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灑的水流順著他勻稱的肌理浸入她的皮膚,他發間分不清是水是汗,混入一起落在她臉上。
周肅晉:“還喊我周總?”
“周肅晉。”她在他懷裡喊道。
水流淹沒了所有聲音。
衛萊滿臉是水,她指尖按壓在他喉結上,輕輕撫過。
周肅晉一把將她嵌入懷裡,她腳下一軟,差點沒站住。
說好下午要去自駕沿海公路,結果衛萊一覺醒來已經天黑,自駕隻能改天。
隔天,他們如約去了果園。
周肅晉先行過去,留下一輛車給衛萊。
喬思田終於見到她,壞笑道:“被滋潤得不錯。”
衛萊:“……”
“你家周總呢?”
“先過去了。”
“周肅晉這人能處,我去機場接你落空,今天他就把你的時間都讓給我。”喬思田關上車門,“替我感謝一下你家周總,謝謝對我家項目的關照。”
父親說,坤辰將增加對她們家項目的投資。
兩個多鍾頭,汽車抵達果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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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萊昨晚與外公外婆視頻過,今天再見到便沒那麼局促。
打過招呼,她陪喬思田和餘有年他們先去摘車釐子。
“他外公看上去就不是很好說話。”眼神銳利,氣場嚇人。喬思田挽著衛萊往果園深處走。
衛萊感覺還好,可能之前見過一面的緣故。
她最擔心應付不過來以後見周肅晉父親。
周肅晉走在後面,陪餘有年聊了幾句。
採摘時,聲音很小,聽不到歡笑聲。
他參與其中,他們所有人說話都放不開。
周肅晉把摘的車釐子給衛萊:“我去看看小姨在做什麼,你陪他們摘。”
衛萊也感覺到了他們三人的拘謹,“好,摘完我去找你。”
穿過果樹林,在出口處有一大片空曠的草地,外婆自己打造的休闲花園,木柵欄邊種滿花,迎風搖曳。
寧如江在傘下正做冰鎮櫻桃汁,瞥見外甥過來,把做好的一杯給外甥。
大外甥聽說她也在澳洲,讓她找周肅晉聊聊。
周肅晉在旁邊的椅子坐下,“外公外婆呢?”
“在果園裡幹活,闲不下來。”寧如江又夾了幾塊冰塊放自己杯子,眼看櫻桃汁要溢出杯子。
“要不要小姨幫忙?雖然談不上有經驗,但還是能替你出出主意的。”
周肅晉端起果汁杯,“是我哥還是我媽告訴你的?”
“你哥。”
“不用,我自己解決。”他回上一個問題。
寧如江擔心他解決得不及時,夫妻關系容易冷卻。
如今兩人都忙,過個年還得出長差。
“小姨是局外人,看問題有時能看得更清楚。”
周肅晉:“我和衛萊之間不止一個問題,說出來的不見得是全部,得靠我自己去感覺。”
寧如江尊重外甥的意思,不亂插手。
她關心道:“為什麼鬧矛盾?方便跟小姨說說嗎?”
“異地,私人空間,還有很多。”
寧如江操碎了心:“那私人空間問題你打算怎麼解決,妥協?”
周肅晉:“不需要妥協,是我之前沒解決好。”其實衛萊一直尊重他的習慣和喜好,私人空間並不是矛盾的根源。
如果沒有異地問題,他給她的安全感和感情足夠,以她的性格,她非但不會打擾他忙工作,還會給他更多的私人空間,隻會在他不忙時黏著他。
但當局者迷,直到這兩天他才把一些矛盾的本質悟明白。
寧如江笑:“不容易,能讓你學會反思。”
“也不叫反思,夫妻關系出問題了,我得解決。”
這時寧老爺子過來,兩人打住話題。
周肅晉放下冰鎮果汁,起身從遠處搬了一張椅子放在遮陽傘下。
寧老爺子瞅瞅小女兒和外孫:“怎麼我一來你們就不說了?”
寧如江習慣跟父親逗趣:“所以說,爸這就是你的問題了,為什麼你一來我們就不說。”
寧老爺子脫下幹活的手套,“我看你們都不想吃飯了。”
寧如江哈哈笑,把水遞給父親。
寧老爺子對周肅晉開口的第一句話:“最近惹沒惹你媽媽生氣?”
寧如江替外甥回答:“他忙工作,忙解決異地,不像以前了。”
寧老爺子還算滿意,問他怎麼最近又開始關注拍賣會的手表,很長一段時間外孫都不再拍表。
周肅晉道:“是拍女士手表。”
給衛萊多收藏一些星空相關的表,裝在江岸雲宸家裡的腕表保險櫃也在定制中,送她今年的生日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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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中,衛萊·百多與海外三家採購平臺達成戰略合作,在華北片區的新開門店一切推進順利。
周五那天中午,周肅晉接到陸桉電話,讓他站到辦公室窗邊往對面看。
“什麼事你直說。”他沒空闲扯。
陸桉此刻正在周加燁的辦公室,悠悠品著咖啡,“我直說不如你直接看。”
周肅晉放下鋼筆,還沒走到窗邊,就看到斜對面裙樓的幾塊巨幅廣告屏上在播放衛萊·百多的廣告片。
電話陷入靜默的時間有點久。
陸桉小心翼翼問:“你看沒看?”
他還沒敢告訴周肅晉,衛萊·百多在周肅晉上下班的路上布局了五家門店,左右路邊都有,故作看不見都很難。
周肅晉對著手機道:“你不是認識那棟樓的老板?找人給趙連申打個折。”
陸桉:“……”
周肅晉掛電話,坐回辦公桌前。
敲門聲響,周加燁推門而入。
他是過來看看周肅晉,事已至此,隻能自我消化。
“趙連申就那樣,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
周肅晉拿起鋼筆,“沒事。”
周加燁的注意力被那支鋼筆分散去,他有支一模一樣的,還是他們小時候外公送他們的,專門用來練鋼筆字,因為是傳統吸墨鋼筆,每次吸墨比較麻煩,現在很少用。
“怎麼又心血來潮用以前的鋼筆?”
周肅晉隻道:“練字。”
周加燁理解為,趙連申天天添堵,他現在需要用練鋼筆字來靜心。
“新銘集團,你……就這麼放過了?”他不是很確定,直接問本人。
“章巖新的所有事在我這裡全部過去。”周肅晉在作廢的項目書反面專注寫字,工作後龍飛鳳舞慣了,一筆一劃寫起來找不到手感。
此時,江城新銘集團的總裁辦公室裡,針落可聞。
就在十分鍾前,章巖新接到肖冬翰電話,隻有一句:給你退路是周肅晉看在衛萊面子上,好自為之。
電話掛斷後,他一直對著桌上的一摞文件凝神。
穆荻今天來他辦公室找他去吃飯,問他怎麼回事他始終沉默。
本來她挺高興的,肖寧集團沒對他們下狠手。從章巖新得罪周肅晉至今,一年多來江城圈子裡都在等著看他們笑話,畢竟誰都不希望對方比自己實力強,巴不得新銘集團破產。
現在雖說不比從前輝煌,但總算安穩度過危機,沒讓人把笑話看盡。
“到底怎麼了?”她不由擔心。
章巖新終於出聲:“沒什麼。你去吃吧,我還有事。”他抄起車鑰匙,手機也沒拿,大步離開辦公室。
現在誰都不想看到,隻想找個地方安靜待著。
“章巖新,你去哪?”
他沒應。
穆荻撈起他手機追上去,怒火中燒,但又害怕是出了什麼事,隻能自我寬慰先忍著。
到了樓下,章巖新已經驅車離開。
他手機沒帶,電話都沒法打,她第一次深感無力。
好奇心作祟,她點開屏幕,試著輸入衛萊的生日,居然打開了。
微信置頂的依舊是衛萊,而且隻置頂了她一人。聊天記錄停留在他們分手那晚,原來他也會說情話。
每個字都像一把刀刺向她,看不下去,退出微信。
手機振動,還以為是章巖新的,再一看,是自己那部,舅舅的電話。
魯滿億質問外甥女:“你是怎麼對我超市下得去手的?”
穆荻腦袋“嗡”地一聲,衛萊利用完她,交易結束,直接告訴舅舅真相。
“你把我超市往死裡搞,一點不留情啊。你小時候是誰天天接送你放學,誰替你媽爸給你開家長會,你病了又是誰半夜帶你去醫院,你都忘了是不是!”
穆荻眼眶發酸,可她又能怎麼辦。
後來舅舅又說了什麼,她耳朵嗡嗡響,沒聽清。
手機剛斷線,又有消息進來,是衛萊:【陳其原來是你安排的。】
穆荻呼口氣,這個時候不能承認,反正陳其不可能自招,不然他的職業生涯就徹底完了。
看衛萊·百多擴張的架勢,衛萊與趙連申應該和解,達成合作共識。
她回衛萊:【你說是,我就認。】
衛萊:【不是我說,是證據說是你。】
緊跟著又發來一條:【你猜證據是誰給我的?】
穆荻心裡“咯噔”一下,答案呼之欲出又不願相信。
衛萊:【魯滿億。】
穆荻用力咬了下唇,她不應該那麼在乎的,可心裡某處像缺失了一塊,那種難過難以名狀。
衛萊:【沒有下次,好自為之。】
她將穆荻和魯滿億都刪除,沒告訴穆荻陳其早就反水。
【沒讓新銘破產,是因為我嗎?】她發給周肅晉。
很快,周肅晉回她:【嗯。是你的一段回憶,我不能讓它太不堪。你不是說我是好人?】
衛萊突然感性,拿紙巾摁住眼角。
【你忙吧,我還約了人。】
消息剛發出去,袁恆銳的電話進來,說已經在樓下。
“怎麼好意思讓你跑一趟,不是說好了我去你辦公室。”
“我到這邊正好有事。”袁恆銳問,“你現在方便嗎?”
“方便,你直接上來。”衛萊掛了電話開始煮咖啡。
袁恆銳望著自家的寫字樓,思緒萬千。
他還記得他第一次見到衛萊那天,他來寫字樓找人,煙沒了,去衛萊超市買煙,遇到買零食的她正在排隊結賬。
一眼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