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把自己當長輩。
看我買六千元護膚品,她比我爸還生氣。
「我兒子一個月也就賺三千,你擦個臉就花掉他兩個月工資。」
「這麼大的開銷以後哪個男的吃得消?」
我好氣又好笑,「你又不是我媽,管得還挺多!」
可沒想到,就在我找理由將她辭退時,她卻拿走我爸的身份證,偷偷去民政局結了個婚。
「現在我是你後媽了吧,你說我有沒有資格管你?」
不僅如此,沒多久我爸去世後。
她為了獨吞遺產,還故意在我的飲食中下致死量過敏原,讓她兒子欺辱我妹……
再睜眼,我爸又在鬧著要請保姆。
「可以啊,不過……」
「這個張慧娟張阿姨,你想都別想!」
1
吃晚飯的時候,我爸問我,能不能給他請個保姆。
「你們倆一個上班一個上學,我這一個人在家的,無聊也不方便。」
妹妹拿著手機看向我:「這事兒得問問姐,我反正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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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動作稍停,點了點頭:「可以。」
沒想到這話剛落下,我爸就急忙提起張慧娟的名字。
「這是你隔壁李叔介紹的,說是供孩子上學需要錢,所以才出來當保姆。」
「我見過一次,是個老實本分的,要不就定她吧?」
上輩子我天真以為,這位張阿姨就如他所言。
是勤勞本分的鄉下女人,迫於生計才出來打工。
沒想到一進家門,她就開始作妖了。
看我一天五個快遞,每個快遞都價值不菲。
她竟未經我的允許擅自拆包,在看到清單上明晃晃的六千元時,瞬間破了防。
「多少?六千?!」
「不就是個抹臉的,你居然要花六千?」
「我們鄉下人每天塗點大寶,我看皮膚也不比你的差啊。這就是網上常說的什麼……消費陷阱嗎?」
「再說了,我兒子一個月工資也就三千塊,你擦個臉就花掉他兩個月工資。」
「這麼大的開銷以後哪個男的吃得消?可別嫁不出去哦。」
我好氣又好笑,「你又不是我媽,管得還挺多!」
警告了她一番後,沒想到她卻變本加厲,居然還開始偷偷用我買的護膚品和洗漱用品。
被我抓了個正著,她也依舊理直氣壯。
「僱主給保姆準備洗發水、沐浴露、抹臉的,不是很正常嗎?」
「你沒給我準備我就隻能自己找了咯。」
這就是她不用大寶,改用我的護膚品的理由?
我簡直無語至極。
可就在我和妹妹忍受不了,要將她辭退的時候。
她竟然直接偷了我爸身份證,跑去民政局辦了個結婚證。
我讓我爸離婚,他卻百般拖延。
直到他突發腦溢血,意外離世。
張慧娟又對我爸的遺產起了心思。
明知我海鮮過敏嚴重,背地裡卻偷偷在每道菜裡都放了海鮮。
我渾身長滿紅疹,連呼吸都成了困難。
張慧娟還推脫著說是水土不服,故意拖延治療時間。
救護車剛出發,我就已經死在去醫院的路上。
所以,這一世——
我拒絕了我爸的要求,隻是說:
「請保姆這種事情,肯定要專業的才靠譜,明天我去中介看看。」
我爸滿臉不爽,又嘗試著誇張慧娟,想讓我改變主意。
但我不為所動。
他不高興了,筷子一扔,晚飯也沒吃就回了房間。
妹妹剛上高中,被我爸那動靜嚇了一跳,怯生生地看著我。
「姐,不就請個阿姨嗎?爸想要那個張阿姨,你就答應他唄,怎麼還要吵一架?」
我摸了摸她的頭,沒說話。
上輩子我死後沒多久,張慧娟就帶著她兒子登堂入室,險些侵犯我妹妹。
結果張慧娟紅口白牙一汙蔑,就成了我妹妹小小年紀不守婦道,勾引她兒子。
害她遭受長時間流言羞辱,最後得了抑鬱症,跳樓自殺。
這種事,我又怎麼可能讓它再次發生?
2
第二天下班後,我就和我爸去找了中介。
全程他都臭著一張臉,對中介推薦的保姆百般挑剔。
最後還不忘加一句:「我覺得不如你李叔推薦的慧娟阿姨。」
我瞥了他一眼:「那你自己花錢去請她,我是不會付工資的。」
我爸就不說話了。
他雖然每個月有幾千養老金,但這些連他打牌都不夠,又哪裡出得起工資?
上輩子最讓張慧娟心動的,就是我爸那些所謂的遺產。
都是我媽在世時置辦的。
無論是幾百平的別墅,還是博古架上的古董花瓶。
這些,和我爸這個倒插門毫無關系。
甚至連房子,都寫在我名下。
百般挑選後,我定下一位姓陳的阿姨。
她看起來面容端正,尤其眼神清澈,沒什麼歪門邪道的心思。
籤合同前,我又多嘴問了一句:「請問你家是兒子還是女兒?」
陳阿姨愣了愣,笑道:「是個女兒。」
她還將手機拿出來,讓我看她女兒的照片。
乖巧清秀,對著鏡頭笑臉十分燦爛。
一看就是和睦家庭養出來的孩子。
我稍微松了口氣。
我爸卻還不死心,回家車上也不忘說兩句陳阿姨的壞話。
我在紅燈前猛地踩下剎車,看他被顛的兩眼發暈,冷冷笑了笑。
「你管別人穿的衣服貴不貴幹嘛?反正她工資比你的養老金高。」
我爸果然生氣了:「許清寧,你怎麼說話的,我可是你爸!」
我懶散回應:「是啊,我當然知道你是我爸了。」
不然重生第一天,我就該讓他打包好東西,圓潤地從我家滾出去。
陳阿姨手腳麻利,將家裡角角落落都收拾得幹淨。
而且她也將家裡人放在心上。
我吃不了但妹妹喜歡吃的東西,她總會用不同的鍋做菜。
確保我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也從來不教訓我們點外賣或者買東西,還會主動從快遞站替我和妹妹拿快遞。
可以說家裡除了我爸,我們都對她很滿意。
也是因為這,我才能放心地去出差。
3
出差前我告訴妹妹,讓她管好我爸。
「如果他再嚷嚷著,要把那個姓張的女人請回家裡,你就趕緊給我打電話。」
妹妹用力點頭:「姐你放心,我保證做到!」
公司業務繁忙,我落地之後足足開了三個小時的會。
一打開手機,就發現妹妹打來的兩個電話。
我心中緊張,立刻回撥。
但妹妹接得很慢,聲音裡還隱約帶著哭腔。
我頓時感覺到不對:「怎麼了,小怡,家裡出什麼事了嗎?」
妹妹吸了吸鼻子:「沒事,姐,我就是有點想你了。」
我笑了笑:「我剛走就想了?你是不是哭了,我怎麼聽你的聲音不太對?」
妹妹悶悶地嗯了一聲。
「剛剛看了劇,裡面女主死得太慘了,沒忍住就哭了。」
她說完,又急匆匆表示要吃飯了,下次再聯系我。
我看著被掛斷的電話,臉色很冷。
許清怡不是喜歡看劇的人,更別說看到哭了。
一定是家裡出事了。
我將工作壓縮到兩天完成,帶著項目組的人加了個班,這才匆匆趕回家。
剛到家門口,就看見原本整潔的走廊上,歪七扭八地扔了好些紙箱。
我看了看,都是快遞箱子,上頭的收貨人名字全是我的。
我這才發現,出差期間的快遞,都在這兒了。
本以為是陳阿姨替我拿的。
可她向來仔細又節省,快遞單必定會全部塗黑。
再將紙箱整齊地壘在一起,等著給收垃圾的人。
我意識到不對,鑰匙插進大門扭了扭,門卻絲毫不動。
竟然連家裡的門鎖都換了!
我敲了敲門,無人應答。
沒辦法,隻能壓著火氣找了開鎖師傅上門。
門鎖剛被打開,房間裡就走出來一個人。
不知何時出現在我家的張慧娟,看著雜亂的大門,故意驚訝地捂著嘴。
「哎呀,寧寧你這是幹什麼,怎麼把家裡門鎖給拆了?」
4
張慧娟不過四十出頭,明明自稱是常年幹農活的鄉下人。
可她手裡連繭子都沒有,保養得還特別好,看起來也就三十多歲的模樣。
上輩子剛到我家,她就要求我給她買一萬多的床墊。
聲稱自己年紀大了,腰椎不好,必須得睡軟的。
我懶得搭理她,卻被我爸教訓。
「不就一個床墊嗎,你這麼摳摳搜搜的幹嘛!趕緊的,現在就買!」
我想拒絕,想和我爸解釋。
他就直接擺出長輩的架子。
嘴裡嚷嚷著:「我是你親爹,難道讓你買點東西都不肯嗎?」
而張慧娟更是厲害。
說著是來我家當保姆,不出半月,就和我爸手挽著手去跳廣場舞。
害得我和妹妹餓著肚子回家,也隻能看著空蕩蕩的冰箱發呆。
我質問她為什麼不做菜也不說,她卻理直氣壯。
「你們沒手沒腳嗎,自己不能做?現在的年輕人,哼,都指望著自己享受!」
「再說了,我主要是來照顧你爸的,又不是來照顧你們的。」
「他要出門跳舞,我總不能不陪著吧?」
如今看到張慧娟一臉沒事兒人一樣出現在我家,不用腦子想,也知道是我爸幹的。
我也不管她是如何知道我的。
看都沒看她一眼,我給開鎖師傅付了錢,然後就打了報警電話。
我說有陌生人趁我不在家,偷偷闖入我家,麻煩警察趕緊過來處理一下。
張慧娟臉色就變了,趕緊過來搶了我手機,著急道:
「哎呀警察先生你們別誤會,是孩子開玩笑呢。家裡沒事兒,不用來不用來。」
她掛斷電話,嗔怪著跺跺腳,也不敢繼續端架子,討好似的朝我笑。
「我是家裡新來的阿姨,姓張,寧寧你叫我張姨就行。」
我不耐煩地拿回我自己的手機。
「之前的陳阿姨呢?」
張慧娟說:「哦,她前兩天偷家裡東西被你爸抓個正著,所以被辭了。」
「寧寧啊,以後就是我來照顧你們了。」
我難以想象。
我爸為了把張慧娟接回家,居然用這種骯髒的理由把陳阿姨擠走。
所以等他在外邊兒打完牌一回來,我就開始鬧了。
「誰讓你亂往家裡放人的?你就不怕放進來什麼詐騙犯嗎?」
5
張慧娟有點尷尬。
她又不能直接和我嗆聲,就故意露出委屈表情。
偏偏我爸又好面子,尤其大男子主義。
張慧娟這麼一表演,那可不就正中他下懷嗎?
我爸刻意虎著臉兇我:「你怎麼和我說話的?翅膀硬了?」
他從小就試圖在我和妹妹面前,建立這種大家長似的權威。
隻可惜,他連家裡的經濟大權都拿不住,出門吃個飯還得讓我媽付錢。
他說話誰又會聽?
我冷笑一聲:「我翅膀都硬了四五年了,你現在才知道?」
「你!」
張慧娟見我爸鎮不住我,隻好自己裝模作樣地出來說:
「你爸也是為了你好,之前阿姨偷東西被趕走了,所以才喊我來幫忙的。」
「你放心寧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上輩子她不知道用這副樣子,在我爸面前說了我多少壞話。
一邊說我不孝順,擔心以後我爸死了,我會將她掃地出門。
一邊哄著我爸,在遺囑上寫了她的名字,想將家裡全部財產據為己有。
可惜她棋差一招,不知道我爸是個沒用的廢物。
到頭來被她繼承的,隻有我爸去世前和人打牌,輸了忘給的幾千塊錢債務。
我嫌惡地看著她。
「照顧我?你怎麼照顧的?」
「是在我敲門的時候裝沒聽見,還是把我的快遞偷偷拿出來自己用?」
可惜我爸是個倔種。
被我媽壓制多年,終於把她熬死了,自以為可以拿住家裡的話語權。
他死活不讓我把張慧娟趕走,甚至扔下話,說我有膽子就把他一起趕出去。
張慧娟被他擋在身後,嘴上十分感動地說著好話,眼裡卻滿是得意。
也許她也覺得,拿捏住我爸,我就拿她沒辦法了。
我的眼神更冷了。
行,既然這樣的話……
不是看中我爸,想做我後媽嗎?
那我就看看,她到底有沒有這個命。
6
後來我又聯系了陳阿姨,給她道了個歉,還主動支付了違約金。
陳阿姨倒是個心態好的,百般拒絕之後,隻答應收我的小紅包。
還笑呵呵地說:
「這事兒怎麼能怪你呢?都是你爸拎不清楚,把兒女的好心當做驢肝肺。」
她說,讓我警惕那個新來的張慧娟。
「哦喲,她一進門就把你和妹妹的快遞全拆了,放進自己兜裡。」
「我說讓她別亂碰,你爸還幫著她,直接罵我多管闲事,讓我滾遠點。」
「這種人啊,肯定會把你家攪得家宅不寧,趕緊把她辭退了吧。」
她倒是不知道,張慧娟和我爸早已聯合在一起。
連那些離奇失蹤,進了張慧娟兜裡的快遞。
也被捏造成是陳阿姨手腳不幹淨的,自己偷偷拿出去賣了。
我笑了笑,和陳阿姨說:「好,我記住了。」
見完陳阿姨後,我回了市區的小公寓。
這是我工作後自己買的。
那時我爸還罵我糟蹋錢。
「家裡又不是沒房子給你住,你還偏偏要在外面買。」
「賺了錢不懂得孝敬爹媽,生你這種女兒有什麼用!」
那時我還不懂。
為什麼從小到大,我爸對我和妹妹都是百般不喜。
反而對親戚家的兒子,是一副慈祥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