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鍾後,我給池遇發信息:【我和蘇月喝幾杯,你等等我。】
信息發出去三分鍾,池遇才回我信息:【嗯。】
以前他都是秒回的。
這次怎麼回那麼慢?
我起身,和沈諾打了聲招呼。
他起身道:「我送你。」
11
我臨走前叮囑蘇月:「月月,你少喝點,差不多就讓你哥來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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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月朝我揮手:「嗯,知道了。」
到了酒吧門口,我遠遠看見池遇在和林沁說話。
林沁身邊停著一輛小電驢,和池遇的法拉利形成鮮明對比。
池遇和林沁兩個人都拿出手機,看起來像是在加微信。
看見這一幕,我心底湧起一絲酸澀。
難怪剛才沒有及時回我信息,原來是又遇上林沁了。
沈諾竊喜:「你的男朋友看起來有點忙,要不要再進去喝幾杯?」
「再喝幾杯吧。」我轉身,跟著沈諾回了包間。
這回是徹底放開了。
我和蘇月喝得很嗨。
池遇給我打電話,我沒有接。
過了片刻,包廂門被人推開。
池遇朝我走來,我暈得趴在蘇月的肩膀上。
「我來接女朋友回家。」池遇抱著我,丟下一句,離開了包間。
他把我放在副駕駛座上,給我系安全帶:「怎麼喝這麼多?」
我借著酒氣說:「池遇,你混蛋!你還說和林沁沒什麼,那剛才又是怎麼回事?」
池遇微愣:「你剛才出來過?」
他說完又解釋道:「剛才林沁的小電驢刮到了我的法拉利,刮掉了手指大小的漆,她想糊弄過去,我不同意。」
哈?是這樣嗎?
這麼一回想,我看到的畫面,好像是池遇和林沁在掰扯。
沒有啥曖昧的氛圍。
看來又是我想多了。
我追問:「然後呢?」
「如果她是無意的也就算了,可她是故意蹭上來的,試圖引起我的注意,還裝無辜。」
「我拍照問了 4S 店,補漆 2 萬起,林沁說沒錢,我讓她自己想辦法,她最後賠給我了。」
池遇說完,將手機遞給我:「你不信的話可以查我的微信,我收了她的錢就把她拉黑了。」
我拿著池遇的手機,他補充:「密碼是你生日。」
我用我的生日解鎖了池遇的手機。
打開微信聊天列表,一眼就看見池遇把我的微信置頂了。
他給我備注的名字是「親親老婆」。
真肉麻。
女朋友都不是,還老婆。
經過我同意了嗎?
我勾著唇角,從黑名單裡找到了林沁。
以及在轉賬記錄裡看見了對方轉過來的 2 萬塊錢。
我把手機還給池遇,心底的隔閡一掃而空。
他問我:「你現在這樣還能去山頂嗎?要不要回家?」
我揉了揉額頭:「去山頂吧,我想看星空了。」
「好。」池遇將跑車一路往郊外開去。
我吹著風,酒氣上頭,微醺的感覺越來越濃烈。
到了山頂。
池遇鋪好帳篷,將露營燈掛在畫架上,幫我把顏料擺出來。
今晚的星空真好看。
我在畫布上畫下遠處的星空。
池遇在一旁靜靜地陪伴著我。
他拿出一把吉他來,彈奏著他隨性而發的曲子。
晚風拂過我們的臉,我們腦中閃過這十幾年來的點點滴滴。
天上閃爍的每一顆星星,都仿佛藏著我們發生過的一件往事。
我感性地想,如果這輩子注定要選一個人一起過一生。
那麼,我希望這個人是池遇。
不知道他是不是和我一樣的想法。
畫到最後,我困得快睜不開眼睛了。
我迷迷糊糊在畫的末尾寫下了我們兩人的名字。
【江眠 ? 池遇。】
我起身,酒氣衝上頭。
身子一軟,被池遇圈進懷裡。
他看了一眼畫上的名字,唇角上揚:「江眠,你是不是在向我表白?」
我趴在他懷裡小憩,含糊道:「沒有呀,你哪隻耳朵聽見我向你表白了?」
池遇心情愉悅:「你在畫上寫了。」
「有嗎?我看看。」我睜開眼睛,看見他帥氣的臉近在咫尺。
這張臉,從小看到大,居然還沒看膩。
不僅沒看膩,還特別想湊上去咬一口。
池遇抱著我,在我耳邊說:「江眠,我喜歡你,你聽見了嗎?」
我嘟囔了一句:「好吵,聽見了。」
他又問:「當我女朋友好嗎?」
我下意識應道:「嗯……」
他將我抱進帳篷裡,幫我蓋上被子。
我牽住他的手,將他往我懷裡拽:「別走,給我親一口。」
「江眠,我是誰?」
「你是池遇,是江眠的池遇,親親……」
池遇親了親我的唇角,正想要加深吻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什麼。
他克制地說:「我答應過你,不能趁你喝醉越界。」
「等你酒醒了,想怎麼親都可以。」
池遇說得瀟灑,可他腹肌上的魅魔紋卻像是有魔力。
仿佛在蠱惑他親近心愛的人。
他搖搖頭,眼神始終保持著清醒:「不可以,不能趁人之危。」
臭小子,還挺正人君子啊。
不愧是知根知底的竹馬。
我翻來覆去地睡了一會兒,睡得不太舒服。
有點熱。
我想把衣服脫下來。
可喝醉後,手發軟,後面的扣子根本解不開。
我迷迷糊糊地說:「池遇,幫我解一下扣子。」
池遇很想幫我,可他不敢逾矩:「我怕你明天醒後生氣。」
我哼哼唧唧:「不幫我解,我現在就生氣。」
「到底誰才是魅魔?」池遇寵溺地低嘆一聲,幫我解開了扣子。
12
第二天,我和池遇看了日落才回去。
池遇昨晚在帳篷外面吹了半晚的冷風。
開車回去的路上,我問他:「你怎麼不進帳篷睡啊?」
「怕忍不住越界。」他小聲地說,「你主動起來,我很難抵擋得住。」
哈?
昨晚我又主動了嗎?
也是難為他了。
媽媽看見我回來,眸光一深:「昨晚你和池遇在山頂過夜了?」
大學之後,媽媽老是催我和池遇處處看。
我小心翼翼地應道:「嗯,池遇給你發信息了?他怎麼和你說的?」
媽媽比我想象得淡定:「他說你們在山頂看星星,晚上就不回來了。」
她面露喜色:「你們在一起了,怎麼也不說一聲?」
「我和你夏阿姨約時間吃飯慶祝。」
我松了一口氣:「池遇說我和他在一起了?」
媽媽點頭:「嗯,你們沒在一起,我可不會同意你們在外面過夜的。」
好吧。
看來還不能否認了。
媽媽和夏阿姨很快約好兩家一起吃飯的時間。
雙方父母在飯桌上商量,說讓我和池遇畢業就結婚。
咳咳,他們也太著急了。
我和池遇還沒正式在一起吧!
就是去看了一次星星而已,昨晚什麼也沒發生。
吃完飯,我和池遇去看電影。
在等電影開場的間隙。
我問池遇:「你怎麼和我媽說我們在一起了啊?什麼時候的事?」
「昨晚你親口答應當我女朋友,有視頻為證。」池遇用手機打開昨晚錄的視頻。
視頻裡,播放著我們的對話。
【江眠,我喜歡你,你聽見了嗎?】
【好吵,聽見了。】
【當我女朋友好嗎?】
【嗯……】
原來,這就是他說的,我答應他了?
我耍賴:「昨晚喝醉了,說的話不算數。」
「那我再問一次。」他起身,走到檢票員面前,和他說了幾句話。
檢票員把手裡的喇叭借給他。
他拿著喇叭走向我,喊道:「江眠,我喜歡你,你聽見了嗎?」
我連忙捂住他的嘴巴,哭笑不得:「喂,你想讓我社S啊?」
「我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歡你。」池遇一點不覺得社S,他臉皮真厚。
池遇把喇叭還給檢票員後,很認真地問我:「那昨晚的話,作數嗎?」
我點了點頭:「談談看,不行再分。」
他不滿意我的回答:「能認真點嗎?我們是奔著結婚去的,不提分手這兩個字。」
我勾唇:「看你表現。」
他擁住我, 繾綣的吻落下……
13
暑假。
我們兩家約好去海邊度假。
在酒店大堂開房時。
池遇將他的身份證, 疊放在我的身份證上面。
我把他的身份證拿開, 暗暗給他使眼色。
這麼明戳戳,不要命啦?
雖然我們私下很甜蜜, 可畢竟雙方父母在。
當著他們的面開房,很尷尬的好嗎?
我爸和池叔叔當作沒看見。
我媽和夏阿姨對視一眼, 點了點頭:「給他們開一間吧。」
咳咳,我媽和夏阿姨思想比我還開放呢。
到了房間。
我打開行李箱,把度假要穿的裙子掛出來。
池遇從後面摟住我的腰,用下巴蹭著我的後頸:「等下掛,先讓我親親。」
我用手肘頂了一下他的腹肌, 心虛道:「喂, 爸媽他們還在隔壁和對面呢。」
「這裡隔音很好,不用怕被他們聽見。」池遇將我的身子轉過去, 捧著我的臉,親吻起來。
一路親到了床上。
我的手指碰到了他腹肌上的魅魔紋。
他的額間沁出一層薄汗,看起來忍得很難受:「江眠……」
我捂住他的嘴巴:「你確定隔音很好嗎?」
「嗯。」
可現在還是白天啊。
太墮落了!
午後的陽光猛烈,洋洋灑灑地落在露臺……
我們是彼此的第一,也是餘生的唯一。
不知過了多久,天昏地暗時,床頭的座機響了。
我將手從池遇的掌心抽出, 去摸床頭的電話。
可我的手不夠長,夠不著。
池遇輕而易舉就拿到了座機。
他盡量調整聲線,可發出的聲音還是有些沙啞:「哪位?」
電話是我媽打來的:「池遇啊,你和眠眠先在房間睡個午覺, 等太陽落山了, 我們去海邊玩。」
「好, 阿姨再見。」池遇掛斷電話。
我羞愧難當:「我媽不會聽出來吧?」
「不會。」池遇看了眼時間,嘴角微揚, 「現在離日落, 還有三個小時。」
咳咳。
你們魅魔都這麼猛的嗎?
我們在浴缸裡泡澡的時候, 我問:「池遇,你是哪種魅魔?一生隻愛我一個,還是會愛很多個?」
他餍足地說:「我的魅魔紋因為你的吻而覺醒, 當然隻愛你一個,也隻魅你一個,至S不渝。」
我相信他說的話。
因為專一的魅魔, 會特別照顧伴侶的感受。
屬於服務型的魅魔。
遇到這種魅魔,是睡覺都會笑醒的幸福程度。
花心的魅魔則隻在乎自己的感受。
池遇明顯是前者。
……
太陽下山了。
這小子上大學後,仿佛書呆子突然開竅了。
「-光」雙方父母在等我們。
我紅了臉,故意和池遇保持距離,和他裝不熟。
可他卻牽住我的手, 十指緊扣著。
爸媽會心一笑, 用過來人的語氣說了一句:「你們老大不小了,談戀愛不用躲躲藏藏。」
好吧。
聽爸媽這麼說。
我心底的負罪感沒那麼強烈了。
落日餘暉映照海面,晚風溫柔似水。
我和池遇牽手在沙灘上散步。
夏阿姨在我們身後拍了一張我們的背影照。
她還翻出十二年前, 我和池遇來海邊拍的照片。
那時候, 我和池遇在沙灘上撿貝殼。
夏阿姨在身後幫我和池遇拍下照片。
夏阿姨將我們十二年前的合影和現在的合影,一起發了朋友圈。
配文:【兒子終於把我看著長大的兒媳追到啦。】
小時候我和池遇在沙灘上撿貝殼,是純友誼。
長大後, 我們牽手在沙灘上散步,是愛情。
光陰流轉,我們始終陪伴在彼此的身旁。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