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真的可以幫你逃出去。」
見江時宥沒吭聲,她急了:「那幾隻大狼狗,體型比你還大,你要是被蘇楹關進去,百分之百沒命出來。」
江時宥面無表情,神情冷淡:「哦,那你要怎麼幫我逃出去?」
許渺渺上前兩步,想拉他的衣袖卻被他不著痕跡地躲開了。
她不氣餒,站直身子自信回答:「我知道長公主府有一條密道,可以直通城外。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屆時要帶我一起走。」
哦,許渺渺想走?想跟江時宥一起走?
哼,她想得美。
在我沒有成功抱上江時宥大腿前,他們兩個,誰都別想走。
隻是,這個密道隻有我和我娘知道,根本沒人知道。
她許渺渺是如何知曉的?
我記得在江時宥血洗長公主府時,我曾帶著許渺渺想從密道逃跑,隻是逃到半路便被抓走了。
可那是大結局的時候?!
除非……許渺渺是從大結局重生到了現在,所以她才會知道密道。
這麼一想,似乎一切都說得通了。
下一刻,我便命人將密道入口封了……
那天半夜,許渺渺一個人去密道入口查探,想要確保萬無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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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她傻眼了,愣在原地大半天,這才滿懷失望地離開了……
她怕江時宥不相信她的真誠,當著他的面對天發誓,發誓她一定會保護他的,不然,便被他親手殺死。
江時宥像是看白痴一樣看著她,下一刻便下了逐客令。
躲在角落的我,就差笑出聲了。
想跟我搶抱大腿,休想。
在我一股腦兒想著怎麼把江時宥養胖,怎麼抱好他的大腿時,不速之客上門了。
禁軍統領薛琦親自上門,要求帶走江時宥。
比我還緊張的許渺渺一把拉住我的手臂,語無倫次:「郡主,你一定要救救江時宥,千萬不能讓薛統領將他帶走了。」
這還用得著她說?
瞧她那緊張的樣子。嘖嘖嘖。
我一把推開許渺渺,扯著薛琦的衣襟,氣勢十足:「薛統領,讓你的人將江時宥松開!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見他不受我威脅,我掏出他的佩劍,惡狠狠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江時宥是我的人,誰都不能帶走。」
薛琦一副不怕死,公事公辦的模樣:「陛下旨意,郡主切勿阻撓。」
我冷哼:「哼,拿皇帝舅舅嚇唬我?我是嚇大的?」
扭頭,我一把抱住了剛進門的我娘——長公主龍韫,開始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了。
「娘,你不能讓人將江時宥帶走。我……我已經有他的骨肉了,孩子不能沒有爹啊。」
聞言,江時宥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黑中還似乎帶著一抹紅。
我娘震驚地瞪大了眼睛,許渺渺瞪得比她還大。
「此話當真?」
我娘回過神,語氣威嚴且嚴肅。
有這麼一刻我差點扛不住了。
拿起手上的長劍,我心一橫,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要是江時宥有個好歹,我就隨他一起去了。」
這下我娘站不住了,威嚴的氣勢頓時消散。
她一個勁兒讓我放下手中的長劍,最後見我不為所動,隻好妥協。
她說,她會親自找她的皇帝弟弟,說明情況,讓我切勿傷了自己。
6
等到薛琦離開,我才顫抖著手扔了長劍。
嗚嗚嗚,嚇死寶寶了。
我這邊嚇個半死,手都不利索了,那個男人倒是氣定神闲,連句道謝的話都沒有,轉頭回了自己的房間。
這什麼人啊?這樣都不能讓他動容一下?
哎,這大腿真難抱。
我還沒松口氣,我娘已經帶了女醫前來,不由分說將我按在床上一頓檢查。
最後,我娘聽了女醫的話,氣得手都抖了。
「蘇楹,是我太縱容你了?你連清白之事都敢哪來胡說八道。」
「當初我就不該任由你胡鬧,讓你將江時宥帶回來。」
「他爹通敵賣國,他的兒子,死不足惜。」
我倔強地仰著頭,一字一句糾正:「他們是被人誣陷的,皇帝舅舅不查明真相,直接定了他們死罪,現在還想斬殺江府最後一個血脈,真是昏庸至極。」
啪的一聲脆響,一個巴掌呼在了我的臉上,把我直接打懵了。
龍韻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似是沒反應過來。
許久,她嘆息道:「楹楹,為人君臣,不可妄議。功高蓋主,終有死劫。江府血脈,並非你我可以保住。」
「那你是相信江府清清白白的?你為什麼不阻止?皇帝舅舅這麼聽你話,你一定可以還他們清白的。」
這一刻,我的心底突然有了觸動。
之前我一味想著怎麼自保,此時此刻,我突然很想還他清白,讓他堂堂正正做人。
一個忠良之後,定不是什麼狠辣嗜血之人。
他之所以會變成那樣,無非隻是想要可以自保……
「楹兒,有些事並非你想的那麼簡單,江時宥,也並非你想的那麼簡單。」
我當然知道,不然最後他如何推翻一切不公平,還天下一個太平?
我娘離開之前,門口閃過了一個黑影。一閃而逝,我莫名覺得自己眼花了。
……
當晚,許渺渺偷偷撬開了密道入口。
一個類似狗洞大小,被一堆野草覆蓋著的小洞。
然後她悄悄來到江時宥房內,我也悄悄跟在了她的身後,還悄悄戳了一個小洞。
許渺渺一進門,便掏出一袋銀兩,興奮地對他說:「密道入口我已經找到了,銀兩也準備好了,我們馬上動身。」
江時宥背光而立,雙手負在身後,視線似乎落在了我躲藏的位置。
見他沒動作,許渺渺催促道:「快點啊,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蘇楹她根本救不了你,她也壓根沒想過救你。」
江時宥:「哦,是嗎?」
許渺渺被逗笑了,她捂著嘴咯咯笑:「你不會真的相信她會救你吧?她做這些,無非是覺得她自己的玩物被人搶了,不甘心罷了。」
「她現在好吃好喝招待你,就是為了把你養胖,好去喂她那幾隻大狗狼。」
許渺渺,她這背後插刀的本領,還真不弱。
7
江時宥不為所動,冷冷地下了逐客令:「你請回吧,我現在還不能走。」
許渺渺不死心追問:「你是不是在公主府還有什麼事沒完成?你跟我說,我可以幫你的。」
男人微微俯身,笑意不達眼底:「哦,我要蘇楹死。」
我當場石化在了原地。
我去,好家伙,這男人要弄死我?我真的會謝。
許渺渺為了表示自己的決心,毅然決然答應了。
我頓時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都是什麼糟心事?
許渺渺離開後,我也正準備離去,突然一枚閃著寒光的匕首從我頭頂擦過,嚇得我雙腳一軟,癱坐在地。
一個黑衣人手持長劍,再次朝我刺來。
「救……」命字還沒喊出口,我已經被砍得屁滾尿流了。
這麼大的動靜,門內的人偏偏仿若未聞,他竟然直接熄滅了火燭。
我在黑暗中摸爬滾打,最後一頭撞在了石柱上,暈了過去……
貼身丫頭杜鵑發現我的時候,我正筆直躺在地上,差點把她嚇死。
至於我是怎麼得救的,杜鵑一臉迷茫,半天也說不出一點有用的信息。
好吧,算我命大吧。
為了防止許渺渺暗中加害我,也防止她影響我抱大腿,我尋思著隨便找個由頭將她發賣了。
我琢磨著要不要跟江時宥說清楚,化敵為友?
那要怎樣才能讓他相信呢?畢竟我幹了這麼多傷害他的事,雖然是覺醒前的我幹的……
正尋思著,一個滿身是血的黑衣人從我窗口翻了進來,順手還關上了窗。
沒等我反應過來,他手中的長劍已經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沾滿鮮血的手捂住了我的嘴巴,熟悉且帶著殺意的聲音驟然響起:「不要出聲,不然立馬讓你死。」
我趕緊點頭,可人家壓根沒有準備放下長劍。
就這樣,我被架著脖子,被迫對著門後的府兵說道:「本郡主已經睡了,你們去別處搜查吧。」
下一秒,冰冷的觸感伴隨著我的鮮血,嚇得我全身一個激靈。
「江時宥,有話好說。你別殺我,我還不想死。」
我真的嚇哭了,眼看他手中的動作一頓,我趕緊抓緊時機:「看在我救了你兩次命的份上,你給我改過自新的機會吧。」
回復我的是長劍落地的聲音,以及轟然倒地的聲音……
這男人是做了什麼,傷得這麼重。
給他處理傷口的時候,我在他懷抱裡發現了一枚兵符。
這枚兵符我認識,放在我娘房間的秘格內。
當時江府涉嫌通敵叛國,這枚兵符便被收走了,後來不知怎麼就落在我娘手裡。
可能皇帝覺得我娘是他親姐姐,放在她手裡比較放心吧。
這枚兵符看著黑不溜秋,但可以命令龍虎軍幾十萬士兵。
龍虎軍不認主,即使他們心中有任何想法,但還是以兵符為主。
也就是說,兵符在誰手裡,他們便聽誰的號令。
怪不得江時宥即使被這麼虐待,也沒有任何想要逃走的心思,原來他在等一個時機,等拿到兵符的時機。
現在他動手了,他等不了了。
8
另一邊,我娘丟了兵符後,正在滿府找刺客。
據說抓了兩個同伙,想從中問出兵符的下落。
可誰知兩人寧死不屈,直接抹了脖子,氣得我娘直跳腳。
正好府兵來報,沒找到江時宥,同時滿府就我房間沒有搜查。
於是我娘氣勢洶洶地來了。
而我,此時此刻正被蘇醒過來的狗男人掐著脖子。
他猩紅著眼,逼迫我說出兵符的下落。
我拼命安撫他:「就你這傷勢,就算拿了兵符你也出不了公主府。等你養好傷,我自然會還你。」
可這狗男人軟硬不吃,手上力道漸漸收緊,我差點窒息了。
這時,門外傳來了巨大的動靜,以及杜鵑的聲音:
「回長公主,郡主已經睡了。」
我艱難地吐出一句話:「快、放、開、我,我、有、辦、法、讓、你、躲、過、一、劫。」
江時宥眼看形勢不對,猶豫了一下還是松開了手。
我趕緊將沾血的外衣塞進床底,利索地褪去了自己的外衣,轉頭用被子將男人裹了個嚴實。
我神情嚴肅叮囑:「無論發生什麼,你都別出來,絕不能讓我娘看見你的傷口。」
「還有,請你無條件配合。」
不等他回答,我欺身而上,雙唇精準地貼在了他的唇上。
男人的身體瞬間僵硬,伸手想要推開我之時,房門猛地打開了。
我娘錯愕在了原地,一個勁兒錘自己的胸口,大有原地升天的意味。
「蘇楹,你……」
她指向我的食指在劇烈地顫抖,想罵我的話卡在喉嚨裡,半天說不出來。
她努力穩住身形,腳步踉跄向我靠近。
我趕緊出聲制止:「娘,你別靠近了,我們都光著呢?」
那張精致且沒有歲月痕跡的臉,頓時黑如鍋底。
她痛心疾首,捶胸頓足:「我怎麼就生出你這麼一個玩意?!」
好半天,她才恢復冷靜,「江時宥一晚上都跟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