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是永遠的年級第一。
我考進年級前十，她不屑：「這麼費力才這個名次，腦子注定不好使。」
我競賽取得名次，她撕掉獎狀：「要是我去考，還能輪到你獲獎？這獎狀你不配。」
我一直以為，她就是天才學霸，跟我這種埋頭苦讀的人不同。
可後來我才知道，她隻是綁定了偷分系統。
她害得我連專科都考不上。
她自己卻以高考滿分的噱頭，成了人人羨慕的女網紅。
看我跌入谷底，她滿臉無辜又得意：「妹妹，我還要謝謝你，要不是你學得這麼認真，我也考不了這麼好呢。」
我氣急，想要當面揭穿她，卻被她的粉絲網暴，還被黑粉開車撞死。
再睜眼，我回到了高考前。
1
「爸媽你們也別著急，妹妹也不是故意要考年級倒數第一的，難道她就想給你們丟人嗎？
「可惜了，妹妹平時時間不多，我就是想給她補課也找不到機會。」
睜開雙眼，我姐正一臉擔憂地看著我，眼裡卻時不時閃過得意。
我媽推開我，將切好的水果放在姐姐面前：「你就少幫她說話了，她這麼不爭氣，還想讓你給她補課浪費時間？你就讓她自生自滅！你高考好好發揮吧！
「對了，我聽說你們學校有兩個清北的保送名額，你要不還是去考一考，沒考上再去高考，雙重保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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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嘆息一聲：「我成績還可以，對高考也很有信心的，還是把保送名額留給那些更需要的人吧。」
她的確很有信心，是我上輩子到死都捉摸不透的自信。
她每天上課睡覺，放學瞎玩，可她那全校第一的地位，卻無人可以撼動。
我以為，世上真有這樣天賦異稟的人，我也注定不可望其項背。
誰能想到，她綁定了偷分系統，可以隨隨便便竊取任何人的考試分數呢？
上一世我苦讀十幾年，卻被她偷走了分數，高考得了個二百五十分。
而我甚至都沒見過她看一眼書，卻真的拿了滿分。
她變成了人人誇贊的美女學霸，而我卻是讓家人蒙羞的社會邊角料，隻能在漆黑的夜裡，在所有人的鄙夷中暗自啜泣。
這一世，我要親眼看著她這個卑劣的強盜自食惡果。
「是，姐姐一直都是天才，我比不上。
「爸、媽，我最近去學校住吧，多點時間復習也是好的。」
和以往一樣，我垂下眼眸，一副認命的模樣。
我爸冷淡地掃了我一眼。
「你隻要別打擾你姐學習，你愛死哪兒死哪兒。」
2
今天是周末，放了半天假，老師還在學校。
因為保送考試的事情，他正忙得不可開交。
我特地等到大家都去吃飯了，才去辦公室，將我的申請交給了老師。
其實，我從小就一直很刻苦，從前成績也一直穩居前三。
自從初中，安靜綁定了偷分系統，我的成績就開始人一次鬼一次。
現在高中，我有時候是年級前十，有時候又是倒數第一。
不少同學都猜測我是作弊，好在老師一直很公正，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一直都選擇相信我。
「你的申請我會幫你交上去的，下周要去一中考試，你早做準備吧。」
我點了點頭。
「謝謝老師，不過能不能麻煩您，不要把我要去保送考試的事情告訴其他人？」
雖說這請求沒有理由，但也不是什麼難事，老師爽快答應了。
晚上自習之前，同學們看我的眼神都不太對勁。
有人鄙視，有人幸災樂禍，還有人十分漠然。
不用想我就知道，大概又是和以前一樣，安靜為了自己的優越感，把我的某個「劣跡事跡」添油加醋在班裡說了一通。
「安寧，我聽說你現在是喪家之犬了，你爸媽都不要你了。」
「你和安靜長得一模一樣，怎麼人家就那麼厲害，你倒長了個豬腦子？」
「你剛剛偷偷摸摸去老師辦公室幹嗎？」
安靜是全校第一，身邊的狗腿子也多。
班裡不少無所事事的人，都在她的挑唆下，毫無理由地站在我的對立面，以取笑我為樂。
如果是上一世，我也許還會因為他們的惡意懷疑自己，陷入精神痛苦之中。
可是現在，我已經不再是以前的安寧。
「因為別人的幾句話就被當槍使，誰是豬腦子這不是一眼看穿嗎？」
一向隻知道低頭讀書不和他們計較的我，突然反駁了，為首的狗腿周鵬詫異地看了我一眼，眼中漸漸被怒火充斥。
「你知道自己在跟誰說話嗎？長得這麼醜就算了，考試還作弊，罵你兩句還敢還嘴，自己不要臉還不讓說了？」
我沒忍住笑出了聲。
「是啊，我長得太醜了，我這張臉，醜到沒有邊際了。」
和我擁有同一張臉的安靜眼裡閃過一絲嫌棄，臉上笑容不改。
周鵬這才反應過來：「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靜靜，你別生氣，你雖然和她長得一樣，你的氣質是她學不來的！」
安靜沒理會他，抬眸看向了我。
「妹妹，你剛才是不是去辦公室交保送申請了？
「我知道，因為好多風言風語，你很想證明自己，可是……保送考試和高考的嚴格程度不相上下呢，如果落選了，會打擊你的自信心的。」
我滿臉驚訝。
「姐姐，我又不是你這樣的天才，我怎麼可能去交保送申請自取其辱呢？
「我隻是讓老師幫忙安排住宿。」
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不是保送就行了。」
我不再接話，低著頭默默看書。
3
老師來了教室，宣布下周去參加保送考試的人員。
當然，在我的要求下，並沒有提到我的名字。
坐在我旁邊的安靜松了一口氣，淡淡地盯著我笑。
「妹妹，雖然你讀書看不見希望，但隻要看清自己的定位，以後就算是進廠，當服務員，這個世界也有你的位置的。
「對了，我這幾天學習好累哦，你能不能幫我捏捏肩？雖然你學習不太行，隻要讓我舒服了，考好了，也算是家裡的大功臣。」
她有偷分系統，我卻沒有。
她是學霸，我是學渣。
所以，從初中開始，她理直氣壯的 PUA 就沒有停歇過。
她不僅自己不學習，還會不停地騷擾我。以前不是讓我幫她捶腿，就是讓我給她寫作業。
我但凡拒絕了一次，她就會在爸媽面前惡人先告狀。
「妹妹，你雖然成績不好，但是也不能自暴自棄，你隻要能讓我對學習環境滿意，我考好了，妹妹也算是大功臣不是嗎？」
這些年，她成績好，我又因為發揮相差太大，被打上了作弊的標籤。
爸媽把面子看得比什麼都重要，我這個不能讓他們面上添光反倒是讓他們羞愧難當的女兒，幹什麼都不如安靜的一句話有分量。
他們罵過我，甚至還打過我。
「你自己不努力，還這麼笨，注定是要給你姐姐當陪襯的，你怎麼能反倒去騷擾她？」
「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了？我們家有什麼對不起你的，你是來報仇的吧？」
在他們日復一日的 PUA 和打壓下，我隻能給安靜當丫鬟。
所以，哪怕這麼多年，我除了學習，還得任她指使，也從來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我成績不好，給爸媽丟臉。我姐成績好，給家裡爭光。所以無論我付出什麼，隻要姐姐舒服了，那都是值得的。
一直到我死，這樣的觀念都在我的腦海中雷打不動。
也是她在搶走了我所有的高考分數之後，我高考失利，整宿整宿失眠，碰巧聽見了她和系統的對話，才知道這個將我害到精神差點崩潰的罪魁禍首，根本就不是什麼天才。
她的那些 PUA 和打壓，是那麼可笑。
這一世，我不會再忍了。
「姐姐，我也想好了，反正我成績不好，怎麼都是隻有墊底的份兒。爸媽不是說了，這幾天讓我愛上哪兒待著就上哪兒待著嗎？我暫時就不來上課了。
「我已經和老師說好了，就待在宿舍裡，不打擾別人就是了。」
反正所有的知識點老師們早就已經教完了，來教室裡也就起一個監管作用，讓同學們復習的時候不出神。
我成績浮動太大，老師們對我的印象不算太好，現在他們的注意力都在其他學習好的同學身上，我這樣的要求，在最後這個月，不算過分。
安靜卻皺起了眉頭。
「你怎麼能這樣呢？就算學習不好，也不能不努力啊。」
我要是不努力，高考時候出了岔子，她上哪裡去偷分？
我笑了笑。
「你不是總說，學習這種事情是需要天賦的嗎？我認命了，還不行嗎？」
這話的確是她說的，現在想要反駁，也不能自打臉。
她紅著臉，始終說不出一個字，隻能眼睜睜看著我離開了教室。
4
宿舍裡，沒有了安靜的騷擾，我總算是能安心地復習了。
其實，這些年努力讀書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獲的。雖然她可以偷走我的成績，但不能偷走我的知識。
平時的測試練習我都能輕松過關，自己做全套的模擬試卷至少也是六百九十分。
但我不敢懈怠，在不打擾其他人的前提下，我還是和以前一樣，復習到半夜一點。
周末的時候，爸媽竟然還給我打了電話。
「聽你姐姐說你現在是學都不去上了，你能不能讓我們省點心？
「你姐姐在備考，還得為你擔心，你能不能有點良心？
「你趕緊給我回來，要不然，一輩子都別回來了！」
以我對我爸媽的了解，他們現在全心全意隻想伺候安靜去高考，不會在意我做了什麼的，怎麼突然又叫我回去了？
那隻有一個可能，就是現在我不在安靜眼皮子底下，她沒辦法監視我，也怕我真的破罐子破摔，她高考拿不到高分了。
而且，她不能確定是否申請了保送考試。
上一世她可是讓爸媽對著我連續三天三夜洗腦，逼著我打消了保送的念頭。
這一世，她也不會想讓我去的。
想了想，我還是回去了，不過並不是自己一個人。
我叫朋友陪我回去一趟。陳嬌是個默默無聞的小姑娘，平時除了學習，也就喜歡追追劇聽聽歌。
我倆是初中好友，上了高中感情還在，也會偶爾約著出去喝喝奶茶什麼的。
「什麼？去你家啊？叔叔阿姨好像一直都不怎麼喜歡我。」
以前我不是沒把同學帶回家過，隻是我在我爸媽心中不重要，連帶著我的各種朋友在家也被冷落、嫌棄。
所以，隻是去了一次，她就再也沒去過。
「很快的，你放心，你在樓下等我就好了，不用上去。
「到時候我要是沒出來，你幫我報警就好。」
爸媽已經不再是我純粹的爸媽，為了安靜高考，他們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陳嬌雖然不理解，但還是答應了。
回家，剛剛進門，我媽就把煙灰缸丟了過來。
「聽你姐姐說，你現在不讀書了，整天就在宿舍裡，放了學就和街上的小混混們廝混。班裡的同學鄙視你，連帶著也鄙視她，她現在心煩意亂，高考怎麼辦？
「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小畜生，我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女兒呢？」
不分青紅皂白的一頓臭罵，還是完全莫須有的理由，我也沒有放在心上。
從前這些汙蔑也不少，我都解釋過，可是成績太差，總得有點成績差的理由。爸媽毫不懷疑地相信了安靜的汙蔑，對我所有的話都置之不理。
現在，我也懶得解釋了。
「妹妹，你到底是怎麼了，是不是被誰給帶壞了？
「姐姐真的很希望你能走上一條正道，這些年你讓爸媽丟人已經很多次了，妹妹，你什麼時候能明白我們的苦心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