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你，不然媽不會這麼對待我們！」
對，就是這樣。
上來直接給我扣頂大帽子，壓根不給任何解釋的時間。
而面對這樣的人，與其苦口婆心地自證清白，不然直接打到對方失聲。
我屈起膝蓋，頂在他命根子的地方。
「這一下，是替老媽打你的。
「危急關頭你不聽勸，魯莽地搶走鑰匙，不顧媽媽的性命跑去救距離更遠的宋清雅，最後鑰匙也沒用上。」
不等他反應過來，我又抬起拳頭，用力砸在他臉頰處。
「這一下，是替我自己打的。
「我日夜守在這邊照顧媽媽，現在卻被你汙蔑，也不看看是誰導致了這樣的結果。
「宋越，我是你親妹妹，不是仇人！」
我哥雙手捂襠，疼到臉部變形。
這點疼，和真正的粉身碎骨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呢？
想到這裡，我隻後悔此時此刻腳上穿的不是铆釘鞋。
宋清雅護在我哥身前，高聲質問。
「宋念，你是不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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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莫名其妙地懟媽媽，打我，現在又對自己的親哥哥下狠手，下一步你不會要殺掉所有忤逆自己的人吧？」
我倒是很想。
隻是，法律層面上不允許。
「媽，你看她還動搖了，她真想對我們下死手！」
宋清雅逮到機會，哭著跑到我媽面前，各種求安慰和撒嬌。
那張白嫩嫩的小臉上還掛著水珠子，看著可憐極了。
隻不過，她高估了我媽的心理承受能力。
同樣是被困於火災中，一個臉蛋已經恢復了美貌，另一個卻因此而慘不忍睹。
饒是感情再深的人，心裡也多少會有點芥蒂。
更何況，還是我媽這種有母愛，但不多的人。
啪的一聲。
宋清雅的臉被我媽扇到了另一邊。
7
「對著姐姐大放厥詞，又吼又叫，宋清雅，你從小到大上的那些培訓班老師就是這樣教你的嗎？
「現在，立刻向念念道歉！」
我媽的母愛依舊在，隻不過轉移到了我身上。
宋清雅愣住了。
她捂著再次腫起來的臉頰，默默流淚。
「媽，你再怎麼偏心宋念，也不能這樣對清雅啊。」
我哥埋怨了一句。
「這些天清雅心心念念的都是你，擔心得幾晚上都睡不著覺。
「她每天訂購大補的東西，自己都不舍得喝一口，隻為了讓你好得快些。」
在他的敘述下，宋清雅成了個十足的孝女。
我撲哧笑出了聲。
「不好意思，媽不知道，因為那些補品都被我吃了。」
我哥煽情得臉色驟變。
不給他發作的機會，我搶答道：「你倆有那麼多的時間擔心媽媽，卻不肯花個幾分鍾上網查一下補品的成分嗎？
「送來的東西很珍貴，但多數不利於傷口的愈合，媽媽吃了它隻會好得很慢。
「我就納悶了，你們是真心希望媽快點恢復，還是想讓她早點毀容啊？」
一直以來，宋清雅都很會用語言來表達自己做了些什麼。
哪怕隻是送了點撿來的羽毛，在她口中，那也是重於泰山的存在。
前世，一家人出去旅遊時遇到大雨，是我衝到附近商店買了幾把雨傘，宋清雅從我手中接過，再依次分給其他人。
我因為淋雨感冒發燒，被說成不懂事。
而宋清雅給大家發傘，說了幾句漂亮話，就收到了所有人的稱贊。
當然，這種情況隻有建立在偏愛的基礎上，才管用。
「你們都給我滾！」
我媽知道補品的事情後，氣得直接將鮮花水果砸在兩人身上。
「吵什麼吵，這裡是病房，老遠就聽到你們瞎嚷嚷聲！」
我爸拿著公文包，面容疲倦地走了進來。
8
因為公司某項目被泄露，原本隻要出差幾天就能解決的事，硬生生被拖了大半個月。
我爸一下飛機就趕了過來。
風塵僕僕的他，在看到滿地狼藉時，語氣裡難免帶了些抱怨。
宋清雅看到我爸，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紅著眼圈，委委屈屈地喊了一聲爸。
我爸表情又是一頓，轉過身子盯著我，語氣不耐煩地問。
「宋念，你又幹了什麼好事？
「本來家裡一切順利，結果自從你回來後，別墅著火，緊接著公司重要的項目也被泄露……」
這話，就差明說我是個掃把精了。
與此同時，我哥突然捂著自己的褲襠，表情很是痛苦。
我爸納悶：「宋越，你又怎麼了？」
「剛剛小念突然發瘋，踹了好幾下，我這地方到現在都沒什麼知覺，就怕功能受損……」
我哥苦笑著道。
宋清雅快速接過話：「爸，姐姐她真的好可怕啊，前段時間莫名其妙扇我耳光，今天對著哥哥的重點部位下死腳，我也不知道她怎麼了。
「我有一個在警局的朋友遇到了一起惡性殺人事件，兇手脾氣暴烈，瘋瘋癲癲的，被診斷為超雄綜合徵，那人的症狀和姐姐很相似，她該不會也是……」
還沒說完，她故作害怕地捂住了嘴。
我哥建議：「爸，患有超雄綜合徵的人有極強的殺人傾向，妹妹她這種情況，保險起見，送到專門的地方接受治療會不會好一點？」
我爸表情更加難看了。
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作勢要給什麼人打電話。
不遠處，我媽輕閉著睛，似是睡著了。
隻有那不斷顫動的眼皮暴露了她內心的不平靜。
我笑了。
關鍵時刻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就是個最大的錯誤。
當然，我也沒指望她做什麼。
「爸，別打了，超雄綜合徵是性染色體的疾病，百科上說患有這種病的人會多一條 Y 染色體，所以它隻發生在男性身上。
「我生理特徵為女，心理認知也是女，不是男性，理論上來不會患有這種病。
「如果你們還是不信，我可以當場脫褲子驗真身。」
說完我就要動手解身上牛仔褲的紐扣。
9
「不知廉恥！」
我爸重重地咳嗽一聲，批評道。
「總比被當作是精神病被抓起來好吧。」
我嘟囔一句。
宋清雅見形勢不對，開始給自己挽尊。
「你們誤會了，我剛剛是說姐姐的情況類似超雄兒的症狀，沒說她就是超雄啊！
「再說了，如果姐姐沒瘋，那為什麼要三番五次地打人呢？」
我反問：「那你為什麼不換位思考一下，我打的都是罪有應得之人呢？
「首先是你，宋清雅，嘴上喊我姐姐，什麼對偷走我人生這件事感到抱歉，但你實際上是怎麼做的呢？」
我用手點了點她。
「實際上你非常排斥我，怕我會取代你，所以明裡暗裡地說我壞話。
「隻可惜姐不慣著你，該打的時候打，該罵的時候罵，堅決不要一個綠茶婊妹妹！」
我稍微轉向，直指宋清雅旁邊的人。
「還有你，明明是哥哥卻隻會拉偏架，火災發生時拿了唯一的鑰匙去救更遠的人，如果我拿著鑰匙去救人，你用蠻力破壞門，那媽媽也不會傷得這麼嚴重。
「宋清雅是綠茶婊，你就是攪屎棍，兩個人都該被教訓！」
聲音鏗鏘有力，理直氣壯。
先不管「理」能不能站住腳，總之氣勢上不能輸。
我哥忍無可忍，大吼一聲：「那你也不能對我命根子下手，要是壞了，我們宋家以後怎麼傳宗接代？
「爸，我現在好疼啊！」
他開始故技重施。
「你得了吧，剛剛說自己麻木到沒知覺，現在又說疼得要死，前後嚴重矛盾，撒謊前能不能理清楚再開口？
「這智商，真不是和宋清雅一樣被領養的嗎？爸媽明明都很聰明的啊！」
我頗為嫌棄地看了眼他的腦袋。
「夠了，都別吵了，你們該去工作的去公司，該去學習的去學校報到，別在這裡打擾人清靜！」
到最後，我爸強硬地趕走了所有人。
這出鬧劇戛然而止。
當然，仇恨不會就此結束。
10
為了修復身上的瘢痕，我媽飛去韓國接受醫美。
這期間，我轉學到了宋清雅上的貴族班。
然而，比起精英教育應該帶來的良好素養，我發現班裡的同學似乎更擅長拉幫結派，狗眼看人低。
尤其是和宋清雅玩得好的那一班人。
「雅雅，這就是你爸認回來的私生女啊，長得也不咋樣嘛。」
「她一看就是沒怎麼接受過良好的教育，行為舉止粗鄙得很！」
「刀叉用得不熟練，外語口音也很重，這樣的人真給我們班級蒙羞。」
集體活動時，沒有人願意和我組隊。
小組課外作業要開會討論，我按照通知上的時間提前半小時過去，到了後，負責人抱歉地告訴我時間弄錯了，會議早在一天前就已經結束了。
最後的作業匯報名單上自然也沒有我的名字，老師隻看結果不看過程，罰我出去站一天。
罰站時，隔壁班上完體育課的人陸陸續續回來了。
一個很明顯認識我的男生突然停住腳步，打趣道：「這就是你的小未婚妻，她可真優秀啊！」
俞承安目不斜視地路過。
「家族聯姻罷了，我壓根就記不住她的臉。
「你很闲嗎？有時間關注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不如多做幾道題目。」
那人急忙跟上他的步伐：「可她一直在看你耶，很明顯愛慘了你，這麼無視她不要緊嗎？」
俞承安腳步頓了一下，冷聲道：「喜歡我的人很多，難道我要一個個去回應嗎？
「還有，我很忙，沒空照顧那些什麼阿貓阿狗的情緒。
「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她連雅雅的一個小指頭都比不上。」
周圍一陣哄堂大笑。
其實，我盯著俞承安看，也隻是想確認他的長相而已。
他記不住我，我也記不住他。
前世也是如此，不知道我喜歡他的傳言從何而來？
總之，俞承安默認我愛慘了他。
一邊向周圍人傳遞著虛假信息，一邊表現他對我的漠視。
以前的我懶得和這種自以為是的人辯解，但現在不一樣了。
「既然在你心目中我連別人的一個手指頭都比不上，那你為什麼不去退婚？
「在這裡侮辱自己名義上的未婚妻，你有得到什麼好處嗎？
「俞承安，你這種人不僅僅是渣，還道德淪喪，連阿貓阿狗都做不出來這事情！」
俞承安轉身，在我面前站定，黑沉的眼眸裡好似醞釀著暴風雨。
「如果你沒有被認回來，我未婚妻的人選，會是清雅。
「宋念，你死心吧，我永遠都不會愛上你的。」
扔下這些話後，他轉身就要走。
我攔住他，一字一句道：「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我沒有受虐傾向，所以不會喜歡你這種道德敗壞的人。
「家族聯姻的重點在於兩個家族的交易，所以這個人選也不是非你不可，你直接放棄繼承人的身份，和心愛之人雙宿雙飛，一切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俞承安，你明明有很多種選擇，卻偏偏選了最爛的一條路，利用學生會長的權力聯合老師學生孤立我，所以我看不起你，鄙視你。」
說完我豎了個中指，朝著校門口的地方離去。
俞承安似乎被我說破防了。
「宋念，你不服管教，辱罵和造謠老師同學，學生會有權開除你！
「你回來公開道歉，寫五萬字的檢討，否則……」
回應他的，是我愈來愈快的步伐。
「開除吧，今晚就開！
「這種爛透了的學校誰愛上誰上，姐不上了！」
11
我被開除了。
學校的官方號點名批評我「不服管教」。
俞承安轉發了這一條。
作為學生會會長，他的賬號在社交媒體上有幾百萬粉絲。
