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都被養上幾天就推出去放血。」
「那個血池子，好臭好臭，我本來想救人，可是那個姐姐為了保護我，被吃了，我怕。」
眼看著她又要哭鬧起來，我連忙哄著她睡。
我帶著一隊蛟衛去探查，可過去後早已經人去樓空。
隻留下滿地的血跡和鏽跡斑斑的籠子。
到了晚上蕭塵回來，眉頭緊鎖「各族幼崽最近都屢屢失蹤。」
我想著今天寶兒說的話，心中有了猜想。
蕭塵知道我要說什麼拍了拍手說「可目前沒有證據。」
「蛇皇力保青若一家，現下不好貿然翻臉。」
正愁找不到突破口的時候，小蛇送上門來。
他連滾帶爬的要求見我說有秘密講給我聽。
12
他看到我第一句話就是「青璃姨，我錯了。」
他身上的衣服不知道多少天沒有洗過和傷口粘在一處，整個人惡臭燻天。
我下意識的向後退一步，他抬起頭目光遲鈍「我總覺得，你很熟悉，你才有阿娘的味道。」
「我能跟你住在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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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皮一跳，他是不是那天磕壞了腦子。
寶兒在裡頭找娘，我甩開他的手就往裡走，他卻突然衝了過來。
「難道你不想知道幼獸失蹤的事嗎？」
我停住腳步，一時拿不定主意。
他小心翼翼的接近我拽住我衣角「隻要讓我跟著你，我就告訴你，好不好。」
我正想假意答應她，一道靈力飛來打開他的手。
「青璃，你還要不要臉，自己生不出來，又來搶別人家孩子？」
青若氣勢洶洶的帶著蛇近衛趕來，我身後的蛟衛也列成一排，蓄勢待發。
她的小腹隆起，看樣子應該是又懷了，難怪小蛇急匆匆的來找我，原來是要被放棄了。
我冷笑一聲「帶著你的廢物兒子趕緊滾吧，日後你別落在我手裡。」
小蛇滿眼控訴的看向我，我隻把他往對面推。
寶兒久等不見我回去，打著哈欠出來找我。
青若和小蛇看到後眼中同時精光一閃。
我避開他們，抱起寶兒就進去。
蕭塵那邊也正派人盯著小蛇，可一切正常，難道是我們想錯了？
恰逢蕭塵每個月的虛弱期到了，他閉關，就由我繼續坐陣。
13
青若把小蛇帶回去後立馬實行了家法「廢物，竟然敢吃裡扒外了。」
「來人，噬魂鞭伺候。」
即使從小到大數不清挨了多少頓打，可噬魂鞭還是讓小蛇怕的發抖。
噬魂鞭打的不是身，而是魂，鞭子上每根倒刺都狠狠刺入魂體，夜不能寐。
「娘，我錯了，我錯了。」
青若看到他這個獐頭鼠目樣子，在想起上輩子，氣不打一處來，下手越發狠。
她不懂，明明她已經把孩子要回來了，為什麼還是不中用。
聽著小蛇的慘叫她陶醉的摸著肚皮「日後你照顧好弟弟妹妹就還有你口飯吃。」
「否則他們把你扒皮抽筋都是應該的！」
說完就把小蛇一個人關在房內，水米不送。
小蛇餓的暈倒在房中，再爬起來，周身氣息已變。
他仔細捋著這輩子的記憶，臉色忽明忽暗，腹中一陣飢餓傳來。
蛇皇好香，阿娘的肚子也很香。
14
蛇族傳來消息，小蛇實力大增，已經打敗蛇皇，接手了蛇族。
我總覺得哪裡奇怪，又說不上來。
入夜後，我心中突然一陣心悸，好像要有什麼事情發生。
蛟衛來報，我族又有幼崽失蹤，不過這次抓住了人，我連忙趕去。
到了才發現那妖獸已經自爆內丹。
我心道不好，怕是中了調虎離山計。
等回去時發現我的寶兒不見了，好像生怕不知道我該尋仇一樣，小床上還放了一片泛著光的蛇鱗。
這次他們沒有刻意遮掩，我直接朝血腥氣最重的地方走去。
過去後我發現寶兒與小蛇打的不可開交。
「娘，我痛。」
剛過去就看到寶兒和小蛇過招，小蛇委屈的賣慘，我沒理他。
能叫我娘的隻有寶兒，我打量了寶兒上下，長呼一口氣，沒受傷就好。
寶兒喊著「這是我娘，你這個小偷，連別人娘都偷」
或許是這聲娘刺激了小蛇，他眼底翻騰出戾氣手朝旁邊血池裡一抓，直接抓起條東西塞進嘴裡。
隨後靈力大增。
寶兒嬌喝一聲「娘，你別過來，我能對付。」
兩個人又戰作一團。
我瞧著那血池古怪，血浪翻湧，裡面像是有什麼活物。
猛的一下裡面冒出一個用鐵鏈鎖住的女人，竟然是青若。
15
小蛇見我發現對我討好一笑「娘，我想起來了，是這個女人離間了我們母子。」
「上輩子是她貪慕虛榮拋棄了我，這輩子又讓我誤入歧途。」
「我們殺了她給你報仇好不好？」
他眼神清明跟從前完全不一樣，我明白他是想起前世的事了。
可即便想起來他做不了上輩子風光齊月的青蛇郎君了。
他的根基不穩，靈力也不純，與化龍約莫是無緣了，
而且看著血池裡的情況，清楚了他們是幹了什麼。
這是蛇族的禁術。
那些幼獸都是被青若吃掉，補充元氣，強行煉化成胎兒。
而後生下的胎兒帶著蛇族血脈，是小蛇提高靈力的最佳補品。
我想明白後趴在池邊幹嘔。
他突然癲狂了起來「阿娘，是不是因為這個野種，這輩子你不願意認我。」
「那我殺了她，你就隻有我一個孩子。」
他把寶兒掐在手中就要狠狠貫下。
青若怒嚎「我才是你娘。」被小蛇一道靈力打爛了臉。
她看見我氣極反笑「就算我死了又怎麼樣，我就是贏了你。」
「我的孩子就是比你的厲害。」
說完就要反手拉我進血池。
寶兒看到後铆足了勁粉色的身體變的通紅，蛟身生出爪子，爪子處又長出金剛般的指甲，狠狠刺入小蛇手臂。
小蛇痛的撒開了手，又要來吃血池裡的東西補充體力。
一聲清嘯，寶兒把血池掀了個底朝天飛向天上。
寶兒，竟是化龍了。
或者說，她就是條龍。
16
龍嘯震驚了整個獸族，把各個家族的老古董都招了出來。
待人都來齊時就看到這幅場景，他們第一時間封了結界，任何人不得再入內。
寶兒還在天上翻滾盤旋我能感覺到她再說「娘，我好痛，好痛。」
我在底下心急如焚，不知道怎麼幫她。
有人指著地上的青若發問「這是怎麼回事？」
我原以為這是再清楚不過的事情，青若卻反咬一口指著我說「是她們用邪術害人，吞噬同類。」
小蛇也和她統一了戰線說我意欲傷害他，
「她把我們騙來，意欲吞吃我兒。」
「否則怎麼解釋一天蛟突然化龍。」
各大族長都是人精，即使他們明白青若在睜眼說瞎話，可還是想知道化龍的秘密。
平時裝的道貌岸然，現下都露了相。
寶兒還在難受，他們卻在底下商量怎麼趁年幼把她捕下來。
「我要龍鱗。」
「我要龍心，還有龍筋。」
有人眼看爭不過這些老人，就把目光放在了小蛇身上，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反正今晚肯定要血戰一場，不如他們趁亂拿了好處，交換過眼神後，不過一息，小蛇就被分屍殆盡。
死前他看著我的方向一直在喊娘。
我無暇顧及他的慘狀, 因為他們準備開始圍攻我的寶兒。
我抽出腰中軟劍，寒涼的劍氣割開手腕, 鮮血在地上畫出詭異的圖騰。
「今夜, 傷我兒者, 誅！」
17
他們一擁而上，陣法的白光越來越弱, 寶兒還在喊疼。
我咬咬牙提劍出去砍殺，多砍一個，寶兒就安全一分, 阿娘一定不會讓你再受傷害。
不知道有多少人的血濺到我臉上, 我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分神之際胸口被一柄利刃貫穿。
我準備閉眼等死之時被摟入了一個結實的懷抱。
蕭塵出關後找不到我和女兒, 便直接來了此處。
狂躁的寶兒看到他也柔順下來, 他一手摟著我, 站在空中, 眼中閃過一絲金光, 聲音淡漠「今日傷我妻兒者，殺。」
底下的人見掙扎都沒掙扎, 就化為飛灰。
餘下的也不成什麼氣候。
他今日也算是大開殺戒, 把獸族得罪了個幹淨。
青若帶著父皇流水一般的賞賜走前趴在我耳邊說：
「作（」她臉色灰白, 眼神莫名空洞的看向天上喃喃念出一句「龍女, 降世了。」
剎那間我也感覺到了來自血脈的壓制, 威壓頂的我心口喘不過氣。
蕭塵也被壓的退後兩步。
我連忙上去抱著寶兒左看右看, 喜極而泣說著「沒事就好, 沒事就好。」
寶兒才如夢方醒收了神通貼著我。
青若不可置信的看著寶兒，她怎麼也想不通, 怎麼會是顆龍蛋。
我們一家三口攜手要走時，青若拉住寶兒「我才是你娘, 我上輩子養了你百年。」
「你狼心狗肺, 不知回報。」
寶兒定定的瞧著她「我知道的, 我知道你養了我百年，蛋外的事情我都知道。」
「你根本不是真心撫養我，隻是想用我換盛名威望。」
「再說, 最後你不是把我扔了嗎？我欠你什麼。」
青若的神色又變的癲狂。
不能接受她每次都選錯的事實, 癲狂間把自己的鱗片一片片拔下來，又剖開自己的肚子翻找「我的龍種呢？」
最後拖著身下血跡爬進山林深處, 大概是活不了多久。
18
我吃驚的看向寶兒, 她竟然記得了上輩子的事，她對我輕輕點點頭。
隻說我們一家在一起就好。
至於蕭塵，據他交代, 他身上有蛟和龍兩種血脈, 母親是龍, 父親是蛟。
這也是為什麼他試煉大會可以坐在貴客席的原因。
他每月閉關都是要壓制血脈相衝，像剛剛大開殺戒, 就是龍血佔了上風, 無比嗜血。
沒想到他一輩子沒悟出來怎麼調和血脈，卻被寶兒突破。
可煩惱的是，那晚獸族各大長老都死的死，傷的傷, 如今的獸族就是一盤散沙。
我們倆決定讓寶兒去擔任獸王。
而自己遊山玩水。
等寶兒發現時，我們已經趕了幾千裡地。
想必，她一定會理解我們。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