年。 林言對我說: 「你和霍年過一夜吧。」 霍年清心寡欲。 他放心。 可我不是個安分的。 我悄悄親霍年的耳朵。 「一會兒要不要做更有趣的事?」"

    回到五零年代,帶著信仰去戰鬥

    回到五零年代,帶著信仰去戰鬥

    "父母意外去世,男友騙走我的存款和房子,劈腿我閨蜜。 望著中秋團圓夜亮起的萬家燈火,卻沒有一盞是屬於我的。"

  • 技高一籌

    技高一籌

    "我的竹馬謝恪喜歡上了班裡的貧困生。 他為了她逃課、打架。 後來,貧困生偷了我的東西。 謝恪站在她那一邊,指責我隨意汙蔑。 我沒有慣著別人的習慣,直接拿出了手機: 「報警吧。」"

    圈養金絲雀

    圈養金絲雀

    我是裴度圈養的金絲雀。 仗著自己是個劣質 Omega,玩得比誰都花。 點火後。 我戴著毛茸茸的狗耳朵和狗尾巴,軟著身子用下巴蹭他,紅唇微張。 「裴度,我難受。」 「快點標記我。」 裴度被釣瘋了。 單手勾著我的腰就把我壓在了書桌上,嗓音沙啞。 「寶貝兒,你怎麼這麼會呢?」 「老公早晚死你身上。」 我瞇了瞇眼,沒往心裡去。 順便在聽到裴度要聯姻的消息後,果斷拿錢跑路了。 但是誰能告訴我。 我不是劣質 Omega嗎?怎麼還能懷孕啊?!

    一般家庭

    一般家庭

    "男友被億萬富翁找回了。 我開玩笑地問他,我是不是可以當總裁夫人了。 他頓了頓,說他家隻是一般家庭。"

    巧娘

    巧娘

    "和離那日,我荊釵布衣。 隻收拾了帶在身邊多年的布袋。 管事嬤嬤仔細盯著我,生怕我多拿走侯府一針一線。 兒子的嬤嬤追到門口,語氣焦急。 「夫人,小公子發熱了,哭著找娘親,您快去瞧瞧吧。」 我跨出那大院高門,平靜而溫和。 「你找錯人了,我不是他娘親,他想要的娘親在將軍府。」 魏稷自外打馬歸來,居高臨下睨我。 「我隻問你最後一回,你當真能舍下侯府的一切,舍下孩子?」 我看著他微慍的眉眼,後退一步。 不要了。 侯府的權勢還有他和孩子,我都不要了。"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