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期間，我常吃的那家雞公煲在做活動。
宣傳單上寫明，國慶期間到店，所有菜品加量不加價。
我照常點了一個小份單人餐。
端上來卻發現我碗裡的分量比平時還少一半。
我問老板娘怎麼回事？
她理所當然地說：「我們都是老熟人了，你介意這麼多幹什麼？再說今天做活動，你也體諒一下我們。」
我氣笑了，感情其他人加的肉是從我碗裡摳出去的。
因為老板娘的惡心操作，我再也沒有吃他們家的雞公煲，成了隔壁黃焖雞的常客。
但老板娘卻把我拽進她家店裡，對我破口大罵。
「你這小妮子怎麼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你不準去別家吃！」
1
雞公煲被端上桌後，我像往常一樣準備挑一塊大的先吃。
我用筷子翻開上面的蔬菜，發現今天的雞肉的分量比平常還要少一半。
而且為數不多的幾塊還是骨頭，沒什麼肉。
我抬頭看看周圍其他人的分量，發現他們碗裡的肉明顯比我多出了一倍。
本來國慶沒買到車票回家就煩，現在還遇到這種事情，我心裡立馬湧起一股煩躁與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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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高聲喊道：「老板娘！」
老板娘從後廚裡跑了出來，看到是我，她腳步慢了下來：「怎麼了小沈？」
我指著碗裡的分量說：「雞公煲小份不都是八塊肉嗎？今天做活動還加量，我碗裡怎麼隻有四塊，還淨是一些骨頭？」
老板娘的臉立刻垮了下去：「咱們都是老熟人了，你介意這麼多幹什麼？你也知道今天做活動，我都是虧本在賣，你體諒體諒我們？」
我隻聽說大數據殺熟，沒想到現在連這種小館子也要殺熟了嗎？
我賺錢還不容易呢。
憑什麼要我體諒她？
「熟人怎麼了？再熟我都花了錢了，憑什麼我花同樣的錢得不到同樣的對價？」
「肉價漲了，我們也虧本……」
她又重復了一遍之前的話，似乎是想通過這樣來博得我的同情心。
「但是他們的分量怎麼變多了，隻有我一個人的分量變少了！你做活動要我來給你買單嗎？那你賺到的錢怎麼不給我？」
老板娘本來笑著的臉一下就沉了下去，看我態度強硬，她隻能癟著嘴說了一句：「你要是介意我給你多加兩塊就行了嘛！」
她的語氣像是在打發叫花子，「多加兩塊肉」被她說得像是對我的賞賜一樣。
可是這明明是她該做到的服務！
她又小聲嘀咕兩句：「兩塊肉都要計較的窮鬼！沒錢就別來吃雞公煲！」
一股怒火直衝我的天靈蓋，直接被她氣笑了。
我揚聲道：「你什麼意思啊？你剛說的別以為我沒聽見！
「你是不是覺得我好欺負，所以才肆無忌憚地挑著我殺熟啊？兩塊肉都不舍得放的店家我還是頭一次見！」
我和老板娘的爭執引起了其他食客的注意。
整個餐館也靜了下來，都默默地看著我和老板娘。
旁邊的一位大叔也是這裡的老顧客，但他的分量卻沒有變少。
老板娘不就是覺得我是個小姑娘，好拿捏，才故意減少我的分量。
大叔看看我碗裡的，又看看他自己的，發現還真是。
他皺起眉頭：「老板娘，你這樣做就不厚道了！對我們這樣的老熟人不要求你格外關照，也要一視同仁吧！」
老板娘被眾人打量的眼神看得面紅耳赤，立馬轉變了態度，連聲道歉：「是我說錯話了，小姑娘，我沒文化，又是鄉下人，你原諒我這回吧。」
老板娘的話依然帶著道德綁架的味道，但我也不想繼續和她爭執下去。
看著她問：「那你怎麼補償我？」
2
「我馬上給你換一份，再送你一瓶飲料，行嗎？」
我想了想還是息事寧人吧，就點頭答應了。
老板娘松了一口氣，眾人也轉移了注意力沒再繼續看我們。
但我注意到老板娘轉身瞬間就變了臉，還低聲「啐」了一句。
我眉頭又皺緊了，算了，以後再也不來這裡吃了。
等了差不多十分鍾左右，老板娘將一份新的雞公煲端了上來。
她重重地放在桌上，斜著眼看我，嘴裡發出陰陽怪氣的聲音：「你可以仔細數數有沒有八塊。」
「那是得好好數數，萬一你們還想著殺熟呢？」
誰還不懂得陰陽嗎？
老板娘的臉色又青又紅，嘴都快被氣歪了。
「可以走開嗎？打擾到我吃飯了。」
她狠狠地剜了我一眼，氣鼓鼓轉身離開。
我立馬補道：「別忘了給我拿瓶水來。」
老板娘的身形一頓，估計此時她整張臉都扭曲了。
對付這種不講道理的老太婆就是要比她還不要臉，不然她能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一直指責你。
隻是可惜了我以前在這裡吃了這麼久。
吃完飯後，我來到前臺結賬。
「一共三十二塊八，現金還是微信。」
結賬的是老板娘的兒子，很少來店裡。
我眉頭一皺，一份雞公煲是二十八塊八，為什麼多出來四塊？這是把飲料的錢也算進去了？
這個餐館就這麼大，不可能他沒有聽見我和他媽的爭吵。
這母子倆，真把我當冤大頭啊！
「飲料是你們送我的？憑什麼給我算進去啊！」
「誰送你了？」
男人粗聲粗氣地不耐煩地吼道。
「你媽送我的！你剛才沒聽見嗎？」我也提高了音量。
老板娘聞言立馬趕了過來。
「媽，你送飲料給她了嗎？」
男人裝模作樣地問了一句。
「送了送了。」
老板娘說這句話的時候眼裡流露出心疼，仿佛她送給我的不是一瓶飲料，而是他們這個店一樣。
「那行，一共二十九，給錢吧。」
「二十九？你們雞公煲不是一直二十八塊八嗎？什麼時候二十九了？」
「抹零啊，你不懂嗎？大家都是這麼算的！」
老板娘說得理直氣壯。
3
一晚上的憋屈感終於在此刻爆發了。
「我允許你們抹零了嗎？你們這是違法的！
「你們都做生意這麼久了，這點還不懂嗎？以前沒見你們作妖，今天你們是犯病了嗎？」
老板娘也提高音量和我吵了起來：「幾塊肉要計較，兩毛錢也要計較，你是有多窮啊！還是大學生呢，連這點錢都賺不到嗎？」
「多給兩毛錢像要了你的命一樣！窮鬼就不要來外面吃飯！」
「每次來都點小份，吃這麼久了也沒見帶點朋友過來給我們宣傳宣傳。」
「一點都不懂人情世故的丫頭，活該你一輩子賺不到錢！你這種人隻能打工打到死！」
老板娘叉腰大罵，聽她話裡的意思，她已經對我不滿很久了。
這樣被指著鼻子罵我還是頭一次經歷，再不反擊我這個假期都要氣不順。
「現在誰賺錢容易？兩毛錢是不多，但我憑什麼給你？讓你佔便宜！」
「人情世故？到底是你不會做人還是我不會做人？我看你真是方向分不清南北，蠢得有點東西！」
「人蠢就多去讀書，別總是做些讓人發笑的事情。」
論懟人，我從來都沒有輸過，何況這老板娘說的話確實不中聽。
老板娘被氣得臉紅脖子粗的，張牙舞爪地就想過來打我。
這老板娘今天是得了狂躁症嗎？以前怎麼沒發現她這麼不講理？
我和老板娘的動靜已經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她想撲過來打我的瞬間，就被其他的顧客攔住了。
「你這老板娘說不過人家小姑娘就準備動手，你要點臉行嗎？」
「違法了還不讓人說，你這人還霸道呢！」
我好整以暇地看著老板娘敢怒不敢言的樣子，繼續補刀道。
「還要抹零嗎？你要是堅持抹零，我可打市場監督管理局的電話了。」
老板娘聽到我這句話差點一口氣沒能提起來，眼珠子像要突出來一樣死死地看著我。
咬牙切齒了半晌才說道：「二十八塊八，付了錢你就給我走！」
我掃碼，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老板娘的兒子低聲嘀咕道：「一個女人這麼斤斤計較，看以後有哪個男人敢要你！」
我的白眼幾乎都要翻到天上了，我有沒有男人要關他屁事，真是晦氣。
4
雞公煲吃不成了，所以我換成了對面那條街的黃焖雞。
黃焖雞的味道不錯，老板也大方熱情，也不存在殺熟的情況。
但我每次路過的時候，雞公煲家的老板娘都會陰沉著臉看著我，活像我欠了他們五百萬一樣。
今天我下班後，又準備像往常一樣去吃黃焖雞，雞公煲老板娘卻突然攔住了我。
「你為什麼不來我家吃了？你以前都是來我們家的！」
我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給搞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