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婆在深夜被擔架從酒店抬進了急診。
醫生說，是性生活過於劇烈導致的黃體破裂。
我瘋了似地找出奸夫，竟是我最信任的人。
好，既然你們情深意重，我就把你們一起送進深淵。
1
凌晨兩點，一輛救護車呼嘯著停在紅枕酒店樓下。
十分鍾後，用擔架抬出來一個女人。
她用浴巾遮著臉和上半身，似乎很痛苦地蜷縮著。
沒過多久，各種視角的視頻就在某音上傳播起來。
剛刷到的時候，我還一副看戲的心態，在評論區開黃腔打趣，說這麼多年，隻見過累死的牛，還沒見過犁壞的地。
直到我無意間看到那女人垂下的手腕上，套著一個跟我老婆一模一樣的镯子。
那是前段時間結婚五周年，我送給她的禮物。
我心裡咯噔一下，像是忽然被一把槍頂住了後背。
不會的，不可能。
老婆這兩天去杭州出差了，車票還是我幫她訂好的。
不就是镯子一樣麼，就算這镯子小眾難買，也不是沒可能撞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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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材差不多的女人更是常見。
我一面自我安慰著，一面卻又瘋狂搜索其他視角的視頻。
視頻大多模糊不清。我翻了半天，隻有一個距離最近的，還算清晰地拍到了她的手。
我將速度放到最慢，一帧一帧仔細看過去。
那款眼熟的、貼了鑽的白色系美甲，被燈光閃過，刺痛了我的眼。
是她，林敘。
我結婚三年的老婆，出軌了。
2
那一瞬間，我隻覺得渾身的血都衝到了頭上。
攥著手機的手難以控制地顫抖起來，被侮辱的憤恨和怒火在胸腔中灼燒著，鈍痛到呼吸不暢。
雖然我翻遍視頻，也沒有看到可疑的男人身影。
但林敘出軌已經是不爭的事實。
否則何以解釋她自稱出差，卻衣衫不整、裸著小腿被人從酒店抬出來。
我甚至不敢想象她是因為什麼叫的救護車，評論區的汙言穢語已經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議論了一遍。
我隨手抓了件外套，就下樓開車，直奔醫院急診。
值班護士見我自稱是林敘家屬，神色就有些復雜。
尷尬中還帶了一絲同情，這讓我壓制的怒火又不禁翻騰起來。
她指著走廊盡頭一間病房，表示林敘正在打針，目前已經脫離危險了。
「她生什麼病了？」事到如今，我竟還不爭氣地有一絲擔憂。
但下一秒，這點擔憂也變成澆在怒火上的一壺油。
「黃體破裂。」護士頓了頓，看我一眼又補充道，「是性生活過於劇烈導致的。」
我腦中嗡地一聲，像是有無數小人在嘲諷。
性生活過於劇烈……想起老婆素日在家矜持清冷的樣子，我隻覺得自己可笑又可悲。
結婚三年，林敘對那方面一直淡淡的，從未主動過。
三次裡有兩次推脫著不願親近，即便是同意，也是躺在關燈後漆黑的房間裡，被動地配合著我。
我一直以為，她是生性矜持放不開。
沒想到，她隻是對我放不開而已。
跟別的男人，能激烈到黃體破裂……
我沒進病房，轉身離開了醫院。
猛抽了一根煙，先前的一腔怒火此刻反而冷靜下來。
雖然很難接受，但是事已至此，總要面對。
最起碼我要知道那個男人是誰。
3
酒店以保護顧客隱私為由，拒絕提供房客的私人信息。
但前臺表示，林敘的確是跟一個男人一同辦理入住的，意外發生後，也是那男人叫了救護車。
隻不過林敘被抬上擔架後，那個男人就匆匆退了房，慌慌張張從側門離開了。
酒店這邊查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我隻得暫時回家。
此時天色已經微亮，我疲憊地躺在沙發上，順手把旁邊的結婚照擺臺丟進垃圾桶。
這婚，要離。
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頂著綠帽子繼續生活的。
隻是離婚之前，有些賬還得算清楚。
這些年，我自認待她不薄，包括她的家人，也多受我照拂。
沒想到她是這麼回報我的。
既然如此，就別怪我翻臉無情了。
林敘是我的大學同學，家境貧寒，父母務農，還有個不成器的弟弟。
當初第一次去她家，我那位丈母娘張口就是三十萬彩禮。
我隻是猶豫了一下，並沒開口拒絕，丈母娘就拉下了臉，直接下了逐客令。
還說什麼林敘學歷高，長相好，來說親的人排到村子口，根本不愁嫁。
我要是舍不得彩禮，就別耽誤她閨女。
我自認條件不差，車房都有，早已全款付清。父母是公職人員，隻有我一個獨子。
大學畢業後，我就進了二叔家的公司，也算風生水起，前途光明。
原以為自己會是丈母娘眼中的理想型女婿，沒想到……
爸媽聽說女方是這樣的態度，就勸我分手算了，【扶弟魔】可不是一時的麻煩。
但林敘梨花帶雨地追到我家樓下，一個勁兒地替她媽媽道歉，還說我們要是真的分手了，她媽媽就要把她嫁給鎮上那個快五十歲的老頭子。
三天後，我用紅木箱裝了三十萬現金再次登門，把這樁婚事定了。
但這三十萬，僅僅是個開端而已。
從那以後，丈母娘和小舅子隔三差五就伸手要錢，什麼買賣裝修學技術，花樣頻出。
說是借錢，可從沒還過，三年間陸陸續續又從我這裡拿走了小二十萬。
小舅子不務正業，吃喝嫖賭無惡不作，三天兩頭惹了事兒，等著我給他擦屁股。
我早就受夠了。
但每次看著林敘兩眼紅紅地求我，又狠不下心不管。
現在既然要離，這個爛攤子我總算是可以甩掉了。
當初林敘一無所有地嫁給我，就連工作都是我幫她安排的。
這樣想想，林敘還真是空手套白狼。
那就讓她空手走吧。
我當即聯系了律師，擬定離婚協議，又聯系了朋友幫忙找人，花錢把某音上那些視頻刪掉。
我丟不起這個人。
剛做完這一切，林敘忽然回來了。
4
她臉色蒼白，眼神躲閃著，整個人虛弱無力，幾乎是扶著牆進來的。
想必是從護士口中得知我曾到過醫院，知道瞞不過去，直接半跪在沙發前，抓著我的胳膊哭起來。
依舊是那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可我現在隻覺得惡心。
我一把甩開她的手，坐直了身子，強忍著動手的衝動。
林敘身子一晃，跌坐在地，忍不住皺眉捂住小腹，痛苦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動作更是徹底點燃了我的怒火。
「肚子疼是吧？夠激烈啊。」
「林敘，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說吧，那個男人是誰，多久了？」
我的拳頭攥得緊緊的，指甲直接扎進掌心裡。
林敘像隻受驚的小白兔一樣，含著淚拼命搖頭，語無倫次。
「不，沒有，就這一次，這是第一次，老公你相信我……」
「我就是一時鬼迷心竅，老公，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會了……」
她哭著求我原諒，卻怎麼也不肯說出奸夫的名字。
還真是情比金堅。
記得大學時候，我第一次跟人動手打架，就是因為有個小地痞當著我的面調戲林敘。
那次，我把人打進醫院，賠了五千。
當時林敘嚇得發抖，我摟著她的肩說，「以後誰再敢碰你，我就剁了他的手。」
不過是年輕氣盛的一句狂語罷了，如今的我早已沒有那麼衝動。
可看林敘張皇失措的緊張樣子，仿佛真的怕我去砍了奸夫。
如此可笑。
當初我為了她跟地痞打架的時候，她可是躲得遠遠的。
現在倒是學會護著別的男人了。
想想當初為了娶她，我跟父母據理力爭，說她溫柔賢惠，清純乖巧，一定會是好妻子，好兒媳。
這些話，現在都變成了扇在我臉上的耳光。
「離婚吧。」我頭疼欲裂，不想再糾纏下去，起身丟下這句話就要離開。
就當這幾年的感情都喂了狗。
出軌的事，她是第一次也好，第十次也罷，對我來說都沒有什麼分別。
林敘聞言呆了呆，強撐著身子連滾帶爬地撲過來，抱住我的腿。
「不，不要，我知道錯了，就這一次，你原諒我吧……」
「老公，你不能讓孩子生下來就沒有爸爸啊……」
林敘的話像一個炸雷般重重擊在我心上。
「什麼孩子？」我的手細不可察地微顫起來。
林敘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眼前一亮。
「老公，是我們的孩子啊，我懷孕了。」
「昨晚，昨晚做 B 超才知道……」
「我本想找個你高興的時候再跟你說的。」
「老公，你不能拋棄我們母子啊…….」
林敘的聲音響在耳邊，我卻漸漸聽不清了。
5
「幾個月了？」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一些。
「剛剛一個月。」林敘討好地笑著，過來摟我的脖子，「老公，以後我們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爸媽要是知道他們就要做爺爺奶奶了，一定很高興。」
是啊，從結婚起，他們就盼著抱孫子了，可惜……
「老公，你怎麼了？」林敘察覺到我的異樣，有些忐忑地問。
「沒事。」我反應過來，不動聲色地推開了她，「你怎麼現在就出院了，身體還沒好吧？」
林敘一聽，眼圈兒又紅了，她說醫生不讓，她是自己偷跑出來的。
知道我生氣了，所以想當面跟我解釋。
說這話時，林敘又作出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仿佛錯的是我。
「既然懷孕了，就先養好身體吧。」
「其他的事，出院再談。」
興許是感覺到我話裡隱約的妥協，她好像微微松了一口氣，含淚看著我點點頭。
我避開她的目光，親自把她送回了醫院，看到了那張孕檢報告。
果然是懷孕了。
看著她被醫生勒令躺好輸液，我推說公司有事，轉身離開。
走出醫院，我再也按捺不住灼燒的怒火，一拳砸在樹幹上。
這對奸夫淫婦！
林敘懷孕是不假，但孩子不是我的。
結婚這幾年，我總覺得還沒做好為人父母的準備，林敘對於孩子的事也並不熱忱。
出於對她身體的考慮，我自己去醫院配了男士避孕藥。
這件事，我沒有告訴任何人。
沒想到，林敘不僅出軌，還想讓我給野種當爹。
說什麼第一次，原來連孩子都有了。
原本我還想過，就這麼離婚，一刀兩斷算了。
現在看來，還是要從長計議，所有受過的侮辱，我都要一筆一筆討回來。
回到家，我從抱枕下拿出了林敘的手機。
之前她虛弱又著急，隻顧糾纏，根本沒留意我悄悄把她的手機塞進沙發縫隙了。
走的時候我也催得緊，她完全忘了這回事。
林敘的手機密碼我是知道的，她的好友列表和聊天記錄也毫無可疑之處。
但當我嘗試著選擇了切換賬號，發現她果然藏了一個小號。
短信驗證碼登陸後，小號的列表中，隻有一個人。
點進那人的朋友圈，無數合影中，林敘依偎在那人的懷裡，笑得甜媚。
我久久注視著那個男人的臉，渾身上下都像被冰水澆透了。
原來是他。
6
這個男人叫宋艦，是我自認為最好的兄弟。
相識至今，已經小二十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