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在座的每一位都狠毒。
不過。
我忽然好奇。
媽媽和唐琛那麼寶貝唐星夢。
萬一他們知道唐星夢的身世。
又會是什麼表情呢？
一定很精彩吧。
不過。
Advertisement
這終究不關我這個S人的事了。
「轟隆——」
外面開始下暴雨了。
不知道我的身體有沒有被淋湿。
警察一定把秦川的電話打爆了吧。
可惜。
這麼多人寧願守著唐星夢。
也不願意給我收屍。
「叮咚叮咚——」
大門的門鈴響起。
佣人打開門外監控，忙回來告知：「門口有兩個警察，不知是做什麼。」
16
聽見警察，他們都慌張了一下。
「出了什麼事？
「警察怎麼會找上門？」
我爸站起來，環視一周，「該不會是家裡人出了什麼事嗎？」
聽見這話，秦川手一抖，黑色棋子掉落在地。
「會不會是唐茉出事了？」
他站起來，想出門。
卻被唐琛拉住。
「想太多。
「怎麼可能？你不是說她去福利院做義工了嗎？
「要是出了事，福利院的人早過來了。」
然後他示意保姆去開門。
「外面大風大雨，你還惦記唐茉。
「我估計她早躲房間睡了。」
唐琛沒好氣地說。
我忽然想起來——
有次他的項目剪彩，因為意義特殊，他希望全家人都出場。
結果趕上出門前刮大風，我害怕得躲在家裡，不想出門。
因為這件事，他對我更不滿了。
隱約聽說他跟媽媽抱怨，說我不把他當家人，當大哥。
可他不知道。
我最怕電閃雷鳴的天氣。
沒一會兒——
警察被請進門了。
我以為他們是因為我而來。
然而並不是。
是為了唐星夢。
「我們接到國外警方的聯系，唐星夢S人潛逃回國，受害者還是我國公民。」
17
聽見這話，秦川和唐琛都覺得不可思議。
而我爸反應最大。
「你們弄錯了吧？
「我們家星夢在國外老老實實讀書，怎麼可能S人。
「是不是有人陷害她？！」
我媽聽見動靜，優雅地從樓梯上下來。
見到警察，臉色變了變。
直到佣人對他說了幾句話。
她全然破防。
「S人！？
「星夢從小到大連螞蟻也舍不得踩S。
「你們說她S人，有什麼證據？！」
警察搖頭。
「沒有證據，我們怎麼可能輕易上門？
「但證據是作為呈堂證供給法官看的。
「我們的任務就是帶走唐星夢。
「這是逮捕文書，請你們配合。」
說完。
外面又響起警鳴聲。
秦川和唐琛本來還想周璇，但人命關天，警察根本不理他們。
他們將滿臉恐懼的唐星夢帶下樓，押上車。
很快離開了唐家。
我媽在警車後面追了很久很久。
哭得嗓子都啞了。
秦川和唐琛，以及我爸都在客廳打電話。
找關系。
探究竟。
我媽第一時間聯系了國外的管家。
管家支支吾吾——
「星夢小姐讓我們瞞著，謊稱她自S才送她回國。
「可這事怎麼瞞得住？
「星夢小姐S的不是別人，是唐茉小姐的養父母。」
聽見這話，我媽臉色白了。
「那兩個人怎麼有錢出國？
「誰送他們出去的？」
管家已經配合過那邊的警方，現在也隻能知無不言。
「是先生，您的丈夫……
「據現場的錄像，他們管星夢小姐要錢，如果星夢小姐不給，他們就將星夢小姐是野種的事說出去……」
管家絮絮叨叨說了好久。
我爸幾乎要將電話搶過來，都被我媽一個眼神逼回去。
唐琛臉色越來越白，攥緊的拳頭不斷發抖。
而秦川像個局外人，仿佛聽著與自己無關的一切。
偶爾眉宇見會出現諷刺，懊悔。
我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出鬧劇。
滿心的諷刺。
果然——
我這一生的悲劇全拜親生父親所賜。
他為了讓唐星夢過上好日子。
讓佣人偷偷將我和唐星夢調包。
所以東窗事發後——
佣人並沒有被唐家報復。
而是被我的親生父親花錢送去了東歐。
他們花光了錢，就開始給外國人做髒事。
這才偷渡到了英國，遇見了唐星夢。
他們知道唐星夢和我爸的軟肋。
唐家財產都是我媽的。
如果被我媽知道，唐星夢是我爸和別人生的，那唐星夢必定會失去一切。
所以他們就以此威脅唐星夢。
唐星夢自知不能失去唐家的疼愛，又因為沒有長期沒有安全感，以及秦川幾次拒絕她導致的失意，這些的疊加讓她患上了精神類疾病。
所以忍不住S了他們。
……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整個別墅都是我媽的哭嚎聲，還有撕打聲音。
18
「曹築安！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你居然拿外面的野種換我的女兒！
「我的唐茉……
「為了你的女兒，我都沒有好好對待我的茉兒……」
我媽撕心裂肺的悔恨在我耳邊環繞。
但奇怪的是，我沒有一絲感覺。
或許是失望得夠久了吧。
一個小時前。
她還為了唐星夢繞路回家，錯過了我的事故現場。
還說我晦氣——
對不起了媽媽。
真的很難原諒你。
然而此時此刻。
我媽忽然想到了什麼，不顧唐琛的阻止，一個勁地往外跑。
她要去找唐茉。
她的唐茉最怕雷雨天了。
因為在雷雨天，唐茉險些被她那個養父糟蹋。
她明明知道，明明該好好疼愛唐茉，陪她走出陰影。
可她卻隻顧著陪伴唐星夢。
她拿著手機，幾乎要嘔出血。
她算什麼母親？
連唐茉的手機號碼也沒有！
她要去找唐茉！
「阿琛，我們去找唐茉。
「外面下雨了，我們去帶唐茉回家。」
而此刻，秦川抬起眼眸，看見外面急風驟雨。
忽然想到了什麼，疾速地衝出門。
他責怪自己。
他怎麼忘了？
唐茉害怕打雷下雨。
以前他做完化療，唐茉不辭辛勞地陪他。
他說自己無以為報。
唐茉說：「你以後刮風下雨打雷陪陪我就好了，我最怕打雷了。」
那時，他信誓旦旦地答應了。
還說得很動聽。
「我會在以後的每個電閃雷鳴時陪著你。」
說這句話的時候。
他真的不愛她嗎？
秦川捫心自問，卻再也不敢問第二次。
剛出了唐家，一輛警車便開了過來。
下來的警察朝他們走來。
「你好，請問是唐茉女士的家屬嗎？
「我是城北區的交警，剛查到城北一起車禍的當事人正是唐茉女士。
「她現在已無生命體徵，現在安頓在市第一醫院，如果你們是她的家屬，請盡快過去。」
19
雨勢遮擋了前路。
秦川，唐琛，還有我媽。
他們三個站在路口很久很久。
直到我媽慘叫了一聲，暈了下去。
唐琛忙扶住我媽，臉上盡是不信。
衝警察扯了扯嘴角。
故作輕松。
「你們弄錯了吧？
「唐茉怎麼可能會去城北？她明明是去福利院做義工了……」
他不信，唐茉好好的，怎麼會S。
他才不要去醫院。
那裡躺著的人不是唐茉，不是他的妹妹。
而與此同時——
秦川已經驅車走了。
我因此也不得已去了醫院。
太平間。
一陣風吹來，蓋在我臉上的白布被掀開一半。
我看了一眼，趕緊又弄一陣風，再次蓋住。
怎麼辦？
我現在好醜啊。
臉不是臉。
鼻子不是鼻子。
就連秦川也不信這是我。
他癱在地上，又哭又笑的：
「這不是唐茉。
「唐茉很愛漂亮的，怎麼會允許自己這樣？
「她早上出門前，分明說要去福利院做義工的。
「唐茉不會騙我。
「唐茉還說會陪著我。
「我還沒S，她怎麼會S？
「一定是警察弄錯了。」
他胡亂地擦掉了臉上的眼淚，去找到警察。
然而警察已經調查清楚了。
「你太太去城北，是為了拜訪名醫。
「去之前，她聯系了那位醫生。
「說是託他給你看病。」
話音落地。
秦川仿佛受到了天大的打擊，直直地跪在地上。
沒一會兒。
唐琛帶著我媽過來了。
他們情緒不好，但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
警察忍不住問他們，「我們打家屬的電話一直打不通，聽我同事說，你們為了接唐星夢，今晚也去了機場，應該有路過事發路段……」
聽到這話。
我媽顫顫地抬起頭，「是臨近城北機場附近的車禍現場嗎？」
警察點頭，「是。」
說完，我媽捂住了臉。
「我們繞路了。
「因……因為覺得晦氣……」
她說完，放聲痛苦。
「我竟然嫌女兒晦氣。
「我……」
20
最後我媽又暈倒了。
秦川和唐琛負責帶我回家。
秦川瞥了唐琛一眼，面無表情地說道：「你還要我們離婚嗎？」
唐琛臉色又白了幾分，「別這麼看我，你又是什麼好東西？你想讓唐星夢S心, 難道就沒其他辦法？就一定要娶唐茉？」
秦川扯了扯嘴角，「是啊, 我不是個好東西, 我真該S。」
說完。
他忽然停下了腳步，對著前方喃喃自語, 「唐茉……」
唐琛皺眉, 「你說什麼？」
秦川眨了眨眼，搖頭, 「沒什麼。」
可說完, 他的目光依舊定格在我身上。
我這才了然。
他看見我了。
隻是裝作看不見。
他們沒將我送了回去, 安靜地舉辦了葬禮。
葬禮後——
我可以離開秦川，徘徊在唐家和秦家之間。
我媽一直在為我整理房間。
她見人就說：「我親生女兒找到了, 她要回來了, 她受了很多苦，以後我就讓她做個公主。」
聽說, 她不斷重復這話，家裡的佣人耳朵都聽出了繭子。
我爸對我的S沒有任何反應。
他已經和我媽撕破臉了。
每天計劃分財產。
然後用錢救唐星夢。
沒辦法。
那可是他和老情人愛的結晶。
可惜。
他沒能分到財產就S了, S在半夜，被我媽用枕頭悶S的。
我媽被調查之後，就因為精神原因住進了療養院。
唐家隻剩下唐琛。
唐星夢被判刑之後，他去見了唐星夢一面。
隔著鐵窗, 唐星夢求昔日的哥哥救救自己。
唐琛卻面無表情地問她：「那天晚上，你是不是故意的？」
聽見這話，唐星夢毫無盼頭地坐了下來。
「是。
「我是故意的。
「爸爸是個吃軟飯的廢物, 做他的親生女兒有什麼用？
「我希望哥哥喜歡我, 這樣的話，唐家就永遠是我的家了。
「我從小就知道我不是唐家的親生女兒, 身邊的好東西全不屬於自己，甚至隨時可能會失去，你知道我的心理壓力有多大嗎？」
唐琛終於知道了答案，扯了扯唇, 轉身走了。
任憑唐星夢在身後求救吶喊。
他不會救的。
「唐茉S了，我的親妹妹S了。
「你還想代替她過好日嗎？
「做夢。」
一句話, 徹底粉粹了唐星夢的幻想。
從監獄到家的路上。
唐琛出了車禍。
在失去意識前，他的手機近在眼前。
然而在他撥打緊急求救之前——
他看著從身體流失的紅色血液。
他在想, 唐茉為他輸血的時候, 也是看著這些紅色血液流出身體的吧。
他閉了閉眼睛，用最後一絲力氣，丟開了手機。
他放棄了求救。
失血過多而S。
21
我看著唐琛從求生到求S。
心裡五味雜陳。
而他們S後。
我的魂魄又回到了秦家。
秦川已經放棄了治療，瘦骨嶙峋地坐在沙發上。
看見我, 抬起了眼眸。
目光落在我身上, 就一刻也不離開。
他看見了我，隻是一句話也不說。
後來——
我發現他開始撐著精神出門。
去各種寺廟。
也不知道做什麼。
——那個替代了我一切的假千金。
「（「」算了。
懶得看他了。
後來的日子，我一個人飄來飄去。
好像真的要成為孤魂野鬼了。
然而——
某一天早晨, 我忽然感受到了久違的陽光。
睜開眼睛，我發現我躺在寬大的床上。
自己的手腳都變了。
起床後。
地面上倒映著高大的身影。
這個影子，像極了秦川。
而此時此刻。
在不遠處的陰暗角落，秦川一身西裝革履地對我笑。
我認識那套西裝, 是我們結婚那天他穿過的。
隻不過。
此刻的秦川，他的身體是透明的。
而且正在一點一點地消失。
在完全消失之前。
他終於開口——
「唐茉，我把我的命賠給你。
「你要長命百歲地活下去。」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