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難啊！」
又把卷子翻得噼啪作響，看起來為這最後一道題苦惱不已。
監考老師見了我這副煩躁的樣子，皺緊了眉頭，默默嘟囔，
「這次的大題不是還沒上次考試的一半難嗎？陳莞吾怎麼會寫不出來。」
宋天明和我的同學顯然注意不到這個問題，他們平時都沒有寫到最後一題的機會，真的以為這張試卷把我難倒了。
時間還剩半個小時，我坐在原地一動不動。
宋天明率先起身，她路過我身邊的時候刻意撞歪了我的桌子，對我哼了一聲。
她提前交卷，站在門口指著我的鼻子，
「陳莞吾，我等著你給我跪地求饒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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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她帶頭，其他沒有耐心的同學跟著也全都走掉。
場上隻剩下我一個人。
老師以為我遇到了問題，專門跑到我身邊問我，
「陳莞吾，這張卷子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哦，老師，我覺得這次考試特別簡單。」
簡單到我二十分鍾就可以推翻前面所有的答案，重新答過。
6
月考結束，成績還沒出來，宋天明已經迫不及待地在全校師生面前炫耀她這次考得有多好，她說，她這次很有可能滿分。
她身上穿著最新款的奢侈品紅裙，走在校園裡，像一隻驕傲的開屏孔雀。
她邀請全校同學參加她明天在教室舉行的生日宴會，到那個時候，老師會公布成績，
她要讓我當著全校師生的面，給她跪著道歉。
當初季清越帶著她跑到我家堵我的時候，她也穿了這麼一身紅裙。
奶奶看見他們過來，還以為是同學來找我玩，拿出了家裡最好的吃的招待他們。
她不小心碰到了宋天明的紅裙，還沒有來得及道歉，就被宋天明推倒在地，
她不斷拍打著這身裙子，對著奶奶滿臉嫌棄，
「髒東西，碰壞了我的裙子，你賠得起嗎？」
從那一刻開始，奶奶知道這群打扮得光鮮亮麗的人，不是來找我玩的同學，而是特意來找我麻煩的。
她毫不猶豫把我擋在身後，強硬地請他們離開。
但宋天明像聽不到一樣，穿著她那身紅裙，不斷地咒罵奶奶。
想到奶奶倒在我身前S不瞑目的樣子我就一陣心寒。
宋天明，我很期待明天你穿著這身裙子給我下跪的樣子。
7
家裡，奶奶為了安慰我考試辛苦，特意買了一隻雞。
她自己舍不得吃肉，把兩個雞腿都給了我，
「多吃點，不要緊張，不管你考成什麼樣，奶奶都是喜歡你的。你還是個孩子，不要給自己那麼大的壓力。」
昏暗的燈光下，奶奶的皺紋更加明顯。
她養我這些年受了很多苦，讓她從前烏黑的頭發都變得斑白。
「奶奶，你要相信我，你的孫女比誰都聰明，沒有人可以打敗我。
「你等著，等我拿到這次的獎學金，到時候，我們去醫院檢查一下身體好不好？」
心梗是突發病，但這種病隻有在有心髒病的基礎上才會爆發。
從前奶奶沒有喊過心髒難受，我自然而然地以為，她的心髒沒有問題。
可沒想到，就是因為我的疏忽，奶奶會爆發心梗，S在我面前。
「不行，那些錢都要攢著給你大學交學費的，浪費在我一個老太婆身上幹什麼！」
奶奶拒絕了我，理由還是我從前聽的那個。
她總是害怕我因為沒錢而斷了上學，所以不肯花錢，擁有的每一分錢都要攢起來給我交學費。
她摸著我的腦袋，
「你不知道，你的爸媽原來是很偉大的科學家，你像他們一樣聰明，肯定以後也能像他們一樣為祖國做出貢獻。」
奶奶很少在我面前提到我爸媽，她總說我的爸媽是科學家，卻不願意告訴我他們的姓名，更不願說他們的下落。
她讓我上學，學到了知識就要給國家效力，但我的心裡隻有我的奶奶。
我直起身子，握緊奶奶蒼老的雙手，
「奶奶，如果你不去醫院看病，我就不學習了，也不高考了，我就守著你，你什麼時候S，我就什麼時候S，你看著辦吧。」
兩張相似的臉上帶著同樣的倔強，最終還是奶奶心疼我的未來讓了步，
「我去，我去還不行嗎？
「你好好學習，不要輕易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奶奶會心疼的。」
知道了，奶奶。
8
我到學校的時候班上已經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所有人都趕來看熱鬧，更有甚者直接掏出了手機在網上直播。
名字就是天水一中年級第一花落誰家。
很多人被宋天明表現出來的肯定動搖了心態，他們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不是吧，陳莞吾在學校稱霸了這麼多年，不會真的要被趕走吧，這馬上都要高考了！」
「那肯定啊，副校長是宋天明叔叔，他都說了這次第一肯定是宋天明的，還有什麼好懷疑的。就是可憐陳莞吾，也不知道哪裡招惹到了這群太子爺，這麼重要的時候要被趕走。」
宋天明擺弄著自己的指甲，看似不在意，實則得意地揚起了笑臉。
就讓她再囂張這麼一會，要不了多久，她就要完蛋了。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老師來了。」
班主任抱著成績單走進來，看見這麼多人，她的腦袋上滲出一層虛汗。
宋天明催促道，
「老師，你就直接說吧，這次年級第一是誰？」
她得意地瞥了我一眼，迫不及待地開口。
班主任頭上的冷汗越積越多，都連成了一條線。
宋天明等得不耐煩，奪過她手裡的成績單，
「你不說，我來，這次月考的年級第一就是——」
時間有一瞬間靜止。
「這不可能。」
成績單被宋天明惱怒地摔在地上，有人撿起念出了上面的字，
「年級第一，陳莞吾，數學滿分，語文滿文，英語滿分。」
「所有的科目，全是滿分。」
人群安靜了一瞬，隨即陷入喧鬧，
「什麼嘛？還是陳莞吾，我還以為宋天明真要給我看點什麼真本事呢？」
「真牛啊，一分沒扣，這還是人類嗎？」
「沒意思，走吧。」
在人離開的前一秒，我開口留下了所有人，
「別忙著走啊，我贏了，宋大小姐是不是要按約定給我道歉啊。」
我揚了揚下巴，
「跪吧。」
「你作弊，你肯定作弊世界上怎麼可能有人所有的科目都滿分！我不信。」
宋天明漲紅了臉指著我的鼻子，她罵得起勁，我聽得不痛不痒。
「不要拿你狹隘的小腦去考慮我的問題，你認為不可能的事，不代表我做不到。在這拖延時間幹什麼，趕快給我道歉！」
我厲聲喝道，旁邊的同學小聲勸我，
「陳莞吾，別惹她了，她家裡有背景，惹了她，你以後會很難過的。」
我以後難不難過，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宋天明不給我道歉，我今天肯定難過。
「要是我輸了，她可不會這麼輕易地放過我。」
我冷笑一聲，
「道歉，堂堂宋家大小姐，難道敢作不敢當嗎？」
上一世，她就是這樣逼迫我，用語言脅迫我，用權勢威脅我，更對我說，
「如果你不履行賭約，我就帶人到你家去鬧事，你奶奶年紀大了，能不能經受這樣的刺激，你自己掂量著辦吧！」
為了奶奶，我同意了，沒想到她出爾反爾，還是把這件事鬧到了奶奶跟前。
宋天明頭上的系統不斷閃著紅光，包括班上其他同學，紅色光芒閃爍，連成一片血腥的海洋。
他們臉色無比難看，怎麼也沒想到，有了系統的幫助，宋天明還會輸給我。
明明她抄的是我的試卷。
季清越站出來替宋天明求情，
「看在大家同學一場的份上，道歉可以，跪下就免了吧。」
「班長，當初宋天明提這個賭約的時候，你也在場，為什麼當時不說跪下免了呢？還是說，因為我贏了，所以隻用道歉，她要是贏了，所有的賭約，我都要照幹呢？」
季清越因為我的連連逼問臉色難看，他陰沉著臉看我，眼裡寒光閃爍。
我知道他在想什麼，想我在眾人面前下了他的面子，他要報復我。
就像上一世一樣。
帶著同學去家裡是他刻意而為，在奶奶面前大聲說我被學校退學的事也是他專門做的。
甚至，學校默認我離開也是他用家裡的權勢逼迫的。
他對我做的種種行為，除了系統的教唆和對成績的渴望，
還有一個原因。
他記恨我拒絕了他的追求。
因為我年級第一的身份，他曾在眾多好友面前打下包票，一定要把我追到手。
他們拿我會不會接受季清越多追求當賭注，隻是為了消遣闲暇的時光。
我拒絕了季清越，我的腦子裡隻有學習，又怎麼可能接受他。
他在朋友面前丟了臉，自然記恨上了我。
所以，在害S我奶奶之後，他還不滿足，接著對我出手。
阻止我第二次參加高考，妨礙我找工作，我人生的每一次不如意都有他參與的影子。
我不懂他為了一件小事就能記恨我這麼長時間，
直到我因為沒飯吃，沒地方住，被凍S在荒郊野嶺前的一秒，他專門跑來告訴我，
「你知道嗎？不是我要針對你，是你爸媽招惹到了不該招惹的人，你是被他們連累的。」
我這才知道，季清越對我所有的為難都是因為我爸媽的牽連。
奶奶說過，爸媽不是有意拋棄我，他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所以隻能讓我待在奶奶身邊。
看著季清越眼裡熟悉的神色，我忍不住發出一聲嗤笑。
不管我爸媽是為了什麼將我留在奶奶身邊，就憑季清越害S了我奶奶，我也不可能聽信他的挑撥離間，恨上我爸媽。
「為什麼還不開始啊，大家等的時間已經夠長了。」
我沉下臉，對著宋天明淡淡說道。
她轉頭看了看周圍看熱鬧的人和班上那群袖手旁觀的同學，
她笑了，笑得癲狂，
「陳莞吾，你算什麼東西還想讓我給你道歉，S了這份心吧，這個賭約不過是我用來耍你的一個理由，你還真信了。年級第一還這麼天真的嗎？」
她外強中幹地耍完威風，扒開人群就想走。
我衝過去拽住她的手，把她攔下，
「我說了，道歉。」
宋天明這個嬌嬌小姐怎麼可能力氣大得過我這個平時幫奶奶撿垃圾的人，
她被我拽著手，一把摔倒在地上，豔紅的裙子染上了塵土，宋天明也磕破了膝蓋。
她紅著眼睛，惱羞成怒，
「陳莞吾，你完蛋了，我要讓你奶奶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
威脅我就算了，還威脅上了我奶奶，看來，她還沒有認清眼前的局勢。
我抓著她的頭發，把她拖到了講臺上面。
宋天明發出了劇烈的慘叫，她向周圍的人伸出雙手；
「阻止她，快幫幫我。」
沒有一個人行動，大家全都在笑嘻嘻地圍著看，和上一世我遭遇的情況一模一樣。
到了講臺，我按著她的腦袋，一下又一下，在滿校師生面前，把她的腦袋磕上了講臺的桌子。
宋天明一開始還放狠話，她威脅我，威脅我奶奶，轉而又開始咒罵我一家人不得好S，等她從這離開了，她要讓我全家付出代價。
我不為所動，拉著她的頭往講臺上磕，沒有讓她磕地板，是因為還有人在現場直播，我不能留下太過分的證據。
等十幾下過後，宋天明終於意識到她的話威脅不到我，隻會讓我更加生氣。
她開始哭著求我，
「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那麼對你，求求你了，放過我吧，求求你了！」
哭聲撕心裂肺，我也緩緩停下手中動作。
「這不是我N待你，這都是尼打賭輸給我應有到懲罰，知道嗎？」
宋天明害怕地點頭，她看我揚了揚手，身子止不住地顫抖後退，
「乖，聽話，隻要你以後不惹我，我是絕對不會欺負你的，我跟你不一樣，我家裡可沒有人給我撐腰，是幹不出仗著家裡就在班級裡霸凌其他人的事的。」
我摸上她的腦袋，假裝替她整理好了頭發，實際上把她曾經做過的事全都在直播裡說了出去。
既然她家裡沒有能力教給他好的家教，那就隻能勞煩廣大網友幫忙教育了，反正做出那些事的人不是我。
我臉上露出溫柔的微笑，宋天明反射性地打了個哆嗦。
熱鬧看完了，人群意猶未盡地快要散去。
姍姍來遲的副校長看到自家親戚被我欺負成這副慘樣，氣不打一處來，
「陳莞吾，你找S！」
9
他揚起蒲扇大的巴掌往我臉上打，被我一把抓住手腕，用力甩開。
副校長分外壯碩的身子倒在地上，裡三層外三層的肉像海浪一樣蕩開。
他自覺在全校師生面前丟了大臉，恨不得立刻提刀S了我，
「陳莞吾，你完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