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溫秘書對著嘟嘟響的手,滿臉憂鬱。
秦梵從沙發上站起來。
也沒有叫司機,順手拿了玄關櫃子上的車鑰匙,踩著高跟鞋,嫋嫋婷婷地直奔會館。
她隨便拿得車鑰匙,是一輛剛提回家的車身恍若鎏金的暗夜藍布加迪威龍,大半夜開出去,又A又酷。
根據溫秘書發的定位,短短二十分鍾,秦梵便抵達會館。
戴上剛才途中在路邊攤買的手繪貓咪面具,面具兩個貓耳朵的位置還掛著金色的鈴鐺,隨著她走動,鈴鐺清脆。
與她這身搖曳生姿的曼妙紅裙竟然契合無比。
將車鑰匙丟給門童,秦梵一路暢通無阻。
就憑著她那輛全球限量不到三輛的布加迪威龍,就知道身份非富即貴,怎麼可能有人敢攔著她。
經理都接到了消息,主動為她帶路:“這位小姐,您是那間包廂,我通知一下。”
秦梵報了包廂號,而後對經理說:“不必通知,我是來捉奸的。”
噗——
聽到秦梵報出來那超貴VVVIP包廂,經理驚呆了。
大人物的事情,他不敢管啊,幸好他們家大老板也在裡面。
包廂內能被裴楓邀請過來為謝砚禮慶賀生日的,都是各個圈子數一數二的大佬,當然,他們有個共同點,那就是跟謝砚禮從小到大的兄弟。
不然謝砚禮也不會賞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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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秘書早就在包廂門口等著了。
秦梵主動喊了聲:“溫秘書。”
溫秘書不愧是謝砚禮的秘書,乍看到秦梵臉上的面具驚了一瞬,很快恢復正常:“太太,您來了。”
經理聽到溫秘書認識這位將臉遮擋得嚴嚴實實的神秘小姐,終於放心走了。
秦梵一進包廂,並沒有想象中的煙霧繚繞,酒氣濃鬱,反而散發著淡淡檀香,很雅致的感覺。
包廂很大,確實是如同溫秘書所言那樣,男男女女都有,秦梵帶著面具,視線範圍有限。
剛準備順著剛才溫秘書指的方向過去。
誰知卻被一道身影攔住。
“你是誰,藏頭露面的,有邀請函嗎?”
秦梵往後退了幾步,才看清楚擋在她面前的那個跟她身上的裙子撞了色的裴煙煙。
沒想到還是熟人。
秦梵忽然勾唇玩味一笑:“我老公不喜歡我被其他男人看到臉,他佔有欲強愛吃醋,所以……隻好藏著。”
裴煙煙上下打量著面前這個紅裙女人,細細的肩帶勾勒住精致的鎖骨,濃鬱的紅色完全沒有被她穿得庸俗,反而越發襯得肌膚如雪,微挽起的發絲慵懶如墨。
即便臉上帶著不倫不類的紅白手繪貓面具,依舊掩不住那屬於人間尤物的魅力。
同樣是紅裙,這個女人不露臉,都比自己穿得好看,裴煙煙就很氣,重點是她信了這鬼話:
“你老公誰呀?”
恰好秦梵餘光瞥到坐在裡側牌桌上的謝砚禮。
謝砚禮骨相極好,即便在昏暗燈光下,那張清雋俊美的面容,以及端方冷淡的氣場,依舊是全場最顯眼的。
秦梵面具下的眼眸微微眯起。
隨意指了指謝砚禮的方向:“在哪兒。”
說著,秦梵便提起裙擺,快步走過去,鈴鐺聲清脆綿長,惹得不少人都朝她看過來。
裴煙煙看到她居然直奔謝砚禮,頓時瞳孔放大:“你……”
當裴煙煙要追過去時。
秦梵已經膽大包天轉到謝砚禮身後。
當著整個包廂人的面,她微微俯身,柔軟細膩的手臂環住男人修長脖頸,冰涼面具貼向他那張疏冷寡淡的側臉,用偏軟的音質幽幽問:“好玩兒嗎?”
“嗯,老公?”
第12章
秦梵話一落,偌大的包廂空氣都像是靜止了般。
女勇士?
不對,不是女勇士,更像是穿著妖冶紅裙的女妖精蠱惑佛子破戒。
這是他們能看得東西嗎!
全場最冷靜的大概就是當事人佛子了。
謝砚禮動都未動,那隻捏著牌的指骨明晰幹淨,慢條斯理地往牌桌上丟下一張牌,才伸出兩隻修長手指,抵開貼到自己面龐上的面具。
他並不在意一群盯著他們的人,側眸對上近在咫尺那雙面具裡的桃花眼,嗓音清淡冷靜:“你想玩?”
說著,將手中剩餘的牌交給秦梵。
甚至還準備給她讓位置。
秦梵沒想到謝砚禮是這個反應,頓了頓,倒也沒慌。
“不用讓,我有座。”
說著,她很不客氣地往謝砚禮大腿上一坐,“你不介意吧?”
謝砚禮不置可否,眉眼怠懶地往椅背上靠了靠,“隨你。”
雖然語調已經沒什麼感情,但單單是這種縱容,已經讓人大開眼界了!
這可是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毫無慈悲之心的謝砚禮啊!
讓他對異性和顏悅色,簡直比登天還難。
現在居然有女人爬到他腿上撒野了,他都沒吱聲。
眾人張了張嘴,沒有一個人敢開口。
直到裴煙煙走過來,指著秦梵震驚道:“你你你,你說那個不讓你露臉的佔有欲強愛吃醋的老公是謝哥哥?!”
哦嚯!
這信息量十足的。
大家齊刷刷看向謝砚禮。
謝砚禮漫不經心地把玩著垂在秦梵貓耳朵尖上那鈴鐺,全場除了裴煙煙的喘氣聲,就隻有紊亂的鈴鐺聲。
秦梵看著手裡的牌,這是要輸了,難怪謝砚禮幹脆把爛攤子交給她。
把牌反扣在桌上,這種爛牌誰要玩!
歪了歪頭無辜地問謝砚禮:“不玩了嗎,那我們回家吧?”
愛吃醋?佔有欲強?
謝砚禮薄唇微涼,不動聲色地颌首:“那散了吧。”
說著,便準備與秦梵一同起身。
“不,不介紹一下?”坐在謝砚禮對面的姜傲舟終於開口道。
“我太太。”謝砚禮言簡意赅。
穿西裝時,男人冷白腕骨與黑色佛珠碰出細微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慄。
大家頓時噤聲,雖然抓心抓肺的想八卦,但隻能忍住,不敢得存進尺。
眼睜睜看著謝砚禮被一雙纖細白到發光的手臂挽著,同步離開包廂。
女人鮮豔的裙擺走動時,宛如綻開的紅蓮,同樣冷白皮的長腿若隱若現,恍若得意於已經將佛子引下凡塵。
裴煙煙手指顫抖著,像是得了帕金森。
裴楓從洗手間抽煙回來,便看到謝砚禮身影不見,唯獨他坐過的牌桌旁留下一副殘牌。
他隨手將牌拿起來,順便問:“壽星呢?”
“今個兒得把壽星贏個底朝天!”
牌翻了個面。
三張都是十以下的小牌。
裴煙煙忽然捂住耳朵:“啊啊啊,為什麼謝哥哥會有老婆,我不相信!”
裴楓皺眉:“……”
這個蠢妹妹又怎麼了?
姜傲舟攤了攤手,解釋:“剛才謝哥被他太太接走了,這位謝哥的愛慕者接受不了唄。”
這下裴楓也接受不了:“嫂子來了?”
錯過了一個跟嫂子道歉的機會。
姜傲舟看著這兄妹倆:“……”
要瘋一起瘋?真是親兄妹。
一出包廂門,秦梵便松開手,漂亮小臉蛋上毫無笑意,仿佛剛才那或嗔或笑隻是幻覺。
夫妻兩沉默回家。
直到謝砚禮在客廳沙發最顯眼的位置看到了個白色禮盒。
秦梵順手將臉上的貓臉面具塞到謝砚禮手裡,先一步進客廳,彎腰撿起禮盒,面無表情:“今晚你睡書房!”
謝砚禮沒放下面具,單手扯松了領帶,“謝太太,生氣了?”
摘下面具後,秦梵天生膚白貌美,如今襯著那條鮮豔紅裙,越發迤逦迷人。
燈光下,她情緒不佳,烏黑的瞳仁清亮潋滟,即便是生氣也是美的。
謝砚禮對著自家太太這張臉,大概兩年之久,偶爾還是會被她驚豔到。
例如現在。
難得耐心解釋了句:“我剛看到手機消息,下班後被裴楓關機。”
他緩緩地伸出那隻帶著佛珠的手,掌心朝上:“所以,我有幸能與謝太太在書房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嗎?”
秦梵目光從他指尖挪到了那張俊美清雋的面龐上,幾秒鍾後。
她伸手——
驀地在那戴著佛珠的掌心輕拍了一巴掌,冷漠無情:“不約,夜不歸宿的狗男人沒這個榮幸。”
說完,秦梵便轉身噠噠噠跑上樓,生怕謝砚禮追著把她打回來似的。
謝砚禮眼眸深深地望著她的背影。
並未打算追過去,修長指尖慢條斯理地再次撥弄了一下那貓面具耳朵上的金色小鈴鐺。
秦梵洗了澡吹幹頭發出來時,謝砚禮難得沒有在書房辦公,反而在床上等她了。
這還是謝砚禮第一次等秦梵洗澡,卻沒想到,謝太太居然能在浴室折騰一個多小時才出來。
剛推開浴室門,便帶出來嫋嫋水汽與一室暗香。
秦梵對於那眼神視若無睹,撫了撫吹得蓬松又自然的長發,慢悠悠往床邊走去。
秦梵並未如往常那般穿著睡覺時的真絲或者薄綢睡裙,反而真空穿著一件黑色的男士襯衣,衣袖與領口有精致的暗紋刺繡,低調優雅,穿在秦梵那纖細曼妙的身軀上,走動時透著慵懶風情,甚至比今晚她穿的那身紅裙更著迷。
領口解開了兩顆扣子,露出一截白嫩精致的脖頸與鎖骨,衣擺至大腿上側,一雙勾人長腿就那麼明晃晃的撞入視線,黑色襯衣、雪白肌膚,與腳趾那勃艮第紅指甲三種顏色無意融匯成讓人目眩神迷的妖冶冷欲。
秦梵仿佛不知道自己這幅模樣有多勾人,冷冷淡淡地掃了眼靠坐在床上的男人,便拉了被子準備睡覺。
“看什麼看,關燈!”
謝砚禮輕笑了聲,倒也順勢關了壁燈,並且將原本落地窗的窗簾也關上了。
靜謐的空間內,秦梵聽到窗簾拉上的聲音,而後便是男人踩在地毯上細微的聲音。
秦梵指尖下意識攥緊了被子邊緣,直到謝砚禮繞過她這邊,重新躺回床上,才長舒一口氣。
“襯衣是給我的?”
黑暗中,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清晰入耳。
謝太太語帶不滿:“這是我的!你別碰瓷兒啊。”
“當然,如果某人今晚準時回家的話,這襯衣可能就姓謝了。”
略略一頓,她故意道,“還可能附帶仙女老婆甜甜的親親。”
安靜片刻,直到秦梵懷疑謝砚禮睡著了時,忽然聽到他應了聲:“好。”
好什麼?
秦梵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想要等他的下文。
……
幾分鍾後,秦梵偏頭看過去,適應了黑暗的眼睛看到謝砚禮睡姿端正,呼吸均勻,儼然睡著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