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瑤穿著碎花吊帶小裙子,清純的黑長直卷成慄色卷發,臉上精致的妝容讓她看起來多了韻味。
她的五官其實並不算多麼出色,不過皮膚白會打扮也是清秀佳人。
聽說她是在我們學校論壇看到了一個男生驚為天人才跑過來為了愛赴湯蹈火。
不過男神沒追到卻從老同學那裡知道了我的近況,原本被男神拒絕的馮瑤突然一掃陰霾變得興致盎然開始有意無意地去宿舍樓下蹲李問。
也幾乎是從那時開始,李問在微信上和我聊天的次數越來越少了,聊天時間越來越短,甚至來圖書館的次數也少了許多。
每次找他總有借口。
直到某天刷朋友圈,看到他發了一朵花,配文是「愛上了這朵美人花」。我如遭雷擊,「美人花」是馮瑤的微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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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見到李問是在食堂,他攬著馮瑤兩人光明正大地出現在食堂,馮瑤穿著小白裙子靠在他身上。
似乎是在人群裡搜尋什麼,她張望著最終看到了我,眼裡亮了亮如同那個午後她站在教室門口,眼裡的得意洋洋再次刺痛了我的心。
她踮起腳尖在李問耳邊說了點什麼,李問眉頭緊皺,馮瑤一直搖著李問的胳膊似乎是撒嬌似乎是生氣,最後李問無奈隻好朝我走過來。
好像我這個人從來就不該被好好對待也不該有什麼交代,似乎我就應該被拋棄不被珍惜。
李問把我叫到食堂後面。
我看著他,眼睛裡盡量不露波瀾,裝作一份不在意的模樣。
怎麼能讓別人覺得我在意呢。
在意就輸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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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姚,微信上已經說過分手了,正好遇到了我也給你一個解釋……」
李問離我幾步之遙遠,似乎是避嫌一般,他下意識地不想讓馮瑤吃醋。
我打斷了他的喋喋不休和長篇大論,隻是問了一句話。
「你知道她……是我妹妹麼?」
我聽見自己聲音的哽咽,胸腔裡似乎有什麼呼嘯而出。
你知道她是我那個妹妹麼。
就是我在信裡和你說的那個妹妹。
那個曾經把我陷進孤立讓我如同溺水般孤立無援絕望的妹妹馮瑤麼?
良久我看到李問點了點頭,他抿起嘴唇側過頭看著窗外,如同王銘一樣說出那句話。
「抱歉,但是隻能是抱歉。」
哈哈哈……
我想笑,多可笑。
隻是我連笑都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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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瑤不知何時走到我面前,手裡拿著我熟悉的信封,笑得清純。
她看向我時眼裡帶著不屑,轉瞬即逝轉為委屈。
「李問,姐姐也不是故意說我壞話的,畢竟她有前科,以前最好的朋友就是這樣離開她了……」
「幸好她把你還給我了,我不會怪她的。」
李問抱著她出言安慰,我的眼睛卻隻能看到那封被拆開的信,上面的字跡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那是我反復斟酌字句懷著雀躍又凝重的心情一字一句寫下的。
是啊,我不能掉淚,不能哭。
馮瑤打不倒我,李問也不配我的眼淚。
我木木地轉身離開,那是最後的驕傲。
不想歇斯底裡,不想示弱。
可是……我把自己的傷疤給那個人揭開我想用真誠換來真誠。
他的承諾仿佛還在昨日,隻是承諾一文不值,我的真誠換來的最致命一擊就是他用我的秘密來完成傷害我的最後一關。
陽光斑駁被打成碎影,我好像……拼湊不起自己的尊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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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刪除了李問的微信,卻無意中從學校論壇看到了一張照片。
那是一個男孩子剛從辯論場上下來,身上穿著代表學校的辯論服,身後隔壁學校的辯論員淪為了他的背景板,年輕的男孩肆意張揚,頂樓的光灑在他的身後,就算穿著黑色西裝也抵擋不住野生的少年氣。
黑發下天然嫣紅的唇眉眼桀骜,冷冽的氣息中和了畫般的眉眼,驚豔了春光。
論壇的樓已經堆得很高了,甚至在校園外瘋傳,計算機一班的紀辭僅僅憑借那張臉在鄙視鏈眾多的 T 大惹了一圈迷妹。
某段視頻下我看到熟悉頭像的評論。
[我決定近水樓臺先得月,要去大學城找紀大帥比。]
點進主頁不是馮瑤是誰。
原來馮瑤驚為天人且苦苦追求三個月不得的白月光叫紀辭。
最重要的紀辭是我們學校的。
我嗤笑一聲,要說近水樓臺先得月總應該是我更近。
突然腦子裡閃過一個大膽的想法……或許,我也可以試一試讓馮瑤感受一下那種求不得的無力和痛苦。
我有過掙扎,可是有的念頭一旦生根就再也剎不住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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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像一個舔狗一樣去關注紀辭,我去看他打球,我去看他辯論賽,我去關注他的所有甚至找到共同好友了解他的喜好。
隻是……我發現我還是做不了這種事,不是不屑而是我壓根不會去撩人。
比如我曾經嘗試過去宿舍樓下蹲人可是門衛大爺會覺得我鬼鬼祟祟讓我趕緊離開,還一臉慈祥地喊出了那句經典的話。
「我看你是今天第三十個來蹲我們宿舍樓的一個帥小伙,沒用的小姑娘套路太老了。」
連大爺都鄙視我的追人套路。
比如我曾經去球場想過給紀辭送水,可是給人家送水的人有點多我壓根擠不進去,甚至我還看到了商機批發了礦泉水去球場送水大賺了一筆。
比如我給人家寫了首小情詩就聽門衛大爺說不知道那信封去哪了百分之九十九被當成垃圾扔掉了,剩下的百分之一是火星撞地球的可能。
比如我想利用我自己的智商,為數不多的學習能力去給人家答疑解惑卻發現人家能來 top2 不是沒有理由的,好像績點還是班上第一妥妥的德智體美全面發展的優秀大帥比。
就挺無語的……
甚至到了最後我還對紀大帥比充滿了怨恨,誰讓人家優秀得讓我嫉妒。
所以我及時剎車開始擺爛在藍色軟件某乎寫暗戀文。
是男主暗戀文,還用了紀辭的名字。
主要自己是個三無小號,應該沒人看到就特別放飛,想著寫寫文章放松一下壓力也挺好的。
直到被他同宿舍的兄弟刷到,直到紀辭帶著一眾兄弟把我攔在我宿舍樓下,我扣腳趾頭的工程開始……
12
幸好我機智地服軟還再三保障會給某人道歉才回到寢室。
甚至我還難得機智了一把打著到時候道歉的名義加上了紀辭的微信。
想起這事我就更尷尬了,在他一眾兄弟目瞪口呆之下憋紅了臉才說出那句話。
「能不能加你的微信……萬一中途出現了啥特殊情況不是。」
本來紀辭是不想加的,但是架不住我用激將法。
「連微信都不敢加,不是真男人。」
雖然我也不知道加微信和這個有啥聯系。
兄弟們也給力,一直起哄看著我們倆。
「辭哥讓妹子見識一下什麼叫真 man。」
「辭哥妹子就是想認識你。」
「至於認識了以後還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男人。」
越說越離譜了,我發誓我沒這意思。
有也絕對不承認。
「老子最想揍你。」
紀辭挑起眉笑了笑懶洋洋地說了句話讓我摸不著頭腦。
就在我妄圖睜大眼睛表示我的疑惑時,角落裡好心的小胖子再次八卦開口。
「辭哥的微信號就是首字母。」
我的八卦雷達嗶嗶作響。
似乎是看出我的疑惑,小胖子再次好心開口。
「辭哥改微信名時隨便亂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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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因禍得福我加上了紀辭的微信。
對方也很拽,晾了我一天。
我打開某藍色軟件看見那帖子已經很熱了,想起紀辭的威脅,本來都打算忍痛刪除。
可是看著評論裡一水的催更和期待,突然舍不得嗷嗷待哺等待喂糧的崽子們。
[作者快更新,不更新我就直播吃辣條。]
[晚上好我的女人,請你快點更新。]
[竟然敢讓尊貴的會員等你這麼久,big 膽!]
……
甚至還有不少的私信,其中有條私信尤其真情實感,說紀辭如何如何好想要看他。
於是我決定把這個鏈接刪除然後……再換個號開個帖子重寫。
由於這個讀者太真情實感感動到我了。
我決定把新文鏈接發給她讓她悄悄追更。
對方發了個壞笑的表情表示一定會好好追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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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處理好以後紀辭的微信申請才通過。
翻開對方朋友圈一年來空空如也,最近的一條朋友圈居然和做夢有關。
[最近老做奇怪的夢感覺被人支配了,煩。]
啥奇怪的夢……又是哪個大神這麼牛能支配大神的夢?
想啥來啥,就在我翻人家朋友圈時,紀辭居然主動給我發消息了。
[想好怎麼道歉了嗎?]
我秒回。
人家敢拿架子我是過錯方可不敢。
[想好了,保證完成任務。]
於是第二天校園廣播。
「有熱心群眾點歌,你好同學請問要點什麼歌?」
「你好,我想點一首《知錯》送給計算機一班的紀辭。」
「我為我對他熱烈的愛道歉。」
因為點歌是匿名的所以我格外大膽,後面還一股腦說了一大堆我自己都不信的肉麻情話。
可能越慫的人在不為人知的地方越大膽,比如現在的我匿名的時候格外放飛自我。
總而言之,我道歉了。
顯然全校人都知道有個妹子愛紀辭愛得無法自拔,還在校園廣播為愛道歉。
果不其然,十秒鍾以後紀辭給我打視頻。
[接電話。]
不接!接就是傻子。
[不接我就去你樓下。讓全校人知道廣播求愛女是何方人物。]
接,怎麼不接呢。
我就是傻子,誰讓紀辭精準拿捏了社恐人士的命脈,狗事可以做但是讓別人知道絕對不行。
接視頻的時候似乎某人剛剛洗完澡,擦頭發的時候還能隱約看見點腹肌再配上那張臉真的有點撩。
沒骨氣的我忍不住吞了口水。
「辭哥有事好商量……」
別用美色擾亂軍心啊。
紀辭本來臉還很臭,看我這副顧左右而言他一副沒出息的樣子把攝像頭移遠了點。
「程姚你是不是有病。」
紀辭一邊罵人一邊耳朵微微紅,看起來怎麼那麼像惱羞成怒的小姑娘。
「辭哥我不是按照你說的去做了麼,道歉也道歉了。」
攝像頭對面隱約傳來紀辭室友插科打诨的聲音。
「原來廣播上大膽求愛的是嫂子啊,我說呢怎麼辭哥聽得臉紅一陣白一陣的。」
另一個室友哈哈笑起來。
「我說辭哥不是紅一陣白一陣,是一直紅吧,嫂子表白能不害羞麼……」
「就是除了嫂子哪個能這麼拿捏我們辭哥……」
紀辭實在沒臉踢了踢凳子其他人才安靜下來似乎是想到什麼痞笑開口。
「姐姐……那個帖子你刪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